金銮殿上,气氛凝重得仿佛凝结成冰。
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无法驱散笼罩在众人心头的阴霾。
范闲的话语,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
王大人额头上冷汗涔涔,握着朝笏的手指骨节泛白,眼神闪烁不定,不敢直视范闲的目光。
“王大人,你为何不说话?莫非是被我说中了?”
范闲步步紧逼,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你……你休要血口喷人!”
王大人强自镇定,却掩饰不住声音中的颤抖,“本官行得正坐得端,岂容你随意污蔑?”
“是不是污蔑,你我心知肚明。”
范闲冷笑一声,“你说这卷宗上的证据确凿,那好,我且问你,这枚印章是怎么回事?”
他指着卷宗上的一处细节,声音陡然提高,“这分明是户部尚书的印章,怎么会出现在一份与户部毫无关联的卷宗上?莫非王大人是想说,户部尚书也参与了此事?”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响起一阵嗡嗡的议论声。
户部尚书是朝中重臣,为人一向刚正不阿,深受庆帝器重,谁也不敢相信他会参与这种阴谋。
王大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他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范闲竟然会注意到这个细节。
这枚印章,的确是他伪造卷宗时留下的破绽。
原本他以为,只要自已一口咬定证据确凿,范闲就无从辩解,却没想到,百密一疏,竟然被范闲抓住了把柄。
“怎么,王大人答不上来了吗?”
范闲见他语塞,心中更加笃定,这卷宗果然是伪造的。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
王大人强撑着说道,“这印章也许是……也许是其他原因留下的,并不能说明什么。”
“其他原因?什么原因?”
范闲步步紧逼,“王大人倒是说说看,还有什么原因能让户部尚书的印章出现在这份卷宗上?”
王大人被问得哑口无言,额头上冷汗直冒。
他心中暗骂自已大意,却也无可奈何。
事到如今,他只能硬着头皮抵赖到底,否则一旦承认卷宗是伪造的,等待他的将会是灭顶之灾。
“王大人,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范闲见他沉默不语,便转头看向站在一旁,始终一言不发的太监。
太监面无表情,眼神却在范闲和王大人之间来回扫视,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他知道,此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若是不能妥善处理,恐怕会影响到皇家威严。
想到这里,他轻咳一声,打破了殿内的沉寂。
“范大人,王大人,陛下面前,还请两位克制情绪,以和为贵。”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范闲心中冷笑,这太监看似是在劝和,实际上却是在暗中向王大人施压。
果然,王大人听到太监的话后,脸色更加苍白,他知道,自已已经没有退路了。
“范大人,你若是不相信这卷宗,大可亲自查看。”
他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地说道,“本官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怕你查证。”
范闲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知道,王大人这是在虚张声势。
这卷宗上既然有伪造的印章,就说明其中肯定还有其他破绽,王大人之所以敢让他查看,无非是心存侥幸,认为他不可能找出所有的破绽。
“既然王大人如此大方,那下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范闲说着,便要上前去取王大人手中的卷宗。
金銮殿上,气氛凝重得仿佛凝固了一般。
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驱散不了殿内的寒意。
王大人手中的卷宗,此刻仿佛成了千斤重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太监尖锐的嗓音打破了沉默:“取卷宗!”
两名小太监快步上前,从王大人手中接过卷宗,小心翼翼地将其放置在御案旁的桌案上,然后缓缓展开。
范闲负手而立,目光如炬,紧盯着那份卷宗。
他的心中,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知道,这卷宗是假的,是有人精心伪造,想要置他于死地。
但他更想知道,这背后究竟是谁在操纵这一切。
太监退到一旁,尖声说道:“范大人,请吧。”
范闲深吸一口气,迈步上前。
他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众人的心尖上,敲击出沉闷的鼓点。
走到桌案前,范闲并没有急着查看卷宗,而是先仔细观察了一番桌案周围的环境。
他注意到,桌案的四个角都放置着精致的香炉,香炉中燃着淡淡的檀香,香气清新淡雅,却掩盖不了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息。
“范大人,可是有什么不妥?”
王大人见范闲迟迟不动,心中不禁有些忐忑,忍不住开口问道。
范闲没有理会他,而是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香炉的边缘,指尖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他心中冷笑,这香炉看似普通,实则暗藏玄机。
香炉的底部,很可能涂抹了某种特殊的药物,能够影响人的心智,让人在不知不觉中产生幻觉。
若非他早有防备,恐怕此刻已经着了道了。
“王大人真是好手段啊。”
范闲收回手,转头看向王大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王大人脸色一变,强作镇定地说道:“范大人说笑了,下官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是吗?”
范闲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然后将目光转向桌案上的卷宗。
卷宗的封面上,赫然写着“内库失窃案”几个大字。
范闲深吸一口气,伸手缓缓打开了卷宗。
卷宗的纸张泛黄,显然有些年头了,上面的字迹工整清晰,显然是出自名家之手。
范闲一目十行地浏览着卷宗上的内容,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卷宗上记录的内容,与他之前所了解到的情况基本一致,都是关于内库失窃案的经过和调查结果。
卷宗中提到,内库失窃案发生在五年前,当时内库丢失了大量的金银珠宝和珍贵药材,总价值高达百万两白银。
案件发生后,庆帝震怒,下令彻查此事,但一直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直到一个月前,刑部突然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中声称知道内库失窃案的真相,并提供了详细的证据。
刑部根据匿名信提供的线索,顺藤摸瓜,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了范闲身上。
卷宗中列举了大量的“证据”,证明范闲就是内库失窃案的幕后主使。
例如,卷宗中提到,范闲在内库失窃案发生前,曾经多次出入内库,而且与内库的管事关系密切。
此外,卷宗中还提到,范闲在内库失窃案发生后,曾经秘密转移过一大笔不明来源的财产。
这些“证据”看似确凿,但范闲却一眼就看出其中破绽百出。
例如,卷宗中提到的范闲与内库管事的关系,完全是子虚乌有。
范闲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内库管事,更不可能与之有什么密切关系。
至于卷宗中提到的范闲转移财产一事,更是无稽之谈。
范闲虽然出身豪门,但一向不喜奢华,生活简朴,根本就没有什么财产可言。
“王大人,这就是你所说的证据确凿?”
范闲放下卷宗,目光冰冷地看向王大人,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王大人额头上冷汗直冒,却依然强撑着说道:“范大人,这卷宗上的证据都是刑部经过多方查证,千真万确,绝无半点虚假。”
“是吗?”
范闲冷笑一声,指着卷宗上的一处细节,声音陡然提高,“那好,我且问你,这枚印章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