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烛光在书房中摇曳,将范闲的身影拉得老长。
昏黄的光晕下,他剑眉紧锁,俊朗的面容上笼罩着一层阴霾,平日里那双清澈透亮的眸子,此刻却充满了忧虑和思索。
他端坐在书案前,桌上堆满了各种卷宗和信函,却无心翻阅。
起身,走到窗边,推开雕花木窗,凛冽的夜风裹挟着丝丝凉意扑面而来,吹拂着他墨色的衣角,发出猎猎声响。
远处传来几声更夫的梆子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清晰,更衬托出此刻南庆都城的诡谲气氛。
抬头望去,夜空如墨,繁星点点,看似平静祥和,实则暗流涌动,危机四伏。
自从顾辞率军征战归来,各种不利于范闲的流言蜚语便如同瘟疫般在都城中蔓延开来。
那些谣言如同无形的利刃,一刀刀地刺向范闲,让他防不胜防。
更有人胆大妄为,暗中散布他与北齐勾结,意图颠覆南庆的惊天谣言。
范闲知道,这是有人在背后操纵,想要将他置于死地,彻底铲除他在朝中的势力。
范闲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带来一阵刺痛。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已冷静下来。
他明白,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他必须尽快采取行动,稳定局势,反击对手,否则,他将万劫不复。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范闲便召集了范府所有的护卫。
他身穿一袭藏青色长袍,腰间束着一条镶玉腰带,更显得身姿挺拔,气宇轩昂。
他站在庭院中,目光如炬,扫视着眼前的护卫们,沉声道:“去,把城中所有散布谣言的人都给我抓来!记住,一个都不能放过!”
范闲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清冷的空气中回荡,震慑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护卫们领命而去,迅速行动起来,如同离弦之箭,消失在清晨的薄雾中。
不到半日,便有数十人被押到了范府。这些人,有市井无赖,也有一些官员的家仆,甚至还有几个平日里与范闲交好的官员。
他们被范闲的雷霆手段所震慑,一个个面如土色,战战兢兢,低着头,不敢与范闲对视。
范闲端坐在正厅的主位上,面沉如水,眼神冰冷地扫视着跪在堂下的众人。他缓缓开口,声音如寒冰般冷冽:“是谁指使你们散布谣言的?说!”
然而,这些人要么含糊其辞,推诿责任,要么矢口否认,装聋作哑,根本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范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知道,这些人只是被利用的棋子,真正的幕后主使隐藏得很深,想要轻易揪出来,绝非易事。
既然无法从这些人身上找到突破口,那就只能先下手为强,主动出击。
范闲沉思片刻,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公开辟谣,并对那些所谓的“证据”进行反驳,以正视听,挽回自已的声誉。
他先是在都城各处张贴告示,详细澄清了自已与北齐勾结的传闻,并列举出自已这些年来为南庆立下的赫赫战功,用事实说话,以理服人。
接着,他又在范府设宴,邀请了一些朝中大臣和都城中有名的名流雅士。
宴会当晚,范府灯火通明,宾客如云。范闲身着一袭华丽的锦袍,面带微笑,周旋于众人之间,显得从容不迫,气度非凡。
待到众人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范闲站起身来,走到大厅中央,朗声道:“诸位,今日范某设宴,并非为了寻欢作乐,而是为了澄清一些不实的传闻。”
他示意下人将那些所谓的“证据”一一呈上来,当众展示在众人面前。然后,他指着那些“证据”,一一指出其中的漏洞和破绽,言辞犀利,逻辑缜密,将那些谣言驳斥得体无完肤。
他的口才极佳,引经据典,妙语连珠,让在场的众人听得如痴如醉。
在场的众人,大多都是明事理的人,听了范闲的解释,心中的疑虑也消散了不少。
他们纷纷表示相信范闲的清白,并对那些散布谣言的人表示愤慨。
范闲的初步反击,起到了一定的效果,至少在舆论上,他暂时稳住了阵脚,为自已争取到了一些喘息的时间。然而,他知道,这还远远不够,真正的较量,还在朝堂之上。
几日后的早朝,南庆皇宫大殿之上,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范闲身着官服,头戴乌纱帽,面色平静如水,站在群臣之中,显得格外挺拔。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如同蛰伏的猛兽,随时准备出击。
以李大人为首的几位官员,早已按捺不住,率先发难。
李大人身材瘦削,面色阴沉,一双三角眼闪烁着精明的光芒。他踏出一步,指着范闲,厉声喝道:“范大人,近日都城流言四起,皆言你与北齐勾结,意图谋反,此事你作何解释?”
李大人的声音尖锐刺耳,带着明显的敌意,在大殿中回荡,震得人心头发颤。
范闲冷笑一声,毫不畏惧地迎上李大人的目光,反驳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李大人,你口口声声说我与北齐勾结,可有确
凿的证据?若是没有证据,那就是污蔑,是要承担后果的!”
“证据?”李大人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冷哼一声,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高高举起,展示给在场的所有人看,“这是你与北齐密使的往来书信,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你的罪行吗?
范大人,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范闲定睛一看,那封书信上的字迹确实与他的笔迹极其相似,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但他可以肯定,自已从未写过这样的书信。这显然是有人精心伪造的,目的就是为了陷害他。
“这封书信是伪造的!”范闲断然否认,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伪造的?哈哈哈哈!”李大人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得意,“范大人,你倒是说说,谁会伪造你的笔迹,陷害你呢?你以为随便找个借口就能蒙混过关吗?你未免太天真了!”
李大人咄咄逼人,步步紧逼,不给范闲任何喘息的机会。
“这……”范闲一时语塞。他知道是谁在陷害他,但却没有直接的证据,无法当众指认。
“范大人,你若是清白的,就应该拿出证据来证明自已的清白,而不是空口无凭地狡辩!”另一位官员也站出来指责范闲,落井下石。
支持范闲的大臣们,也纷纷站出来为他辩护。
“李大人,你所说的证据,根本不足为信!”
“范大人为南庆立下赫赫战功,岂会做出通敌叛国之事?”
“我看,这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范大人!”
双方在朝堂上展开了激烈的辩论,互不相让,气氛剑拔弩张。
就在双方争执不下的时候,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站了出来。
此人正是顾辞的亲信,王大人。
王大人走到大殿中央,拱了拱手,朗声道:“臣有事启奏。”
“讲。”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龙椅后传来,那是太监的声音,现在庆帝死了,他的权利最大。
“臣近日得到密报,范闲不仅与北齐勾结,还私藏兵器,意图谋反!”王大人声色俱厉地说道。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
“王大人,你可有证据?”范闲沉声问道。
王大人冷笑一声,从袖中拿出一份卷宗,呈了上去。
“这是范闲私藏兵器的证据,请陛下过目。”
太监接过卷宗,片刻后,太监的声音再次响起:“王大人所奏,证据确凿,范闲,你还有何话说?”
范闲心中一沉,他知道,这次是真的麻烦了。
王大人所呈上的证据,显然是经过精心伪造的,让他难以辩驳。
而且,王大人是顾辞的亲信,他的出现,意味着顾辞已经开始在背后操纵一切了。
面对王大人呈上的“证据”和朝臣们的质疑,范闲一时难以辩驳。
他知道,自已现在说什么,都很难取信于人了。
“臣是冤枉的!”范闲只能再次申辩。
“范大人,你口口声声说自已是冤枉的,可证据确凿,你又如何解释?”李大人等人再次发难。
“这……”范闲一时语塞。
他知道,自已现在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范大人,你若是清白的,就应该拿出证据来证明自已的清白,而不是一味地狡辩!”
“我看,范大人是心虚了,不敢面对事实!”
“臣以为,应该将范闲拿下,严加审问!”
反对范闲的大臣们,一个个义愤填膺,纷纷要求将范闲治罪。
支持范闲的大臣们,虽然还在为他辩护,但声音却越来越弱。
他们也知道,在这样的局面下,范闲很难再翻身了。
范闲站在朝堂之上,感受着周围投来的质疑和敌视的目光,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愤怒。
他知道,自已这次是真的陷入了被动局面。
他必须尽快想出办法,扭转乾坤,否则,他将万劫不复。
朝堂上的局势,已经完全失控。
范闲知道,这背后的一切,都是顾辞在操控。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已保持冷静。
他知道,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他必须想出一个对策,才能化解这场危机。
他的目光扫过朝堂上的每一个人,试图从他们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
他发现,那些反对他的大臣们,一个个得意洋洋,仿佛已经胜券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