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往日的庄严肃穆被一股无形的压力所取代,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范闲手中那枚小小的印章,此刻却如同千钧巨石,重重地压在王大人的心头。
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王大人,这印章上的纹路,与内库所用的印章完全一致,就连细微的刻痕都毫无二致,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范闲的声音清冷而坚定,如同利刃般直刺王大人的心脏。
他将印章高高举起,面向殿上的文武百官,朗声道:“诸位大人,这枚印章,便是王大人用来栽赃陷害下官的铁证!”
“这印章做工精细,绝非民间工匠所能仿造,唯一的解释,便是出自宫中造办处之手!”
“而王大人,身为户部尚书,却私自盗用宫中之物,其心可诛!”
范闲的话语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敲击在王大人的心房上。
他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双腿发软,险些瘫倒在地。
一直以来,王大人都以沉稳老练著称,无论遇到何种情况,都能保持冷静的头脑和清晰的思路。
然而此刻,他却慌了神,面对范闲抛出的铁证,他根本无力反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已精心编织的谎言被无情拆穿。
“不,不是这样的,这印章……这印章是……”
王大人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已根本找不到任何合理的解释。
他语无伦次,支支吾吾,眼神闪烁不定,不敢与范闲的目光直视。
他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殿上的文武百官见状,顿时议论纷纷,看向王大人的目光充满了怀疑和鄙夷。
“王大人,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范闲步步紧逼,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王大人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已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无力地瘫软在地,脸上满是绝望和恐惧。
他知道,自已完了。
范闲并没有因为王大人的落败而感到丝毫的喜悦,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他深吸一口气,将目光转向站在一旁,始终保持沉默的顾辞。
“顾大人,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范闲的声音冰冷而锐利,如同刀锋一般直指顾辞。
顾辞微微一怔,随即恢复了平静,他淡淡一笑,说道:“范大人说笑了,本官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
范闲冷笑一声,说道:“王大人不过是你的棋子罢了,真正的幕后黑手,是你才对!”
“你!”
顾辞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便被他掩饰了过去。
“范大人慎言,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可有证据?”
“证据?”
范闲冷笑一声,说道:“王大人为了自保,已经将你供出来了,你还想抵赖吗?”
“一派胡言!”
顾辞怒喝一声,说道:“王大人已经神志不清,他的话如何能信?”
“是吗?”
范闲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取出一封信,说道:“这是王大人亲笔书写的供词,上面清楚地记录了你如何指使他陷害于我,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顾辞脸色铁青,他怎么也没想到,王大人竟然会背叛自已。
他死死地盯着范闲手中的那封信,眼中满是怨毒和愤怒。
“顾大人,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范闲将信件扔到顾辞面前,冷声问道。
顾辞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他知道,现在还不是与范闲撕破脸的时候。
他淡淡一笑,说道:“范大人,这不过是王大人的一面之词,不足为信。”
“哦?
那依顾大人之见,该如何证明我的清白呢?”
范闲似笑非笑地看着顾辞,问道。
范闲手中的信件,如同一道惊雷,在顾辞的耳边炸响。
他努力保持着镇定,但微微颤抖的双手,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慌乱。
“范大人,”顾辞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已冷静下来,“这封信,并不能说明什么。”
“哦?”范闲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依顾大人之见,该如何证明我的清白呢?”
顾辞沉默了片刻,脑海中飞快地思索着对策。
他知道,自已现在已经陷入了被动,如果不能想办法破局,恐怕今日难逃一劫。
“范大人,”顾辞缓缓开口,语气诚恳,“你我都是朝廷重臣,理应以国事为重,如今边关战事吃紧,我们却在这里内讧,岂不是让外人看了笑话?”
“顾大人说得对,”范闲点了点头,语气中听不出喜怒,“只是,这桩案子事关重大,若是不查个水落石出,恐怕难以服众啊。”
“范大人所言极是,”顾辞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只是,如今证据确凿,王大人也已经认罪,范大人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顾大人,”范闲的语气突然变得凌厉起来,“你这是在教我徇私枉法吗?”
顾辞心中一凛,连忙说道:“下官不敢,只是……”
“只是什么?”范闲步步紧逼,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顾辞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已已经无话可说。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太监总管突然开口了。
“启禀陛下,”太监总管尖细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老奴方才收到一份来自宫中的密令。”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封用黄绸包裹的信件,双手呈递上去。
“宫中密令?”众人闻言,皆是一惊。
自从庆帝死后,宫中便再也没有传出过任何消息,如今这封密令,究竟是谁发出来的?
范闲和顾辞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那封密令上,眼中都充满了疑惑和好奇。
太监总管小心翼翼地接过密令,打开一看,脸色顿时大变。
他颤抖着双手,将密令递给了身旁的小太监,示意他呈给范闲。
范闲接过密令,展开一看,眉头顿时紧紧地皱了起来。
只见密令上,赫然写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朕已知晓此事,尔等无需再议。”
落款是:庆帝。
“什么?”
“这怎么可能?”
“陛下不是……”
大殿之上,顿时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封密令,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庆帝不是已经死了吗?
怎么会突然出现,还下达了密令?
难道说,他一直都在暗中观察着这一切?
范闲和顾辞的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安静!”
太监总管尖锐的声音,压过了众人的议论声。
“陛下旨意,尔等还不跪下接旨?”
众人闻言,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跪倒在地,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范闲和顾辞对视了一眼,眼中都充满了苦涩。
他们知道,这场争斗,他们已经输了。
而且,输得很彻底。
在庆帝的绝对权威面前,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范闲,”太监总管的声音,在范闲耳边响起,“陛下有旨,命你立刻进宫面圣。”
范闲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恭敬地说道:“臣遵旨。”
说完,他站起身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了金銮殿。
顾辞看着范闲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
他知道,这场博弈,还没有结束。
他一定会找到机会,报复范闲,一雪前耻!
范闲跟着太监总管,一路来到了御书房。
“臣范闲,参见陛下。”范闲跪倒在地,恭敬地说道。
“起来吧。”
一个威严的声音,从御案后传来。
范闲抬起头,只见庆帝身穿龙袍,端坐在御案后,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却依然锐利无比。
“谢陛下。”范闲站起身来,低着头,不敢直视庆帝的目光。
“你做的很好。”庆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范闲心中一凛,他知道,庆帝这是在敲打他。
“谢陛下夸奖,臣惶恐。”范闲连忙说道。
“你不用紧张,”庆帝淡淡地说道,“朕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庆。”
“臣不敢居功,”范闲说道,“臣只是做了自已应该做的事情。”
“你很聪明,”庆帝说道,“也很有能力,朕很看好你。”
“谢陛下。”范闲心中一喜,但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
“这次的事情,你做的很好,”庆帝继续说道,“朕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做的没错。”
“谢陛下。”范闲心中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已总算是过关了。
“但是,”庆帝的声音突然一沉,“你也要记住,凡事都要适可而止,不要做得太过火。”
“臣明白。”范闲连忙说道。
“下去吧。”庆帝挥了挥手,示意范闲退下。
“臣告退。”范闲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转身退出了御书房。
他走出御书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知道,自已这次能够化险为夷,完全是侥幸。
如果庆帝没有及时出现,他恐怕已经性命不保了。
不过,他也知道,庆帝这次之所以会放过他,并不是因为他真的相信了他的话,而是因为他还有利用价值。
想到这里,范闲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知道,自已以后的路,将会更加难走。
但是,为了自已的目标,他必须坚持下去。
回到府邸后,范闲便将自已关进了书房,开始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他知道,
庆帝虽然这次放过了他,但是并不代表他已经完全相信了他。
他必须尽快找到证据,证明自已的清白,否则,他迟早还会被庆帝怀疑。
想到这里,范闲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该怎么做,才能洗清自已的嫌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