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九九六 作品
199. 进土堡
他像是生怕回答晚了爱丽丝就会后悔一样，说话时语气都透出一股斩钉截铁的味道，并且话音刚落就腾地一下从篝火旁站了起来，往爱丽丝这里走。
爱丽丝看着他明明身体紧绷，却还要维持着正常的步伐走过来，心下好笑，堵在门口的站位却一动不动。
耶尔被迫停在了她面前，他现在离“进土堡”只差一步之遥，但是面前的少女似乎并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
“主人？”耶尔疑惑了，疑惑中还带着点儿尽力克制的焦急。
爱丽丝微微笑了笑，故意道：“好吧，既然你选择了进来休息，那就换我守上半夜，你来守下半夜吧。”
说完，她就作势要越过暗精灵往外走。
耶尔猛地伸出一条手臂拦住她。
爱丽丝猝不及防之下被他用胳膊困在了身体和门边之间，微微吓了一跳，抬眼看去，便见暗精灵背着火光的脸上表情有些晦暗不清，但那双眸子却依旧格外亮。
他用这双眼睛定定地望着爱丽丝，说道：“主人，别去。”
爱丽丝从他眼里看出了点儿什么，方才被他动作惊了下的心脏缓缓落回胸膛里，转而升起一股跃跃欲试的戏弄欲。
她眯起眼睛，声音又轻又慢地问道：“为什么不让我去？没人守夜，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耶尔撑在门边的手臂绷了绷，不自觉地将爱丽丝更牢地拦在了门边，随后一声不吭地抬起另一只手，迅速在周围布下了层层隐匿、警戒和防护的魔法结界。
“可以用结界代替守夜，”他垂下头，试图靠近爱丽丝，低低的声线里透出一丝隐约的恳求，“主人，不要出去。”
爱丽丝成功逗到了人，但因为耶尔过于紧张的反应，反而也跟着又脸红起来。
不过她还是强撑着最后逗了一句：“哦？那你的意思是，想和我一起在这里面……休息？”
此话一出，她面前精灵的喉结立马就忍不住难耐地滚动了一下，但他却没有马上答话，而是紧抿着嘴唇，一声不吭地杵在那儿。
爱丽丝眨了眨眼，看着他的模样，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再继续调侃下去。
权衡片刻后，她选择了见好就收，便向后撤了一步，想说刚才只是开玩笑。
可没想到，这个动作竟成了让暗精灵误会她生气的信号。
耶尔撑在门边的胳膊一把拦在了爱丽丝的腰背上，急切道：“我不会乱来的！您允许的我才会做，您若是不喜欢，那我就绝对不会冒犯您！”
空气在这一瞬间凝滞了，耶尔的手隔着几层布料按在爱丽丝腰间，掌心柔韧的触感让他的眼神瞬间变了变，以至于爱丽丝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气息的变化，以及空气中瞬间多出的暧昧压迫感。
“想让我允许你做什么？”爱丽丝同他对视着。
耶尔不语，那只放在别人腰上的手却半分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爱丽丝感受到了他的潜台词，不由得低下头轻轻笑了笑，再抬起眼时，便正对上耶尔那双炽热而克制的眼睛。
“还真是个能超越老师的好学生。”她忽然意味不明地感叹了一声，随即拉住那只横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将其缓缓移开。
耶尔的目光动了动，像是即将要荡开破碎的涟漪，但下一秒，那心碎的表情却在尚未成形时卡住了——爱丽丝拿开他的手臂后并没有彻底松开，而是握住他的手，轻轻地拽着他往土堡里带。
暗精灵猛地呆住了，不敢置信这是否是自己脑子里揣测的那个意思，导致爱丽丝第一下拽他，居然没拽动。
他这样，看起来有点好笑，又有点可怜。
爱丽丝望着耶尔，心中忽然浮起一阵酸软的悸动。她原本只想报复下背着自己和伊古比尔密谋奇怪事情的精灵，所以才刻意逗弄他，可耶尔似乎比预想中更加在意她的反应。
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脸上的笑意也渐渐变成了另一种柔和的表情。
她拉着他的手，声音轻得几乎要消失在空气中：“那如果我说，我现在允许你进来呢？”
耶尔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有实质的视线落在爱丽丝身上，立刻搅动了更加微妙的氛围。
恰在这时，似乎从沙漠的方向吹来了一阵热风。
爱丽丝不讲理地将自己脸颊发烫的原因归结到这阵风上，然后在耶尔俯身靠近的动作里闭上了眼。
一个吻落了下来。
……
两道人影纠缠着，有些磕绊地倒进了土堡内。
耶尔的吻温柔却不失热烈，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山雨，带着潮湿的气息将爱丽丝包围起来。
她的心跳加速，耳边回响着不知是他们俩谁的声音，带着一点无法忽视的急切。
篝火的光从门口照进来，却没法照到所有昏暗的角落，因此，那些藏在黑暗里的动作得以保持足够的隐秘。
爱丽丝微微颤抖着，渐渐地，她不再只是被动地困守在他怀中，而是主动伸出手，环住了暗精灵的脖颈。
蜜色肌肤的手感和看起来一样好，因为微微出了些汗的缘故，爱丽丝摸上去时，感觉像是某种名贵的丝绸，甚至有种手会被吸进去的错觉。
指尖的温度在渐渐升高，一只手从她的腰间滑过，轻轻地按住她的背，将她拉得更近一点。
爱丽丝衣着完好地坐在他怀里，却心知肚明他们在上演一出多么狎昵的戏码。
气氛分明已经变得危险而黏腻，但她看着耶尔半垂的眸子里晃过片片迷蒙，不禁有些失神。
——哄哄他吧，瞧，他看起来这么可怜，像是渴得快死了。
明天就要进沙漠了，她总不能让人一直这么渴着。
她头昏脑涨地胡乱给自己找着借口，放任暗精灵在越过齿关汲取一切能缓解他渴意东西的同时，挪着膝盖动了动。
耶尔几乎是瞬间僵直了身体，喉咙里滚出一个模糊的字音。
在这种状况下，自然是谁也没能听清，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
不管怎么说，那一声都有点上不得台面。
爱丽丝意识到什么，发热的头脑暂时清醒过来，坐姿僵硬着不敢再乱动了。
耶尔则抱紧了她，片刻后松力趴在了爱丽丝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下来，有些湿润。
“主人……”他偏头埋在她颈窝里，唇瓣擦着她锁骨处的皮肤喃喃道。
爱丽丝被他抱着，隔着胸骨感受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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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一阵阵有力的心跳。
“你……”她有心想说些什么，但现在说什么好像都不太对。
最后还是耶尔率先恋恋不舍地开口，打破了这潮热的氛围。
“主人，”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如果您不想被弄脏的话，该起来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它要渗透出来了。”
爱丽丝脑子里嗡得一声。
什么弄脏？渗什么透什么？
还有你嘴上这么说为什么抱人的手没有一点点要松开的意思？！
她腾地一下从暗精灵怀里挣脱，并且以一种古怪的速度和姿势弹了出去。
“我刚想起来我只吃了一口烤鱼。”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总而言之都是为了逃离这里从脑海里四处搜罗的理由，“我饿了，对，我没吃饱，要去继续吃烤鱼了，哈哈。”
她机械地说着，视线一点儿也不往还跪坐在角落里的暗精灵身上落，只自顾自地转身就往外走：“我、我先去吃了，你自己……呃，自己处理一下。”
说完，她几乎是落荒而逃，连头也不敢回。
而耶尔还处于某种有些失神的状态中。
他的呼吸有些紊乱，眼神迷离，却下意识听话地取出干净衣服来给自己更换。
收拾好以后，清醒过来的暗精灵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表现得太过激烈了。
“其实没有这么快的……”他懊恼地自语，同时放出一把火，烧掉了换下来的衣物。
“你也太次了。”伊古比尔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一丝明显的嘲讽。
其中的玩味让耶尔瞬间恼怒。
“你敢偷看？！”
黑暗圣火顿时裹住了宝珠，伊古比尔在被烫到之前猛地钻了出来，大大翻了个白眼。
“谁稀罕偷看你们？”祂讥讽道，“我只是正常在宝珠里待着，谁知道忽然听见你那恶心的声音。”
暗精灵的脸色有些发青，手心的黑色火焰噼啪爆燃，下一秒就要朝着半空中的残魂扑去。
“恼羞成怒有什么用？”伊古比尔却继续头铁道，“到时候真刀真枪地上阵，万一你还是这副没出息的德行，爱丽丝要是嫌弃你可别哭。”
耶尔闻言咬牙切齿。
“不会的。”他硬生生扯出一句，“刚才只是意外。”
“意、外？”伊古比尔笑得更加嚣张，“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当是意外好了。”
耶尔被气得差点火爆土堡，但伊古比尔的下半句话却及时地刹住了他的动作。
“不过，既然是‘意外’，那你总得学学如何避免以后再有这种意外吧。”伊古比尔玩味道，“毕竟，控制自己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尤其是在你面对自己欲/望根源的时候。”
耶尔眼如寒刀地瞪着某位神明，强忍情绪压下了火气。
“我确实有些失控了。”他道，“但你能不在这儿啰嗦吗？”
伊古比尔哼了一声，没理会他的话，反而继续落井下石：“在这方面，我随便教你一点儿都够你受益终生了。”
“而且，除了情感方面的技巧，我还可以再教你点儿别的技巧——喂，要不要学？”
残魂意味深长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