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九九六 作品
245. “统御”
这柄枪……并非单纯的魔力聚合体,而是某种全新的、尚未被完全理解的权限之力。
爱丽丝同样在这一刻产生了一丝玄而又玄的感应,她心头微震,但眼下时机正好,能抓住光明神的破绽可不容易。因此她根本来不及沉下心去细细体会这种感觉,只能当下毫不犹豫地一转手腕,令长枪带起一股惊人的斩击之势,朝着光明神的肩膀劈下!
光明神强行侧身避让,但枪锋依然擦过了祂的羽翼,划出了一片金色的血液!
——可以伤到祂!
爱丽丝眸光微亮,振奋之下,她感觉自己操控起那股权限之力来更加得心应手了些,尽管尚未完全掌握,但至少已经摸索到了方向。
而对于被伤到的光明神来说,这堪比是一场极大的冒犯,让祂终于沉下了目光。
光明神完全没有预料到,自己原本没放在眼里的普通人类,居然能得到权限之力,而且还是一种能够伤害到祂的、强力的新权限。
就在这一秒,祂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死而复生的黑暗神,那家伙同样掌握了一种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新权限,现在联想起来,似乎应该也和这个人类有关系。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祂无机质的瞳孔凝视着爱丽丝,就像是想要穿透她的骨肉,一直看到她灵魂深处的核心。
爱丽丝唇角微勾,再次用枪尖指向了光明神。
“我只是一个‘人’,”她轻声却坚定地道,“但我们人类,哪怕渺小,哪怕脆弱,哪怕曾被一次次踩在泥土里,却也从未屈服过。”
“你自诩至高无上,自诩光明是唯一的真理,所有不服从的存在,便该被焚烧,被净化,被抹除。”她缓步向前,继续开口,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讽刺,“千年前,你便以此名义掀起神战,狙杀黑暗神,迫害异族,血洗大地。而千年后,你的贪婪之心愈加膨胀,甚至又打算对人类下手,试图彻底掌控这个世界。”
她露出一个讥讽的微笑:“那么神明大人,你所谓的光明,究竟是当真想要指引众生,还是只为了让万物屈服在你的脚下?”
光明神的神情冷漠如常,然而那双金色的瞳孔深处,却掀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你的言辞毫无意义。”祂淡漠道,“世间秩序本就该由神来制定,弱者不该、也没有资格质疑强者的意志。”
爱丽丝却嗤笑了一声:“弱者?如果人类真是你口中的‘弱者’,那你为何要依仗教会在人间为你传播信仰?”
“难道不是因为,即便你再怎么自称完美,也无法抹灭一个事实——你在害怕,害怕有一天,人类不再需要你,到那时,你就会失去信仰之力。”
爱丽丝的语气缓缓加重,带着一种咄咄逼人的锋锐:“你明明视人类为低等生灵,却始终依赖着我们的信仰之力维系你的神权。”
“千年前,你能杀死黑暗神,能驱逐异族,不正是因为人族信仰你所谓的光明,为你提供了磅礴的神力?你自诩超然,却深知,自己根本无法摆脱对人类的依赖。”
光明神的羽翼微微颤动,祂没有立刻开口,但身周的神辉却隐隐有些不稳定的迹象。
爱丽丝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说到底,你并非真正的全知全能,你也需要仰仗凡人的力量,才能守住那高高在上的神座。所以你要用‘神谕’来定义对错,要用战争来打压反抗者,要用光明的名义来奴役众生。”
她的话如同惊雷一般劈中了光明神高高在上的骄傲之心。
祂周身的气息陡然冷了下来,低头俯视着爱丽丝,眼底深处的光芒变得危险而阴沉。
“愚昧的妄言。”光明神缓缓抬起手,庞大的神力在祂掌中汇聚,化作万丈光辉,“既然如此,就让光明,彻底湮灭你们的妄念。”
下一瞬,六翼震颤,亿万道神光如同天罚般倾泻而下,直冲爱丽丝与耶尔!
爱丽丝与耶尔对视一眼,同时出手!
长枪骤然划破虚空,裹挟着独属于爱丽丝的全新权限之力,与光明神的神光正面碰撞,而耶尔则是猛然挥手,黑暗神力如潮水般席卷,吞噬着落下的光辉,与之激烈对冲!
光与暗交织,权限与权限之力对撞,天地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天空中所有的云层被一瞬清空,露出一片巨大的空洞。
爱丽丝的枪锋狠狠劈向光明神的神光,每一次碰撞,空气都被震裂出一道道细密的裂痕。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对于手中力量的感知正随着战斗的推进而逐渐清晰——她的权限之力不只是单纯的攻击方向,而是一种更高层次的……掌控?
随着战斗不断进行,爱丽丝渐渐沉浸在了每一次出手的感觉中,她每一次催动权限之力,都好像不只是在破坏,而是在“掌控”战局。
她能感知到战场上的一切变化——那些原本无法被察觉的规则,那些弥漫在天地间的神力,甚至包括光明神自身力量的运转规律,都在她的直觉之下变得鲜明起来。
光明神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祂俯视着爱丽丝,眼底的神光微微晦暗了一瞬。
……这是何种权限?
高高在上的神明忍不住在心里不自觉地揣测了起来。
祂的权柄是光明,照耀万物,驱散黑暗,是秩序的终极象征。可此刻在祂的感知中,爱丽丝的每一次攻击都在无形之中剥夺着自己对神力的绝对掌控,在她的枪锋下,祂的权限运转竟出现了细微的迟滞,仿佛……被影响了?
这不可能。
神之权柄源自规则,是世界运行的基石。更何况祂自无数年之前便接过了光明神位,后又凭借信仰之力杀了黑暗神登临至高,驱逐异族,统御人间。即便是耶尔,如今的黑暗神格继承者,也不过是刚掌握权限的伪神,无法真正撼动祂的光辉。
在祂看来,世间已不该还有能威胁到自己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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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苟延残喘的命运和伊古比尔,也是祂的手下败将,其余的家伙更是不值一提,绝不可能凌驾于神之上。
可爱丽丝……
这个古怪的人类,让光明神久违地感觉到了一丝隐约的不妙。
光明神的目光骤然沉冷,祂绝不能允许这样的威胁继续存活。
六翼猛然震颤,金色神光再度汇聚,然而这一次,祂所凝聚的不再是单纯的神罚,而是更高层次的、关乎规则本源的神之权柄!
——祂必须在爱丽丝完全掌握权限之前,将她彻底抹杀!
璀璨的金光在光明神周身汇聚,仿佛整个天空都被祂的神辉吞没,亿万道光矛自虚空中生出,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织就了一片密不透风的金色审判之网!
光明神的目光冷漠无波,抬手前指,所有的光矛随之颤动,齐齐锁定爱丽丝——
神罚·天光万刃!
这一击,已非单纯的毁灭攻击,而是更高层次的规则审判。任何低于祂权限的存在,在这道神罚之下都将彻底湮灭,化作祂神辉的一部分!
爱丽丝心头一震,几乎是本能地想要调动创世的原初权限来抵挡这股毁灭性的攻势。
但就在那一瞬,她脑海中骤然闪过一道念头——
……不对!
她面对的,仅仅是一个神降状态下的不完整神明,而非真正的光明神本体。若是在这里暴露原初创世权限,即便能镇压祂,也等于提前泄露底牌,可真正的战斗尚未到来——光明神本体,依旧未曾降临!
有限的力量,必须留到最关键的时刻使用。
爱丽丝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本能的冲动,指尖骤然一紧,眸光也随之变得前所未有的冷静。
她不能依赖原初创世权限,而要凭自己的力量去战斗!
就在天光万刃即将落下的刹那,爱丽丝的长枪在掌中瞬间解体,化作无数道金、蓝、红三色交织的光流,如同千万条缠绕交错的丝线,在她周身飞速勾勒出庞大的魔法阵!
在这一刻,她猛然意识到了自己权限的本质——“统御”。
金色,是王权的象征,凝聚无上威仪;
蓝色,是智慧的体现,演绎至理法则;
红色,是牺牲与勇气,以血铸就荣耀。
只要她足够强大,终有一天,她可以统御万物,甚至包括更深层次的“概念”。
伴随着这一明悟,刹那间,数不清的魔法阵自她周身扩展,如同巨大而精密的齿轮一般层层转动,以惊人的速度彼此勾连,最终交织成一个庞然大物——
——统御权限之力所凝聚的绝对领域!
金蓝红三色的魔法阵向内合拢,将爱丽丝完全包裹在中央,形成了一颗散发着神秘光辉的球体。
光明神的瞳孔微缩,祂已然察觉到了这股权柄的可怕——这不仅仅是护盾,而是统御的法则,一种能将一切存在纳入其下的绝对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