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丛音 作品
第 66 章 用哪个账号发的
一直笑眯眯对着路识青笑的是容叙的妈妈魏礼栀,名字好听又有气韵,却是个妥妥的社交悍匪,拉着路识青的手不愿撒手。
要是在一年前,路识青早就呆若木鸡,撒腿就跑。
好在多次社死已让他养成强大的心脏,愣怔后赶紧叫人:“阿姨叔叔好。”
魏礼栀笑起来和容叙特别像,浑身上下全是社牛的亲和力,看路识青还穿着拖鞋,水壶洒得遍地是水浸透鞋面,忙拉着他往旁边站了站。
“老容,这儿L你收拾下,我和小路进去换鞋。”
路识青才反应过来水壶掉了,忙说:“不不用,我来收拾就好了。”
惨遭淋头的花儿L不知道是什么品类,还被水壶砸了一枝,蔫趴趴地躺在地上,大概很想像路识青竖中指表示问候。
路识青刚要去捡,魏礼栀就拉住他:“诶,哪有让客人收拾的,容叙也是,养这堆破花自己不浇,还喊你来当苦力。”
老容笑呵呵的,看起来脾气好得不得了:“没事,小路进去玩吧。”
路识青:“可……这……”
容择身上大包小包已经是苦力了,路识青当然不想给他添麻烦。
但魏礼栀劲儿L实在是大,直接拽着路识青就进屋了。
——容叙这股子强势执拗的劲儿L肯定是遗传妈妈。
魏礼栀按开密码进了房,熟练地把高跟鞋换下,嘴上还在和路识青闲侃。
“小路住在隔壁吗,今天没上班……哦哦哦,你们娱乐圈是不是叫赶通告?”
路识青很少和长辈单独相处,就算是在谢家和谢爷爷下棋也必须得谢行阑陪着,跟在魏礼栀身后有点不太自在。
“嗯,我不忙。”
“竟然有明星不忙?”魏礼栀啧啧道,“容叙天天说自己忙飞天了,看来是哄我的。”
路识青赶紧帮容叙解释:“容容老师很忙的,他录节目三三天都没回来了。”
他一紧张就结巴的毛病又犯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容择终于收拾好浇水壶,把身上的东西放在玄关的柜子上。
他脾气温和,是和魏礼栀这种社交悍匪完全不同的气质,亲和力像是春风化雨一样,温声说:“小路啊,要不要来个兔头啃啃?”
路识青被社牛包围,不知所措。
“不不用了,谢谢叔叔。”
“别客气。”魏礼栀说,“去年你的那部剧我还追了,哈哈哈当时我还和老容说呢,比容叙拍得还好。”
路识青脸都红了,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干巴巴道:“谢谢阿姨。”
“真乖啊。”魏礼栀又夸他,“我一和容叙说他演的剧他就嗷嗷叫制止,说不许我看,哈哈哈他还知道害羞呢。”
容叙相貌优秀,完全遗传了魏礼栀,她化着淡妆,五官精致又明艳,是路识青在长辈身上从未感受过的亲昵
。
更何况她还一直夸赞个不停。
路识青帮她拿纸巾倒水,挨一顿夸,把容叙一通贬;
路识青只是坐在那认真听他们闲聊,又挨一顿夸赞,还不忘又把容叙拉出来鞭尸。
容叙刚录完节目,一直在那接连打喷嚏。
路识青不太适应这种热情,但又不想打断他们,只好局促不安地坐在那,硬着头皮等容叙回来。
趁两人把带来的特产塞厨房冰箱时,路识青赶紧给容叙发了条消息。
【Cyan:速速速速归!QAQ!】
容叙在开车,好一会才回了条语音。
AAAAA:“怎么了乖崽,我家水壶找你聊天了?别担心,它嘴长又嘴碎,你就敷衍两句得了,它要是生气等我回去把它嘴给拔了。”
【Cyan:你爸妈来了!】
容叙:“……”
容叙蹙眉,本来打算去窦濯家取东西才回家的,闻言直接打了方向盘转道回家。
AAAAA:“他们的嘴我可不敢拔——等着啊,我一个小时能到家,你别害怕,不想和他们说话直接回家就行。啧,他们怎么又整这一出惊喜?”
路识青看着“一个小时”,不可置信道:【你在哪儿L?】
AAAAA:“隔壁市,回去得一百多公里。”
【Cyan:我派直升机去接你QAQ!】
容叙笑起来:“路少爷好威风啊,连直升机都有。”
路识青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熬这一小时——因为魏礼栀和容择已经打算留他吃饭了,两人正在厨房里商量要做个拿手好菜让路识青大开眼界。
没一会,厨房竟然幽幽飘来香辣的菜香。
路识青:“……”
完了。
容叙飙车回到星晨湾时,还没进门就嗅到熟悉的菜香,脚步一顿。
里面没人等他,已经开饭了。
路识青难得被长辈这么喜欢,根本说不出自己不能吃辣这种拒绝的话,抱着米饭在那吃毛血旺。
吃着吃着,眼圈就红了。
辣的。
魏礼栀本来等着孩子大快朵颐,见都要哭了,大惊失色道:“乖崽怎么了,是不能吃辣吗?”
容择也放下筷子,担忧看来。
路识青嘴唇都红了,他不想扫兴,忙摇头,憋了半天想要找点借口,但脱口而出却是:“我爸妈……从来没有给我做过菜。”
两人一愣。
路识青说完就后悔了。
啊啊啊好丢人!
魏礼栀回过神来,登时母爱爆棚,掩着唇目光含泪,心都要化了,使劲一拍容择的肩膀。
“老容快,快去再给孩子搞两个拿手好菜,用那个腊肉炒。”
容择厨艺了得,脾气又好,当即就要重返厨房。
路识青赶紧要拦:“不用了,这些够了。”
“哪儿L够啊。”魏礼栀说,
“你看你瘦的,要多吃点才能长得壮壮的。”
路识青看着满桌子的菜,拼命摇头。
真的够了。
三人正推拒着,房门被人推开,容叙溜达着进来。
魏礼栀一瞥,阴阳怪气道:“哟,大忙人回来啦。”
“不如您俩忙,要不是旅游玩腻了,怎么会想起自己还有个儿L子呢。”容叙熟练地呛回去,又冲容择点了下头,“爸。”
路识青嘴唇殷红,眼尾带泪地抱着碗看他。
容叙视线一扫满桌子呛辣椒炒出来的重油重辣的大菜,眉头轻轻一皱。
路识青发烧才刚好,喝粥加个葱花儿L都嫌油腻,怎么还吃起这种毁胃的菜来了?
容叙原生家庭融洽得可以打败全国百分之九十九的家庭,他强大的精神内核皆来源于此,不需要在父母面前伪装自己,也无需去刻意讨好。
他本来想直接点出路识青不能吃辣的事,但转念一想路识青可能会很尴尬,只好强行忍住,瞪了明知故犯的路识青一眼。
路识青心虚地低下头。
容叙没好气地说:“我不爱吃这个,爸不是每次来都煲鸡汤吗,还有吗?”
“想喝自己煲去。”魏礼栀说,“这是给小路做的。”
容叙眼梢微微一垂,熟练地说:“昨晚录节目,被导演灌了酒,我胃好不舒服的。”
按照容叙现在的咖位,以及前几l年被劝酒劝到直接胃出血的事迹,整个娱乐圈就算再胆大也没人敢灌他酒,一听就是在卖惨。
路识青好奇看他。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放松、还会和父母耍无赖卖惨的容叙。
魏礼栀瞥了他一眼:“厨房里呢——哎,等等,还没煲好。”
容叙根本没想喝汤,直接说:“我带识青去瞧瞧,顺便指点下他的厨艺。”
说完,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就拽着路识青去了厨房。
魏礼栀和容择面面相觑。
厨房门关紧。
容叙脸色微沉,居高临下注视着路识青,压迫感极强,冷淡道:“辣吗?”
路识青嘴唇都辣红了,摇头。
容叙被他睁眼说瞎话给气笑了:“再给路老师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路识青:“……”
路识青重新组织了下,张开唇缝吸了口气,再也忍不住地呼呼两声,眼泪都要出来了。
“有、有点,就一点点。”
容叙又好气又好笑,拉开冰箱在制冰格里捏了块冰,正想伸手递给他。
路识青辣哭了,直接凑上来借着他的手直接将冰块叼走。
容叙:“……”
冰块的止辣效果不会立竿见影,路识青脸颊鼓起一点,眼尾的泪水滑落下来,不自觉跺着脚,恨不得把舌头扯出来塞冰箱里。
也不知道刚才他是怎么忍这么久的。
容叙抽了张湿纸巾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绷着
脸说:“前几l天喝个粥放了点小菜(),里面的辣就一丢丢你都辣得吐舌头?()_[((),这才短短三天路老师吃辣神功竟然已经大成?”
路识青:“……”
路识青自知心虚,含着冰块不吭声。
容叙神色冷淡:“有人被辣到胃出毛病你知不知道,我爸妈就是好客点,不想吃直接说就是了,至于这么为难自己吗?”
路识青见容叙好像真的生气了,讷讷垂着头:“对不起。”
“再说一遍。”容叙早就会读他的细微表情了,幽幽道,“我看你不像是真心。”
路识青本来就不是真心,他觉得长辈费心费力做这么一桌子菜,要是他还挑三拣四地嫌弃挑食,肯定会被认为事儿L多。
他们就……
就不喜欢自己了。
容叙气得脑袋疼。
看路识青眼泪止住了,也不蹦了,只好拿着湿纸巾朝他道:“把冰块吐出来,别把嘴里冻麻了。”
路识青闷闷地把冰块吐纸巾上。
厨房玻璃门外,两个鬼鬼祟祟的声音正一上一下贴着门缝偷听。
容叙余光一扫,没好气地道:“爸妈,你们都多大了,别偷听人讲话。”
两个人影顿了顿,含恨走了。
魏礼栀坐回椅子上,和容择对视一眼。
两人同时露出个牙酸的表情。
容择很新奇:“还是第一次见这小子这么用心。”
魏礼栀大概看多了狗血电视剧,拿着餐巾拭泪:“唉,少爷很久没这么生气过了。”
容叙扣了下门,额间青筋轻跳:“我都能听到!”
两人:“……”
被两人这么一搅合,容叙再有气也发不出来了,掀盖看了看煲的鸡汤,尝了尝咸淡觉得差不多,便盛了两碗,端着出去了。
路识青闷闷跟在后面,一声不吭。
容叙又要气乐了。
自己还没生气,他倒开始生闷气了。
把飘着油花的鸡汤放在路识青面前,容叙淡淡道:“喝一点暖暖胃,等会不是还要去看电影吗?喝完就去吧。”
路识青知道这是帮他推脱的话术,点点头拿勺子小口小口地喝。
社牛家庭的饭桌从来不会冷场。
魏礼栀和容择也没有再继续招呼路识青吃那些爆辣的菜,笑眯眯地转移话题:“听说你和小路拍了个古装剧,演兄弟呀,兄弟好啊,我要是有这么乖的儿L子,做梦都能乐醒。”
容叙也和善地笑:“太可惜了,最后你的乖儿L子领盒饭了。”
魏礼栀:“……”
猝不及防被剧透到了结局。
两人很快喝完了汤,容叙问他:“还来一碗吗?”
路识青摇头,站起身乖乖道:“叔叔阿姨我先走了,谢谢你们做的菜,很好吃。”
魏礼栀笑眯眯地说:“没事没事,我们还要在这儿L住几l天,到时候还来吃饭呀。”
()路识青点点头,先答应再说。
他刚要走,就见容叙也放下碗,跟着他走到玄关拿着帽子和口罩戴上,一副要出门的架势。
路识青一愣:“你……要出门?”
“是啊。”容叙说,“不是要去看电影吗?”
路识青:“……”
容叙和他爸妈不客气,随意打了个招呼:“玩去了,你们俩爱干嘛干嘛,车和钥匙都在车库,出门记得别飙车。”
魏礼栀:“操心操心你吧,小心别被人又堵厕所了。”
容择:“好哦。”
容叙潇洒地走了。
路识青愣了半天,小跑着追上他:“真、真看电影啊?”
“看啊。”容叙拿着车钥匙坐上主驾驶位,朝他打了个响指,潇洒道,“反正未来半个月我能休息休息,懒得在家听他们挤兑我,来,上车。”
路识青懵懵的,完全不知道怎么突然要一起看电影了,犹豫着坐上副驾驶。
“要看什么电影?”
容叙懒洋洋的:“录节目录得脑袋疼,看个不动脑子的吧。”
路识青还没和别人一起看过电影——之前看容叙的一直都是包一场然后自己去,这样就可以不和其他人接触。
容叙开车出了小区,余光瞥了下看风景的路识青,突然道:“刚才生气了吗?”
路识青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地问出来,愣了下才说:“不算。”
自小到大,路识青和喜欢的长辈相处时——比如江一蔓,就会不自觉地曲意逢迎,想要委屈自己迎合她来乞求那么一点微薄的爱。
就算看开了,他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健康地和长辈相处。
唯恐自己拒绝了,对方会生气,不再喜欢自己。
这种深入骨子刻入性格的行事风格和心理,一时半会无法更改。
路识青知道容叙是为自己好,但他又无法立即改过来,心里出现矛盾的排斥,让他本能觉得烦躁。
“心里不舒服就说出来。”容叙说,“不要委屈自己。”
路识青偏头看他,突然小声说:“你刚才骂我。”
容叙差点把车开到绿化带上去,只觉得自己冤得六月飞雪。
“冤枉啊路少爷!青天白日的不能这么污蔑人吧,我好言好语态度温和,可半句重话都没说。”
给他喂冰块,拿纸巾接冰块,还给他擦眼泪。
这叫骂?
路识青说:“你说我心里不舒服就说出来。”
容叙:“……”
又被自己的回旋镖扎中心口。
路识青真是和他越来越不客气了。
难道这就是感情的升华吗?
容叙没忍住直接笑了:“好好好,少爷,我是骂了,骂得可凶了,所以现在不正给您当司机,请你看电影赔罪吗。”
路识青唇角也翘了翘。
行吧。
星晨湾旁边就有个商场。
工作日商场人还挺少,两人没怎么吃午饭,就先去个雅静的餐厅随便垫了点,然后直奔顶楼影院。
容叙仰着头看着电影上面的影片时间表,偌大影厅几l乎没有中午来看电影的人,他偏头问路识青:“想看哪个?感觉这个时间段无论看什么都算包场。”
路识青正在偏头看旁边一对情侣抱着的两包超大爆米花。
容叙挑了下眉:“想吃?”
路识青点头。
容叙问工作人员:“有那种大包的爆米花吗?”
工作人员摇头:“不好意思,那不是影厅的。”
容叙“哦”了声。
路识青见状道:“没有就算了,点杯可乐就好了。”
容叙让工作人员帮他们打两杯可乐,一杯不加冰,然后迈开步子走向那对情侣,很自来熟地问:“请问下你们爆米花是在哪里买的?”
情侣:“……”
路识青:“……”
啊啊啊!
情侣看起来年纪不大,应该是附近学校的大学生,他们大概没见过这么社牛的人,干巴巴道:“负一楼有个干货店,叫陈记,在那买的。”
容叙眯眼一笑:“谢谢。”
两人对视一眼,又说:“要不给你们一包?”
刚要走的容叙又折回来:“真可以吗?”
情侣点头:“可以,反正我们也吃不完。”
说着,把那包没开封的递了过去。
容叙笑着接过,又回到前台要了两杯大杯可乐和薯条请两人吃,道了谢终于折返回来,把“化缘”到的爆米花往路识青怀里一塞。
“尝尝看?”
路识青目瞪口呆。
再一次见识到了社牛的可怕能力。
这真是人类能做到的事吗?
对容叙来说这只是小事儿L一桩,他仰头继续看电影排片,又问影院的工作人员:“最近哪个电影比较卖座?”
工作人员说:“目前是《凶灵》口碑最好,来看的观众一般都是竖着手指出去的,网上评分8.7。”
容叙挑眉。
8.7,那是比较不错的成绩。
就是名字,一听就是恐怖片。
路识青本来在旁边吃爆米花,随意瞥了下《凶灵》的预告片,瞥见个熟悉的脸。
他好像追过的一个明星。
当时还是个小糊咖,现在竟然拍电影了?
容叙见他盯着头顶的屏幕瞧:“想看这个?”
路识青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容叙本来就是陪路识青来的,直接买了两张十分钟后《凶灵》的票。
这部电影好像的确很卖座,这么尴尬的时间他们竟然没包场,给他们送爆米花的大学生情侣正坐在最后一排的情侣座上相互挨着小声聊天。
容叙坐在位子上喝了口可乐:“你害怕恐怖片吗?”
路识青点头:“有点。”
容叙笑了笑。
路识青:“你不怕吗?()”
容叙淡淡道:我拍过很多恐怖的正剧,知道那场景是怎么布置、镜头怎么拍出来的,怎么还会怕??()_[(()”
路识青崇敬地看着他。
十分钟后,电影开场。
《凶灵》的场面和氛围塑造极其优秀,又是中式恐怖,诡异得很,刚开场就是一场冥婚,绑着线像是傀儡娃娃的新娘脸色铁青,直勾勾盯着画面。
眼瞳沁出猩红的雪,滴到地上,扭曲出血腥的片名。
四个人兴致勃勃。
路识青紧张地咬着吸管,连爆米花都不吃了。
容叙倒是很自在,还在那分析场景是怎么做的,这一场又拍了几l个镜头,哦哦,这个是一镜到底,导演功力还挺强的……
鬼出现。
容叙往后一仰。
卧槽。
后面的男生直接:“卧槽妈呀!”
路识青没被恐怖片吓住,倒是被那男生吓了一跳。
容叙继续分析镜头。
突然卧槽。
就这么持续了一整场电影。
路识青看得心跳加速,肾上腺素飙升后的刺激和兴奋感消下去后,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看恐怖片的确能心情愉悦。
电影播完,四个人一前一后走出去。
前面的情侣还在吵架。
女生说:“你好没用啊,看个恐怖片都能吓尿裤子。”
男生说:“我再解释最后一遍,那是可乐洒了!”
“我也再和你说最后一遍,你可乐喝完的时候我听到吸溜声了,往哪里洒去?”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剩下的冰块化了呢!那个社牛哥送的可乐加了好多冰块!”
“你就是胆小。”
“我才不胆小!”
男生气得半死,走出电影厅后看到墙上的《凶灵》海报,直接气势汹汹竖了个中指。
容叙:“……”
怪不得工作人员说看完的观众都会竖起手指。
本来以为是大拇指夸赞,没想到竖的是中指。
路识青看得高兴极了,拿着手机给《凶灵》打了十分。
主演的演技比他两年前要好太多了,之后有时间还是值得再追一下的。
看完电影后,两人又去超市逛了一圈,买了点食材到了傍晚才回星晨湾。
家里已经在做晚饭了。
容叙开车到车库,让路识青帮忙把东西一起拿进屋里。
今天的菜香似乎没有中午那呛鼻子的辣椒味,厨房里容择穿着围裙忙来忙去,魏礼栀这个黑暗料理大王帮不上忙,就在旁边和他闲侃。
似乎在说容叙,两人看到他们进来立刻转移话题。
“哎呀,你看这个鱼汤的色真好看,奶白奶白的。”
容叙把食材往冰箱里放,懒懒道:“不知道你们要哪种蜂蜜,所以我
()每样都买了瓶。”
刚说完,就见魏礼栀从他身边走过去,笑着对路识青说:“识青回来啦,电影好不好看啊?晚饭马上做好了,吃完饭再回家吧。”
容叙:“……”
他是亲生的吗?
路识青不太好再叨扰,更怕会扫兴,讷讷道:“不了,我回家吃就好。”
“吃外卖可不健康。”魏礼栀说,“老容的松鼠鳜鱼一绝,还做了鱼汤和甜汤,吃一点再走吧。”
路识青一愣。
不是辣的?
魏礼栀性格雷厉风行,完全没等路识青拒绝就拉着他在沙发旁边闲聊去了。
路识青:“……”
容叙和魏礼栀比,简直算社恐。
上午虽然听了一耳朵,但两人都估摸出路识青这个燕城人不太能吃辣,晚上的菜有一半都是没放辣椒的甜咸口。
路识青从没被人这么在意过,有些受宠若惊,和某种不知名的酸涩。
他喜欢这种相处模式。
同时又很清醒地知道:这并不属于他。
魏礼栀和容择,甚至是容叙,都只是他生命中的过客。
缘分尽了,他又会重回孤零零地回到空荡的“家”里,继续一个人的生活。
暂时……享受当下吧。
吃完晚饭后,路识青终于告辞,回到隔壁房间。
空荡荡的客厅,依然是谢行阑那冰冷商务的装修风格,明明已经是六月了,路识青却还是觉得冷。
还是把地板换掉,重新装修吧。
最好能装修出温暖的风格,让他不至于觉得孤独。
***
魏礼栀和容叙虽然说是来给儿L子一个惊喜,实则是来燕城旅游的。
容叙本来还推了通告陪他们,没想到两人只想自己出去玩,嫌容叙扫兴。
容叙白眼都要翻上天了,长假闲着无聊,索性就喊窦濯、杜琳来打麻将。
一听要聚餐,本来都要出去喂鸽子的两人立刻说:“打麻将好啊,我也加入。”
容叙忍了忍:“你们上桌我就不打。”
魏礼栀笑着说:“怎么,嫌零花钱输完哭鼻子啊?”
容叙:“……”
容叙认真地问:“说真的,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旅游完回家?”
魏礼栀含笑:“早着呢。”
容叙头疼。
下午的时候,窦濯杜琳如约而至,喊了半天路识青才终于过来。
客厅全是人,路识青进去后下意识就去搜寻容叙的身影。
窦濯朝他招手:“识青来,正好三缺一。”
窦濯、杜琳、魏礼栀三缺一,容叙和容择则是在厨房里忙活晚上的大餐。
路识青越和容叙认识,越觉得很奇特。
明明是在外面光鲜亮丽的顶流明星,在家里却是下厨做菜亲力亲为,有种割裂的违和感。
但路识青却极其喜欢这种感
觉。
魏礼栀和容择经常来看容叙,和杜琳窦濯都玩熟了,这会已经开始搓起麻将,招呼识青:“小路来,坐我旁边,信我,这个位置绝妙,风水宝地啊。”
路识青乖乖坐下。
没一会,整个客厅都是清脆的麻将声。
容叙洗了点水果放进来,瞧见路识青融入其中,笑了起来:“识青没打过几l次麻将,你们三个老手有点欺负人了吧。”
魏礼栀头也不抬:“比你好,人家都赢了两局,开门红。”
容叙:“……”
容叙将果盘一放,愤而回厨房。
路识青一打麻将就紧张,有时候摆牌比较慢会担心别人等得不耐烦,“吃”“碰”都吃得小心翼翼,没一会手心就出了汗。
他想偷偷拿纸巾擦一下汗,但没一会掌心就被蹭得通红。
等一局清算的时候,路识青拿出手机,想给容叙发条消息。
刚拿出来,魏礼栀就说:“乖崽,你这是暗杠不?”
路识青紧张地手一滑,无意中戳开小号的微信,忙说:“嗯,嗯嗯。”
魏礼栀:“那我得给小路十块,小路你看这些对不对?”
路识青只好先放下手机,去数他的钢镚。
开始下一局时,路识青抓紧机会解锁手机,看到已经打开了微信页面,也没多想,一边拿牌一边分心点开容叙的头像。
【余又的绝绝芝芝:有湿纸巾吗?】
发送。
拿完牌立起来,路识青随意看了看,只觉得真是一手烂牌。
其他人还在理牌,他又瞥了眼手机看有没有打错字。
只是一瞥页面上的聊天记录,整个人一僵。
小、小号发的?!
路识青吓懵了,赶紧就要长按撤回。
但还没点到,身后突然站了个人,熟悉的气息朝他悄悄包裹过来。
容叙从厨房出来,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将一包湿纸巾递给他,心不在焉地看着路识青的牌:“哦豁,真烂啊这牌,不过能救,先把这张、这张打出去……嗯?怎么了,你不是要湿纸巾吗?”
路识青像是见了鬼一样看他。
容叙疑惑:“怎么这么看我?行吧,观麻将不语真君子……唔。”
正说着,他余光无意中瞥见路识青的手机页面,突然察觉到问题。
不对。
刚才给他发消息的备注是【路啾啾】还是【啾啾啾】?
容叙心中一咯噔,怔怔和路识青对视。
刹那间,耳畔嘈杂的声音像是被消了音一样,只有两人彼此的呼吸声。
怦怦。
路识青耳尖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一阵死寂。
没人敢说话。
两人依然还在对视,好像怕羽睫颤动也能打破这诡异的宁静。
终于,容叙的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两下,似乎有些心虚,想要开口解释。
然而这个细微的动作好像百米赛跑时的枪声,彻底打破两人屏息维持的好像走钢丝的平衡。
刹那间,路识青悄无声息倒吸一口凉气,像是彻底明白了什么,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言不发。
直接跑了。
容叙:“…………”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