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丛音 作品

第 90 章 拒绝和容叙舌吻

窦濯私聊:【你有病吧?!】

容叙懒洋洋坐在车上去赶飞机,回了几个字。

【xu:你就说这操作神不神吧?】

窦濯:“……”

神经。

【窦濯:周赴把识青护得跟眼珠子一样,你把他拉进来给你当军师?你就那么想反向冲刺?】

【xu:那你觉得周哥会把我组群出谋划策的事告诉识青吗?】

窦濯用力敲屏幕:【那是当然,周赴肯定……】

刚打到这里,窦濯动作一顿,像是想通什么,面无表情把对话框的字删除,换成了。

【窦濯:骚还是你骚。】

【xu:谬赞了。】

窦濯:“……”

谁夸你了?!

***

车上,周赴面无表情看着容叙在群里发消息,眼神越来越暗,阴沉得几乎要滴水了。

路识青酝酿半天,实在是放空不了脑子,皱着眉头刚一睁开眼就被周赴的眼神吓了一跳。

“周、周哥,怎么了?”

周赴“哦”了声,在狗头军师群里发了个【拇指拇指祝你成功.jpg】,随后把群设置成【消息免打扰】,随手按灭屏幕,淡淡露出个笑:“没事儿,怎么不睡了?”

路识青坐起来摇头:“睡不着。”

周赴翘着二郎腿看他:“你现在怎么想的?”

路识青按住太阳穴,蹙眉:“头疼。”

脑袋乱糟糟的,耳膜好像还在因为被吻时的热血在血脉流淌的奔腾声搅和得咚咚响,怎么都安分不下来。

“这次《三枚铜钱》在川城那边取景,要不我们先提前过去玩一玩?”周赴提议。

路识青摇头。

他有点吃不惯川城的菜。

离元旦还有半个月不到,路识青家里装修得乒乒乓乓响,想住酒店又因为之前容叙吓他,只好在周赴家里住几天再说。

当天晚上,路识青不知道是认床还是脑子太乱,熬到半夜才终于昏昏沉沉睡过去。

大概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意识混沌间,容叙身上那股独属于他的香水味缓缓弥漫,一只温热的手缓缓把他额前的刘海拨开。

路识青迷茫睁开眼。

容叙俯下身安静注视着他,弯着眼睛一笑,低声说:“你跑什么?难道我还能吃了你吗?”

没等路识青反应过来,容叙直接扶着他的下巴覆唇过来,再次撬开他的唇缝,结结实实给了他一个吻。

“啊——!”

路识青猛地一脚蹬出去,拒绝和容叙舌吻。

……然后直接吓醒了。

天已经亮了,路识青额间全是冷汗,惊魂未定地喘息大半天,才后知后觉刚才好像蹬到个东西。

他茫然地偏头一看,就见周赴按着肩膀神色幽幽看着他。

路识青有点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呆呆看他:“周哥?”

“我就给你盖个被子,乖崽你这一记绝情脚差点把我踹墙上撕都撕不下来。”周赴没好气地重新坐回床沿,看他吓成这样,也舍不得再苛责,“做噩梦了吗?”

路识青嘴唇上好像还残留梦里的酥麻,他狠狠咬了下唇让疼痛盖掉奇怪的感觉,讷讷道:“嗯——对不起。”

周赴问:“在这儿睡不惯吗?”

路识青摇头:“不是。”

从昨天到现在,容叙一直没联系他,半夜却在刷下班回家的朋友圈,看起来好像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路识青明明畏惧容叙的喜欢和追求,但当容叙一改之前的态度冷淡不理人,他却又觉得心理憋屈得难受。

这种感觉太矫情,路识青不敢和周赴说。

周赴也不多问,让他起床吃早饭就出去了。

餐桌上放着周赴点的外卖,手机正亮着,有人发来消息。

【容叙:周哥早上好,识青在你那睡得好吗,他平时喜欢用助眠香薰,是这个牌子的[图片]】

周赴冷笑,不想搭理他。

容叙心很大,好似完全没察觉出周赴的冷漠,没一会又发了条。

【容叙:我今天想送玫瑰给识青,周哥等会方便开门收一下吗?】

周赴刚喝了一口豆浆,差点噎到,他狞笑地捶了捶胸口把那口豆浆顺下去,脸上带着阴冷的杀意,狠狠敲了几个字。

【zhoupapa:可以啊,顺手的事。】

【容叙:太好了,谢谢周哥,那我把花送到你家哈。】

【zhoupapa:好的,地址是林宜路159号太阳湾5-901。】

容叙回了个:【和你聊天真开心.jpg】

周赴发完后,面无表情打开朋友的对话框:【等会有玫瑰花送到你那,你帮我收一下然后直接扔掉就行,改天请你喝酒。】

朋友:【oooook。】

周赴这种老狐狸当然知道容叙把他拉群里是打得什么鬼主意,索性将计就计,准备狠狠让容叙吃个瘪。

没一会,路识青起床洗漱好恹恹地来吃早饭。

这几个月路识青早中午三餐往往都是在容叙家解决的,容叙厨艺一绝,哪怕烧个粥也比餐厅做得花样百出,很合路识青胃口。

容叙几乎塞满路识青生活的每个角落,乍一离开,连早饭都吃得索然无味。

路识青更难过了。

他早该在之前察觉到容叙占据生活大部分存在感时就该抽身而退,而不是因为拖延症一直拖到现在,身体心理全都不舒服。

都赶得上戒断反应了。

路识青没吃几口就吃不下,蔫蔫地坐在那往手机上看了下。

没人给他发消息。

算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

从今天开始他要逐渐习惯没有容叙的日子,恢复一年多前一个人时的状态。

嗯,他之前一个人时会干啥来着?

刷容叙的剧……

路识青头更疼了。

即将进组,周赴这儿还有《三枚铜钱》的剧本,路识青逼迫自己不去想容叙,索性窝在沙发上钻研剧本。

周赴在朋友的消息,只是等了没一会,门口传来门铃声。

打开门一看,周赴一愣。

“谢总?”

谢行阑西装笔挺站在门口,轻轻一点头:“我来找识青。”

周赴赶紧让他进来。

路识青披着头发屈膝坐在沙发上看剧本,听到脚步声疑惑抬头,瞧见是谢行阑赶紧把腿放下:“你怎么来了?”

谢行阑坐在他身边,蹙眉看着路识青眼底的乌青:“没睡好吗?”

路识青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唇:“还、还好。”

谢行阑还想再问什么,门铃又响了。

周赴心中嘀咕,今天他家怎么这么热闹?

这样想着,他又过去开门。

只是刚把门打开一条缝,就嗅到一股浓烈的玫瑰香扑面而来,入目也是一片浓艳的红色。

周赴一愣。

门彻底打开,同城快送的三个工作人员每人都抱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甚至脚边还有几束,密密麻麻得有几百朵玫瑰。

周赴:“?”

工作人员拿着单子和他确定:“容先生送给路先生的六百六十六枝玫瑰,请确认下是不是本人。”

周赴脸都绿了。

周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直接就要拒收,手机突然响了。

是容叙的语音电话。

周赴面无表情地划开,接通。

容叙开朗的声音从中传来:“周哥,收到玫瑰了吗?”

周赴皮笑肉不笑:“你怎么送到这个地址来了?”

容叙“嗯?”了声,语调透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疑惑:“这是窦濯经纪人之前给周哥寄酒的地址,我随便找了下就送来了……啊?难道周哥刚才发给我的地址不是这个吗,我没细看。”

周赴:“……”

草!

怪不得这厮刚才说话这么含糊,敢情早就看出自己在故意钓鱼。

两个钓鱼佬对着钓。

周赴的房子是大平层,打开门越过玄关就是客厅,外面说话的声音很快飘了进去。

路识青本来在和谢行阑说话,听到周赴好一会都没回来,探着头问:“周哥,谁来了呀?”

谢行阑冷淡偏头看过去。

玫瑰花的颜色太过吸睛,路识青还在迷惑是谁在追求周哥吗,手机就传来一条消息。

【AAAAA:识青,花房的玫瑰开了,剪下几枝送给你。】

路识青一愣。

周赴也不好当着路识青的面拒签,只好捏着鼻子让工作人员把玫瑰送了进来。

路识青茫然看着一束又一束的玫瑰被送进来,几乎塞满周赴的玄关。

这叫……几枝?

容叙是把整个花房所有的玫瑰都送来了吧。

周赴关上门,不情不愿地把沾满香水味的卡片递给路识青。

“容叙送的。”

路识青呆呆接过,展开看了一眼。

【toCyan

myheartislikethegoldencasketofthykiss。】

「我的心就像那珍藏着你亲吻的金色宝匣。」

——是一本诗集里的诗。

路识青:“……”

路识青脸唰的红透了。

手写的字体漂亮又潇洒,特别是kiss这个单词旁边还画了个花里胡哨的几颗心,着重强调一样。

哪怕不被允许追路识青,容叙也能脸皮厚到第二天就送来玫瑰,大胆又热烈地示爱,恨不得向所有人知道自己正在追求路识青。

路识青捏着卡片,眼睛像是被玫瑰的红刺痛了一样,有点不敢去看。

谢行阑在瞥见卡片上的诗后,眼神彻底阴沉下来。

容叙……

周赴窥着路识青的神色,见他满脸纠结却依然没把卡片放下,试探着问。

“识青,这玫瑰……要扔掉吗?”

路识青“啊”了下,小心翼翼看着玄关成堆的花束,一时下不了决心。

他从来没有被人追求过,觉得很新奇,加上容叙终于给他发消息的隐秘喜悦弥漫心中,和本能畏惧的亲密关系在来回拉锯。

还没等拉锯出个所以然来,谢行阑漠然替他做了决定:“既然不喜欢,那就扔出去。”

路识青心里咯噔一下。

周赴犹豫:“那我就……扔了?”

路识青捏着卡片的两指猛地用力,胸口好像有种情绪要从喉咙蹦出来,顺应本心把花留下。

容叙的追求对他而言太过离谱,路识青本来就混乱得头疼,怎么努力都无法说服自己接受,可被容叙的存在感占据的心理太过习惯和依赖,一时间又没办法拒绝。

他一向没主见惯了,特别是混乱的时候特别希望有人来帮他做决定。

现在最强势的谢行阑和周赴都在跟前,要是在之前路识青早就做鸵鸟乖乖地任由两个人把玫瑰给扔出去……

心口的情绪还在盘踞、撕扯,难受得路识青呼吸急促,心跳如鼓。

突然。

“不……不扔。”

正要去玄关的周赴动作一顿,回头看他。

谢行阑眼瞳的冷意越发深了。

路识青耳根通红,说完这句“不扔”后似乎用光他所有的勇气。

他像是明知道做错了事却还想硬着头皮解释,头都不敢抬,蚊子嗡嗡嗡一样磕磕绊绊地说:“扔了会……可、可……咳!可惜。”

谢行阑漫不经心地把那张卡片从路识青手里抽出来,冷眼看着那句情诗,语调淡淡的。

“你喜欢他?”

路识青下意识

摇头。()

谢行阑本来以为这是否认,就听路识青干巴巴地说:我……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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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谢行阑五指一拢,用力将那张卡片团成皱巴巴一团,又换了个问题。

“你喜欢男人?”

路识青微微一怔。

这两天他心里太过慌乱,如果不是谢行阑问他竟然忽略了这个问题。

他喜欢……男人?

容叙压在他身上强行扶着他的下巴亲吻时,路识青浑身细密地发抖,心脏急跳,全然忘记了呼吸,敏锐地感知着容叙的一切。

灼热的呼吸、沉重的身体、腰身暧昧摩挲的手、强势的吻……

可他只有惊骇、不可置信。

从不觉得恶心。

看他瞪大眼睛陷入沉思,似乎是默认了。

谢行阑呼吸似乎窒住,怔然注视着路识青,无意识握紧手中的卡片,力道用得太大,骨节一阵泛白。

客厅陷入一阵死寂。

周赴敏锐地察觉气氛不太对,上去打圆场:“识青,刚才那闪送还有个保温汤壶,好像是容叙顺便送来的粥,你早上没吃多少,要不去吃几口。”

之前路识青的思绪像是一团乱糟糟交缠在一起的毛线球,但“喜欢男人”这个念头好像艰难找到了个线头,终于能开始一点点梳理了。

路识青心不在焉地点了下头,去餐桌喝粥。

这时,容叙的消息又发了过来。

【AAAAA:怎么样,喜欢吗?】

路识青捧着手机呆愣半天,终于输入几个字。

【Cyan:你怎么还送玫瑰,我不是说不可以追我吗?】

容叙难得一见地发了条语音过来。

当着周赴和谢行阑的面,路识青总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偏头看两个人在说话并没有看自己,这才悄摸摸地点开语音把话筒放在耳边。

容叙带着笑的声音传来。

“路老师说什么呢,我哪里追求你了?我录完节目回到家三四点,又亲手剪了四五个小时才把玫瑰包好寄过去,只是因为我想把玫瑰送给你而已,没有掺杂任何私欲。”

路识青:“……”

路识青不想和他说话,但没忍住又发了一条。

【Cyan:那卡片上的情诗呢!】

容叙更诧异了:“不好意思啊我只有幼儿园的毕业证,只知道abcdefg,没学过洋文。那竟然是情诗?是什么意思啊路老师能告诉我吗?”

路识青:“……”

路识青和容叙相处太久,不在沉默中爆发也要在沉默中变态了,瞪着那条语音半天,生平第一次也发了条回怼的语音过去。

“意思是‘挖了我的心换金盒子’。”

容叙噎了下,又问:“那后面那个‘磕噫嘶嘶’是什么意思?”

路识青说:“哦,是劝人放弃的意思。”

容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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