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有幸 作品

第 98 章 许愿

搜索完正确答案,纪弥扭过脑袋,瞧了瞧插进花瓶的铃兰,又望向水池前的贺景延。

他关掉手机走过去,故意找茬似的,小幅度地用肩头挤了下对方。

尽管他身材高挑,看着不算羸弱,但比贺景延单薄一圈,没什么攻击性。

“怎么了?”贺景延问。

纪弥险些被忽悠,本想开口戳穿骗吻的话术。

但是,他看贺景延一边垂眼洗菜,一边朝自己略微偏过头,眉目淡淡,作势认真倾听,那几句话不禁咽了回去。

“路上太热,我有点渴了,冰箱有没有饮料?”他改口,“我去拿两瓶。”

贺景延回答:“刚让超市送上门,也放了几瓶矿泉水进去。”

纪弥打开冷柜,里面囤了两排柠檬茶,是自己最近爱喝的品类。

“你怎么点了那么多?”纪弥惊讶,再把水递过去。

“因为你要来做客,我记得你说这个好喝。”贺景延道。

纪弥笑起来:“我来一天,你囤二十瓶?好隆重的待遇。”

贺景延勾起嘴角,不否认自己的过度准备。

他解释:“今天和你说完再见,我会期待明天真的能见到你。”

毕竟想的不止一天,这些数量根本不算多。

纪弥立刻会意,低头瞧着手上的柠檬茶,越看越像诱饵。

闲聊的工夫,贺景延把豌豆苗浸过水,滤完放在旁边,桌上已经放好了脯丝、鸡汤、虾仁和火腿。

他拿出案板开始慢慢地切冬笋,刀工还没有很熟练,胜在心细手巧,可以驾驭得有模有样。

纪弥记得这人在半年前,尚且只能做最简单的三明治,对食物的标准属于没毒就行。

见到贺景延如今这副架势,自己杵在旁边目不转睛。

可能是有意想要收敛压迫感,贺景延穿着一件随性的黑色t恤,版型偏向宽松,看起来很休闲,冲淡了高不可攀的老板派头。

他露出结实流畅的小臂,握着菜刀略微用力的时候,肌肉线条很利落,明显但不会夸张。

从纪弥的角度看过去,贺景延神色专注,同时也很温柔。

平时在事业群里,这种表情不可能出现在顶头上司的脸上,以贺景延的大架子,别人大抵也想象不出他亲手做饭……

此时此刻,却真切地发生在纪弥眼前。

对于贺景延厨艺的进步,纪弥没有太惊讶,对方执行力出众,很早之前就是如此,认定的事情总能稳当完成。

只是贺景延往常关注事业,不会把精力分去别的地方。

而如今,纪弥感觉得到,贺景延变得在意。

尽管贺景延没说,但一点一滴都在流露,他想和他一起生活。

“我好像要把豆腐切得再细点。”贺景延研究着鸡火干丝。

纪弥忍不住帮忙:“这个我会,你先炒虾仁吧。”

贺景延被赶去燃气灶那

边,走得一步三回头:“那你小心手。”

互联网行业的作息是晚睡晚起,他们向来要在十二点之后才吃中饭,折腾得迟点也不要紧。

贺景延计划了五道菜,主食是阳春面,据他打听,这里过生日流行吃面条。

菜式的花样比较多,提前拿捏过每道的份量,两个人不会太浪费。

纪弥的碗底多捂了一只荷包蛋,吃完以后,肚子发撑地陪贺景延收拾碗筷。

将餐具放进洗碗机,他问:“下午有什么安排?”

说话的时候,贺景延在回复oC的留言,纪弥瞥到一眼。

“不能是一起加班吧?你怎么这么忙?为什么今天还有人找你?”

贺景延结束办公沟通,道:“让庞伦做下高烨的保温工作,有人给途科卖消息,内控和反舞弊中心在查受贿。”

见纪弥警惕,他很轻地笑:“我可不想回园区,碰你一下要束手束脚。”

纪弥更加防备:“拐角处不够你活动?你抱得那么起劲,都勒着我胳膊了。”

讲完,他被贺景延捏了下脸颊肉,嫌讨厌地挪远一点点以后,贺景延又凑过来。

这下自己算是知道了,原先在公司角落,贺景延真的有在克制。

屋里剩下彼此,纪弥被直接抱起来。

脚尖腾空,他下意识地环住对方脖颈,两只拖鞋陆续落在了地上,发出“啪嗒”的声音。

贺景延臂弯有力,双手牢牢托住他,不至于摇晃。

“放我下来。”纪弥窘迫地说。

这个姿势太奇怪了,自己是个成年人,却仿佛能被轻易摆弄。

像一只考拉,纪弥联想。

这种抱姿很亲昵,两人能够面对着面,自己比贺景延稍高一截,需要微微低头去看他。

他低声催促:“快点,你不累吗?”

贺景延没接茬,看着游刃有余。

他自顾自道:“当时就觉得你好轻,挂在身上带走也不要紧。”

纪弥对此不太适应,无论如何调整重心,都觉得有些别扭。

可他发现贺景延不配合,自身没有挣扎,只是浑身软下来,把脸埋在对方肩膀上。

他动了动鼻尖,仿佛小动物靠味道判断安全与否,然后嗅到贺景延衣料上好闻的木质香。

“那你要带我去哪里?”他问。

微热的呼吸洒在肩头,弄得贺景延有些痒。

“逃出城市吧。”贺景延任性地回答,“没有工作消息,只有我和你。”

纪弥以为他是即兴计划,想到一出是一出。

然而,坐到车上以后,贺景延目的性明确,导航去了某家森林公园。

以前纪弥遇到空闲,比起繁华的商场和游乐园,更乐意挑一处景区,悠闲清净地猫着。

贺景延发现了这一点,有些人会觉得花花草草很无聊,而纪弥偏爱这种地方。

这可能和成长经历有点关系,童年时,

纪弥常常被父亲带去认识大自然。

得知可以去郊外,纪弥积极地在车上查了攻略。

“这几天正好在办集市诶。”他道,“看起来很热闹,图片上的树也很茂盛了。”

贺景延倒是不知道那边同时有活动,看纪弥很有参与的兴致,附和说他们可以去逛。

到的时候,下午四点多,公园还很热闹。

主办方是本地的一家餐饮品牌,老板资金阔绰又业务广泛,还做露营和音乐酒馆,路线很符合年轻人的喜好。

相关的经验充足,这次活动也组织得很好,秩序融洽风格清新。

开放的空地上,支起许多遮阳伞和帐篷,摆摊的多是手工艺人,统一用复古推车,卖些小众新奇的东西。

这边禁止私人使用音响,没有喧哗重复的叫卖声,广场上放了三角钢琴,多才多艺的商家和游客轮流上去玩。

纪弥很快被吸引视线,有店主定制捕梦网,做得唯美精致。

据说捕梦网可以困住噩梦,这种用处让纪弥不自禁联想到某个人。

“贺景延,你最近睡眠怎么样?”他问。

贺景延实话实说:“想跳过,八点多就起床了,然后等着去公司。”

纪弥惊讶于他的资本家程度:“精力再好也不能不睡觉吧,天天想着赚钱?”

资本家道:“没,因为平时上班才能看到你。”

纪弥发觉自己冤枉了人,默默不吱声了。

贺景延满脸得逞:“你要给我买捕梦网?不要吧,万一它过滤得不准呢?”

纪弥咬咬牙,与其交头接耳:“你怕它屏蔽什么?”

“前几天梦到你了。”贺景延举例,“用手拧我来着,可能被不解风情的拦在网里面。”

纪弥诧异:“难道不该拦着?”

“它怎么能替我觉得不好啊,我明明骨头酥了。”贺景延慢条斯理地表达抗议。

纪弥:“。”

他闻言真的有点想拧贺景延,伸出手又顿住,生怕这样反而让对方发飘。

打算收回去的时候,右手被贺景延轻轻拉住。

午后的草坪上,周围熙熙攘攘,他们随时会被别人注意,这里甚至可能有同事。

纪弥没这样大胆过,继而左顾右盼,下意识想抽开手。

然后,贺景延没有松掉,反而用拇指指腹摩挲了下他的手背。

纪弥试图提醒这样会被看到,话到嘴边发觉多余,如此浅显的后果,贺景延肯定心知肚明。

被看到又怎么样呢?

纪弥往常小心翼翼惯了,顾虑比较重,所以没想过声张,作风倾向于低调。

可他从来不觉得贺景延需要被遮遮掩掩。

只有错误和瑕疵,才需要心虚地掩饰,贺景延并不属于两者之一。

和他手牵手走在阳光下,也不应该是发怯的事情。

纪弥看了一会被握住的右手,视线移到前面,没再为此

紧张。

“要不要往森林走走?”贺景延问。

纪弥对文艺制品的兴趣不太多,走马观花地看完一遍,便没了新奇感。

这会儿太阳西斜,没那么热了,他点点头,沿着石子路走去深处。

公园的空气很新鲜,人流主要在集市那边,这里显得空灵静谧。

路灯还没到打开的时间,但天色逐渐暗下来,纪弥朝贺景延身边贴近了些。

紧接着,他注意到前面的林子被布置过,枝干上挂了闪烁的灯珠链。

亮起来的树木如同方向指引,纪弥惊讶:“你看这些,里面也有活动吗?”

问完,他转过弯来:“是你安排的?”

沿着这条路再走几步,纪弥就可以看到前面的回形走廊。

在顶棚和栏杆上,有心地扎了朱丽叶玫瑰,周围沉浮着淡甜的香味。

这个品种相当昂贵,而且花期非常短暂,显然不是公园的手笔。

贺景延承认:“嗯,你还没有收到生日礼物。”

公园需要费用来维护,除了补贴,有时候会接一些商业的合作单。

他找到长期在这里做生意的主办,提前半个月开始做现场打理。

空运的花材昨天抵达沪市,团队从清晨忙到下午,按照效果图搭建出了实际场景。

这处回廊白天就引来一众围观,安保费心看管,让花朵没有分毫受损,网上也没有流出照片。

直到纪弥踏进森林,公园早在这处疏散了人流量,随后会摆出“暂不开放”的牌子,确保他们不被打扰。

纪弥看着眼前盛开的鲜花,不由地怔了半天。

“公寓有可能放不下……”他终于回过神。

“如果你愿意分享,等到同事们放完假,在互娱门口派发每人一枝,考勤时间先到先得。”贺景延道。

纪弥笑着说了句“好啊”,随后轻快地迈向回廊。

那里放了一张长桌,工作人员刚刚搬运过来,上面大大小小有很多漂亮盒子,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

“这么多?全是礼物吗?”纪弥诧异,“你是不是把鸿拟仓库搬空了?”

贺景延嗤笑:“仓库里一半是武器道具,只适合用来家暴。”

纪弥找茬:“你的防范意识那么强?”

贺景延揶揄:“看你隔三差五跑健身房,每半个月去上拳击课,我是不敢轻举妄动。”

纪弥咬咬牙,回答:“现在装什么胆小鬼?从穗城坐七个多小时高铁来奔现,没见你犹豫半秒钟。”

“那天晚上其实我很害怕,离千岛湖越近,每次听到广播报站点,我越想要下车。”贺景延半垂眼睫。

在他的人生中,鲜少有如此难熬的时刻。

他设想到纪弥会无可避免地失望,感受到了真切的沮丧——为自己的出现只会让对方伤心。

“不过知道你一直在等,就没有那么动摇了。”他道,“我愿意先从你的想象里走出

来。”

纪弥撇开头:“我第一次给jing打语音那天(),如果你没开变声器?[((),当场就揭穿我,那我肯定输……”

“可我听到你声音的时候,只想着要帮你解围,还有你一个人过春节,肯定很孤单吧,也不知道大年夜的外卖好不好吃。”

贺景延说到这里,自嘲地笑了下:“杂七杂八考虑一大堆,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赢你。”

纪弥咬住嘴唇,眼眶有些发酸,随后深深地吸了口气。

“要杀要剐都行,可不可以先拆礼物?”贺景延揉了揉他的脑袋。

纪弥缓过情绪,机灵地猜测:“你是不是准备了冰的东西,待会儿就该化了?”

“你再摆出这种表情,我这颗心也该跟着蛋糕一起化了。”贺景延说着,再懊恼,“这算不算剧透?”

纪弥也跟着笑,再发现这些礼物居然有拆开顺序。

他打开第一只盒子,里面是枚精巧的银质长命锁。

贺卡上写着:[纪弥小朋友,恭喜你开始对世界的探险,我想第一句祝福,应该是平平安安。]

随后,是第二只盒子,捧起来沉甸甸的,是一本非常难找的图形学原文书。

[你3岁的时候,是不是已经长好了20颗乳牙?上幼儿园了,恭喜你开始求学,从儿童读物到专业课本,相信你有一天会需要这本书。]

纪弥笑起来:“你为什么清楚我最近想买它?”

贺景延解释:“之前你在翻这本的pdf,一整本太厚了不方便,你也喜欢在纸质书上写标记。”

第三只盒子填满了泡沫,里面妥帖地放着一只紫萤石色的水晶杯。

这只杯子工艺高超,水晶玻璃切割精妙,不需要太多光线,在灯下随便一照,便足够璀璨夺目。

[现在该称呼你纪弥同学了,上小学的你,会不会开始喜欢喝饮料呢?

后来的你会睡前摸去冰柜,经常喝些果汁牛奶,可以的话,下次捎我碰一杯。]

纪弥看着卡片:“我住你家的时候,是不是每次出门都会吵醒你?”

贺景延开玩笑:“没,我本来就入睡困难,躺床上琢磨下季度要怎么压榨员工。”

他继而正色:“听见你去喝东西,我就走神了,接下来开始想你住得怎么样,会不会认床或者害怕……”

讲到这里,纪弥抢答:“我天天睡到舍不得起来,赖床上需要闹钟催好几遍。”

第四只长条盒子拆开,有手柄是马六甲藤制成的手工伞,看起来结实有质感,兼具了美观和实用性。

[上初中的纪同学开始青春期了吗?长高长喉结,也会陆续收到情书。

你奔波在学校和医院,有没有顾上身体?遇到不好的天气,会不会被淋湿衣服?

沪市的几场雷雨总是来得突然,我经常看到有人没有带伞,包括我自己去年也忘记过。

不知道你背着书包辗转在站台的时候,经历过多少场雨?下个雨天,我一定

()来得及帮你撑伞。]

纪弥把伞抱在怀里,道:“我读高中要跳级了,你准备送我什么?”

贺景延拆开了第五只盒子,道:“就读了一年的天才考生,我往这儿放了一套西装。”

纪弥笑起来:“这和学生有什么关系?”

“招生考试过后,你会参加更多竞赛,去更大的平台,聚光灯下面,该备着好看的衣服去领奖。”

贺景延说着,道:“现在你也有很多机会,希望我能早点看到你穿上它的样子。”

纪弥弄懂了他的思路:“大学的那份会不会是电脑显卡?”

贺景延道:“你去拆,然后戴上试试看。”

纪弥会意,肯定不是电子设备。

这次的盒子很小,放了理查米尔的白色陀飞轮,与贺景延今天戴的是同个牌子。

之前的价格差不多在万元左右,这下一口气拔到了大几十万。

瞧着复杂又有工学感的表盘,纪弥摸了摸腕带,摘下自己现在的运动表。

[还没成年的你就踏入了大学门槛,在校内校外不停奔忙。

这支表能力有限,虽然没办法让时间变得缓慢,但可以帮你把控日程。]

看完这一行,纪弥哭笑不得。

“那时候如果和你碰上了,举报箱应该会塞满我的纸条。”他道。

拿到贫困助学金理当受到监督,他的家庭和举止全都符合申请条件,也明白自己不可以把资助拿来挥霍。

只是那些规定被人恶意利用,好在没有影响到纪弥的实际生活。

“被举报以后,我新学期就没有再申领过了。”他忽地说。

贺景延道:“会过得困难吗?”

纪弥摇了摇头:“我攒了奖学金,打工的钱也没有花,有些同学没空兼职,手头比我紧得多。名额就给更需要的人吧。”

顿了下,他补充:“被老师们询问的时候,我也发现自己想过更好的生活,不止是吃饱而已……我不该拿这笔钱了。”

纪弥温柔伶俐,实际很倔强。

骨气不允许自己做出受诟病的事情,哪怕领取的规则并不苛责,他可以轻松地多拿一笔钱。

贺景延看着他,道:“如果真有那个时候,我不会让你需要申请助学金,也不让你到处打工。”

纪弥微微歪过脑袋:“提前来给你当转职助理?”

“重来一次,我可不当你老板。”贺景延说,“就当你爱做好人好事的学长。”

纪弥提防:“按照你那不吃亏的性格,事出反常必有妖。”

贺景延坦诚道:“养老婆计较什么成本?等你成年了,学长就和你告白。”

纪弥气笑:“不怕我打包行李跑路啊?”

贺景延道:“你现在也不是没跑过,从御盛湾到亚樾里,打算什么时候搬回来?”

纪弥好无语:“你等着吧,别惦记我的房补!”

贺景延就差整个人倒贴了,

还收房租呢,为他去兜圈子,把补贴从三千涨到了四千块。

“大学的都好了,为什么还有三个盒子?”纪弥诧异。

贺景延理直气壮:“进总裁办公室前后能一样吗?”

纪弥:“……”

入职那一年,贺景延送的是袖扣。

表示纪弥的收入逐渐丰厚,大可以考究起来,注重品质和细节。

“第三个是蛋糕,我看轮廓就知道,第二个是什么东西,居然薄得像封信?”

纪弥推测着,不可思议:“贺景延,你不会送支票吧?”

贺景延道:“送钱太省事了吧,这些东西我买了两个月。”

不过,他透露:“第二个我昨天才拿到,是准备了最久的东西,不算我的私人心意,是集团的意愿。”

纪弥轻手轻脚地裁开来,纸张的手感很好,拿起来非常有质地。

他看到封面写着:《鸿拟集团聘用意向书》。

“董事长打算挖我墙角,邀请你加入研究院。去的话你就是副院长,总办会帮你搬工位,要是不愿意,互娱总办有你的一席位置。”

听到贺景延这么说,纪弥愣住:“这个我完全没想好……”

尽管与hr谈绩效的时候,他就说过自己愿意接受变动,往后主要侧重技术线。

但突然出现这样的邀请函,又涉及未来规划,的确令人猝不及防。

贺景延淡淡回应:“没关系,你有两周的时间仔细考虑。”

之后,他们给蛋糕点上蜡烛,望着火星摇曳,纪弥有片刻的恍惚。

拆完这么多的礼物,仿佛过往各个遗憾都被补足,贺景延陪自己度过了那些阶段。

“我好像没有需要命运来帮忙的愿望了。”他向贺景延求助。

贺景延道:“那我还有一个,要不然你把机会转让给我?”

纪弥大方同意,但困惑:“你要干嘛?”

贺景延开口:“我欠你一个告白,从jing到贺景延,一直欠在那里。”

没想到贺景延会这样说,纪弥登时愣住,转而没再看着蛋糕,懵懵懂懂地望向了对方。

“以前我不能当面说,因为喜欢的人不想看也不想听,现在我想要讲出来。”贺景延几近虔诚。

“你吹蜡烛的时候,可以帮我许愿吗?”他道。

“比起很多年以后,我再姗姗来迟地给你送伞,其实我更想在当时和你一起淋雨,帮你拎着书包一起赶公交。”

“这种感情最开始让我不知所措,为什么我每次看到你,就变得移不开眼睛呢?”

这么说着,他却注视纪弥。

“从你把我喊去屋外,玩烟花棒的时候,我就觉得好古怪,为什么自己的心跳会被你支配?”

纪弥颤了颤眼睫,所说的烟花棒……居然是早在他们去北海道的时候。

“原来是喜欢你。”贺景延弯起眼睫,“一开始还打算藏着,后来却越来越喜欢。”

继而略微停了下,他似是认定了这段命运。

贺景延语气认真地说:“宝宝,我每天都在祈祷,你可以收下我的心。”

纪弥迟滞许久,突然与对方反悔。

“抱歉,那我现在有自己的愿望了,没有办法腾给你。”

贺景延道:“你怎么耍赖?”

纪弥坚定地点点头:“我以前很贫乏,就想要世界上最好的,可有哪些才是最好的呢?其实我也不明白,就算做白日梦,也想不出来。”

看着蜡烛,他随即笑了下。

“可是现在,我渴望拥有你所有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