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耳 作品

第 60 章 拉踩

又短又小。

当零都嫌弃。

宴会场内一片寂静。

乐队在演奏欢乐颂,曲调欢快悠扬。

门口还传来沈鸿源招呼宾客的声音,院子里有人在谈笑。

但是!

这些都阻止不了那句“又短又小”在众人耳边回荡。

天惹!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竟然有人敢在大庭广众下说出这种话?

不对!

难道顾宁启真那么小?

小到这个不受宠的陆燃连面子都不愿意做,忙不迭的拒绝顾家的联姻。

据说还是洗手间里看到的。

好像可信度挺高啊!

这种话太过直白。

自诩高贵的世家大族哪里在这种正经场合听到过。

但听到的一瞬间,每个人都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可惜顾宁启一直拿着那个巨大的礼盒。

挡得严严实实。

顾宁启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

他下意识道:“这个我知道,我不是问你这个!”

等大脑消化掉陆燃在说什么。

他骤然咬到了舌头。

一瞬间几乎又出现了那种灵魂出窍的情况,还怀疑自己根本没听明白陆燃的话。

什么小?

小什么?

等顾宁启回过神来的时候,他脸皮骤然涨红。

只觉得周围众人的目光像x光一样扫过自己。

顾宁启这辈子从没那么丢脸过。

他说话都不利索了:“哈?你说什么?谁小?你怎么血口喷人?”

陆燃一看他这反应,立刻明白。

看来的确不怎么大。

他装模作样叹了口气,为难道:“这种事我也不想说的啊,谁让你们直接找过来,是你们逼我说的啊!”

说着,他还用一种掺杂着同情和怜悯的目光看了顾宁启一眼。

“我只是在洗手间看了一眼,没想到……”

陆燃抚了抚胸口,庆幸道:“幸亏看了一下。”

他表情唏嘘极了。

看得周围众人信了个九成九。

顾宁启几乎炸了:“你别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你只是远远看了一眼而已!”

陆燃慢悠悠指了指他:“证据不就在你裤子里吗?有本事你亮出来看看。“

顾宁启气血上头:“亮就亮,我!”

说着他“啪”的一下,扔掉了手里一直拎着的礼盒。

手指甚至按上了皮带扣。

被凉了一下,霎时惊醒。

他看了一下落在地上的礼盒。

又缓缓看向自己的裆部。

那里……还晕染着厕所染上的不知名水渍。

一大片。

乍一看,仿佛没忍住尿了裤子。

那礼盒掉在地上,盖子打开,里面是空的。()

所有人看看地上的礼盒,又看看顾宁启的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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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然大悟。

艹,原来他一直拎着个盒子,是为了挡住湿了的裤子啊?

啊不对,这是怎么湿的?

而且看这模样,似乎真的不怎么行啊?

顾宁启一抬眼,就见所有人都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自己。

他仿佛兜头一盆凉水泼了下来,只觉得自己在大庭广众下果奔。

这一瞬,顾宁启脸红得更彻底了。

身上强撑出来的继承人范儿褪了个干净,露出一种没经过事儿的毛头小子般的窘迫。

陆燃还在叹气,劝道:“你说说你,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破防什么?”

众人非常赞同。

那么容易破防……一看就是真的

“你!你不知羞耻!”顾宁启手指哆嗦着大吼。

沈星染整个人都傻眼了。

没想到自己苦苦安排的事情,最终竟然是这个走向。

但可不能给顾宁启落下个不行的名头啊。

不然以后别人怎么看他?

沈星染智商还在线,也顾不得什么了,立刻道:“你说看到了就看到了?万一你是胡说的呢?”

陆燃笑吟吟看他一眼,等的就是这句话:“我当然有证据。”

沈星染内心一凛:“什、什么证据?”

陆燃掏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都看看咯。”

一看陆燃这动作,顾宁启就意识到不妙。

众人探头朝手机屏幕看过去。

就见顾宁启就这样趴在厕所隔间里,姿势极为奇葩。

这张照片是从他的侧后方拍的。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顾宁启像是把头伸进厕所里干饭。

又像是在日厕所隔间外的台阶。

但不管怎么样,看起来是真的不大。

在场众人眼珠子黏在陆燃手机屏幕上,内心震撼。

没想到堂堂顾家继承人,私下里竟然有这样的爱好?

沈星染一看这张照片,头皮就是一炸。

如果是别人,还会以为顾宁启这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被陆燃趁机拍了下来。

但沈星染不一样。

他知道陆燃的手段啊!

一看这照片,他就知道这百分百是陆燃的手笔。

这一瞬间,沈星染有些茫然。

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在忙活什么。

他努力吊着顾宁启,欲擒故纵,维持着顾宁启对自己的兴趣。

他放出顾家和沈家联姻的消息,又放出顾宁启为了他回国的消息。

辛辛苦苦做了这些,全是为了能够保证顾家的婚约落在自己身上。

他也小心提防着、戒备着陆燃。

可他在做这些的时候,被他视为对手的陆燃在做什么呢

()?()

他把他想努力扒着的顾宁启,按进了蹲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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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染这一刻,只觉得错了。

他怎没想到,陆燃这个家伙是个疯子!

宴会内场的声音传到门外。

乱糟糟一片。

又佣人询问地看了沈鸿源一眼:“这……需要去管管吗?”

沈鸿源摆摆手:“让他闹。”

这语气并非无奈和纵容。

而是带着几分得偿所愿的阴沉。

让他闹。

就等着他发疯呢。

陈盛几个熟人凑过来了。

陆燃终于放过差点当众脱裤子自证的顾宁启。

顾宁启匆忙洗了个澡换了个衣服出来。

但他穿梭在宴会里,总觉得周围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一会儿看看他的裤子,一会儿看看他的脸。

沈星染跟在顾宁启身后,脑门也突突的。

他甚至有些同情顾宁启。

虽说……他们都被陆燃那样搞了。

但是顾宁启更惨了一点。

因为他被公开处刑了啊!

这时候有熟识的人凑上来打招呼。

看着沈星染和顾宁启道:“两位……这次回来是要商量婚事吧?”

和往常那种羡慕的眼神不同。

沈星染总觉得这人看着自己和顾宁启的目光中带着种……同情。

沈星染顿时满心不自在。

这人和沈星染挺熟。

一起走了一会儿,故意拉着沈星染落后半步,凑到他耳边小声说:

“其实大不大不重要,活好就行。”

沈星染:“……”

这人说完又有些尴尬,觉得自己好像说了个屁话。

太小了活在好也不行啊。

顿时又道:“实在不行……你们上下换一换。”

沈星染面色几变。

他这辈子一直众星拱月,什么时候听过这些话,遭受过这些脸色。

他一个没忍住,下意识道:“其实……婚约还没定……”

说完又觉得怎么都不对劲。

他原本想利用顾宁启给陆燃个没脸。

这被陆燃一嚷嚷,全天底下都知道,顾宁启不行。

以后就算他和顾宁启结婚。

别人也不会觉得自己进了顾家,而是会想……顾宁启不行。

沈星染一口气憋在心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陆燃可不管这些。

他正领着陈盛等人参观自己的房间。

“你、你就住这啊?”

陈盛几人看了看那个窄小的佣人房,叹为观止。

别说衣帽间小客厅了,竟然连个独卫都没有。

陆燃靠在门框上,瞥了他一眼:“你懂什么,住一楼和二楼三楼都不牵扯。”

“想搞事的时候把音响

()往楼上一藏,他们被震得醉生梦死,我在一楼美美睡觉,不好吗?()”

陈盛:……()”

这日子过得,打游击战似的。

陈盛想说什么,抬头看了陆燃一眼,却卡了壳。

今天的陆燃实在让人太过惊艳。

就算他们亲眼见证过这人是怎么把人按到马桶里的。

这会儿对上陆燃的眼睛,陈盛等人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直视。

陈盛今天还带了他的小表弟过来。

这个小表弟平时只听过陆燃的战绩,还很不服,表示如果是自己肯定不会怕陆燃。

但这会儿这人却低着头,跟个鹌鹑似的。

走出陆燃房间时,陈盛被这小子拽了拽。

他低头看过去。

只见表弟撇了撇陆燃,又红着脸低下头,对陈盛说:

“哥,你怎么能随便说人家坏话?燃哥怎么会做你说的那种事?”

说着,他还回头看了一眼那窄小的佣人房,眼眶都快红了。

“燃哥真是太可怜了,一直都被人欺负。”

陈盛:“……”

你那是没见过他拿着马桶刷捅人的样子。

-

顾宁启绕了一圈,最终去了棋牌室。

他本来想直接走的。

但是不行,他必须得撑住,撑住了还有反击的机会。

撑不住,那今天宴会上大家对自己的印象,就是那个又短又小和趴进厕所了。

这事儿要是传进他爷爷的耳朵里。

他这个继承人是别想活了。

棋牌室里都是些有身份又不喜喧闹的宾客,目前还没听说外面的“传言”。

里面众人还在谈论一些正经话题。

这让顾宁启微微松了口气。

棋牌室里的宾客和外面等级不同,消息也更灵通一些。

他们看到顾宁启,只点了点头,态度客气,但算不上多热络。

对他们而言,顾宁启风头再盛,也只是个小辈。

况且顾家的事还说不准呢。

有人谈起了宴会今天的主角:

“沈家人也真是的,十五年没动静,这会儿又急着把人认回来。”

“这你就不懂了。”

说话的人在商圈有点地位,他没多议论,只道,“给你提个醒,对沈家这个刚认回来的小少爷客气点。”

“这话怎么说?不就是个才十几岁的小孩?”

有人追问,那人却吸着雪茄,不肯再说了。

他不说,却有人沉不住气,道:

“我听说这个小少爷那天跟在纪家那位身边?”

“谁?难不成是纪旻?”

这话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

八卦的人传得绘声绘色:

“他就坐在轮椅上,抱着那小孩,毯子将人盖的严严实实……”

顾宁启听了一会儿,终

()于搞明白了。

怪不得陆燃瞧不上他(),还造谣他说他不行。

原来是和纪旻搞上了?

顾宁启被陆燃整了一通?()_[((),正是心气儿不顺。

况且他也不太看得惯纪旻。

顾家和纪家关系颇近,还有些姻亲关系。

顾宁启和纪旻,严格来说算是同辈。

可作为同辈,纪旻早早成了纪家的家主,掌管偌大的集团,说一不二。

顾宁启还只是个被考察中的继承人。

顾老爷子怎么看纪旻怎么满意,没少在他们耳边叨唠。

顾宁启可以说是在纪旻的阴影下长大。

这会儿,他听到众人的谈论,没忍住流露出了一丝恶意:

“纪旻?这人也真会找,纪旻一个残废能行吗?”

能不能行,哪方面行。

棋牌室里的男人秒懂。

自从纪旻残废之后,这传言便络绎不绝。

他身边又一直没什么人,难免让人恶意揣测。

纪旻手段风格冷厉。

得了他帮助的人,对他是真的信服,但看不惯他的人也是真的看不惯。

眼看有人起了个话头,便有人搭话:

“腿都废了,也没办法。”

“他这个样子,严格来说都算不上个男人了,脾气差点也正常。”

陆燃领着陈盛等人去旁边的游戏厅。

刚巧路过棋牌室。

房间内暗含奚落的笑声零零散散响起,被听了个一清二楚。

陆燃脚步停住,看着面前的房门。

他听到了,里面的人是在笑纪旻。

这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

陆燃突然想到轮椅上的男人,伸长了手臂去够柜子顶层文件夹的模样。

他表情冷漠,不见狼狈,也没有丝毫迁怒别人的恼羞成怒。

这样一副八风不动的平静后,不知道背负了多少奚落。

就因为一场车祸,就因为坐上了轮椅。

所以当众人提起他,第一个想起的便不是他出众的能力。

而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陈盛等人都走到了游戏厅。

见陆燃还没跟过来,便探头叫了一声:“燃哥,你站那干什么呢?”

陆燃转头看他,手却按上了棋牌室的门把手。

他朝陈盛笑笑,道:“你们先玩,我的工作来了。”

说着,他推门进了棋牌室。

别墅外,沈鸿源也终于等到了自己要等的人。

那辆加长版的商务车徐徐停下。

宴会中的目光便均不约而同地投了过去,继而便是不住的窃窃私语和惊讶。

今天……

顾家和纪家竟然都到场了?

顾宁启为的是沈星染。

那纪家……

等车门划开,那架轮椅从无障碍阶梯上驶下。

()众人的惊讶便又高了一层。

来的竟然是纪旻本人!

沈鸿源连忙迎了上去:“纪总,您可算来了,快……”

他下意识去推纪旻的轮椅。

却被纪旻一个眼神止住。

纪旻扫了他一眼,便往他身后看去。

空无一人。

沈鸿源讪讪收回手,他瞬间明白纪旻在找谁,慈爱地笑道:“小孩子玩心重,在外面呆不住,我便让他进去了。”

纪旻收回目光,靠在轮椅椅背上,浅浅地“呵”了一声:“挺会躲。”

细听声音里还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他身后的陈管家没憋住,漏出了一声笑。

沈鸿源没弄懂这主仆俩在笑什么。

只能陪着笑,引着两人往里走。

纪旻一张脸冷得掉冰渣。

捏着轮椅遥控器的手指暗暗用着力。

他可是董事会结束就赶了过来。

正等着堵着某人兴师问罪。

好好问问某个小孩在办公室里瞎传什么东西。

工资还想不想要了。

他进场之后,扫了一眼,没见到陆燃的身影。

又瞥了一眼。

看到沈家那个养子躲在角落里,脸色僵硬。

更有几人,也是一脸被创了的表情。

陈管家在他背后轻声道:“看来即使您不来,小燃也受不了委屈。”

纪旻冷哼了一声,强调:“我是来兴师问罪的。”

陈管家但笑不语。

不知道是谁在路让催促司机开快点。

生怕迟了。

沈鸿源那边询问完侍者,又走过来,道:“小燃在棋牌室那边。”

沈鸿源便引着纪旻往棋牌室走。

棋牌室在二楼,但纪旻坐着轮椅不方便,只能绕到后面坐电梯。

电梯周围有些避静。

不少人窝在走廊里偷偷谈话。

“真是绝了,谁想到他能这样说。”

“你没看到顾宁启的脸色,唰得一下又红又白。”

“所以这是真的吧?”

“还有他一伸手,一下就把人假发片给薅了下来。”

“那人二话不说捂着脑门就跑了。”

纪旻听了一路。

合理怀疑这都是某人的功绩。

沈鸿源一边听,一边愧疚赔礼:“小孩子性格皮了一点。”

纪旻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沈鸿源顿时垂下眸子。

他眼底闪过一丝算计。

沈鸿源在意脸面,最忌讳在自己家办事的时候闹出丑闻。

但是今天,宴会上有人为难陆燃,也是他纵容的。

甚至顾宁启,也是他故意请来的。

沈鸿源目光悠远。

他万万没想到,陆燃能攀上纪旻。

要是攀上纪旻的是沈星染,沈鸿源恨不得敲锣打鼓把人送过去。()

再不济,沈星遇沈星卓这两个儿子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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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为什么是陆燃呢。

陆燃和纪旻走得太近,事情便容易失控,这不是沈鸿源想看到的。

但他也并未太过担心。

想来这位纪先生只是被陆燃那副皮相迷住了,并不清楚他发起疯来是什么德行。

让这位传言里注重礼节又有些轻微洁癖的纪总好好看看。

大概就对那个疯子没兴趣了。

所以沈鸿源特地邀请了顾宁启。

他知道沈星染和顾宁启都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找陆燃的麻烦。

他要的就是有人激陆燃,激到他发疯。

最好疯到让纪旻看到便立刻敬而远之!

出了电梯。

刚靠近棋牌室,就见棋牌室外乌泱泱堵了一堆人头。

少年清亮又嚣张的声音响起:

“就是你说人家不行?你个又短又小的东西怎么好意思说别人?”

沈鸿源精神一震。

来了!

他开始发疯了!

是时候让纪旻看看陆燃的真面目了!

沈鸿源装作慌忙的样子连忙挤进去,还替纪旻把堵着的人挡开。

就为了纪旻能清清楚楚地看个现场!

纪旻一过来,便发觉不对。

堵在棋牌室外的人,均用一种奇特的目光朝他行注目礼。

这目光简直熟悉得要命。

纪旻一怔,抬眸朝棋牌室看去。

棋牌室的大门半开着。

刚好看到少年的侧影。

他一身暗金色高定,仰着下巴,鼻梁微微皱着。

一股任性的骄纵便流露初来。

他便顶着这副闪亮又矜贵的样子,开口道:“哼,纪旻他超行的,一夜一次,一次一夜懂吗?”

又指着顾宁启道:

“你还好意思说他,金针菇和杏鲍菇的区别知道吗?”

“他比杏鲍菇还大。你?金针菇都比你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