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孤生 作品
第 123 章 身份逆转番外四
这病无声无息,当留意到的时候,已经连日虚弱,难以起身。黄太后一边顾着黄家的灭门惨案,又要担心皇帝儿L子的身体,多日劳累之下,也是病倒在床。
一时间,朝廷的气氛很是紧绷。
因为赫连皇帝没有孩子。
不是他不想生,不管纳了多少个妃嫔,选秀一茬茬进人,都没有新生儿L。
要么怀了,滑胎,要么生下来,却早夭。
暗地里,总有人道天谴。
当初太后为了让皇帝登基,在过去那些年,可是做过太多不堪之事。
这些言论,都不敢摆在明面上来谈。只是赫连皇帝病得起不来身,太后又无法主持大事后,这些言论又悄悄流传开来。
就连惊蛰也听到了少许。
传闻先帝当初还有一嫡子,只不过在年幼时就被黄太后残害,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后来赫连皇帝登上帝位后,就一直无所出,这成了世人议论的皇家事。皇帝打压过,却难以在自己病倒后,再清除这样的流言蜚语。
“皇帝,真的病得要不行了?”
庆国公府上,书房。
当惊蛰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岑玄因瞪眼,都要开口骂他。
到底是忍下来,拽着胡子说道:“谁与你说的?”
惊蛰:“爹,满城都知道,没必要谁与我说。”
毕竟赫连皇帝晕倒,是在大庭广众下,那天原本是要与民同乐,结果差点没将人吓出个好歹,消息根本封锁不住。
黄家,赫连皇帝,太后……
这接连的事,不知为何给人一种风雨欲来的荒谬感。岑玄因也有所感,这才会特地叫来惊蛰,就是让他最近这段时间循规蹈矩,不要再胡来。
岑良:“阿爹,你这话说错人了吧?”
惊蛰哥哥从来都是乖巧听话的,怎需要特地嘱咐一声呢?
“呵,你不如问你哥,这些天到底做了些什么?”岑玄因没好气地说道,“要不是黄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半点都怀疑不到你的头上,不然现在黄庆天都得找上门来。”
惊蛰摸了摸脸,镇定地说道:“爹,是黄福先起事的。”
岑玄因:“掰断他手腕这样的事,也不是你的脾气,谁主使的?”
惊蛰犹豫了会,“容九。”
“他现在人呢?”岑玄因挑眉,“我怎么听说,马厩那边没人了。”
惊蛰:“我让他出去避避风头,还没让人回来。”
岑玄因看了眼惊蛰,没再说什么。
岑良:“爹,要是陛下真的……那……”
她的脸上隐约有些忧愁。
岑玄因:“既来之则安之,逃不开的事。”
岑玄因能这么说,那就意味着赫连皇帝的病情,怕是真的好不了了。
果不其然,这一天天过去,皇帝的身子越来越弱,有天夜里,不知发什么疯
,硬说宫里闹鬼,在乾明宫胡闹了一场。
第二天,身体都凉了。
皇帝驾崩太快,太后收到消息厥了过去,再醒来已是半身不遂,没人伺候都下不了床。这接连的噩耗,打得人那叫一个措手不及,唯一庆幸的是,赫连皇帝在去世前,到底是留下了遗旨。
——让平王登基。
庆国公迄今还记得,当乔阁老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这遗旨说出来时,脸色最难看的是两个人。
一个是寿王,另一个,却是平王自己。
宛如天塌地陷,难以接受。
要不是那场合严肃,岑玄因都觉得平王的嘴巴里都要崩溃蹦出“不要”这两个字。
……看起来真的很不想做皇帝。
奈何皇家大事,平王说不出话来,就这样子赶鸭子上架成为了新皇,等尘埃落定后,已经是几个月后。
新皇不是个爱惹事的,不管是先帝的丧礼,还是对黄太后的照顾都很是周到,不过,对黄太后这样骄傲的人来说,苟延残喘地活着,未必是件好事。
毕竟要在这样痛苦的日子里再煎熬上几十年,比废人还要不如,她如何能忍受呢?
听闻太后好几次寻求过自|杀,再被身旁的宫人发现后,上报给了新皇。新皇没有办法,就只能让人给黄太后上了束缚带,免得她再自残。
外头的人知道了,也只说新皇仁慈。
惊蛰听到这传闻,却是心中一凛。
这种活着还不如死了的事情,对太后来说,不更像是折磨吗?
仔细一想,先帝驾崩,太后瘫痪,关乎黄家的灭门惨案,在这新帝登基之际,就少了许多人力和心思。就算现在重启追查,似乎也没了线索。京城封锁了一段时间,现在也渐渐放了开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就这么悄无声息地,黄家从人们的谈闻里消失了。这种无声息的能力,除了新帝的默许,还能有谁能做到?
惊蛰:“阿爹,新帝真的与黄家没什么过节吗?”
岑玄因幽幽看了眼惊蛰,觉得他这宝贝儿L子总是有噎死人不偿命的坏习惯。
“没有。”岑玄因摇头,将茶盏放下来,“陛下一贯谨言慎行,若非先帝留下旨意,未必……”
他没说完,却也耐人寻味。
是了,先帝是黄太后的儿L子,他为何会在临终前,在那么多个兄弟里,唯独选中曾经的平王呢?
惊蛰:“圣旨是伪造的?”
“不能够。”岑玄因摇头,“那笔迹是几位大家亲自确认过,绝对是陛下亲笔。”
惊蛰蹙眉,那沉思的模样,让岑玄因笑起来。
他茫然抬起头,看向父亲。
“还从来没见过,你对什么事情这么在意。”岑玄因笑吟吟着说道,“惊蛰,你这般在意……是为了黄家吗?”
惊蛰心口微跳,面上平静地说道:“毕竟看起来,黄家这事,怕是要成为无头公案。”
岑玄因幽
幽叹道:“是啊,到底是怎样的力量,才会做到这样的事情呢?”
是啊,到底是怎样的力量,才会做到这样的事情?
皇城内,乾明宫里,新帝也在心里哭泣。
……他根本没想过自己会成为皇帝啊!
新帝很崩溃,新帝很想哭。
“胆敢哭出来,我就宰了你的儿L子。”
这阴冷的威胁,让新帝啜泣了声,到底是忍住了哭泣的欲|望,哀嚎了声:“九弟,九弟啊,我根本就不是做皇帝的料,你让我来做什么?啊?当初咱说好的,根本不是这样的……”本该是九五之尊的皇帝,恨不得给跟前那人跪下,好让他们两人换换位置,让这人来做皇帝。
“你不是什么好选择。”容九冷漠地说着,“不过也只有你这么个选择。”
他转过身来,不疾不徐地说着,只那平淡的语气里,却蕴含着不死不休的煞气。
那刺得新帝不由得往后倒退几步,露出满面愁容。
屠了黄家,杀了先帝,弄得太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轻轻松松将平王推上了皇位……容九这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腕,着实叫人心惊。
新帝是见证过他一路走来的血腥,更是有些不能理解……
“是什么改变了你?”
新帝不由得问道。
又或者,到底是什么阻止了容九的杀戮。
这人根本没有半点仁慈心肠,如同一头疯狂的怪物,怕不是得杀个昏天暗地,将所有人都拖入血海里。
原本说好的,的确不是这样。
原本容九想要做的,也不只是这样。
新皇当然不乐见腥风血雨,却也想不通容九到底为何改变。
容九没有回答他,冷淡扫了他一眼,“如无意外,我们不会再见。”
随着这句话落下,他消失在了宫门口。
随着容九这个人的消失,他曾经给新帝带来的血腥震撼也渐渐褪|去,就当皇帝真的以为那些都过去的时候——
因着先帝驾崩,新帝登基等事被推迟的万华节,到底在这凉凉秋日重启。
新帝也出现在了这万华节上。
偷偷摸摸的。
他摇着扇子,身后跟着几个暗卫,寻思着此处人多,就顺着人潮涌动,最后出现在了一处高台上。
据传这里是看赛马的好地方。
“听说了吗?今年的奖品,是位大美人?”
“谁家出的奖?怎会是个活人?”
“这不比金银珠宝给劲?”
“听闻岑家那小公子也参加了,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在那!”
新帝下意识循着他们说的方向看去,就见数十匹骏马疾驰,压根看不清楚谁是谁,不过,领头的人是谁,倒是看得清楚。
是个俊秀的小郎君。
从身旁那些人的叫喊里,这大概就是那位岑文经了。
只见这人一马当先
,夺得了比赛的头筹。
往年的赛事都是给些不错的彩头,还是头一回送个大活人。许多人更是好奇,这所谓的美人,到底是多美。
只见场下,那位岑小郎君似乎是不打算接受。
别说接受,惊蛰都要吓死了。
他要是真的领个人回去,爹娘怕不是要给他阉了,这哪能是随便接受的……
就在这时,叮当——
清脆的铃铛声,踩着异样的韵感而来。
惊蛰看向声音的源头。
在主办方的身后,缓步走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那人的衣裳充斥着异域风情,腰身赤|裸着大片皮肉,带着刺目的苍白。
他的脖颈戴着精致华贵的项圈,手腕、臂膀上更有无数漂亮的臂环,亮闪闪的金脚链在他走动时,发出清脆的铃铛声。
那一身怪异的装饰,散发着一种浑然天成的野性美。而那张脸……
在日光下,惊蛰终于看清楚那个人的模样。
他长得极美。
是那等锋芒毕露,张扬疯狂的罪恶。
——从未体会过美丽本身也带着疯狂的罪孽,竟是轻易就突破了人的防线,根本无法抵抗这种暴力的侵|略。
惊蛰根本没有留意到自己已经看了多久,直到他听清楚身旁有几多倒抽凉气的声音,这才意识到这是何等的场合。
惊蛰瞪着这该死漂亮的男人,又横向身旁的主办者。
只见那人点头哈腰,甚是谄媚。
惊蛰上前几步脱下自己的衣裳,胡乱套在了男人的身上。要不是他不够高,他都要罩在男人的脸上。
“主人,是打算要了我?”
那个漂亮的男人终于开口说话,清清冷冷的声音里,似乎有着极浅的笑意。
惊蛰咬牙切齿地说道:“那自然是要收下的!”
他拽着这人往外走,而这看似高大强壮的男人,也在他的拉扯下迈开步伐。
两人跌跌撞撞消失在人群里,只余下许多人的惊叹。
而高台上,新帝已然目瞪口呆。
那,那不是……
那不是容九吗!
是啊,将容九胡乱拽上马车的惊蛰也是这般怒视着对面的男人……只不过,他并没有对上男人的脸,似乎是有些回避。
男人慵懒地靠坐在车厢内,那随性散漫的动作轻易流淌出怪异的张力,让惊蛰的眼神无处安放,又不得已落在男人的脸上。
……要命,这张脸可真是,可真是……
惊蛰看着他那张漂亮的脸蛋,喃喃说道:“……要是,要是我今日没赢呢?”
黄家事了,惊蛰本不必那么努力练习,只是出于某种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念头,他才拼命苦练,最终得以在万华节上取得头筹。
要是他没练习呢?要是胜利的人不是他呢?
这么想时,惊蛰才意识到,他有过那么一瞬的嫉妒。
嫉妒那
有可能拥有容九的其他人。()
不会有人能胜得过你。那美丽的奴隶恶意地笑起来,他们会连人带马,死在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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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惊蛰成为那唯一的胜者。
这等暴烈的情感,比火焰还要疯狂。
冰凉的手指抬起惊蛰的手,一个亲吻落下,而后又是刺痛的啃噬。
美丽的恶兽欺身而上,忽而靠在惊蛰身前。
越是靠近,那张脸对惊蛰的冲击就越大,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你,你让开些。”他倏地闭上眼,“太近了……”
近得有些承受不住。
“可主人要是学不会驯兽,可是会叫人得寸进尺。”叮当,叮当的声响里,惊蛰感觉到自己的衣裳好似被挑开,吓得他慌忙睁开眼,就见那头美丽的怪物压在他的下半身,露出个略有恶意的轻笑,“譬如这般。”
啊啊啊啊啊骚扰的大变态!
惊蛰一巴掌拍上容九的脸,强行将人推开,色厉内荏地骂道:“都还没到家,你就想以下犯上了?”
……啊呸,他说的什么胡话?
就算到家也不可以!
容九扬眉,终于愿意坐起身来。
他如同肆意滋长的罪孽之花,无时无刻不在咕噜冒着恶毒的汁液,在这等哺育下理疯滋养出来的怪异美丽,却让惊蛰根本移不开眼。
……完了,他好像还是很喜欢他这个脸……还有这个人……
那怪物笑起来。
他说,他可以慢慢等。
他会慢慢、慢慢地叫惊蛰知道……
这以下犯上里能做的事情,可还多了去了。
等惊蛰脱离那色令智昏的状态后,才惊恐地意识到,他今日在万华节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男人带走……
这消息肯定会疯狂传遍整个京城。
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惊蛰不知道的是,这只不过计划里,小小的第一步。
呵……
终其一生,他都休想摆脱容九这个恶奴。
(身份逆转,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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