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撇 作品
第23章 恋综里被网暴的清冷女配（23）
他的视线炙热。
沈芜的脸颊边贴了几缕微湿的细软发丝,她的唇色有些淡，卷翘的眼睫毛上沾了几滴雨珠。
沈芜正微微低垂着眼，她一边单手撑着被风吹得有些倾斜的雨伞,一边小心地抱了一把直柄伞在怀里。
裴子叙视线微微下滑，就见沈芜白皙的小腿上被溅上了点点泥土,白色鞋面更是沾满了污泥。
裴子叙喉间门微涩。
仍旧感到有些不真实……
哪怕沈芜收了伞，走到了他的跟前。
裴子叙垂眼遮住眼底的复杂情绪，他佯装若无其事地弯起桃花眼,含笑问道,“沈芜你怎么来了？”
“不知道你有没有带伞出门。”
顿了顿，沈芜看向裴子叙，“我来给你送伞。”
裴子叙的黑色碎发、灰色运动外衫都被雨水淋了个透，虽然看起来有些许落汤鸡的狼狈，但却更突出他面容的俊美昳丽感。
在此刻，他的乌黑发梢、眼角以及下颌处都还有几滴雨水在划落,但即使处在这种有点儿糟糕的境地,裴子叙那双艳丽的桃花眼仍旧在含着笑。
在听到沈芜说她来给自己送伞时,裴子叙眸光再次有些复杂地闪了闪,心下百感交集，说不清到底是何滋味。
裴子叙动了动唇。
他没说谢谢,反而垂下了桃花眼。
“如果我带了伞呢,”裴子叙问,“你不就白跑这一趟了？”
沈芜感觉到了裴子叙现在有些低落消沉的情绪。
但这种负面情绪，不是朝着她,而是朝向了他自己。
雨声似乎开始在变得小了。
沈芜说：“不会。”
裴子叙倏地抬起眼看她。
沈芜的眼睛真的很漂亮，望向人的目光像雨后的轻雾，淡雅清冷。
“我的出发点不就是希望你能有带伞吗？”沈芜认真地说道,“如果你带了伞，我只会更觉得没白跑。”
“你不会淋雨，我也可以安心。”
裴子叙笑了一下。
他盯着檐下断成线的雨帘，略有些出神地说道，“我白跑过。”
沈芜看他。
“我九岁生日那天也下了雨，放学兴冲冲跑回家，结果看见父母在吵架闹离婚。说真的，他们歇斯底里对骂的样子我现在都还记得，真的很难看。”
裴子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愿意跟沈芜提起这些他向来缄默，闭口不谈的事情，裴子叙淡淡笑着继续说道，“我还记得当时我最伤心的不是他们在吵架，而是伤心他们不记得我的生日。”
沈芜没说话。
裴子叙又笑了一下，他还沉浸在回忆当中：“因为听见他们一直在吵什么香味、香水，正好前几天我发现我爸在书房藏了一瓶香水，所以我想也没想地就跑去书房翻找出来拿给他们。”
“我以为我帮他们找到了东西，他们就可以不吵了，可以给我过生日了。结果我妈愤怒夺过一闻，直接当场用力砸掉那瓶香水。后来我才知道，那瓶香水是我爸出轨对象落在我家，被我爸偷藏起来的。”
“我爸对着那已经用掉半瓶、并且还是他故意藏起来的女香跟我妈辩解说是要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这太可笑也太恶心了，我妈气得直接推开我，说要死给我爸看，然后跳楼了。”
“当场死亡。”
“我爸没过两周，又结婚了，还笑着要让我喊那人妈。”
“真不知道爱情和婚姻都给他们带来了什么，带来了杀人凶手的我？”
裴子叙觉得他又闻到了那股恶心得令人作呕的玫瑰香水味，几乎要刻入他的灵魂。
沈芜怔住了。
那双清冷漂亮的眼睛似乎在替他难过。
“这话题是不是有点沉重？”
裴子叙桃花眼若无其事地弯了弯，对着沈芜轻笑道，“好吧，其实这个故事我都快说烂了，每次她们也都是用这种眼神看我。”
“不好奇我为什么要当调香师么？”裴子叙问。
沈芜摇头。
她反而问了裴子叙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问题。
“你看到许愿石了吗？”沈芜问。
“没有。”
“现在雨变小了，走吗？”
“嗯？嗯。”
再沿着节目组的粉色指示牌朝上坡路走了五分钟左右，沈芜就果真看到了山顶的平地上屹立着一块被护栏围起来的孤零零的心形岩石。
在护栏旁边节目组也竖了一个粉色指示牌：爱心许愿石。
雨水淅淅沥沥地在其上冲刷，灰白色的岩石霎时变成湿透了的深灰色，上边还有些许青苔。
这块嶙峋的大岩石其实很普通，它的形状其实也只是有些接近不规则的心形，但经过了节目组的包装以及所谓爱心许愿石说法的心理暗示，盯久了似乎真的就越看越像心形。
裴子叙和沈芜都互相对视了一眼。
“没想到现在连石头都流行搞照骗了？”裴子叙唇角扬有笑弧，他微垂下视线看沈芜，意味不明地问，“是不是很失望？”
沈芜微微仰起眸，她纤密的鸦睫似被飘来的雨丝微微濡湿了几分，眼睛含有渺渺水雾。
“嗯，是有点。”
沈芜诚实说。
裴子叙没忍住笑了，那双弯起的桃花眼犹如雨后初霁般干净明亮：“我也是。”
“要回去了吗？”
裴子叙注意力其实一直都在沈芜被冷得发白的手指关节上。
裴子叙嘴唇动了动，第一次发觉原来在处理男女关系上他竟然要顾虑这么多。
裴子叙没有也不敢冒昧出声问沈芜要不要将手放进他的运动衫衣兜。
更没法笑吟吟问她，要不要牵手。
面对沈芜，此刻裴子叙身上所有的轻佻放浪都霎时荡然无存。
只剩下万分的紧张无措。
“我们还没许愿。”沈芜颦眉道。
裴子叙忍俊不禁：“来都来了对吧。”
“……嗯。”
沈芜已经在闭眼认真许愿。
裴子叙长臂压着伞柄抵肩，微微偏过头，也学着沈芜将双手手指交叉在身前。
裴子叙薄唇微启，但他并未闭上桃花眼，更是无心许愿，而是在偷拿余光看沈芜。
裴子叙并未意识到他那双眼睛正无声地弯起了笑。
沈芜一直觉得有道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但待她睁开眼，那种感觉一下就没了。
裴子叙笑吟吟偏头看她，“你许了什么愿？”
沈芜迟疑，“这可以说吗？”
“不说出来，它们听不见。”裴子叙认真忽悠道。
沈芜清冷的眸子里满是对裴子叙这番话的半信半疑，但她还是慢声说了出来，“希望今天的雨能快点停。”
“你呢？”沈芜问。
裴子叙没说诸如许愿没用、他已经不相信虚无缥缈的许愿这类的扫兴话，而是垂下眸，朝沈芜轻轻笑了笑说：“我想许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所以不用许了。
他在最厌恶的雨天、在最厌恶的生日这天，被人温柔的在意了。
沈芜没有再追问，一来是她的边界感使然，二来是因为……
恰在此时，雨似乎慢慢停了。
停了。
还出现了双彩虹。
“雨停了啊，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双道彩虹。”
裴子叙微仰头，见状，他的目光也只是浅浅掠过那双道彩虹。
心下并未有太多感觉。
“你的愿望实现了，所以我没骗人吧，就是要说出来让它们听见。”
说着，裴子叙弯起桃花眼下意识扭头去看沈芜，目光却是一下怔住了。
裴子叙那双桃花眼一眨不眨。
他看着沈芜那双难得有些笑起来的眼睛微失神。
沈芜还在仰眸认真地看彩虹。
她那双清冷得犹如盛满一泓秋水的剪眸似亮了几分，在不经意间门摇晃出细碎水光潋滟，楚楚又动人。
就在这时，沈芜突然转头看来。
“回去吗？”她问。
裴子叙望着沈芜。
裴子叙无声地动了动唇，似乎有很多话想要讲，但他最后只垂下眸轻声吐出了一个“好”字。
等沈芜和裴子叙一起回到小屋的时候，其他人都正好在。
他们听见动静，循声扭头一看，见沈芜竟然和裴子叙一起从外边回来，当下心思都瞬间门变得不在手头上所整理的采购物品上。
众人神情各异，眼里皆是掩不住的惊诧和愕然之色。
气氛死寂。
洛灵差点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
她才刚跟其他人笑着说沈芜还在房间门睡觉、要不要上楼叫醒她，怎么转头沈芜她就和裴子叙……
但的的确确，沈芜和裴子叙两个人是一起从外面回来的。
【快两小时过去了，我终于看见沈芜回来了呜呜呜。】
【节目组能不能争点气啊！我要在之后的录播里看见沈芜给裴子叙送伞的所有！所有！细节！（流泪）节目组不要不知好歹，非逼我跪下来求你们tvt】
【为什么直播间门不能连麦啊啊啊，我真的很想拿个大喇叭在其他人耳边喊——沈芜早就出门了！没在房间门睡觉了！你们都快醒醒吧！哼唧，现在傻了吧……】
洛灵有些错愕，“沈芜姐你不是在房间门睡觉吗？怎么……”
“我被雨声吵醒，就起来了。”
沈芜慢声耐心回答，“下楼没看到你们，我看外面雨下得太大了，就没来得及跟你们说一声，出门给裴子叙送伞了。”
洛灵听完，稍松了口气：“我后来怕敲键盘的动静太吵，所以就去了三楼书房，之后也没回房间门，所以就一直以为沈芜姐你还在睡觉。”
“抱歉，下次我会跟你们打声招呼。”沈芜刚说完，一抬眼便冷不防对上肖霆那似染有委屈烦闷之色的黑眸。
送伞？！
沈芜出门给裴子叙送伞？！
还说了下次？！
肖霆桀骜的面容上满是不可置信，再次看向裴子叙时，肖霆黝黑的眼底不禁带上了几分先前从未有过的警惕和打量之色，并隐隐流露出了几分难以察觉的妒意。
梁其年眉尖轻蹙了一下。
他的目光多次停顿在了沈芜微有些濡湿的黑色发梢上。
梁其年不动声色地微下移视线，还依稀看见沈芜小腿上未能拍拂干净的湿黏沙砾，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可能还是淋到了雨……
梁其年微微敛下眸，掏出了手机。
他点了屏幕几下之后便又收了起来。
裴子叙并不在意一些人明晃晃地朝他投来的冷锐视线，似乎生怕仇恨拉得不够多，裴子叙那双桃花眼微微垂下，唇角噙着笑。
他似真似假地对着其他人说道：“只要沈芜不嫌弃，我随时都能以身相许。”
“以报送伞之情谊。”
“……”
沈芜并未将裴子叙这般懒散语气的玩笑话放在心上。
但其他人就不一样了。
裴子叙似乎并不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
裴子叙对其他人朝他投来的各异目光视若无睹，他仍在笑吟吟地弯眼继续说，“我们替大家看过那个心形许愿石了，还是很值得大家去一趟的。许愿很灵，刚许完愿不仅雨停了，我和沈芜一抬头还都看见了彩虹。”
“是很特别的双道彩虹。说起来，双彩虹是不是有拨云见日的寓意？总之……”
“毕生难忘。”
裴子叙语气很轻，但他那双含笑的桃花眼眼底的眸色却不自觉微微亮了几分。
裴子叙又想起了那一幕。
沈芜仰着漂亮的眸在看彩虹，而他却只想沉溺在她那双落了彩虹的眼睛里。
【受不了了啊啊，裴子叙现在的状态好像我那个恋爱脑的朋友啊，拉着人巴拉巴拉炫个不停，满脸陶醉荡漾……完了裴子叙，你要坠入爱河啦！！！】
【呜呜呜，我真的好想当时能够在现场啊！！】
【已知沈芜和裴子叙一起对着许愿石许愿了，许完愿还正好雨停了，然后还很幸运地看见了双彩虹？！对了，沈芜还冒雨去给裴子叙送伞了！他妈这真的好绝啊，不过我要是跟我的crush经历了这，我他妈也能记一辈子，而且还要让我的后代熟读牢记并传下去我和crush之间门的缠绵悱恻爱情故事哈哈哈哈哈！！】
【裴子叙他是开心了幸福了，但其他人受伤嫉妒的世界达成了hhhh】
肖霆光是听裴子叙用这种轻飘飘的语气明闲聊暗炫耀的，肖霆脑中那根名叫愤怒的弦一下就被人轻而易举地挑拨起来。
肖霆用力咬了咬牙槽，冷脸死死睨着裴子叙，眸底染有恼怒之色。
唐曼妮满是惊讶地挑起细眉，裴子叙这话简直就是在当众跟所有人表达他对沈芜有浓浓的好感了，就差沈芜一个点头。
而裴子叙之所以用着开玩笑的语气，怕不是因为裴子叙怕吓着沈芜？
唐曼妮当下只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甚至还难得分出了些许心思去观察贺昀川和高雯雯的神情。
贺昀川正好从搁在桌上的购物袋里掏出了一袋果冻，闻言男人温和的瞳仁里似乎也只有惊讶之色，但谁都未发现贺昀川掏出袋装果冻的动作有瞬微滞。
高雯雯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似乎并不在意裴子叙了。
若不是沈芜这么一说，洛灵至此都没能想起来去关心裴子叙下午出门是否带伞，又会不会淋雨，要不要给他送把伞。
洛灵再次看向裴子叙的目光中没忍住带上了些许歉疚和惭愧。
似乎是不想让裴子叙以及镜头前的其他人觉得自己粗心、不关心裴子叙，洛灵在此刻朝裴子叙懊恼了一声，用可爱的语气抱怨道：“裴哥你没带伞出去啊，我还以为你出门带伞了。”
“我下午赶ppt赶得脑袋都晕乎乎的，连沈芜姐出门了都没发现。”
裴子叙弯唇说：“没关系。”
洛灵抿了抿唇。
裴子叙对她的态度似乎一下子变得有些平淡了，那双桃花眼看她的眼神里也没了以往的温柔深情注视之色，只有无比寡淡的散漫笑意。
【裴子叙不会真的生洛灵的气了吧？大可不必吧，送伞是情分，不送伞是本分，千万别搞道德绑架这一套啊。怎么说呢，我感觉裴子叙对洛灵的态度有点微妙的变了？】
【我靠，裴子叙他不会真的开始要为了沈芜老婆守男德吧？？早干嘛去了，我真的狠狠沉默了……】
【救命，为什么裴子叙不用那双桃花眼深情款款勾撩人的时候，我反而觉得他更苏更撩人了啊啊啊啊。】
沈芜起初还感觉身上有些冷意，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突然变得没那么冷了，沈芜一直略有些冰凉的指尖也似乎在慢慢回暖。
沈芜没打算在楼下呆太久，她朝其他人礼貌地打了声招呼，“我先上楼一会再下来。”
“我们一起。”
裴子叙立马转头对沈芜说道。
恰在此时，唐曼妮有点狐疑地纳闷嘀咕了声：“奇怪，怎么有点热？”
因为她跟沈芜以及裴子叙几乎是前后脚同时开的口，还有些含糊叠音了，于是唐曼妮的这句话并未引起太多人注意。
贺昀川让沈芜等等。
沈芜抬眸：“？”
裴子叙脚步也跟着沈芜顿住，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
其他人闻声也都将视线若有若无地投向贺昀川和沈芜，也都在无声地等待贺昀川突然喊住沈芜之后的下文。
【我真的会被裴子叙笑死！贺昀川一叫住沈芜，裴子叙楼也不上了，嘴角的笑容也消失了哈哈哈哈。】
【卑微无云党流下了感动的泪水！！贺昀川跟沈芜我真的哭死，两人互动太太太少了，现在他们能说上一句话，对我来说都是来之不易的糖呜呜呜。】
【说真的，看到现在我觉得嗑无云cp的姐妹都是全靠自己自力更生抠糖吃！！（流泪）我真的好喜欢吃这种隐隐有苗头的糖呜呜呜。】
贺昀川在出门前心思很细地让沈芜他们没能去超市采购的人各自拟份清单，诸如想要的零食饮料或者食材以及其他。
沈芜的单子很短，就只写了果冻、荞麦面和苹果三样。
洛灵的单子稍微长点，一串下来几乎都是火锅食材。
梁其年和裴子叙都是直接无。
“果冻喜欢吃放冰箱冷藏的还是冷冻的？”贺昀川手上正拿起了一袋橙子味的果冻，他自然地当着众人的面看向沈芜问道。
沈芜微怔了下，她并没有下意识在贺昀川所给的这两者之中做选择，而是轻声说道：“常温就行。”
贺昀川闻言，哑然一笑。
“好。”
肖霆懊恼得直皱起眉。
一听贺昀川提果冻，肖霆哪里还不明白，他当即反应过来了，他在超市从贺昀川手上拿到的那张清单压根就不是沈芜她要的！
明明很早之前自己就在贺昀川手上吃过了暗亏，没想到这次又没长记性……
肖霆心底冒出一股闷火，光是想到贺昀川在超市跟他玩文字游戏，一边慢悠悠推起银框眼镜一边温文尔雅跟他笑说，“这是沈芜她们要采购的清单”，他非但不疑，还感激贺昀川有这份好心，肖霆眼下几欲郁闷吐血。
【？？？果冻竟然是沈芜要的嘛，我还以为是贺律师自己喜欢吃。】
【我记得在超市的时候肖霆一直呆在超市冷藏区那里低头选火锅料，然后高雯雯走过来，他还让高雯雯跟他一起挑挑拣拣，嘴上念叨着沈芜要吃牛丸要吃炸腐竹什么的……】
【傻了，所以贺昀川给肖霆的清单应该是洛灵的吧？我当时看的时候就很纳闷沈芜怎么突然想要吃那么多东西。】
【我突然想起了个贼无敌可的细节，唐曼妮当时看贺昀川拿果冻的时候还很惊喜，走过去说她喜欢菠萝味的，但贺昀川听完之后还是依旧先找了荔枝味和橙子味的，最后才把唐曼妮要的黄色菠萝味顺带拿了！划重点，顺带拿了。今天又是为无云cp的绝美爱情高举大旗的一天（流泪）】
裴子叙以为贺昀川这么说完了，就结束了，他可以和沈芜一起上楼了，结果梁其年又冒了出来。
裴子叙起初还能有些许含笑的唇角彻底落得平直，俊美的面容第一次变得面无表情。
因为，梁其年也出声让沈芜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