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许久不见

……

白子画这一技夕花斩,含有他毕生所学的九成功力!

但奈何,此剑碰上那空中妖异的魔珠上,却如同鸡蛋撞石头,奈何多大力都始终无法撼动分毫。

不仅如此,随着剑锋与魔珠的接触,那魔珠的邪气还在顺着剑身不断蔓延,侵染,最终竟险些染到了白子画的执剑右手上。

关键时刻,魔珠焕发出刺眼夺目的邪光,白子画急忙闭上眼睛,同时丢掉了他手上那把已经被感染的佩剑,接连后跳数步,这才终于是躲过了魔珠的影响范围。

“这是,渊魔珠??!”

白子画内心震惊,不禁脱口而出。

何安歌将渊魔珠收回掌中,眸光清冷,他发现身后的少女已经昏了过去,便不紧不慢的把少女抱起来,放在树下靠着。

不过奇怪的是,夏染月虽然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但她身后的九条妖尾却不知何时生长出来,且这些妖尾还像是有生命一般,争先恐后的围绕着何安歌的身体磨蹭。

何安歌走了,它们依旧念念不舍想追上来,但奈何长度不够,最终还是垂落在地没了生气。

这有点奇怪?

但眼下,何安歌没工夫研究夏染月的尾巴,他得办正事了。

手握渊魔珠,何安歌向前走去,步步逼近白子画。

他向前一步,白子画就后腿一步。

上古渊魔珠的威力,白子画是有所耳闻的,据说上古渊珠一分为二,灵珠继承力量,而魔珠执掌人心。

“为什么,这渊魔珠会在你手上?”

白子画发现了更细思极恐的盲点。

据秦诗嫣所掌握的情报,渊魔珠是被魔教圣子夜辰持有,极其危险。

可眼下,何安歌居然拿着渊魔珠,还满身是伤的连夜出逃永安城,这背后的答案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你猜呢。”

何安歌眨眨眼。

“难道,你在渊灵殿下杀了夜辰,抢到了渊魔珠?然后连夜出逃永安城,何安歌,你该不会想背叛圣虚宗吧?”

接二连三的线索,让白子画的猜测愈发大胆。

虽然听起来十分可怕,但不知为何,白子画觉得这剧情套在何安歌身上并非不可能,因为他现在手上真的有一颗渊魔珠!

光是这上古秘宝,就足够百分之九十的仙修背叛宗门!

何安歌默不作答,只是眸光清冷。

月光下,白子画看见少年露出善意的微笑,以及唇下锋利的獠牙。

“子画师兄,你知道的太多了。”

“——!?”

……

冷静!

冷静!

冷静!

虽然何安歌气势汹汹,阴邪哈人。

但白子画在理性分析一波后,他发现事情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

首先。

渊魔珠想要操控他人的意志,需要持有者的修为高于或等于被操控者,才能使其完全魔堕为傀儡。

而何安歌虽掌握了渊魔珠,但他本身还只是筑基期的修士,白子画可是结丹圆满,修为上更是全方位碾压何安歌,后者单纯想通过渊魔珠来操控白子画,属实是异想天开。

除非,他能把白子画摁在地上,把渊魔珠放到他眼前,强行魔堕他。

但这显然也不现实,白子画又不傻,他怎么可能给何安歌这样的机会?

其次。

白子画真打不过何安歌吗?

显然可以。

如果连筑基期的后辈都拿不下,那白子画这真传弟子真别当了,废了。

那么综上所述,白子画现在为什么要慌呢?

该慌的应该是何安歌才对啊!他暴露了上古秘宝渊魔珠,他才是仙门背叛者,那他凭什么还敢嚣张的吓唬白子画?

这怎么想都不对劲吧!

念及于此,白子画重拾底气,他决定与何安歌过上两招。

但很快,白子画就又一次开始慌了。

在刚刚与何安歌过的两招中,白子画总计斩中何安歌三剑,而后者只斩中了白子画一剑。

看上去,这是白子画的优势。

可问题也就出在,何安歌斩中的这一剑上!

白子画的剑是干净的,但何安歌不是。

只是一剑,白子画就察觉到手臂的伤口火辣辣的,他掀开袖子,这才发现伤口处已经被邪气感染,幽紫的魔毒顺着血管不断蔓延,就像是瘟疫一般诡异!

白子画知道,这是渊魔珠的魔毒效果!

原来刚刚交手的时候,何安歌左手执剑,右手却暗中攥着渊魔珠,他将渊魔珠的邪气渲染在银凤剑的表面,以此来达到剑上染毒的阴险手段!

“卑鄙!亏你还是个仙门剑修,竟在自己的剑上下毒!”

“你说得对。”

何安歌提着被渊魔珠渲染的邪剑,有些好笑道:“可师兄,这里并不是仙门呀?”

“你——!”

白子画发现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他有心计,也有野心,但终究还是仙门培养出的弟子,常年生活在宗门,导致白子画的思维被仙门规矩限制的太死,他都没料到何安歌居然会在剑上下毒!

如果白子画常年与魔修厮杀,他怎么可能没有提前防毒措施?

老实说,白子画不知道这一处伤口感染后会有怎样严重的后果,眼下,他只能合并双指,连点右臂的穴位,以确保血脉堵塞,不让毒素蔓延全身。

但中毒的debuff,终归还是会扰人心态的。

接下来的论剑,白子画打的艰难,步步败退。

并不是他感到中毒虚弱,只是单纯没了原先的专注力。

心乱了,剑也就拿不稳了。

因为吃过亏,白子画的剑法变得畏手畏脚,就想对阵毒蛇一样,何安歌可以失误很多次,但白子画只能失误一次!

这种论剑,白子画打的实在坐牢,只能被何安歌压得步步败退。

随着时间的流逝,白子画心态终于绷不住了。

他的剑法完全乱套,即便有着结丹期的修为,但奈何担心毒素会蔓延,白子画已经完全没了战意。

他想,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白子画不是打不过何安歌,只是单纯害怕受伤所付出的代价,简单来说他怕死。

不,应该说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闲着蛋疼跟条毒蛇拼命吧?

是,白子画承认他怂了。

也许,他不敢跟何安歌殊死一战,但他跑总没问题了吧?

要知道,白子画现在可是掌握着何安歌的诸多秘密!不仅如此,他还有着关于夏染月是九尾狐血脉的重要情报。

这其中随便一条情报,带回圣虚宗都惊天动地!

“师兄,这就要走了吗?”

“我的秘密可都被你知道了,你这么拍拍屁股就走,不太好吧?”

眼见白子画已经没了战意,何安歌也收起剑。

他就那么杵在原地,看着白子画狼狈欲逃的模样。

“放心吧,我回去以后,定会把今晚你和夏染月的秘密告知天下,到时候……呵,你会为今晚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白子画一阵冷笑,目光狰狞的可怕。

他也是记仇的,今晚何安歌先下黑手,那就别怪白子画也回去背刺他。

反正白子画回了仙门,就性命无忧,而何安歌的秘密一旦公诸于世,他就等着被全仙界通缉吧!

不仅如此,如果白子画把何安歌抢了渊魔珠的消息透露给御魔宗,到时候,何安歌将会在魔界也毫无立足之地!

眼下,白子画是唯一的知情者,他有一万种方法把何安歌逼上绝路!

“你觉得,你能走的掉吗?”

何安歌把剑插在地上,饶有兴趣的看着白子画。

后者接连后退,随时准备跑路。

他也好笑的反问:

“何安歌,我承认你在战斗上是有点手段,但你不会真以为自己一个筑基期修士,可以封印住一个结丹圆满的仙修吧?”

“你要是真拼了命的跑,我一个人还真追不上你……”

何安歌叹了口气,也有自知之明。

打得过,和“抓得住”完全是两种概念,夜辰也完全能打得过何安歌,但不代表他能拿后者有什么办法。

白子画现在就是打着这个算盘。

“那么,我们就此后会有期了,何安歌!”

白子画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不多bb,转身就御剑飞驰离去。

转眼间,白子画已经消失在了树林种。

夜幕下,何安歌独自一人站在端涯边,他没有去追,而是走过去察看树底下,还在昏迷的狐妖少女情况如何。

没过多久,树林深处突然传出一阵‘莎莎莎’的诡异声响。

何安歌重新站起身,回头望去——

“救,有怪物!”

“救命!救命啊啊啊!!!”

白子画惨叫着从树林中跑了出来,他摔倒在地,一路连滚带爬的出现在何安歌视线。

何安歌顺着白子画的身后望去,却见不远处的树林正在凋零腐败,直到一位浑身颤着绷带,肩扛血镰的赤瞳少女从林中走出,这才让何安歌的冷眸闪过一丝异样色彩。

与此同时,白子画也回头望去。

借助月光,他分明看见,那少女肩抗的血镰上挂着一个趟血的人头,而随着人头的旋转,白子画竟发现那是许道云的人头!

许道云,他认得,那可是渊灵殿的仙侍前辈,起码也有元婴初期的修为!

而随着那少女步步走出树林,一股诡异的死亡恐惧感也开始弥漫开来。

少女抬起头,何安歌可以看见她兜帽下那双猩红妖艳的血瞳。

她无视了屁滚尿流的白子画,望向何安歌,灿烂的笑,露出唇下锋利的獠牙——

“许久不见呢,小安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