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音域 作品

第66章 存储器

陈伶似乎明白这座兵道古藏,是怎么回事了。

船上的执法官说过,神道古藏,是对应神道在人间‘神性’的具象化,它蕴含了过往数万年中,人类在某一条道路上的所有积累……

一开始陈伶还没什么概念,可眼下这一幕,让他顿时回想起了上个时代的某个名词——

存储器。

兵道古藏,像是个超级存储器,将人类有史以来的所有“战争”与“杀伐”汇聚在这里,并以某种逻辑显现刷新,而他们所在的试炼部分,应该就是这个存储器的边缘区域。

眼前的这个十人沟,似乎留存了一段战争历史,一旦有人进入这片范围就会触发,而只要离开,里面的杀气投影就会自动复位……

怪不得执法官说让他们量力而行,在这种模式下,只要参与的执法者不自己作死,一旦感觉打不过立刻就跑,就能确保自身安全,用来给他们这群菜鸟历练再适合不过。

陈伶又是一步踏入沟壑,这一次他并未退出,而是笔直的向十人走去。

“是那秦军走狗!杀!!”

十位士兵大喝一声,提着长矛急速向陈伶冲来,在这狭窄的地形下,除了正面应敌,没有别的选择。

暗血斑驳的矛尖破开空气,却并未触碰到陈伶的身体,那抹朱红轻盈的避开长矛轨迹,眨眼间跨过数步,一柄闪烁着寒芒的匕首便划过第一位士兵的咽喉。

紧接着,三支长矛呼啸刺来!

这些士兵和冰泉街的那些杂碎可不一样,他们明显是经受过训练的,无论是彼此间的配合,还是出手的角度,都极为刁钻。

陈伶握着匕首,在沟壑中接连后退,避开疯狂扎刺的矛尖,与此同时脚掌在一旁的墙面用力一蹬!

他的身形腾跃半空,直接越过这长矛之墙,鬼魅般落在几人的中央。

戏袍的衣摆卷过一道圆弧,雪白的寒芒瞬间夺走三人的生命,在这种贴身情况下,匕首的灵活性远超长矛,几位士兵压根反应不过来,便接连倒下。

短短一个照面的功夫,陈伶便杀了四人。

他回头望着几具倒在血泊中的尸体,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刚才借助墙壁飞跃半空然后斩杀众人的那一招,对他而言完全是战斗本能,在那一刻他根本没有思考。

就仿佛……他天生就知道该如何最高效的杀人。

接连斩杀四位士兵,陈伶亲眼看着他们的尸体化作黑气,涌入自己的体内,与此同时,一股莫名的渴望涌现在脑海。

这种感觉很难描述,就像是刚看完一部黑帮电影走出影院,腰杆不自觉的挺笔直,目光桀骜,看谁都像是看小瘪三的那种莫名自信。

在杀气的洗礼下,他的灵魂在渴望更激烈的战斗,渴望更多的血与火。

陈伶眼眸中凶光闪烁,他毫不犹豫的再度出手,向剩下的六位士兵杀去!

一抹红衣在人群中飞舞,在陈伶的灵活性之下,长兵器的优势荡然无存,六位士兵在沟壑中且战且退,根本无法抵挡那匕首的刁钻进攻角度。

终于,在陈伶的凶猛攻势下,他们的配合出现破绽,随着第一个身影被陈伶击杀,越来越多的身影接连倒下。

鲜血浸满大地,森然杀气充斥整座沟壑,然后被那抹红衣身影尽数吸入体内。

“走狗……不得好死……”

陈伶的匕首刺入最后一位士兵的胸膛,后者血红的双眸死盯着他,鲜血自喉中涌现,直到说完这句话,才倒在血泊之中。

最后一道杀气钻入陈伶体内,他低头看了眼满地尸骸,若有所思的开口:

“秦军走狗……也不知道这是哪段战争的投影?”

陈伶对历史不太了解,也没兴趣了解,对他而言,尽快盗取兵神道道基才是要事。

就在他准备离开这条沟壑之时,脚下的大地突然震颤起来!

兵道古藏的天空中,云层涌动,那柄洞穿天地的黑色巨剑终于在云雾中一点点露出真容,遥不可及的天穹之上,一点微光自剑柄的末端亮起,在那里,一枚暗红的宝石好似星辰!

这一刻,陈伶觉得自己体内的杀气开始沸腾,冥冥中仿佛有什么东西锁定了自己。

等等……

这感觉怎么这么熟悉?

就在陈伶茫然之际,一条黑色的缎带自剑柄的宝石中延伸,好似游蛇般穿过云层,笔直的向他飞来!

……

与此同时,兵道古藏的其他区域。

“废物!这么多人,连三个杀气投影都解决不了吗?!”

一条小型沟壑之中,七位执法者生疏的手握刀剑,面对三位甲胄士兵的攻击,节节败退。

阎喜才与蒲文站在沟壑之外,看着这场吃力的战斗,忍不住张口骂道:

“七个打三个都打不过?这几年的执法者,你们都是怎么当的??”

正在沟壑内的七位执法者欲哭无泪。

他们确实在极光城当了三年的执法者,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执法者都是配枪出行,练枪法比练近身战不知道有用多少倍,有几个人还修习近战冷兵器的?

可偏偏……他们的配枪都被篡火者盗走了。

没了枪,他们只能捡周围的冷兵器战斗,可论近身战,连刀剑都没怎么握过的他们,拿什么跟人类历史中久经沙场的士兵们搏杀?

于是,哪怕他们找到了一个只有三个杀气投影的沟壑,全力围攻之下,依然被压着打……让一旁的阎喜才气的直跳脚。

“蒲老弟,赶紧出手吧……再看下去,我怕我忍不住把这群废物全干掉。”阎喜才压抑着怒火,对身旁的蒲文说道。

蒲文点点头,伸手在袖中一掏,一张宣纸再度出现在掌间。

“定。”他对着三位士兵轻语。

随着宣纸上的“定”字消失,三位甲胄士兵同时定格在原地,其余执法者终于松了口气,提着刀剑闷头就往他们身上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