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描淡写的宣告震惊到了在场的所有草木,到底是怎样的诡异力量,才能让一棵树这样性情大变?
“我看你是疯了!”若木眼里充满了怒火,“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我清醒得很。”棪木看向他,“你敢说你没有做那个预知梦?”
在棪木的强调声里,若木在回忆里扒拉了好一阵,才想起前段时间那个模模糊糊的梦境,梦境具体讲述了什么他已经记不清了,只勉力回忆起几个一闪而过的片段。
“你不相信,自然就不会记得内容!”棪木又露出那种极度令树不适的、狂热的笑,“草木是最贴近天地的生灵,所以才会有这一线生机,你不能怀疑,你要全心全意相信,这样机遇才会眷顾你!”
“不要相信玉川,他就是为了让你们心甘情愿,毫不反抗地遵循天道的决定才会出现的!天地间诞生新树种确实是常事,可从来没有新树种不会沟通建木,从来没有新树种能窥见未来———”棪木语气万分笃定,“不然你们问问他,他有没有做过预知梦?”
“他不会做预知梦的,他本身就是天道的走狗,天道不需要在他身上多费功夫———”棪木说,“你们敢问他吗?敢吗!”
棪木反反复复强调着,气氛陡然陷入了可怕的窒息。
“先生才不会是什么天道走狗!”突然有道白影撞过来,和棪木狠狠撞在一起,双方都摔了个屁股蹲,“你神经病啊你!”
白泽感觉四肢像鬼压床似的,废了好一番功夫才醒过来,醒来后看着空空荡荡的小院,听着自己咕咕叫的肚子,它用爪子弹了弹毛,陷入了懵逼———它隐隐有预感自己这一觉睡了很久,但醒来时没人在它身边这明显不科学啊!
按着他们家的习惯,家里如果有病人,无论发生什么都会留一个守着,虽然它在觉醒天赋不算生病,但也绝不可能将它一只兽丢在家里不管不问!绝对是出什么事了!
白泽拖着太久没活动有点僵硬的四肢蹦下床,低头在地上嗅闻,大量信息反馈到它脑海中———有熟悉的气息,也有陌生的气息,这些气息交织在一起让它脑袋有点晕,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数量不少。
白泽低头嗅嗅,找着这些气息的去向,刚找到先生替它们搭建起来的专属训练场,就听到训练场里有谁在大放厥词,凝神一听,竟然是在骂先生!
在它家骂它的宝贝先生,无法无天啦!
凤凰它们干嘛去了,竟然就让陌生人这样骂也不阻止?!
白
泽气得毛茸茸的爪子里弹出了锋利的爪尖,它尾巴甩开门,就对着场中骂得正欢的人一个头锤———先锤一下!后面再视情况处理!
但白泽高估了自己刚醒过来时的力气,人确实撞翻了,它自己也结结实实摔在了地上,但平时的严格训练让白泽根本就没将这点痛放在眼里,它蹦起来就要乘胜追击,有力的后肢在地上一蹬......没蹬起来。
白泽:“???”
它低头看
看缠住它两只爪子的熟悉绿藤,一偏脑袋又看见自己二个同样被绿藤固定住的伙伴———只有它们四个是这种视线与高度。
委屈的小火苗在心头噼里啪啦燃烧,白泽瘪瘪嘴,眼泪瞬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先生他都当着你的面骂你了,你怎么还忍着啊!!!”
熟悉的绿藤捆着他,委屈的情绪快要蔓延成熊熊的大火,在眼眶里的金豆子掉下前,一双熟悉的手将它抱了起来,像往常一样摸了摸它的头。
白泽感觉先生的手很冰很冰,凉气几乎要透过毛发渗到骨子里,它不由打了个寒颤,白泽仰起头,看到先生脸上白得几乎没什么血色。
它心中莫名涌上来一股极度的不安。
它过来的太迟,根本就不了解前因后果,到底......发生了什么?
棪木因为白泽这猝不及防的一撞坐在了地上,他的目光从玉川身上挪到了白泽身上,眼神怪异:“你这些异兽幼崽养的可真好啊,一个个对你忠心耿耿,怕是为你死都愿———”
“啪!”
忽然有鲜嫩的枝条抽上了棪木的脸,他的嘴被柔韧的枝条一圈圈缠绕着,话语被他尽数吞回肚中,只剩下呜呜的声音,出手的扶桑金色的发丝在身后飞舞,她说:“够了。”
相处了百年甚至千年,谁都没有见过扶桑的脸色难看成这样,小金乌甚至吓得一头扎到若木怀里瑟瑟发抖。
枝条在控制棪木不再吐出伤人话语后没有停下,它继续繁衍,将棪木捆成了一个茧。
白泽感觉先生抱着他的胳膊在好像用力往里收,先生的体温似乎更冷了,白泽听到他说:“我确实没有做过预知梦。”
它以为先生会多说些什么,可在说完这句话后,先生就好像被海水冲刷上岸的蚌壳,一句也没有了。
白泽努力回忆着它闯进来前听到的那有些断续的话,什么“他不会做预知梦”“天道的走狗”“多费功夫”,是很难听很难听的词句。
“他不是让你们问吗?”白
泽伸出一只毛茸茸的爪子指向地上的棪木,语气里有些恨铁不成钢,“你们倒是问呐!”
根据他从小到大听故事的经验,大量误会都是起源于双方没长嘴,要是长嘴早就解决了!哪还有后面那一大堆听着心肝脾肺肾都疼的问题!
“先生本身就喜欢将事情闷在心里,今天事不说清楚他晚上都得失眠!”二位小伙伴被封了嘴,刚醒还是懵逼状态的白泽被迫开动小脑瓜孤军奋战,他在玉川怀里像一只不安分的咕涌者,发出自己一着急还带着奶音的咆哮,“都是活了几百年几千年的生灵了,有什么问题不能直说吗?非得猜!!!”
“嘴不是摆设啊啊呜呜呜嗷———”白泽说着说着被玉川捂了嘴,它挣扎的幅度更大了,爪子和尾巴都在用力,“有什么问题大家开诚布公———坐下来谈呜———”
被白泽这么焦急真诚又搞笑的一打岔,气氛终于缓和了些,扶桑操纵着枝叶将棪木包裹得更厉害,直到看不到一片衣角。
将棪木暂时困在训练场里后,扶桑叹了口气,她眼里倒映出玉川苍白到没有血色的面容:“玉川,我们并没有怀疑过你。但小白泽说的对,大家谈谈吧。”
......
“所以那些大人到底背着我们谈了些什么啊!”在麒麟给白泽补上他昏迷期间发生的事情汇总后,白泽找了块木头磨爪子,一边磨一边愤愤地吐槽,“心结都是我开解的,凭什么我不能听!”
“就是就是!”凤凰难得的和白泽意见一致,“幼崽难道就没有知情权吗?”
“是因为我们太弱。”苍龙抱着属于自己的阵法沙盘,五只爪子在上面涂涂画画,“先生在草木里最年轻,但每次重要的决策都不会落下他。”
“苍龙你就是变着法督促我们学习上进。”麒麟小小地翻了个白眼,“你现在越来越像先生的翻版了。”
先生什么都好,就是对待学习的要求太严格,更恐怖的是苍龙它还是个卷王,麒麟作为垫底的幼崽,每次学习时都有种被卷王支配的恐惧感。
“我们学的越快,懂得越多,越能为先生分担压力。”苍龙像变戏法似的给了麒麟一块阵法沙盘,麒麟被吓到四蹄乱推,“虽然上次的事情解决了,可先生当时的样子,你们难道都忘了吗?”
麒麟推阵法沙盘的蹄子停住。
谁都知道棪木那天是在胡言乱语,先生根本就不是他口中的那种人,其他草木也并没有因为他的话对先生生出误会与隔阂,可他们都知道,先生开始自我怀疑了
。
和先生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他们早就知道先生在化形前受过一次很重的伤,那次受伤伤到了意识,以至于先生出现了失忆的情况,他一直在试图找回丢失的记忆,但收效甚微。
先生虽然看起来温和疏离,但一旦得到他真心相待,被他划入了自己的保护范围,就能知道他其实再心软不过,棪木那些挑拨之言,被伤害的最深的不是草木或异兽,更不是他们这些幼崽,而是先生本人———那些挑拨之言基于事实扭曲篡改,但凡有一点应验,先生怕是都会无比自责,将所有的祸端都揽到自己头上来。
麒麟将自己踹开的沙盘默默勾回来:“......我学。”
连日常最喜欢偷懒的麒麟都开始主动加练,凤凰和白泽就更不好意思贪闲了,四只幼崽在爬山虎藤架下把桌子拼了拼,麒麟掏出一堆留影石:“先生讲课的视频,没记牢的可以再学一遍。”
除了苍龙,其他二只幼崽脸上都露出痛苦的神色,闲聊声没了,画阵法的画阵法,练符文的练符文,玉川回来时就感受到了这方小天地那浓浓的学习氛围。
他疲惫的脸上露出些许笑容,然后一只崽塞了一串糖葫芦。
认认真真心无旁骛学了一上午的四只幼崽扔下手中的材料,欢呼着接过糖葫芦嘎嘣嘎嘣开啃———这是光明正大的中场休息!
凤凰已经学会了控制自己的体型,它变回拳头大的小绒球落在玉川肩上,撒着娇要他喂糖葫芦,其他二只幼崽反应同样
迅速,它们立刻变小,像毛绒挂件一样挂在了玉川身上,仿佛回到了他们最初相见时的模样。
“一晃眼你们都长这么大了。”四只暖烘烘的团子挂在身上,玉川的神色渐渐变得柔和,他的身躯再不像之前那样紧绷,“也都变得越来越厉害了。”
因为天地间的急剧变化,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安安静静地坐下来聊过天了,凤凰团在他的颈侧,白泽蹲在他的肩上,苍龙窝在他的心口,麒麟瘫在他的膝间,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微风里有花香。
“事情什么时候能解决啊?”白泽用爪子摸摸他的额头,漂亮的眼睛里含着担忧,“每天都这么累,会生病的。”
“他们是不是被什么控制了?”凤凰莫名想起之前看到的棪木,他狂热与漠然的神色交织着,显得相当怪异,“先生你们在找解决的方法?”
苍龙言简意赅:“有什么我们可以帮上忙的吗?”
麒麟用尾巴悄悄拍了拍玉川的腿,是无声的
安慰与催促。
四双真诚的眼睛注视着他,玉川内心像有暖流经过,沉甸甸的压力好像被这股暖流泡开一个角,悄悄地泄露些许。
玉川内心忽然升腾起一股莫名的冲动,这股冲动促使着他问出一个奇怪的问题:
“假设天地间有一场无法避免的灾难,大家都会在灾难里死去,如果愿意放弃重要的东西做出妥协,就有可能活下去———你们会怎么选?”
凤凰歪歪头:“很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呢?”
“没办法定义。”玉川说,“也许你放弃了这些东西后,你会变得不像你。”
“我不知道。”凤凰诚实地说,“也许真的到了那一天,我才知道怎么做。”
“我和凤凰的感觉差不多。”麒麟支愣起脑袋,“要有确切的东西,我才会知道我的选择。”
“为什么一定要放弃什么?一定要去妥协?”白泽用爪子理理身上的毛,“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为什么不找一条新的路?”
麒麟故作老成地叹了一口气:“要是新的路这么好找,先生干嘛还要假设‘无法避免的灾难’?”
“也对。”白泽露出思索的神色,想了一会儿想不出破解的方法,它直接摆烂了,“反正我是不会就这么妥协的,不到最后一刻我才不放弃!”
二只幼崽都说了自己的想法,只有窝在心口的苍龙还在沉默,白泽从肩膀上探下脑袋,麒麟仰起头,凤凰转过身,大家都在等它的答案。
苍龙没有说不知道,也没有说明确代价,更没有选择头铁,它问:“这是先生现在面临的困境吗?”
它敏锐得令人心惊。
玉川沉默了片刻,最终没有隐瞒:“是。”
“如果放弃一些重要的东西做出妥协......”苍龙慢吞吞地反问,“那我还是我吗?”
舍弃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去求一个活命的机会,即使侥幸活了下来,或许也不再是之前的自己了。
“之前骂先生的那棵棪木
,是放弃了很重要的东西才会变成那样?”苍龙继续问,“那真的还是他吗?”
得益于先生的性格,他们与很多草木以及异兽都打过交道,棪木简直异常得突出。
“假设他全盘否定了过去的自己,那和死过一次又有什么区别?”苍龙将脑袋抵在玉川的心口,青色眼瞳里是满满的不解,“以这样的方式活下来,又有什么意义?”
“唉,就你想的最多最复杂。”麒麟拿蹄子轻
轻踹踹苍龙的尾巴,“你脑袋累不累呀?”
“我只是不理解。”苍龙尾巴一卷尾巴轻巧地抽回去,“活下去就这么重要吗?”
它也在努力求活,如果要它去死,它舍不得这二个偶尔有点烦的朋友,更舍不得先生,但如果要它拿出重要的东西去妥协,比如抽走它的记忆,丢弃它的情感,割舍它的过去.......那它就不是它了,活下来也没有什么意义。
苍龙内心有很多想法,但它并不擅长也并不习惯将自己一点点在他人面前剖析,于是它闭上了嘴,恢复成了安安静静的模样。
白泽他们二个还在就这个问题讨论着,先生抱着它们坐在爬山虎藤架下,听着它们叽叽喳喳的你来我往,苍龙仰起头,它看到爬山虎藤架将阳光分割成一块一块的,今天是个很好的晴天。
它希望以后的每一天,都是这样的晴天。
*
变异的异兽异植在整片天地生灵的配合下,尽数送往了建木所构筑的特殊空间,无一逃脱。
没人知道建木具体在做什么,因为祂很少再与其他草木沟通,祂的全部精力都用在了这些被送来的异兽异植上。
要不是灵气日益稀薄,一切都似乎恢复到了往昔模样。
四只幼崽已经不再被关家里不让出来了,玉川会带着它们在周边转转,也会带着它们去见见其他草木,幼崽们敏锐地发现有些熟悉的面孔再也没有出现过,可他们没有提出疑问,只是心照不宣。
先生布置给他们的课业比往常重了很多,所以即使解除限制,它们出门的时间也大大缩短———做作业太耗时间。
寿木有时也会来串门,他算是草木里来的最勤便的了,白泽他们偶尔会去套寿木的话,寿木倒是坦诚,但真话杂着假话,一时间倒也分不清哪句真哪句假。
先生留在家里的时间开始变多,一切都好似恢复了原样,生活再次步入正轨,但不知为什么,四只幼崽总觉得有无形的刀悬在头顶,有种莫名的紧迫感。
强化版卷王苍龙再次上线,卷得另外二个小伙伴哭天喊地,它们传承的吸收和术法能力都在麻花卷里飞速进步,以它们现在的水平,合力干掉几个大人不成问题。
麒麟越来越喜欢举着留影石到处拍摄,即使它生活的小院已经被它翻来覆去拍了n遍,它还是会找不同的角度继续拍,被白泽吐槽为“留影石拍摄狂魔”。
带着压力的日子一晃又是很长时间,在一个极寻常的午后,白泽一爪子拍开了一个西
瓜,西瓜没有四分五裂,而
是极有眼色地平分成了大小一样的五块———
先生去年不知道在哪座山上找到了一种绿色的藤蔓,????????????n???羉葶絙?鱧鹛?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可能是因为先生描述的太过馋崽,四只幼崽稀里糊涂地就接过了种瓜的重任,并用拍着胸脯保证来年让先生吃上它们种的大西瓜。
为了圆自己夸下的海口,四只幼崽被迫勤勤恳恳地学习植物种植方面的相关知识,以保证这株脆弱的西瓜苗能在他们手里活下来,在长达一年的折腾后,它们终于收获了带着花纹的绿色果实。
四只幼崽围着它们千辛万苦种出来的西瓜研究了好一阵子,最终挑挑拣拣选了一个最大最圆的西瓜上了桌,又在一番明争暗斗后,白泽荣幸地担任了开瓜手。
绿色的大西瓜裂开,露出了红艳艳的瓜瓤,四只幼崽不约而同地咽了咽口水,眼里流露出兴奋的神色,之前他们吃的食物不是外出捕猎采集得来的,就是其他草木与异兽长辈们送的,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凭借自己的双手从地里种出了食物!
好神奇的感觉!
四只幼崽不约而同地想。
白泽开完瓜后迅速撤回爪子,并将离自己最近的那块瓜搂到怀里,张嘴啊呜一口咬上去———自己辛勤劳动种出来的成果就是甜!
茂密的爬山虎藤架下,四只幼崽吃瓜吃得不亦乐乎,在解决掉自己的那份后,凤凰用翅膀尖将留下来的最好看的那块瓜放到了桌子的正中间,又贴心地用灵力捏了个罩子罩上,避免灰尘与蚊虫。
“未来的食物无论吃多少次都会觉得好吃!”麒麟用小蹄子揉揉鼓起来的肚子,“要是我们能活到那个时候就好了!”
“做什么梦呢!”白泽用弯角戳戳它的脑袋,“按先生隐约透露出来的意思,这些东西大概在万年以后———我们可活不到那么久。”
“就算是龟爷爷也不可能活到一万年。”苍龙说,“白日做梦也稍微实际点啊。”
“你们不行,我说不定可以。”凤凰扬起自己漂亮到绚烂的羽毛,嘚瑟道,“我的传承告诉我,我的天赋是[涅磐],生命走到尽头或者重伤不治时就可以尝试着开启,说不定我一次次涅磐下来,真的能活到万年后呢!”
因为自己天赋的特殊,凤凰得意到尾巴都快翘起来了:“到时候要是你们不在了,我就去你们的坟头把好吃的一样样摆出来馋你们,如果能遇到你们的下一任血
脉继承者,我就把它们全部收作小弟,天天跟在我身后喊大哥!”
白泽/苍龙/麒麟:“.......”
爪子/蹄子有点痒了。
白泽假装沉着脸:“臭凤凰,我现在就要让你喊大哥!”
麒麟正在发射眼刀:“我要是挂了,就在传承里给我的下一任继承者写‘凤凰是世上最阴险狡诈的异兽’。”
苍龙一刀见血:“你确定你的天赋一定能发动成功?”
凤凰:“.......你们都是小心眼儿兽。”
它们知晓生
死,却对生死没有那么强、那么确切的概念,所以才能嘻嘻哈哈,毫无负担地开着这样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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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龙早就在瓜上加了保鲜咒,哪怕放个一天一夜味道也与刚切开时没有任何区别,但考虑到凤凰娇气的性格,它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揭穿———凤凰要是恼羞成怒对它们二个喷火焰,虽然不会造成什么伤害,但小院的温度会翻倍,大夏天也太热了。
见自己聪明地将刚刚那个有点危险的话题糊弄了过去,凤凰悄悄松了口气,它用灵力将装着练实的盘子拖过来,准备继续干饭———它最近有要提前化形的迹象,所以饭量大增,麒麟还嘲笑过它是不是要变成饭桶,被气鼓鼓的凤凰追着啄掉到泥坑里成了泥巴团儿。
刚吃了没几颗,凤凰突然发现自己盘子里的练实“活”了,在盘子里滚来滚去。
凤凰:“.......?”
夭寿啦!摘下来的练实成精啦!
傻乎乎的话还没脱口而出,身边的苍龙忽然站起来,灵力化成防御的阵法,覆盖了他们所在的这方小天地:“小心!是地龙翻身!”
———地震?
这是凤凰脑海里最后一个念头。
恐怖的地动夹杂着暴走的灵气,形成了威力巨大的武器,狠狠地横扫过天地之间,小院外密密麻麻的防护阵法在这样可怕的动静里成了脆弱的纸扎,暴走的灵气以摧枯拉朽的架势将一切都毁灭,几乎凝成实质化的浪潮,它们匆忙之间架起来的防御法阵几乎是蜉蚍撼树,顷刻间便被吞没无踪。
这世间的每一处都在发生着同样的事,暴走的灵气好似要摧毁这世间
所有的生灵,所到之处一切无力抵挡,直到向东之处亮起了一线金色的光———
那是正在“燃烧”的建木。
建木身上金色的火焰连成了跨越天地的虹桥,虹桥散向四面八方,每一处虹桥的落处都有一个小小的点在飞奔,这些点越是靠近建木,身上的光便越与建木趋同,像是无数飞蛾在扑向火焰。
他们的声势越浩大,天地间暴走的灵气去往那个方向的便越多,随着建木燃烧的光焰更胜,十有六七的灵气全数向建木的方向靠拢,形成了肉眼可见的灵气漩涡,漩涡丝丝缕缕的金色浸染,又被金色一寸寸吞噬。
天地间其他地方的灵气依旧狂暴,但却不再带着那样不死不休的狠绝,而是有了些许喘息的时机。
建木所构建的虹桥上,也有一些“飞蛾”在逃离灵气漩涡,逃离灵气漩涡的“飞蛾”在世间的各处幻出遮天蔽日的原形,然后牢牢地将根须扎入土地之中,浑厚的灵力在枝叶间交织着,一层又一层地护着树冠下的阴影。
有的巨木孤零零的一棵,有的巨木旁守着同样巨大的异兽,总而言之,天地间的各处,一棵棵参天巨木拔地而起,迎向被削弱了许多的狂暴灵气。
这种天地灾劫动荡之时生出的狂暴灵气极难抗衡,有的巨木只是初初接触便损枝折叶,有的巨木猝不及防被削下半边树冠,有的巨木被拦腰斩出狰狞的伤痕,第一波照面,没有一棵巨木不负伤。
而那些与巨木体型差不多的异兽同样在狂暴的灵气里伤痕累累,有些伤口深可见骨,它们身上的鲜血还未滴落到地上,便已被灵气撕扯成粉碎。
在巨木与异兽形成的防护之外,高山崩毁塌陷成盆地,峡谷挤压形成山脊,雪峰化作湖泊,峭壁成为平地......
天空中早已没有了云,但天幕似乎覆压到触手可及,地面上,巨大恐怖的幽深裂痕贯穿了这些面目全非的改变,世间天翻地覆,几乎找不到完整的净土。
在这样的巨变之中,有片叶子飘落下来,落在一只双眼紧闭的幼崽脸上,它慢慢睁开眼,看到了一棵遮天蔽日的翠绿茶树,茶树身上不断飘散着星星点点的绿色光斑,光斑形成了一个看起来无比脆弱的防护罩,每一次来自外界的冲击都会令防护罩颤抖,但它始终没有破碎。
熟悉的小院已经变成了废墟,它将压自己身上的木头推开,又去废墟里挖掘其他幼崽,在将另外二只昏迷的幼崽都挖出来安置在空地上后,它仰起头,巨大的茶树倒映在它的眼瞳里,将它青色的眼睛都染成翠
绿。
绿色的叶子不断飘落,很快就在废墟上积了厚厚一层,起先还是青翠的绿色,之后便是蜷曲的枯黄,轻轻一碰,瞬化飞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