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落成火 作品
再献祭（捉虫）
祭坛的火焰池上，飘浮着成团的璀璨彩霞，十分美丽。
钟采手指点了点那彩霞，说：“现在的丹韵，一共有三千六百三十四缕了。”
邬少乾收拾心情，也朝他笑道：“所以你想能试的都试一试。”
钟采顿时乐了：“还是你了解我！”
果然，接下来钟采就拉着邬少乾，一起站在了祭坛上。
钟采大声说道：“百缕丹韵一次的青焰池，连续十次！”
随着这番话，那燃烧着熊熊白焰的凹坑里，火焰发出“噼啪”声响，就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浸染了似的，从火焰的顶端开始变色，几个焰光翻转间，就全部变成了青色。
彩霞中分出一小团，投入青色的火焰中。
青色火焰不断吞吐，每一次火焰弹起，都能弹出数个青色的光团。
几次之后，一排整整齐齐的十个青光团，内中都有盘旋着奇异纹路的青色封子，就此悬浮在钟采的面前。
钟采扒拉那些封子，分了五个给邬少乾，兴冲冲道：“快！一人拆五个，看谁的运气好！”
邬少乾也笑着接过来，还真和钟采一起拆了起来。
一缕玄气/一道玄力注入……
两个人的封子，都没有金光显现。
钟采和邬少乾对视一眼，都是了然。
应该是不怎么样了。
果然。
钟采的封子里，爆出一株二级珍药彩鸾花。
邬少乾的封子里，爆出一颗玄珠。
钟采撇撇嘴：“你的虽然是最常见的，但是玄珠价值万金！我这个彩鸾花倒是不常见了，结果才价值八金。”
邬少乾笑道：“看来是我运气更好？”
钟采冲他哼了一声：“下次可不一定。”
邬少乾忍俊不禁，往第二个封子里注入玄力。
钟采也赶紧拆自己的封子。
这一回封子还是没金光。
于是钟采开出一颗玄珠，邬少乾开出的还是一颗玄珠。
第三次，两人又一起拆封。
钟采的封子上，细细的金光转了一圈，他拆出一把宝剑，是三级下品玄器。
邬少乾的封子则爆发出大片金光，拆出来的便是一株四级珍药，枫红草——这应该就是保底资源了。
第四次。
钟采的爆了金光。
“我这个满金了！”钟采兴奋地盯着飘浮而出的青封，是青焰池里的ssr！
——经由几次献祭，两人都明白了，在开启封子的时候，如果金光满爆，那就一定是该等级献祭里最好档次的资源。然后就是金光在封子上绕圈的，每多绕一圈，开出来的资源就会相对高一个等级。
烟雾散去后，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本四阶秘技《天璇剑诀》，能一直修炼到悬照境。
果然是相当不错。
钟采笑看向邬少乾，笑嘻嘻地说道：“看来，还是我的运气更好。”
邬少乾挑了挑眉，他手里的青封上，金光转过一圈，开出一把三级中品的匕首。
钟采更得意了。
邬少乾也哼了一声：“咱们下次再看。”
第五次，两人拿着平平无奇的青封，又都开出了一颗玄珠。
接连十次的献祭，除保底之外还能开出四级资源，堪称很好了。
钟采左手捏着三级下品宝剑，右手捏着三级中品匕首，心情超棒地说：“我记得向霖练过剑对吧？又擅长隐匿。正好，这宝剑、匕首和剑诀都可以给他。”
邬少乾想了想，点头道：“倒也合适。”
——三级玄器对应的是开光境，不过向霖已经辟宫了，勉强也能越级使用，可以让他从现在开始就逐渐磨合起来。而三级中品的匕首也总比二级的强。
·
钟采想了想，取出一张桌子放在祭坛的石台上，又把所有开出的东西搁在上面，其中要给向霖的三样放左边，其他放右边，就一目了然了。
接着，钟采再次献祭青焰池，又来了个十连。
照旧是十团青光，十个青封。
钟采还是分给邬少乾一半，跟他一起拆。
这一次，钟采拆出来两颗玄珠，一株四级泠雪草，一个流光溢彩的四级中品玉葫芦，一本三阶功法《兰乐经》。
邬少乾拆出三颗玄珠，一个拥有一百个内格的四级上品药箱，一颗三级中品丹药定颜丹。
钟采喃喃道：“咱俩的运气都可以啊，都能开出满金！”他把玉葫芦交给邬少乾，兴冲冲地说，“这个你拿着保存丹药，里面的空间很大，不同的丹药放进去好像都是飘着的，也不会串了药性，一共可以放五十种呢，最多能装五级丹药！”
邬少乾也把药箱交给钟采，含笑说道：“这个你收着，凡是抽牌得到的丹药品级大多比较高，可以放进去。”
因为它每个格子能放一种丹药，最高可以放七级丹药。
——玉葫芦和药箱其实都属于一类玄器，不同品级所限制的通常是能放入的丹药数目和它们的最高品级。现在它们可谓来的正是时候，刚好分别适合两人。
两人立刻交换了两样四级玄器。
邬少乾把那十二颗上品补气丹都放进去，果然是飘在了葫芦的一个角落里，药性一点也没有外溢，比小匣子强很多。
钟采也把定颜丹放进药箱的一个小格子里，再把其他东西同样放到桌子的右边。
接着，要试红焰池了。
钟采露出一点肉疼的表情：一千丹韵才献祭一次啊！
邬少乾拍了拍他的肩，非常顺口地说道：“以你炼丹的实力，以后十连也不难，去抽吧。”
钟采果然放松了，咧嘴一笑：“你说的对。”
·
凹坑中的火焰，在钟采的指令中从青焰转化为红焰，一大团丹韵彩霞投入里面以后，再喷吐出来的光团也是艳丽的赤红。
钟采拿出那个红色封子，手指有点抖，念叨道：“要是抽不出个好东西……”
邬少乾打断他，笑道：“想点好的吧。”
钟采连忙赞同：“对，不能丧气！”
邬少乾好笑，鼓励他赶紧拆。
钟采猛地灌注玄气。
刹那间，封子爆出璀璨的金光——
钟采顿时大喜。
满金的！金色传说！单抽出奇迹啊这是！
封子很快化为烟雾，露出里面的东西。
圆溜溜的……
淡青色……
珍兽兽卵？！
钟采愣了愣：“这我也认不出是什么兽卵啊。”
邬少乾抬手取下来，仔细观摩了一会儿，沉吟道：“淡青卵壳，浑然一色，掌心大小，好像是青翼鹏的兽卵……不，不对。青翼鹏不过是个四阶，这应该是六级资源才对。”
“……卵壳的顶端有一点淡金色，是六阶珍兽游天青鹏的卵！”说到这，邬少乾也难免露出几分喜色，“这种珍兽卵很难得，价值极高，以飞行极速著称。据说它的体内含有九天云鹏的一丝血脉，如果仔细培养，或许能有机会进化。传言真正的九天云鹏只要不半路夭折，最低也能达到八阶，甚至达到九阶！”
哇！钟采眨眨眼，瞬间得意洋洋：“我就说我的手气是最好的！红焰池里能抽到的资源范围是二级到六级，我直接就抽到了六级的！还这么有潜力，我真是太厉害了！”
邬少乾又想笑了，但他也真心实意地说道：“你的手气的确最好。”
钟采：“……”突然不跟我比了就有点尴尬了啊！
邬少乾把游天青鹏卵递给钟采，提醒道：“趁它还没有出壳，你赶紧滴血认主，出壳后会跟你更亲密……”
钟采打断他，说道：“先等等，这玩意可是六级的资源啊，咱俩能保住它吗？”
邬少乾笑着宽慰他道：“这你放心，之前我会认错，就是因为它太像青翼鹏了。游天青鹏出壳后，一直到四阶时外形都跟青翼鹏毫无差别，想要认出它，只有在它还是兽卵的时候——兽卵的壳顶比青翼鹏卵多一点金斑。咱们很难保住游天青鹏，但如果是青翼鹏，却只会让人羡慕你运气好而已。”
钟采神情舒缓，继续追问道：“游天青鹏这么珍稀，它孵化的时候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它到底能飞多快？刚出壳以后是不是就能飞？”
邬少乾想了想，把自己知道的都从脑子里搜刮出来。
“游天青鹏在孵化上跟其他兽卵一样，就贴肉带着吧，出壳后它就是二阶了，马上就能飞，而且如果放开去飞，即使开光、悬照境的都未必能追上它……”说着说着，他突然手上一疼，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却见到游天青鹏卵正散发出淡淡的青光，触手温热。
这是兽卵认主成功的征兆。
同时，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下一瞬钟采扑了过来，手忙脚乱地拿出一瓶子止血粉。
地上的短刀弹跳一下，有一丝殷红的鲜血滑落。
邬少乾：“……”
……很明显，刚刚钟采故意问七问八就是为了让他分神，好趁机给他一刀。
这一刀从虎口划到手腕，鲜红的血迸射而出，糊在了珍兽卵上。
要是换个别人，无论如何邬少乾都不会分心，但他对钟采从来没有防备……于是此刻他满手是血，撕裂的切口还在汩汩往外冒血，地上已经堆积了一小洼血，瞧着就有点惨烈。
钟采抖了几大坨止血粉到伤口上，眼见止了血，才如释重负地呼出口气，说：“好险，差点把你给弄死了。”
邬少乾：“那倒也不至于。”
两人默默对视。
邬少乾问：“怎么给我了？”
——两人以前、现在、往后都不会跟彼此客气，何况在他死前自然可以把遗产都留给好友，不必多做计较。但邬少乾自问有死卫保护，阿菜现在却还是个菜鸡，护卫钟大也实力不足，论理应该是阿菜来认主更合适的。
钟采眨眨眼。
“如果我说从此以后我养你啊，你就做我的小白脸……”
邬少乾神色渐渐无奈。
钟采摆摆手道：“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
“对你下手的，是不是融合境的强者？”他咧出一口森森白牙，难得露出个狰狞的冷笑，“邬家除了补偿你一个男妻以外，也没有给你报仇的意思，害你的势力也一定不小吧？”
邬少乾没想到钟采会说出这番话，不由一愣。
·
钟采是很记仇的，最铁的哥们儿被害成这样，他难道只把他命保住就满足了？不可能的。
一直没有追问，除了不想戳邬少乾的伤疤外，更多的是问了也没用，因为用脚趾头都能明白，那就是他俩惹不起的人——自己没本事，发出什么豪言壮语都是屁话。
在发现自己丹师天赋不错后，钟采有了新想法，只要他努力消化传承，迟早能炼制出让融合境修者都趋之若鹜的五级丹来，到时候他哥们儿还活着更好，要是……有个万一，他也可以用丹药雇人，替他哥们儿报仇。
而现在，情况又有不同。
钟采缓缓说道：“老邬，你可以亲自报仇了。”
邬少乾神情微震，倏然明白了钟采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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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天青鹏认邬少乾为主后，由邬少乾亲手培养，就跟他自己修炼没什么差别。而这种珍兽的血脉强大，只要投喂足够的资源，成长起来会比死卫向霖快很多。
以邬少乾现在的寿元，向霖可能没办法在他死前突破为融合境强者，游天青鹏却有极大的可能达到五阶，甚至顶峰的六阶！
那样一来，但凡是琨云城内、附近的势力，不论是哪一家坑害了邬少乾，游天青鹏都能为邬少乾完成复仇。
就等同于，邬少乾自己报了仇。
·
邬少乾忍不住抓住钟采的肩膀，面上有一丝激切：“我——”
钟采猛然张开胳膊，跟邬少乾狠狠地拥抱了一下，也很激动地说：“老邬！不用憋屈！咱们迟早出了这口恶气！”
邬少乾猛地闭眼：“你……阿菜，你说得对！多谢你。”
钟采松开他，又狠狠捶了他一拳：“咱俩谁跟谁，你谢个屁。”
邬少乾忍不住就笑了。
钟采给了他一个白眼，眼里难得带了点真切的怒气。
“还笑呢，当我不知道？你就是不想连累我，才一星半点儿都不跟我提。现在你报仇的青鹏可是我给的，想不连累我也晚了。”
“说吧，害你的王八蛋到底是谁！”
邬少乾：“……”
然后他按照以往钟采提过的，不知从哪抽出一块白帕子，冲钟采甩了甩。
表示投降。
钟采斜睨着他。
“好，我告诉你。”邬少乾轻叹道，“对我下手的是孟家。”
·
孟家是金昌城最大的家族。
金昌城也是一座五级城，但相比起琨云城来，面积更大些，人口也更多些。孟家在金昌城势力极大，族中有三位融合境强者，整体实力比邬家要强上不少。
邬家自从有了天品顶尖的邬少乾，全族发展都是蒸蒸日上的，他就像一块活招牌，能为邬家吸引到很多利益，也给邬家带来很多隐形的好处。
邬少乾不过十八岁就已经是开光境，没有人怀疑他不能进境融合，甚至很多人都觉得，他能把邬家带到另一个高度，甚至只需要短短几百年，邬家就可以因他而称霸四方！
但金昌城和琨云城相距数万里，都掌握着附近村县镇的资源，孟家和邬家的利益并不冲突，就算邬少乾再出色，也要从周边开始吞并，跟孟家根本搭不到边。尤其是邬家的人手有限，邬少乾为了走向更广阔的世界，不可能长久停留在邬家，邬家为了长远计，也不会盲目发展。
孟家有什么理由非要废了邬少乾不可？
而且要废了邬少乾也不容易，他每次出门都会穿上能防御悬照境的宝衣，悬照境巅峰强者都要花一阵子工夫才能破坏，已经足够邬家老祖赶来了——只有融合境强者才能快速打破防御。
·
钟采咬牙切齿道：“果然是融合境干的，那么高的境界却是个不要脸的渣滓，居然对你一个开光境的后辈动手。这个孟家……我呸！”
邬少乾跟钟采挨着，都坐在石座上。
“都说了孟家没理由废了我，你也不问问我怎么判断是他们的。”
钟采撇嘴：“你认得那个姓孟的融合境吧。”
邬少乾笑了笑，现在想起当时的情景来，他已经不会绝望了。
“我不认识那人，但他是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他轻声说道，“原本在我附近的一个年轻修者化为灰烬，被那人所取代。”
“刚好孟家有一门秘法，只要修炼了秘法，晚辈在遇见危险时可以进行血脉共鸣，而长辈感知到这共鸣后，消耗一定的寿元，就能把自己传送到那个晚辈身边。”
“长辈消耗的寿元越多，他的实力跟晚辈相差越大，传送越精准。晚辈的伤势越重，长辈的感知也越快。”
·
孟家有这样的秘法，很多人都知道，孟家并没有刻意隐藏。
因此反而很多人都不会太针对孟家的小辈，因为谁也不知道那晚辈会不会有一个实力高强的长辈瞬间过来打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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