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第24章

乔薇其实也心浮气躁。

她跟严磊都睡在一张床上了,还是合法夫妻,甚至连孩子都生过了——好吧,虽然她是捡现成的娃,无痛当妈。

总之,男女这点事,感觉说来就来。

穿书大神创造的这条件,又都是熟男熟女,也不必矫情。这两个人刚才手攥来攥去的时候,就已经心照不宣,对今天晚上有了共同的期待。

乔薇给严湘读《小布头奇遇记》,严湘听得津津有味,乔薇这心却飘着。

翻页的间隙抬头瞧一眼窗户外头,严磊坐在小竹椅上把书举得快有头顶高,也不知道真看假看。

乔薇忍住笑,喊他:“你进来看啊,外边都黑了。”

严磊“噢”了一声,拿着书进来了。都是看书,一家三口就凑一个屋里,省电。

但三个人里有两个心思都是浮着的,只有严湘是认真地在听妈妈读书。

这种心猿意马、欲念暗生持续到乔薇睡觉前打着手电去上厕所,便戛然而止了。

她从厕所出来,匆匆往屋里去。

严磊赤着上身,在手压井旁用毛巾擦身体呢,看她的目光都带着热度。

但乔薇神情微妙,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快步进屋去了。

严磊还喊了她一声:“要不要给你兑盆温水?”

乔薇在屋里回了句:“不用了。”

那就是说她不擦了?

她那个人最爱干净的。怎么今天不擦了?严磊有点惴惴,难道是他误会了?

可是傍晚那时候的气氛明明很好,手心和目光都有热度。

他拧了毛巾进屋,乔薇却又和他擦着身体挤出来。

“干嘛去?”他问。

乔薇说:“洗点东西。”

“……?”严磊,“洗什么?我来。”

乔薇直接拒绝:“不用,一点小东西,你进去。”

黑咕隆咚地看着她手里好像是只拿了一个小小什么东西,攥在手心里,确实不大。

严磊就没跟她争,回屋去了。

躺在炕上等她。

院子里隐约有泼水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L,乔薇才进来。

“我关灯了啊。”她说。

“关吧。”

屋里陷入了黑暗。

有悉悉索索换衣服的声音,很快乔薇也摸黑上炕了。

两个人并排躺着。

“厕所能不能装个灯?”

“好。”

“拉绳安在门口外头,这样晚上上厕所,开门就能拉着厕所的灯,回来再拉灭。”

“好。”

没人说话,屋里安静了下来。

过了短暂的片刻,严磊翻身压了上来。

男人的气息裹过来,身体的每一处都是坚硬的,生命力像旺盛的火焰。

乔薇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享受了片刻这

火热的生命力。

然而当男人啃上她的脖颈的时候,她咬咬唇,按住的他的肩膀:“不行……”

严磊僵住,以为自己又像从前那样被拒绝。

但乔薇立刻解释:“姨妈来了。”

“……?”严磊不理解,“你还有姨妈?她在哪?在镇上?”

原来这时候姨妈还不叫姨妈,乔薇换了个说法:“就是例假,月经。月经懂吧?”

结了婚当了爹的男人,好歹是知道点女人的事的。

严磊郁闷极了:“怎么就来那个了。”

“那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啊。”乔薇也很无辜。

她尽力想憋住笑。但严磊还是察觉到她腹腔的振动。

本来就够郁闷的了,她还笑。

……

这么说,她其实是同意的是吧,刚才并不是拒绝。只是不能而已。

乔薇抱着严磊的肩膀,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然后想推他下去。

但她的身体纤细柔软,严磊感觉自己能完全笼罩住她。他不想下去,反而把脸埋在了她的颈窝里。

她的体息让他着迷。

乔薇没有再推他。

她闭上眼搂住他,接受了他的抚摸。

他的手心有茧,很粗糙。掌心滑过去,剌人的感觉让人颤栗。

两个久旷之人抱紧了彼此。

谁也不出声,只在黑暗中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乔薇任严磊抚触她的肌肤,也探索着他的身体。

她脱掉了他的工字背心。他也脱了她的小上衣。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靠着手掌确认形状。

肌肉起伏和腰肢纤细,紧紧地没有缝隙。

直至他的手掌越来越用力,呼吸越来越粗重,她按住了他的手,呢喃:“不行呢……”

严磊也知道不行,埋在她的颈窝里调整呼吸。又抬起头,试探地亲了亲她的脸。

她没有像从前那样厌恶地别过脸去。

严磊受到了鼓励,大胆地又亲了亲她,亲脸颊,亲上了耳朵,含住了她的耳垂。

那里是乔薇的敏感之处。从前是,换了个世界,依然是。

乔薇嘤咛一声,再这么下去,她可受不了。她侧头挣脱开。

但严磊得到了乐趣,不依不饶,追着。

乔薇躲不开,干脆扣住了他的后脑,迎上去堵住了他的唇。

严磊一瞬像被施了定身咒,一动都不敢动。

乔薇放开了他的唇,掌心摩挲着他的后颈。

记忆里没有和他接吻的回忆。也可能是被选择性记忆筛选清洗掉了,也可能是……真的就没有。

记得从前看过一篇文学作品,里面在外当兵的丈夫回家探亲,晚上想亲吻妻子,被妻子一耳光扇过去怒骂他耍流氓。那篇文章讲的甚至不是六七十年代,记得好像已经是八九十年代了,但是非常偏远的农村。

不管是时代的原因还是地域的原

因,思想闭塞,夫妻不接吻也是正常的。

总之男人好像动都不敢动,他是不是以为刚才是不小心碰上的?

乔薇微微仰起头,又碰了碰他的唇。

要真想撩,该用舌头的。但乔薇毕竟是个顶替之人,怕步子迈得太大露破绽引人怀疑,所以不敢。

只能用唇轻轻地碰碰,再擦擦。

一瞬定身,一瞬又解了咒。

黑暗中男人像山一样压下来,追着她的唇,咬她,笨拙又青涩。

乔薇被他弄得咯咯笑

男人顿了顿,试着控制力度,渐渐掌握了技巧。

乔薇也不笑了,闭上眼睛。

乔薇不记得是怎么睡着的,只记得严磊一直索要她的唇,没完没了。活像第一次吃到糖的孩子。

她困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他还说:“怎么没垫褥子……”

她困得脑子转不动了,什么褥子啊。

迷糊中听见严磊下床打开了衣柜,又上床,揽着她的腰提起来,往她身下垫了什么。

后面不记得了,总之被搂得紧紧的睡着了。

同一个晚上,林夕夕就没那么好过了。

赵团长一回家,就觑了个空把林夕夕扯到院角,举着那个饭盒问:“这是什么?”

林夕夕心里一突。但她不是真的小姑娘,到底是有年纪了的人,又那么多年跟婆家一家子生活在一起,说起瞎话来眼睛不带眨的:“这不是我早上给严团长的饭盒吗?他让你带回来啦。”

她神色坦然,赵团长差点以为是自己误会了。

转念一想不对,诘问:“你给小严送饼干什么?”

“是我妗子说的啊,”林夕夕双眼圆睁,一脸无辜,“我妗子说严团长怪可怜的,娶个媳妇一天天的早饭都不给做,见天地吃食堂。这咱烙了饼,我就寻思给严团长拿点。邻里邻居的,他和舅你不还是战友呢吗?妗子说你们关系可好呢。”

赵团长嘿道:“你倒大方。”

也不是赵团长小气抠门,而是物资紧张的年代,买粮油副食除了票还得有副食本,这样的条件之下,像他家这种人口多的家庭真不会那么大方。

而且他瞅着早上那饼给的挺多,足够一个大男人吃饱肚子了。

他姐姐家过得一向拮据,都是他每个月给汇钱接济。怎么就养出个闺女这么大手大脚,眼睛都不带眨地往外送东西。

但林夕夕的神情太坦然了,完全没有做了错事的心虚。她反而接过了饭盒,迎着赵团长的目光,问:“舅,你拉我过来要跟我说啥?”

赵团长反而没法说了。

要是误会了,说错了,小姑娘的脸可往哪搁呀。万一想不开,跳了河可不是开玩笑的。

赵团长咳了一声,说:“别人家的事少管。就你们这些婆娘爱多管闲事。你们瞎伸手,让人家严团长爱人多没脸啊,显得人家是个懒婆娘了,显得你们勤快了。”

林夕夕说:“严团长爱人早饭都

不做,可不就是懒婆娘。”

林夕夕顶看不上这种懒婆娘。

她尤其厌恶越是这样的懒婆娘,往往还都命很好,老公捧着,婆婆供着,家里没人敢惹。

哪像她,勤劳贤惠了一辈子,就只被婆家人嫌弃是农村出身,又没文化。

这辈子,她一定要做大官太太!

林夕夕想做官太太,想得眼睛都红了。等她做了官太太,一定要坐着小车到那一家子作践她的人跟前好好晃一晃,闪瞎他们的眼。

呸!

赵团长晚上上炕跟老婆念叨:“少跟夕夕瞎嚼舌头啊。好好的小丫头,别学得跟中年妇女似的。”

杨大姐上脚踹他:“什么中年妇女?中年妇女怎么了?妇女能顶半边天,主席说的!咋,你看不起妇女!你敢不听最高指示!”

军子和五妮儿L都跟他们俩一个炕上睡,两个小孩叽叽咕咕地笑。

赵团长梗起脖子:“睡你们的!谁不睡待会我揍谁。”

俩小孩赶紧闭上眼睛装睡。军子还假装打呼噜,自觉演得很逼真。

杨大姐又拍着俩小的,哄他们睡觉。

等俩孩子睡着了,她才问男人:“我跟夕夕嚼啥了让你说我。”

赵团长说:“就小严家的事,别老瞎说。”

他把林夕夕给严磊送饼的事说了。

杨大姐一巴掌呼他胳膊上:“这怨我啦?我说早上怎么饼不够吃了。对了,夕夕一开始就想多舀一碗面!”

杨大姐琢磨过味来了。

“女大不中留,你外甥女思春了,怪在我身上了?”

“你可得好好管管,人家严可是有老婆的人。”

赵团长有点不确信:“我原来也这么想,可看着又不像。我跟夕夕说这事,夕夕一点不带害羞的。真不像啊。你说她要是喜欢小严,她怎么可能不害臊。十七八的小闺女,这装也装不出来啊。还是咱们想多了。”

当舅舅的这么说了,当舅妈的也不能硬往丈夫的外甥女身上泼脏水。年轻闺女哪能经得住泼脏水,急眼了跳河跳井喝农药的也不少见。

杨大姐只能说:“也是。”

两口子都不说话,屋里安安静静地,能听到两个小家伙呼吸的声音。

但是赵团长和杨大姐都睁着眼。

嘴上说的是一回事,心里的感受是另外一回事。

过了一会儿L,杨大姐轻声说:“你在部队里好好看看,赶紧给夕夕挑一个合适的。”

“嗯。”

“找个俊些的。年轻闺女,都喜欢长得好看的。”

“好看又不能当饭吃……哎哟,别拧我,嘶~知道了,知道了。”

杨大姐松开手,骂他:“你上点心。你这么大一个外甥女搁在咱们家,要是出了什么不好听的事,咱没法给大姐交待。”

“我知道,我知道。”赵团长答应了,“我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