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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通感觉不妙,在半空中时尽力扭转调整躯体,可还没有等到他完全控制好,前方人影一闪,又是一拳砸来。
轰的一声,他以更快的速度倒飞出去,撞在了后方开阔过道的墙壁上,将后方的直接撞出了一个巨大的凹陷,墙皮和砖石碎块哗啦啦掉落下来。
仗着此刻被肢须强固的身体,他一挺身,狂吼一声,正想反击,可陈传下一脚已经踢到了他的面颊上。
这一脚依旧是力量十足,且依旧带着一股往上送的劲力,他身体身不由主的腾空飞起。
这时他看到下方的陈传正抬头看过来,眸光之中一片深静,随后其身影在眼前陡然放大,他浑身汗毛乍起,赶忙双臂合抱,挡在前方。
而一只拳头随后轰来,咔咔两声,他手臂一起发生折裂,随后整个人被这股力量轰的嵌了背后的天花板中。
陈传力量全部送出之后,身影自上落下,双脚才是沾地,重心往下一压,片刻后又是一跃而起,一个膝顶就撞在了费通的胸腹之上,后者顿时眼球暴突,口中喷出了一股液体和鲜血。
他在空中时,一把扣住了其身上的那些肢须,然后在落地同时狠狠面上一甩,待其落地,再是顺势一拳打出去。
随着一声雷鸣般的震响,费通的胸口直接破开了一大洞,无论是外面包裹的肢须还是里面的骨骼内脏一起爆裂开来,而肢须吸入还未完全消化的鲜血亦是向外散开,溅的满地都是。
这一拳直接在其身上打出了一个窟窿,虽然伤势随后就在蠕动的肢须作用下在缓缓修复,可一时已经没法动弹了。
陈传看着他已然两眼翻白,就收回冒着白雾的拳头,从俯身变作站直,然后点了下界凭,通知袁秋原、秦青雀两个人,“回来吧,我已经找到正主了。”
这时目光扫视了一眼,似乎发现了什么,又蹲下身,在其耳边摸索了一下,随后从界凭上扯了出来一个东西。
这是一只有着两只细长触须的虫子,捏在手似能随意变形。
他当即辨认出来,这是交融地的一种奇特生物拟声虫,只要与这虫子进行精神上的联系,就可以模仿任何这虫子接触过的声音。
看来昨天出现的那些声响就是依靠这虫子弄出来,难怪第二我自始自终没有出现的虚化迹象,这时目光一转,伸手将那费通把短剑拿住,不过拿起来的时候后者似乎还不肯放手,他拽了一下才下来。
随后他又将那柄银白色的剑鞘取了下来,起身之后,将剑身归入鞘中,并挂在了腰间。
五六分钟后,袁秋原、秦青雀两个人出现在了过道上,他们看到地上的费通,都是一惊,因为这个人皮肤和身上的肢须,和当时铁妖的尸体非常像。
陈传说:“这是费通,二八五号堡垒的守备,事情就是他弄出来的。”
袁秋原睁大眼看着费通,“原来是这家伙搞鬼?我说呢,内鬼搞事,防不胜防啊。”
陈传问:“你们刚才在外面有什么发现么?”
秦青雀敬了一礼,说:“报告队长,没有发现。”
陈传点了下头,他之前就是让两个人去外面看一下,防止这个人还有同伙,现在看起来就其一个人。
虽然这件事还有一些疑问,不过正主抓到,其余总能弄清楚的。
他说:“给驻地发报吧。”
两天之后,一架运输飞艇来到了堡垒上空,自上面下来了一百多名士兵,他们迅速接管了整个堡垒。
那名领头的军官和陈传握了一下手,并说:“陈队长,乔督长收到你的电报,听说你们活捉了费通,他很重视这件事,希望你们尽快将人押回去,所以这次让你们坐飞艇回返。”
陈传表示收到,他回头招呼了一下,半个小时之后,就带着所有队员上了飞艇。
不一会儿,在飞艇驾驶员摆弄下,飞艇就抬离了地面,逐渐往高空升去。
袁秋原还是第一次乘坐这个,看着挺新奇,以前总在地上,现在从空中往下眺望,所有东西变成了另一个视角,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
许多队员和他一样,都是凑在了倾斜的舷窗边上看着下面,在那里议论纷纷。
他们此时都很高兴,因为这一次他们本来以为要在外面过年了,可队长够强,很快就把事情解决了,这样回去之后就不用再执行任务了,不但能有一段时间休假,在签了保密协议后,还有很大可能回家过年。
陈传在看了一会儿后,就来到了关押费通的舱室内,虽然这位被他打成了重伤,可同样也打断了其被异化组织吞吸的过程,
现在其人精血耗尽,几乎是没法恢复了,可第三限度的强劲生命力依旧让他顽强活着。
走进来时,其人两眼正望着上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让这里的看守人员出去,两名士兵对他敬了一个礼,就退了出去,出去前还把舱门带上了。
陈传来到了一边,在一旁坐下来,问:“你为什么这么做?”
好一会儿,费通才把目光斜过来,说:“因为我别无选择。”
“别无选择?”
费通呵了一声,“我今年三十九岁,但是我像陈队长伱一样,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就成就了第三限度了,那时我是万众瞩目的年轻英杰,许多人都捧着我,那时我在这里才待了半年,就升了二级执行员,成为一个堡垒驻地的守备了。
可是你看到了,我到现在还是守备。
呵呵,二十年了。
职阶还算了,我到现在还没有能获得向上的门径,那是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啊。
你想问什么原因?
我那时候年轻气盛,志得意满,以为自身只有实力就足够了,其余东西都用不着在意,也就是在那时候,我无意中得罪了某个人。
我在后来才知道,这人在防卫部里有着极深背景,此后我一直遭受这个人排挤打压。
我每次执行任务时,总要很长时间才给我发下特殊药物,然后每次我要差不多准备修行时,又要出任务了,一待又是很长时间,两年时间,整整两年我就他吗这么被拖着。”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咬牙切齿,“这两年本来是我最能成长的一段时间,我的实力应该在这时候突飞猛进,可是却被他们给拖下来了。而且这人在上面使了力,我想退都退不出去。
而在错过这段时间后,后来我怎么努力,实力增长都没有以前那么快了,而且自始自终都被安排在开拓地域第一线。
开拓地域向来是最苦最累,也最危险的活,可每一次都能轮上我。”
他冷笑着说,“我知道这个人没忘了我,他就是要把我按下去,把我按死了,不让我有任何出头和报复他的机会,最好让我死在开拓行动里面!”
他目光中迸发出无尽的恨意,“我恨那些参与打压我的人,所以我要报复他们,可我一个人无能为力,而且二十年过去,这个人位置越升越高,我没有人脉,没有关系,根本没可能拿他怎么样。”
他呵呵笑了两声,“他们没想到的是,我一直处开拓前沿,经常与旧帝室的人打交道,当我多次传递出联络的意愿后,终于与铁妖取得了联系,他愿意给我指出一条明路。”
陈传说:“看来我猜得是正确的。”
费通哼了一声,用嘲弄的语调说:“看到了你,我就想到了当年自己,一样的意气风发,一样的前途无量,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上进的路把持在某些人的手里,如果他们看重你还好,你可以还有点机会,可你一旦不按照他们的意思来,得罪了他们,那么根本走不下去。”
陈传听得出来,他现在满腹的怨气和恨意,他看着费通,平静的说:“你说他们对不起你,不把你放在眼里,可那些被你弄死的那一百多名同僚,你又何尝把他们放在眼里过?
你在提这件事的时候,甚至根本就没有想起过他们,仿佛他们只是路边的野草,合该被你踩在脚下,因为在你心里面,他们都是可以随便牺牲和抛弃的人。这样看,你与你恨的那些人相比又有什么区别呢?”
费通神情微微一变,随即他脸色狰狞起来,“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他们怎么和我相比?我是一个具备天生才能的人,是格斗者!我本应该走的更远的!而他们呢?
他们只是一群庸碌之辈,这样的人要有多少有多少,而我,费通,我二十年来所做出的功绩,那是他们能比的么?能比的么?!”
陈传说:“你理所当然的认为你的那些同僚是毫无用处的,是可以被随意抛弃的人。可是你在那些打压你的人眼中,打压你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你在他们眼中同样一文不值。
你们对待比自己弱的人都是高高在上的态度,其实你和你所憎恶的人本质上是一样的。只不过你不喜欢做那个被打压的,而是更喜欢做那个压迫者而已。”
费通似乎是被他戳痛了,浑身颤抖起来,脸色涨红,怒吼出声:“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
陈传没有和他争辩,而是平静的注视着他,说:“如果你去对付那些你嘴里说的迫害你的人,那么我还高看你一眼,可是你却选择抽刀挥向更弱者,说到底,你
从来都只是一个失败者而已。”
说完这些之后,他没有兴趣再留在这里了,直接起身,在费通不甘和发泄般的嘶吼声中从这里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