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儿 作品
660.人生向暖(169)二更
赵大美是半信半疑的, 她跟林家上下楼的住了十多年,桐桐是在她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她记得那个夏天的傍晚,那个女孩跟着她的母亲来小卖部买东西, 挑内衣的样子。
所以,她拒绝相信。
但不由的, 她又想起别人造谣的时候,那个姑娘报警、找事、揍人一气呵成的样子。
要是单从那件事看, 就能看出来,那确实是个不吃亏,睚眦必报, 心有谋算的人。
因此, 她一时是犹疑,一时又坚信,这态度叫她跟陈广说话的时候就带着一些不确定,甚至有些生气:“……桐桐挺好的……你不要桐姐桐姐的叫……影响不好!”
陈广:“……”你咋就不明白呢?“白老七为啥跳楼了?事怎么发生的?是不是从谋杀白勇不成,白勇招了开始的。圈子里谁不知道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有林雨桐的影子, 她要不想叫人知道有的是办法……可她没避讳!先后的报警都是她,哪那么巧呢?”
赵大美不言语了:是啊!咋那么巧呢?那件事肯定是她, 她也没藏着掖着,甚至就是故意叫人知道,这事就是她干的。
陈广这才说:“然后赵一清就出国了。”林雨桐步步紧逼,他没路走了,出国了,“谁都觉得可以了,事情到这里就可以了。可赵一清出国还没三个月,又出了这个事!暗地里的人手涉du,全摁进去了;场面上的人脉关系, 也都给连根往出拔了。”
赵大美问说:“斩草除根?”
那你以为是什么意思呢?又是涉du,又是涉及命案,更有拉拢腐蚀这一举动,这得多恶劣:“白双星不是白老七,他的嘴没那么紧。”
赵大美就说:“活该!这要不是被逼的没办法了,谁能干这个事?”
陈广点头,也没法反驳。
这里面有三件事:第一,林雨桐差点把命丢了;第一,金思晔差点被人用龌龊的办法算计了;第三,有人抢了林雨桐的笔记本,事涉科研成果。
差点把命丢了,林雨桐忍了,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金思晔被算计,林雨桐发威了,但也只是大庭广众之下在酒宴上耍了一次酒疯,事挑在明处弹压了对方,并没有把对方怎么样,也没有给予实质性的回击。
直到第三次,林雨桐才较真儿了!不死不休!
凡事可一可一不可三,对吧?
蓝琪跟人通电话也是这么说的:“要动她,她忍了;要动她男人,她只撒泼了;但动科研成果,这性质不一样!这危害的是国家利益。第一次,给了面子了;第一次,容了。针对他们个人,她没有太计较。只有危害大了,她才不得不做!这一腔孤勇,没有一分一毫为了个人的!”
那边‘嗯’了一声,“蓝姐,赵一清所为,并非我们本意。你给金总和桐姐捎句话,就说我愿意交他们这样的朋友。”
蓝琪松了一口气:“好!回头他们来京城,我约饭。”
“好!”那边也很爽快,“你转告金总和桐姐,我们做生意,也是以国家利益为先。赵一清这样的人,我赞成绳之以法。”
“好的!我一定转告。”蓝琪挂了电话,便给桐桐打过去,传达了这个意思:“赵一清完了!他要么隐姓埋名去逃亡,要么等着被引渡回国。”
桐桐笑了笑,便知道赵一清的结果了。赵一清一定不会被引渡回来的,他便是背着有些人行事,但双方有牵扯是必然了。这些人怕说不清,一定不会真的叫赵一清回来的。
而在国外逃亡,还隐姓埋名,哪一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国外……很多东西是合法的!
差不多一个月之后,明和把电话打来:“赵一清死了!”
死了?不意外!但……怎么死的?
“他被通缉,据说是逃跑的时候闯入一个华裔的家里,对方为了自卫,开|枪了……”
桐桐便笑了:看!他闯入了,这种情况人家打死他是不犯法的。
至于这个华裔家庭究竟是谁,真的不认识赵一清还是怎么样……这就不知道了。但从理论上讲,赵一清这样的人是不可能闯入陌生人家里的。
一定是有人告诉他,可以通过这个人辗转去别的国家。
赵一清没防备,去了,人家就……对方只要说不认识这个人,事实上应该就是之前没见过,真的不认识……而这个人刚好是通缉犯,那人家就没做错什么。
桐桐问说:“赵老怎么样?”
“之前事发被通缉的时候就病了,轻微脑溢血!这次,直接中风了!”
中风了……之前的部下,嫡系不嫡系的,现在都差不多,该散了。
人走茶凉,世间常态!成了病人,各方面需要人照顾了,有几个人还能跟过去一样?况且,很多人因为赵一清……还都在接受调查。他们有没有因为这样的关系给赵一清开了后门。
这种情况下,自然就散了,什么都没剩下。
桐桐说:“我会回京看望赵老的。”
明和:“……”这就大可不必吧。
需要的!怎么能不需要呢?
桐桐说去就去,早上的飞机去,晚上的飞机回。
她没带什么慰问品,就是自己去了。
赵老的老伴儿早逝,只一个儿子,现在照顾他是侄儿,毕竟退休金还挺多的。
这人不认识桐桐,但见能来看望,他还挺热情的:“里面请!里面请,我伯父醒着呢。”
桐桐便进去了,看向病床上的老人:“您还记得我吗?”
赵老打量桐桐,然后缓缓点头,抬起能动的手,指了指边上的凳子。
桐桐坐过去了,看着老人叹了一声,这才道:“您节哀。”
“不……怨……你……”赵老说话一字一顿:“……你有……英……雄……性,枭……雄……骨,但愿……你……初……心……不……改……,这世……道……是……得有人……涤……清……”
桐桐‘嗯’了一声,“您能这么说,我就安心了。那您好好养病,回头我再来看您。”
说着就起身,然后微微一鞠躬,转身走了。
赵家这侄儿亲自来送:“我伯父很少夸人,能这么夸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夸吗?
桐桐回头去看:我若一直这般行事,那才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老人家是真中风了,情况还挺严重,以这个年岁来讲,再想恢复如初几乎不可能!那就行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就算是达到了。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明和在医院外面等着呢,见了桐桐他就招手:“再着急也不在于一顿饭吧。”
走!那就吃顿饭。
明和是跟桐桐商量赵一清在他这边入了暗股的事,“怎么处理?”
这事不能贪心的,“向有关部门报备,如果这是要上缴的财产,该上交就得上交。哪怕负责资产处理的部门持股呢?”私下吞,或是私下处理,哪怕是去做了慈善,这都是不可以的。
桐桐就说:“盯着这个的人多了!别叫人拿住把柄。贪之一字,太害人了。”
明和‘嗯’了一声,“行!这事我去办。”
其实呢,这事不是非见面不可的!但林雨桐来了,这次就非得见见,这是个态度问题。这个人的能量是无限的。
这次的事就说明这一点!她怎么做到的,这个大家都不知道,但是事就是办成了。
寒门出身,背景微薄,年纪轻轻,做到现在莫说在春城大家给面儿,就是在京城,大家都是乐意给她面子的。
这样一个人,便是什么事也没有,到了京城了,不露面就不合适。
事就这点事,说过就撂过手了。说说孩子,说说金家最近要办的喜事,“必须给我喜帖,我去讨一杯喜酒喝。”
好!一定。
这天晚上,赶九点她就进了家门了。
回来的时候四爷正带着孩子在阳台上看外面密密匝匝往下落的雪花:“这不……这不回来了吗?”
孩子伸着手要妈妈抱,“又哭了?是不是又哭了?”
田易阳和李翠一人一个奶瓶在手里搓着,这是给孩子冲奶粉呢。
“你这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忙什么?”田易阳说她:“那么大的雪,在家呆着不好呀?这京城去一趟又一趟,你这到底是有多大的事?”
“不出去了!暂时哪里也不去了。”桐桐脱了大衣,洗了手出来抱孩子。
一人一个奶瓶,靠在妈妈身上吃的咕叽咕叽的。
四爷这才活动着胳膊,问说:“怎么样?”
“年龄大了,丧子之痛,难免的。”桐桐是这么说的。
四爷一听就知道意思了,那这件事到此为止了。再不提了!
两人正说话着呢,齐红兴打了电话来:“陈总联系不上了。”
陈秀华?
四爷靠在沙发上,“肯定是牵扯上她了!被请去了。不要慌……”
不是慌!就是这件事现在像个雪球一样,好像是越滚越大,底子在哪根本就看不见。
四爷挂了电话,看向外面的雪景:只单纯的牵扯到赵一清的事里,这可不行!事办到这个份上了,就得叫它滚起来,一直滚着,警示警示人心。
这里面牵扯到春啤那边的账目问题,像是辛建那些人还关着呢,嘴很紧。可赵一清死了,他们给谁守口如瓶呢?
这些年,企业是怎么从内部掏空的,都该晒出来看看才成。
桐桐去团这个雪球,那自己就得叫这个雪球滚起来,越滚越大就对了。
这只是一地,全国那么大,只有把这事滚的大到遮不住了,大家都看得见了,才能保住现有的!
如此,才算是真的达到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