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曲 作品
42、乌龙
毫无克制。
明亮的灯光刺眼，喘息间秦揽问，“还记得我家吗？”
程倦呼出的热气黏在秦揽耳边, 甩都甩不掉。
“你猜我记不记得。”
一只手贴在秦揽后腰上游走, 烧的跟火泼了捧油一样, 火苗蔓过他们全身, 理智溃散。
程倦伸手按下电梯按键, 秦揽低声笑在他唇齿间，秦揽眨眨眼睛, 又狠狠吮上去。
终于也有秦揽不‘温柔’的时候了，力道比之前要重很多, 程倦感觉自己要窒息，他攀附上去笑着。
两人从电梯出来踉跄地往大门跌撞，今天走道漆黑一片, 连对方的轮廓都看不清, 除了湿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就全是欲望的影子。
“哐”。
两人没轻没重直接撞到门上。
程倦‘嘶’了一声, 秦揽赶紧伸手去扶，程倦笑着勾他的脖子，指尖习惯性得放进指纹锁里。
秦揽的动作如出一辙，两人撞在一起, 秦揽的指尖按在程倦的指尖上。
门解锁的声音响起一瞬间，秦揽猛然停下了动作, 程倦能解开他家密码？
与此同时客厅里传来一声阴郁低沉，“程倦，是你回来了吗？”
程倦脑子里穿过千军万马, 呼啸刮过的风跟打脸一样生疼。
江修远为什么在秦揽家里？
秦揽垂眸，明明黑得五指难分，程倦却觉得秦揽目光冰冷异常，跟刀一样搅进他的脑子里。
程倦掌心动动，秦揽已经是周身惊凉，他这才感觉不对。
灯‘啪’地打开。
刺眼的光让程倦和秦揽一起闭上眼睛，‘哐当’酒瓶撞击地面的声音炸响，他们适应了屋内的软光。
室内是经典的海派和现代意式的混合装修，中性的深色基调让人很舒服，但所有装修并不是秦揽家的。
程倦和秦揽愣住，就连屋子里的江修远看见他们在门口也怔着。
门外两人衣服凌乱，嘴角湿红，脖子上的痕迹清晰刺眼，看得出开门之前是相当激|情。
程倦领口被秦揽扯开大半，je t'adore seckill的纹身，跟一把利剑般戳进江修远心里，疼的他佝偻起身子，眼角涌出酸。
之前看网图，江修远忍受不住砸了两台电脑，现在看到实物图，只觉得心都要被人扯出来。
三个人没弄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都在原地愣着。
直到江修远先狞笑起来，“程倦，你怎么带秦揽来我家了？”
空中突然一声爆破，连环炸到秦揽耳中，秦揽指尖揪紧衣摆才堪堪站稳，周身压抑不住的往外渗冷气。
话外的意思是程倦‘太习惯’，以至于‘走错门’。
程倦脸当即就黑了，秦揽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神色往下压，阴郁得吓人。
秦揽收手，先把程倦衣服理服帖，才扯自己身上凌乱的衣服。
动作又慢又仔细，还亲昵得要命，看得江修远咬牙切齿、血气翻涌直冲颅顶。
“分手这么久，你怎么还留着我的指纹！”程倦狠吐，音缝里透着恶心。
秦揽闭闭眼睛，呼吸不畅起来。
现在算什么！？
江修远阴郁地讪笑一声，从桌子上捡起酒瓶，像要招待他们一样勾勾手。
“来我家喝一杯，续约这么大的事儿就你们两人庆祝多单调。”
一脸要吃人的神情。
程倦冷嗤一声，扯着秦揽准备重新坐电梯上楼。
江修远高声喝到，“你按电梯就不看楼层的吗程倦！还是你潜意识想来我家？”
——你大爷。
程倦凌厉转身，两眼猩红，勃然大怒，“别给脸不要脸，再不闭嘴我弄死你。”
江修远这也不算是挑拨离间，错得是他，是他昏了头。
程倦伸手去按秦揽，秦揽却轻微挪开，让程倦指尖扑了个空。
这个小动作江修远看的十分舒爽，巴不得现在秦揽赶紧甩了程倦。
程倦拧眉看向身边，秦揽两眼有些空洞，不是难过，是茫白、是无措，是不知道该怎么看待程倦那种僵硬。
他犹如被凌迟，掌心又往前摸索，直到抓紧秦揽，才抖着嗓子说，“我不... ...对不起... ...”
这根本解释不清楚，他烦躁地抓抓头发，呼吸怎么都不够，塞得程倦胸口一阵阵胀疼。
只能掌心抠紧秦揽，生怕捏不住。
看程倦急的面红耳赤抓耳挠腮想解释的样子江修远更难过。
有人直接撕了他一样的那种疼，从四肢末梢神经一直扯到心口，连根拔起血肉，灵魂碎成渣才罢休。
他觉得自己要哭了。
江修远咬咬牙笑着说:“你想解释什么？解释想去秦揽家却按错了楼层来了我家？”
他不是看不懂情景，快速分析出之后直中要害。
江修远畅快一笑，拖着步子往门口走，停在门前，“我很开心你还记得我家，真不进来坐坐？我想你想得要死了。”语出感慨。
江修远现在是忍着疼都要恶心他们，非得在秦揽心口上也戳上几把刀不可。
他笑得轻和软气，“程倦，我们去露台喝酒庆祝续约，你以前最喜欢了。还喜欢在二楼... ...”
二楼？
秦揽动了动，这套户型二层是双主卧设计，也有人是主卧配工作区。但无论是什么装修设计，上面都太私密。
回想程倦上次在他家的熟识程度，那之前程倦去江修远家可就不止一次两次... ...
秦揽搓磨衣角的力度更大，掌心全是冷汗，如同浑身在寒风里被人抽，说不清是哪种疼，脑子有点犯昏。
江修远话还没说完，程倦扑上去就是一拳，直接打得江修远撞在门上，那么高大的人从门上跌到地上。
“你|他|妈有完没完，我走错门是我错了，但不是给你刀捅我男朋友心口的！给我闭嘴！”
程倦红着眼睛狠狠给了一脚。
秦揽听到这里才好好吸一口气，身体慢慢回暖。
程倦混身戾气吓人，跟着了魔一样，一副不捏死江修远誓不罢休的做派。
江修远闷声咬疼里带着嗤，“是我让你走到我家的？”
程倦:艹。
又是抬腿一脚，江修远双手抱胸抵挡住程倦这一脚。
胳膊一把拽住程倦的腿，‘蹭’地蹦起来把程倦按在墙上。程倦猝不及防撞在墙体上，肩胛火|辣辣的疼。
江修远面色阴狠，充满了恨，眼角通红，蓄着的眼泪要干了。
他脸上交杂的情绪太复杂，程倦这么逼近看一下子怔住。
江修远怫然道:“你跟我在一起的怎么没这么浪？”字咬字咬的一股子遗憾。
手放在程倦领口往下一扒，江修远最痛恨的东西东西全挤进眼眶，他咬牙，太阳穴附近的青筋爆裂出，眼白鲜红，臂膀发颤。
程倦胸前衣服散了大半，锁骨上的纹身，殷红和老红的痕迹交错覆盖在发白的皮肤上。
这不是一次留下来的痕迹... ...
目光巡视程倦身上，像是要把他剥光。
程倦脸上青白，吊着眉角，扭扭脖子准备再动手。
突然江修远整个人飞出去。
“本来不想动手的，没忍住。”
秦揽拍拍裤脚，森气地瞥了一眼江修远，大呼一口气。
他展齿一笑:“不好意思！我男朋友按错楼层了。只此一次，以后我会让他记住正确楼层，下不为例。”
像是不在意程倦这次‘手滑’。
秦揽伸手勾过程倦的腰，一把按在自己怀里，颇为挑衅地看着江修远。
程倦腰腹紧绷，看向江修远的目光带一丝迟疑。
江修远活动活动双肩站起来，冷白的灯光打下来，地面一大片灰色影子。
“秦揽，程倦之前的事你知道多少？”江修远扺掌笑出声，回荡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程倦身上一僵，又想跳出去按着江修远揍。秦揽臂膀一圈，勒得程倦动弹不得。
耳边轻忽忽来了句，“他是个人，总有自己的事儿，我为什么要全都知道？”
程倦动作停下来。
秦揽笑笑，认真道:“今天打扰了，我家a神被人扫了兴致脾气不太好，我这就带回家。”
脚下带着程倦往门外走。
程倦总有些不甘心，被江修远挑拨的火气按不住，总想招呼他。
江修远脸上黑起来，怒目而视。
“程倦！”
嘶叫跟随关门声撞在一起，最后叫出来的念想被一道门堵在里面。
等电梯的时候程倦敛下眼眸，嗓子拥堵，身上绷着。跟做错了事儿被揪回家的孩子一样，满心惶恐不安。
程倦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就侧头去亲他，秦揽松手推搡一把，程倦瞪大眼睛，攀着才够到秦揽的下颚。
“对不起。”声音够低，够诚恳。
黑暗里，互相看不清对方的脸。
秦揽伸手拉好他的衣领，拍拍程倦的胳膊，叹了一口气，“回家说。”
程倦听着这个声音凉薄且清醒，掌心一动就握住秦揽的腕子，张张嘴还没说出话。
秦揽胸口起伏缓下来，声音轻慢，“别紧张，我们先回家，小事。”
程倦咽咽口水，心口撞个不停，更紧张了。
还小事？这要是反放在他身上，他掉头就走，多一眼都不想看，更遑论听废话。
“我... ...”正要解释。
电梯正好开门，迎头撞见了一位也是他妈不想见的人。
江修远的未婚妻。
今天晚上上天可真会开玩笑。
程倦藏着歉意的神色现在直接苍白，拉的脸色异常难看。
而这位女生怔着看程倦和秦揽，视线来回移动几遭后，她也扯出一抹僵硬的笑，修养真不错。
“带着男朋友找修远说清楚吗？”
程倦:？？？
秦揽低头看看程倦，程倦烦闷暴躁地蹙眉。“说什么，三年前说的不够清楚吗？我们走错了。”
那位女生明显不信，冷肃道:“你是不是还进得去？”
一说这个程倦都恨不得再掉头去砍了江修远。
傻|逼玩意，三年了还留着他的指纹。
他粗出几声气，这女生就知道了。
她声音有些哀怨，“去年门我把你的指纹删掉，修远把门锁卸了，亲自跑到国外总厂盯了一个星期才把你的指纹找回来。”
说到后面已经带着啜泣。
程倦挤着眉头不想听，“我们要上楼，你出来。”
江修远做什么关我屁事！
声音冷脆，一点也不想废话。像是这个女生再不动，他就要伸手拎出来一样，没半点怜香惜玉。
她红着眼睛，捂着嘴，“我和修远就是家族联姻，他是什么身份你知道的，不能体谅一下？我和他就算结婚了，你和他也不是不能... ...大不了结婚后我出国，你们继续交往吧。”
像是这是她能接受最大程度的退步，试图让程倦理解。
程倦跟被人刮了一耳光一样，疼地头晕目眩。
原本消散的戾气重新笼在身上，牙龈都恨不得咬出血。
最大限度压着火吼道，“你们有病？这是你说的，还是江修远说的！”
这是协商好让他当‘小三’吗？有人问过他同不同意吗？
程倦骂道:我艹|你妈。
江修远家门打开，一道光从屋内铺向走廊，延伸在程倦脚下。
程倦猩红着眼睛扭头，鬼气森森道:“江修远，带着你和你的未婚妻从我眼前消失，不然我就要动手让你们滚出上海了。”
手捏得‘咯咯’作响。
程倦怒不可遏，“我程倦欠你们什么要这样恶心我？”胸口大起大浮。
程倦一脚踹向墙面，咬牙怒骂。
随后他原地转了两步，突然阔步拔腿朝江修远走。
跟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鬼刹一样，秦揽没伸手去拉，只是拧着眉看着面前这位女生。
程倦一把推开门前的江修远直奔厨房，熟练地找到自己想找的东西。
江修远惊恐地看着程倦从厨房出来，脚下一个劲儿打颤。
秦揽一见这个情景赶紧往程倦身边跑，生怕他控制不住做出点什么事儿来。
看着程倦手上白晃晃的刀，秦揽伸手按住腕子，一把把人拥在怀里。
“别气，别气，我来解决，我可以解决，我让他不再出现在你面前，你先安静下来。”
语调已经尽可能温煦，希望安抚住程倦。
程倦浑身抖着，“不用你，我自己可以。”
刀身的寒光看的江修远眼睛花，尽是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眶，神情不可控的峥嵘。
秦揽抱紧，“乖，没事，明天我就联系人把这套房子卖了，我们换个地方，不会再碰见他了。”
程倦顾及手上的刀，怕伤着秦揽不敢大动。
粗声冷冽，“没必要，我不是杀|人，你先松开我，我只是有点事要解决。”
程倦伸手推推，秦揽不敢动。
程倦亲亲秦揽的喉结，舌尖滑了下，含糊着说，“松开我，我只是想毁了密码锁而已。”
语气显然已然冷静了很多。
秦揽还是不太放心，一手握住程倦的腕子，把拿刀的手松开。
他需要发泄，不然就是爆发。
“我离你最近，你可要小心别伤着我，我怕疼。”
秦揽悄声把话搁在程倦耳边，生怕程倦是做幌子反安抚他。
程倦指腹用力握紧窄长的水果刀，走近门，照准指纹槽一刀下去，门短暂的‘滴滴’报警后，屏就黑了。
他瞪着江修远，一边手起刀落又是狠狠两刀。指纹槽里稀烂一片，碎渣从里面掉落。
刀丢在江修远面前，‘哐当’声回响在屋里，冷兵器的声音格外决绝。
“江修远，我不想和你重复说那些废话，太没意义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9-11 23:53:55~2021-09-13 23:59: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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