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前世”的记忆，更没有被人“穿越”。

    他还能隐约想起来自己小时候的一些事。

    但是面对路知行的质问，墨白他哑口无言。

    在这之前，甚至是在一分钟之前，他也都觉得自己平日里所表现出来跟大人都不熟的聪明，全都是因为他智商高。

    但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子，就算智商再高，那他的心智也不可能瞬间变得比一个成年人还要成熟。

    他本质上依旧是个不满十岁的小男孩。

    但是，一个不满十岁的小男孩能毫无心理压力地做出他所做出了一切吗？

    墨白不知道别的高智商的小孩能不能做到，他现在只明白了一点——他，好像确实变得不太正常了。

    这种不正常他自己很难察觉，但是旁观者清。

    被路知行点名之后，墨白也有一种醍醐灌顶的通透。

    他双手分开滑落到桌子下面，稚嫩的脸庞上带着迷茫:“路叔叔，我也不知道……”

    他有些不知所措，手指无意识的抠着裤子。

    路知行只是想知道他到底是“两副面孔”，还是真的就是个真正的小孩。

    现在看来，他更像是夹在这两种选择中间的。

    ——是一个不太正常的真正小孩。

    路知行感觉到头又疼了，“林雨桐没有没说过，上辈子……我为什么会开车撞死她？”

    现在也不是纠结自己到底正不正常的时候。

    墨白接着回答，“我听她自己嘀嘀咕咕说过，应该是意外，而且责任方还是林雨桐自己。”

    路知行不知怎么，突然感觉心情舒畅了不少，一直不怎么透气的鼻子，都通顺了。

    “既然没什么事了，那我就先走了。”路知行捻灭烟头，语重心长地说，“你现在还是个学生呢，考试这么大的事还是不要随便缺席的好。”

    “……”我没有缺席，这是好学生的特权！

    墨白看着他比来时轻快不少的脚步，墨白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路知行内心其实并不像墨白所想像的那样，阴转多云。

    甚至，比来的时候和你沉重了。

    ——林雨桐没有提过路云朵，从头到尾都没有。

    她恨他，恨路家，都被她骂过，但是她嘴里从始至终都没有提过路云朵这三个字。

    是前世他没有公开过路云朵的存在，还是压根就没有路云朵……

    但是林雨桐说过，她死后灵魂一直在世上，她一直跟他。

    那就没可能他还有个女儿，林雨桐却不知道的。

    所以只能是——前世的时候，路云朵可能是因为某些原因没来找他，或者……根本就没有过路云朵这个存在。

    路知行从车载小冰箱里拿出一瓶水，拧开喝了小半。

    他没遇见路云朵前，或许是遇见路云朵后的一段时间，他一直都是个无神论者，一直坚信科学。

    现在……

    重生这玩意都冒出来了！！

    如果哪天路云朵跑到他面前，告诉他，其实她是从另一个平行时空穿越来的，他都信。

    路知行叹了口气，打着方向盘汇入车流中。

    不管有没有神鬼蛇神，班还是要继续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