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一刀 作品
7、灌汤小笼包
头天晚上睡前难得矫情了一把，等到第二天一早，心理建设做得不错，已经差不多想明白了。该是她的赶着也不走，不是她的留也留不住。
她乐呵呵地出门，心情开朗了坐公交上看着路边的花花草草都觉得它们无比可爱。
学校门口碰见了吴笑妍，两人互相都没打招呼的意思。
唐渺跑几步跑到前面去，从路口转道去学校食堂买早饭。今早她没吃早饭就出的门。
吴笑妍从后头多看她几眼，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又开始气呼呼的，也快步回教室。
早上的食堂只有几个窗口供应早餐，唐渺顾着盘算自己吃点什么，没注意撞上了人家坐着吃饭的同学。
“对不起对不起——”唐渺赶紧道歉。
顾临甩甩手，“走走走，别挡我吃饭。”
和他一桌的男生笑得不怀好意，“我说什么来着，咱顾哥就是比他时尧人气高吧，瞧咱坐这儿吃饭都有姑娘撞上来。”
唐渺多看一眼说话的男生，没说什么，抬头瞧见迎面而来的时尧。
“班长你吃完早餐回教室啦？”唐渺跟时尧招手。
时尧走近了才说:“是，你也来食堂吃？”
“对啊。”
“那快去吧，再晚要关门了。”
唐渺背着书包小跑向灌汤小笼包的窗口。
顾临那一桌的听见对话朝时尧看，后者面不改色往外走。
顾临嗤了他一声。
之前说话那人看时尧走远了才说:“还真是不小心撞上的啊，我以为故意撞过来的呢。”
顾临不耐烦听他说这些，“这么多吃的也堵不住你的嘴。”
这天吃早饭耽搁了一点时间，唐渺踩着铃声进的教室。
她风风火火跑进来，气还没喘匀，翻出语文书开始背文言文。还用两只手捂着耳朵，大声地朗读。
叶致一个男生不大爱读书背书，早读课开始十来分钟还在抽屉里假模假样的找书。唐渺停下歇口气的时候还好心帮忙，从他桌上立着的那堆书里指给他看:“你的语文书在这儿呢。”
“……”叶致一言难尽地看她一眼，“我谢谢你嗷。
”
唐渺笑一下，继续捂着耳朵开始背。
叶致找到书也磨磨蹭蹭，这儿看看那儿看看，一会又发呆听唐渺读。
她声音清脆，读文言文断句非常清楚，听着比自己读有意思多了。
后来下课吴笑妍也没过来找她说话，叶致后知后觉地，悄悄问唐渺:“吴笑妍是不是又发疯了？”
唐渺不在背后说人家坏话，只说自己不知道。
叶致嘀咕:“她都没来找你说话，奇怪得很。”
唐渺心里跟了一句:无所谓了呀。
……
和吴笑妍决裂后，唐渺暂时性的落单。不过她不在意，自己一个人干什么都迅速得很，上厕所以前两个人你等我我等你磨磨蹭蹭，现在她快快的跑过去再快快的跑回来，还能省出一点时间来做题。
大课间她找时尧问昨天没弄明白的一道数学题，刚讲了一半，唐渺的脑子转不过来，又绕回了最初的问题。
时尧耐心的又从头开始讲:“对数的真数要始终大于零，普通的对数函数就是指x大于零，所以这题里这个含x的式子要大于零，得到不等式解出k的取值范围。”
唐渺似懂非懂，得慢慢消化才能把x和含x的式子是同一个东西理解到位。
恰好此时，顾临不知道过来有什么事，站在教室门口目光落到时尧身上。
他喊:“喂。”
时尧没理他。
顾临直接走进来，在时尧的课桌上敲，“你是时尧？”
时尧这才有点反应，不耐烦的问他有事？
顾临:“听说你最近特别受欢迎，每天都有女生排队给你送情书？”
在时尧眼里他实在很无聊，于是时尧没打算理他。
顾临欠不愣登的，拿手推时尧肩膀，“喂，兄弟，不是吧，这么傲慢吗？跟你说话没听见啊。”
时尧抓住他的手扔开，顾临被带了一个踉跄。
时尧轻笑了一声。
顾临听着就像在嘲笑他一样，心态有点炸了。手搭在头上把头发往后薅了一把，“你他妈的——”
顾临随心所欲惯了，从来不把校规校纪放在眼里，他捏紧拳头想直接动手，结果瞧见唐渺眨巴眨巴眼睛直盯着他看。
他的火气莫名其妙的消下去一半。
于是改为放狠话:“你行，你牛，别让我逮着
你。”
走前还对盯着他不放的唐渺说:“你看什么看！”
哦，原来不给看啊。
唐渺收回目光，继续啃题。
“……”
顾临出去前还踹了一脚他们教室的门，九班的学生集体吁他。
时尧没把他放在心上，回头问唐渺:“懂了没？”
唐渺皱眉沉思一会儿，小心翼翼地试探:“那这个不等式怎么解的啊？”
二元一次不等式已知x的定义域，求系数k的取值范围，时尧觉得太阳穴突突的。
好样的，这是初中知识也没学透呢。
时尧只好给她又往初中的知识开始拓展。
唐渺听完还由衷感叹:“班长你懂的真多。”
时尧:“……”
……
顾临回十班，早上和他一起在食堂吃饭的那群男生就围上来，你一句我一句的问:“顾哥咋样，你跟他动手了吗？”
“时尧是不是被你吓得说不出话来？他们班女生对他的滤镜是不是都碎了？”
顾临黑着脸，随手拿一本书扫桌面上的灰，“动什么手动手，校规校级不让打架不知道吗？”
“哈哈哈顾哥，你不是吧，你什么时候在意过校规校级？”
“没打起来啊，你过去的时候他在干嘛啊？”
顾临嗤一声:“教他们班的一个女生写题。”
几个男生一起:“吁！好不要脸啊他，讲题是假，沟通感情是真吧？”
“走走走，我们去瞧瞧他给谁讲题，长啥样啊？”
几个男生商商量量地去九班门口打望，顾临没参与，趴下开始补觉。
那几人过来门口晃了一圈，也没闹事就又回去了。
唐渺不知道这些人冲着她来的，对着题目苦大仇深的样子。
顾临这一天都在琢磨，觉得时尧很看不起自己的样子，他觉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
心里总不得劲，想用什么办法找回来。
这一琢磨最后就想出个昏招来。
趁着时尧落单的时候给他套麻袋打一顿。
跟着到了周五晚上，这天晚上的晚自习比平时下得早一点，住宿生也可以回家去。
顾临就是趁这天，时尧也要离开学校走夜路动的手。
顾临跟了他半路，好不容易找到一截路灯比较昏暗的路，拿着麻袋就上了。
时尧早有防备
，转身把麻袋挡了，一把扯开，跟着一拳就落到了他脸上。
顾临吃痛，脱口而出一句国骂，丢开了麻袋不管不顾地往时尧身上砸拳头。
时尧也不甘示弱，他家里出事那几年，他被欺负得不少，一次次的练出来了，现在会打架得很。
顾临打的架也不少，两个人你来我往的，除了最开始两拳，还都知道往对方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下拳。
打的过程中，顾临还喊痛快，说好久没碰见这么能打的了！
结果最后先受不住的也是顾临，他喊停，结果时尧没听，又挥了一拳过来。
顾临提高音量:“停停停！不打了！你他妈能不能讲点道理，我说不打了！”
时尧根本不听他的，“你想打就打，你喊停我就必须得停，这规矩是你定的怎么着？”
顾临疼啊，开始自己卯着劲儿和他对打的时候不觉得，现在自己没力气回手，只能挨打才觉得那一拳一拳的落下来，真让人绝望。
“哥！我喊你哥！大哥！别打了！我真没力气跟你打了！”
时尧押着他问:“还惹我吗？”
“不惹了不惹了！”
时尧一把给他扔开，甩了甩自己的手，不客气地说:“滚。”
顾临龇牙咧嘴地喊疼，靠着路灯杆子喘气，打量着时尧很想不明白:“你一个书呆子哪儿来那么大力气，嘶，艹！”
“疼死爹了。”
时尧皱着眉很不耐烦，“你有力气说这么多话，不如再接着打。”
顾临靠着坐地上，揉自己酸痛的肩膀:“别，真不来了，我打不过你。”
听他说真不打了，时尧才捡起地上的书包背上。
“喂，你这就要回去了啊？”顾临看他默不作声准备走，喊住他问一句。
时尧没理。
顾临爬起来追上他，给他递烟:“哥，抽烟吗？”
“……不。”
顾临自己咬了一根，烟盒揣回去，结果摸遍口袋没找到火，“艹，火掉了。”
烟抽不成，他把嘴里那根拿下来又重新放回烟盒里揣好，然后和时尧说话。
“哥，你住哪儿？”
时尧斜睨着他:“下次想直接去我家里暗算我？”
“没有，哪儿啊，我不就关心你一句吗。”
“免了。”
“嘿你还真是
——哥，你给我说说，你怎么做到又能读书又会打架的？”
顾临有点被时尧打服的意思，又问:“你打架是不是有什么秘诀，你那拳头砸我身上，啧，真够疼的……”
时尧说多挨两次打就知道打哪些地方又疼又不容易看出来。
顾临突然想起来，开始的时候自己脸上挨了两拳，“哥，你给我瞧瞧我脸上是不是青了，你头两拳冲我脸来的。”
“你跟着我到底想干什么？”
顾临缺根筋:“啊？我送你回家啊，万一有人再暗算你可咋整？”
时尧脸一黑，“除了你，没人会这么无聊。”
最后是时尧威胁他如果再跟着就继续揍他，顾临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一直冲时尧喊:“哥，有时间你给我讲讲你打架的秘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