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一刀 作品
38、牛轧饼干
她当时就想把唐渺叫过去问的，想起是唐景焕的婚礼，才按捺住。
晚上送走了各方宾客, 她才找到合适的机会把唐渺叫到面前来询问。
唐景焕和贺琬结婚, 加上时尧求婚，唐渺一整天心情都很美, 冲周婉恵笑了笑，问她怎么了。
周婉恵问:“今天跟你一起的那个男生是你男朋友？”
虽然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明摆着的，但她还是点点头, “是，我们在一起六七年了。”
“是做什么的？”
“学医的, 还在读博。”
周婉恵就撇了撇嘴，“学医的, 又累又不挣钱。”
很看不起医生这份职业的样子。
唐渺张了张嘴，可能是她从小就接触医生, 所以对白大褂总有莫名的亲切感, 但她不想和周婉恵提起这些。
周婉恵仿佛突然失去了兴致，冲她摆手，“我知道了。”
这是结束话题的意思了。
唐渺回房间和时尧打电话, 问他到宿舍了没, 又说周婉恵问起他了。
时尧有点紧张:“你妈妈怎么说？”
唐渺觉得没说反对应该就是同意的意思, “她说知道了。”
时尧也就放下心。
……
距离唐渺工作失误过去了好几个月, 这几个月她都没有再单独负责过项目。
新的项目分到了她师傅的手里，唐渺参与其中一部分的工作。
小团队开了几次会，唐渺每次都必然被他拎出来说两句，要么是嫌她进度不够快，要么是说让她注意别又误了时间。
因为这份特殊照顾, 唐渺的工作热情直线下降。情绪也一天比一天烦躁敏感。
中间还和时尧吵了两回架，时尧知道她工作不顺，平时要讲理的习惯都收了，只一味的哄。
她找余莉，想和其他人手上的工作换一换，但是正巧这段时间都比较忙，每个人手里都有两三个项目要做，就她稍微清闲一点，没得换。
就这么一直将就到了国庆，项目即将敲定方案，唐渺负责的部分被她师傅毙了一遍又一遍。
唐渺不厌其烦地按照他的要求修改了很多次，国庆节也都奉献出来加班了。
最后假期
之后，他决定用唐渺最开始的那一版本。
唐渺觉得自己被人耍了，她算是脾气好的，但心态真是崩了。
定稿的那天，她就跟她师傅吵了一架。
劝架的没几个，大多都是吃瓜看戏的，还有那么一两个是在火上浇油。
唐渺最后也是真的火了，觉得办公室整个气氛乌七八糟的，这大半年自己都变得压抑了，当天就递交了辞职报告。
但余莉挺看重她，叫过去交心谈了几句。
“你真的想好了，不是因为一时在气头上？”余莉面前摊着她的辞职报告，“我建议你再考虑考虑，你也知道我很看好你，在公司的发展空间很大，同事之间有摩擦是难免的。”
唐渺摇摇头，“我要辞职。”
难受的不是和人有摩擦，难受的是根本没几个同事是真心跟她相处。个个都戴着面具，当面说说笑笑，转身就能在背后说你坏话。竞争也只会在背后使绊子，让人不舒服得很。
唐渺早就想辞职，但余莉又平易近人，两人又挺多的共同话题，这样的上司实在难得，才一直没有真正的考虑过这个想法。
经过这一回，这个念头就怎么都压不下去了。
余莉劝不住她，最后也批了她的辞职报告。
她一出主管的办公室，有人就过来问她:“唐渺，你怎么了，莉姐跟你说啥了？”
唐渺看那人一眼，是办公室里最喜欢八卦的一位，冲他抬了抬下巴:“没说什么，我要辞职，莉姐劝我。”
“啊？辞职，怎么回事啊，不会就因为和你师傅吵了一架吧？”
唐渺还抱着一个文件夹，看着乖乖巧巧地，就是略带不解地反问:“他算我什么师傅，我进公司，莉姐把我分给他带，他也没教我东西，都是我找莉姐问。”
那人连忙跟上，还要听更多的八卦，“哎呀，也不能这么说，名义上始终都算的。”
“真因为跟他吵架你就辞职了？”
他嚷嚷的声音不小，周围几个人又围上来了，七嘴八舌的问:“啥，唐渺你要辞职啊？马上年底了，你现在辞职好不划算。”
年终奖又没了。
唐渺特别能气人地“哦”一声，“也没多少钱。”
“啧啧，因为什么呢？莉姐对你这好，说定明
年你就能往上升。”
唐渺:“没什么特别的原因，累，回家玩两个月。”
“哎，不缺钱就是好，哪像我们，社畜一只，想辞职都不敢辞。”
“现在工作可不好找，唐渺你要不还是再考虑考虑。”
唐渺说没什么好考虑的，待得不开心自然就换一个工作，何必为难自己。
众人反应不一，但多少都有些羡慕，谁不想这么洒脱呢。
离职流程半个月才办完，唐渺说得洒脱，实际一出公司就苦着一张脸。
这可怎么办啊，下一份工作还没个着落呢。
一时半会儿不用上班，她又不想天天在家里，就往b大跑。
时尧去做实验，她就找地方坐着喝奶茶，玩手机，时尧有空两人就腻歪在一起。
她原来和室友一起开面包店的地方现如今变成了一家奶茶店，也是b大的学生开的，她回去就变成了常客。
没过两天和老板就混熟了，时尧做完实验过来的时候她正在和老板讨论指甲的颜色。
听见门口的“欢迎光临”，老板连忙站起来，“喝点什么随便看。”
抬头却看见是时尧，“时医生啊，还是老样子吗？”
时尧点点头。
老板转身进了吧台里，“行，我去做咖啡，你们慢慢聊。”
唐渺咬着吸管看他，“时医生，怎么办，找不到合适的工作。”
时尧在她对面坐下，“我看看，有收到回复吗？”
唐渺给他圈了两家，“这两家，明天和后天面试。”
时尧看一家是大公司，一家是小型的创业公司，“可以，去试试吧，不行的话可以自己创业。”
唐渺叹一声气，“要是我坐在家里，电视就能长出钱来就好了。”
时尧拍拍她的脑袋，“少做梦。”
还电视长钱呢，电视只能涨眼镜的度数。
唐渺说周末吴笑妍请吃饭，她确定要升职了。
她上学的时候就是学霸，工作了也不遑多让，大有向女强人发展的趋势。
这么一对比，唐渺更觉得自己凄惨。
见到吴笑妍的时候她抱着人一顿晃，撒娇说自己失业了需要被包养。
吴笑妍瞅一眼时尧的脸色，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唐渺的包-养请求。
后来趁时尧不注意，跟唐渺咬耳朵:“姐包-养你
，别让时尧知道了。”
偷-情得有偷-情的自觉。
唐渺嗤嗤的笑，时尧觉得奇怪，伸手摸她的额头，“傻笑什么？”
她就嘿嘿嘿，心虚地看一眼吴笑妍，说没什么。
自从吴笑妍来了京市工作，三人小分队就时常聚会，偶尔还会有顾临加入，但他最近忙着追他那个女刑警，没空来聚会。
一想起这个，唐渺就看着吴笑妍忧心忡忡的，“等顾临追到了他老师，我们的四人小分队就得变成五人小分队了，吴笑妍你什么时候才让我们变成六人行啊？”
吴笑妍瞥她一眼，“你和时尧加把劲，说不定比我的效率更高。”
唐渺还反应半天是什么意思，伸手过去打她，“乱说什么呀，明明是你找个男朋友更容易！”
吴笑妍捂着耳朵，“不听不听，你别催我，我妈现在也老催我，你们就给我消停点，免得我下次不找你们聚会了。”
唐渺说好叭，“不催你谈恋爱，那你快点暴富吧。”
……
元旦节刚过，唐渺终于又找到了新工作。
她刚去两天就觉得新工作的同事都很好相处。没有专门的人带她上手，但每个人都会关心她是不是需要帮忙。
过了一周，唐渺就发现，他们不仅热情，还特别会苦中作乐。
因为是一家小的创业型公司，加班的时间有些多，和老板直接打交道的机会也多。
相比起同事的好相处，老板就是个事儿精。
谁在老板那儿受苦受难，出来大家就一起说笑话开解他。
这仿佛是他们相处这些时间后养成的一种默契。
唐渺估计大家都有点类似难兄难弟的心情，一起摊上了这么个难搞的老板，大家之间就不要再互相搞了。
对事儿精的老板唐渺尚且了解得不多，就是每回看他们从老板那儿出来的反应就觉得格外搞笑。
临近年底，唐渺一进公司就赶上了公司团建。
公司人少，团建就没分部门。
老板玩了一天，晚上吃饭前说要回家陪老婆先走了。他一走气氛才真的热络起来。
晚上的聚餐就从团建，变成了对老板的吐槽大会。
各部门之间也是难得有这么团结一致的时候。
唐渺这个新人成为大家的重点关爱对象。
这个来跟她科普老板干过的奇葩事，那个来跟她说老板提过的奇葩要求。
最后一致得出，老板虽然比较事儿，但是还好人大方。
在之前那个公司，唐渺从来没体会过这种大家其乐融融的吐槽老板的事，觉得可乐死了。
时尧知道她和同事聚餐去了，不放心别人送她回家，特意跑出来接她。
唐渺接到短信就先离开，同部门的一男生一女生还专门把她送出来，看见时尧才放心地倒回去接着玩。
唐渺蹦蹦跳跳地上了车，冲他得意地抬下巴:“看见了吧，新同事都特别好！”
时尧点头，确实，看她整个人精气神都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