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家贼

    云家。

    云温言失踪的事情,最终还是没能瞒住。

    她来到京城之后,本来就有些水土不服,现在更是大病一场,自从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就一直卧病不起,并且催促云惊鸿和云铮赶紧去找云温言。

    京城这么大一个地方,想找一个人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云惊鸿跟着血屠军东奔西跑,每每得到线索,最后却都是一场空,短短几天功夫,他就瘦了一大圈,整个云家都愁云惨淡。

    盛宁安来的时候,云惊鸿没出门迎接,他还在后头安慰云夫人。

    毕竟现在云夫人才是最需要陪伴的。

    云家家门紧闭,叶墨沉临时接到白苏的一个消息,似乎有别的事情要去忙,便先走了。

    安流倒是留了下来。

    他走上前敲了敲云家的门,过了好一会儿,里头才有人回应,开门的竟然是盛宁安没见过的人。

    那人眼睛很小,眯起来看人的时候,给人一种十分精明的感觉。

    他看了安流一眼,不肯让开路,反而皱着眉头说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安流温和的笑着说:“我将盛姐姐叫来了,云公子不是有事情要和盛姐姐说吗?”

    盛宁安环起双手站在他们身后,却皱起了眉头。

    这人是谁?这么大面子啊!

    安流是过来协助他们的,又不是来给他们当牛做马的,盛宁安倒是要去问问云惊鸿,他要是不想让安流过来帮忙,那盛宁安就让安流去做别的,免得在这里被人怠慢!

    盛宁安心头恼火,那里头的人浑然不觉,那双小眼睛里闪着精光,听见安流的介绍,这才高高在上的看向盛宁安。

    他从鼻子里哼出两声,说道:“你就是盛家姑娘?你娘是外嫁女,过去这么多年没认亲,现在云家有点家底,你就巴上来了!”

    他一副主人家的模样,偏偏盛宁安从前来,还真没见过这个人。

    安流眼神一冷,脸上笑意荡然无存,冷冰冰的看着那人,手指中闪过一道寒光,被盛宁安拉了拉。

    安流进入血屠军之后,专门去学习了暗器。

    他从前就喜欢玩那些薄薄的小刀片,现在用暗器更是用的炉火纯青。

    不将他放在眼里,他可以忍受,但他不能忍受有人对盛宁安出言不逊!

    盛宁安打量着那人片刻,问道:“你谁啊?这是你家吗?你拦着我表哥和舅舅知道吗?”

    那人一抬下巴,高傲的说:“就是你舅舅在,也要叫我一声大舅哥!”

    盛宁安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云夫人的哥哥。

    听云惊鸿的表述,云夫人也是个很厉害的女人,怎么会有这样无赖一样的哥哥?

    她想了想,问道:“你又不姓云,凭什么为云家做主拦客?”

    云夫人的哥哥恼怒道:“我妹妹病了,妹夫又忙着,我这是在为他排忧解难!”

    云夫人的哥哥岑远志本来只是京城的一个破落户,以前家里还有两个钱,但是家产落到他手里,没多久就都败光了。

    云夫人岑思伶也远嫁在外地,岑远志指望不上,在外头也只靠坑蒙拐骗过日子。

    他知道云家有钱,隔三差五的,就会写信叫岑思伶给钱。

    岑思伶也拎得清,若是父母还在,她给两个钱奉养父母还算是有道理,但现在父母都已经死了,她自然不可能给钱让岑远志挥霍。

    直到云家举家到了京城,岑远志立刻过来了。

    他以为云家来了之后,家产应该要大大缩水,不料前阵子看着云惊鸿东奔西跑,那一间间铺子的流水,看得岑远志眼红不已!

    岑远志索性厚脸皮的在云家住了下来,这里还有丫鬟伺候,可比他在家里舒服多了!

    正好最近云家出了事情,云铮和云惊鸿都没工夫去理会这个无赖的大舅哥,岑思伶又病了,岑远志直接将自己当成了主人家,顺理成章的接过了云家的事情。

    他甚至还在幻想着,什么时候能接手云家的一两个铺子,不说别的,云家从手指缝里漏出那么一点,就足够他吃了!

    他完全不知道,云惊鸿在京城里还有那么多的产业,那是因为他手里还攥着盛宁安交给他打理的那些嫁妆。

    云月如嫁过来的时候虽然带的都是现银,但她十分有商业头脑,那些银子都被她变成铺子,每个月都能源源不断的挣钱。

    本来铺子也开的相当红火,可惜云月如死了,那些东西全都落入了董依依的手里,董依依又不会操持,这些年才逐渐没落了。

    盛宁安看着岑远志眼里那贪婪的光,眉头皱得更紧,说:“你这么做,不把人得罪干净了才怪!京城脚下处处是贵人,你以为有钱能算什么?让开!”

    盛宁安眼里闪动着冷光,严肃起来的样子,竟然让岑远志后背微微一凉。

    岑远志想起面前的只是一个小辈,他又理直气壮起来,跳脚怒吼:“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也算是你的长辈!难怪大家都说你荒唐……”

    岑远志偶然也听说过关于盛宁安的事情,盛家如今没落,他一心觉得盛宁安是为了打秋风的,所以不耐烦的回收说道:“快走!别想来云家要银子了!”

    盛宁安都要被他这厚脸皮给气笑了。

    她手里的嫁妆交给云惊鸿,那是两个人一起赚钱的活计。

    每日过来打秋风的,是岑远志吧!

    岑远志说着,就又想关上门。

    盛宁安已经不耐烦了,一脚踹在岑远志心窝。

    岑远志本来就是个酒色之徒,身子骨早就被掏空了,他毫无还手能力,被踹出老远,胸口一闷,差点吐了一口血。

    他瞳孔一缩,震惊的看着盛宁安,躺在地上滚来滚去,大声喊:“盛宁安,你竟然敢打我!我是你的长辈啊——”

    “我什么时候承认过你是我的长辈了?在我这里,我承认的人才是我的长辈,你只是一条心里没数的拦路狗而已!”

    盛宁安撇了撇嘴,大跨步走了进去。

    看在岑思伶的面子上,她还只是踹了一脚,换成是别人,见血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