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削十指！
这声音不大，但是仍旧清晰的传入了场上每个人的耳朵里。而且每个人都感觉到，萧羽声音里面透露出来的强大决心！
大家纷纷转头看着萧羽。
削十指！
那就是自残身体了。
只要是个正常的顶级天才，都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就连韩湘子都忽然很诧异的看着萧羽，沉凝再三还是开口劝说道：“萧羽，你可要考虑清楚了。你现在的修为虽然不高，但是你的天赋不错，未来有千万种选择，你可不要一时冲动了！”
说出这话的时候，韩湘子都感觉很奇怪。自己为什么要去劝说这个少年啊？
自己从来都不是多事的人啊。
千剑子，柏阳，程煜三人都好奇的看着萧羽，一脸的不可置信。
死静！
不过很快，大家就释然了。吴炳祥和千少阳的眼眸子里明显的透露出对萧羽的蔑视。显然，大家都认为萧羽自知自己潜力不强，前途不明。这才为了出名，连十指都不要了。
柏阳的目光逐渐的变得明亮：“你就是萧羽？”
萧羽迎上柏阳的目光：“是！”
柏阳道：“为什么你愿削十指？刚刚韩湘子说的话，你可要考虑清楚了。如果你现在反悔的话，还来得及，我也会勉强你。”
萧羽一字一句的道：“身为一个剑客，如果真正理解了千剑冢的千剑真意，就会明白前辈一生练剑的不易。如果他真正的理解了千剑冢，应该会明白，前辈一生所秉持的剑心，是何等的雄浑壮阔。”
萧羽从人群后面走了出来，一步步走向石床：“修剑三十载，一载三十剑，一剑一磨难，一剑一重天。千剑本一体，千剑只一念。何念？一生转战三千里，一剑曾挡百万师！”
萧羽的声音越来越大：“前辈的剑心，曾经转战三千里，曾独挡百万师。为了淬炼这剑术，前辈舍弃十指，独坐八余载。为了坚持自己的剑术，可以牺牲一切，包括自己的十指，包括自己的生命。这才是真正剑客，这才是真正的剑术。技近乎道，剑术可通道！我这么选择，并非是为了玄天寒水剑，而是为了这份坚持的执念。因为我也曾向往有一天可以有这样的执念。今天，我为自己选。”
一番话说的惊天动地。全场的人再也不敢小觑这个来自苏城的少年。
韩湘子也顿时对萧羽肃然起敬！
被萧羽展现出来的执念，被萧羽体悟出来的剑意所深深的震撼着！
即便是千剑子，也对萧羽多了两分敬意。
柏阳看着萧羽的眼神，从最初的暗淡到此刻的兴奋：“很好。你们都下去吧，接下来我要和这位小兄弟多聊两句。”
“师兄保重！”
“前辈保重！”
众人纷纷退场。
房间里，只剩下柏阳，萧羽和程煜三个人。
柏阳看了程煜一眼，程煜马上道：“老头，你的命都是我续的。你不会也要我离开这里吧？要是没有我在旁边看着你，你随时都可能倒下。”
柏阳微微沉默了片刻，随后道：“罢了罢了。反正都是个将死之人。玄天寒水剑也不是什么秘密。有劳程煜公子留下来了。”
“刺啦~”
程煜打开纸扇，十分潇洒的道：“这才对嘛。我对你的什么课玄天寒水剑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只在意我的医术能为你多续命片刻时间。”
柏阳忽然咳嗽起来，弯下腰，连续咳嗽了好几下。才虚弱的抬起头：“小兄弟，你就是那个用意念拔起千剑冢的萧羽？”
萧羽点头：“是。”
柏阳明知故问，当下点点头：“很好。为了坚持自己的剑术，自愿削十指。这么多年来，在平海省的顶级天才之中，你是第一个有这种勇气的人。”
萧羽道：“这和勇气无关，只在于每个人对剑术的选择和坚持。”
柏阳微微道：“年纪轻轻，见识却很深刻。你配得上玄天寒水剑，而且我相信玄天寒水剑在你身上可以传承下去。你上前来。”
萧羽走到石床旁边。
柏阳的右手微微一抖，顿时出现一把短剑：“拿起来，削十指。”
程煜这时候也紧紧的盯着萧羽。
削十指啊。
程煜都很震惊。
但是萧羽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拿起断剑，手起剑落，直接斩向自己的右手五指。
眼看着这
把短剑就要斩在五指上。
就在剑锋接触到萧羽的五指的瞬间，忽然就消失了。化成了一根根的剑丝，穿入萧羽的五指甲缝隙之中，然后没入体内。
萧羽只觉一股寒冰指气从五指缝隙之中进入体内，然后在体内游走。
自己的五指，还好好的。
萧羽陡然抬头：“这？”
柏阳没有给萧羽思考的机会，直接伸出双掌，一掌拍击在萧羽的头顶天灵穴，一掌拍在萧羽的百会穴。两股力量分别从两股穴位之中进入体内。
轰隆隆……
一股浩然的剑意和剑术奥妙传入萧羽体内。
萧羽的脑海中忽然闪现出柏阳小时后偷偷练剑的长剑，然后被父母责骂，限制。最后母亲死去，父亲伤心欲绝，柏阳进入冰湖闭关思过，整日对着冰湖之上的寒冰融化，看着大水涛涛，又看着大水被凝结成冰，一年春去秋来，四季变换……
最终，柏阳悟透寒冰和水的玄妙，对应天玄演变之数，幻化无穷奥妙，终成玄天寒水剑。
父亲被仇杀，柏阳一剑斩杀八百里，屠尽仇家。从此玄天寒水剑傲立在平海省的荣耀之上。成为一代大剑师！
最终，柏阳履约参加一场约战，结果在战斗中被重创，逃亡归来……
柏阳的一生，都在萧羽的脑海中快速的闪过。
其中的剑意，磨难，感悟，大成……全部揉合在这些画面之中。
过了很久很久，柏阳收起双掌，然后整个人的头发都变得苍白，靠在石床边缘的墙壁上，佝偻着腰，奄奄一息，生命气息比之前又衰弱了许多，随时都要挂了。
而萧羽则是浸泡在一片由白色的云雾之中，无数的剑气在云雾之中环绕盘旋你，时而发出阵阵争鸣声。
细心的程煜却是看的出来，这些云雾并非真正的云雾，而是由无数细小的小剑组成。这些小剑加在一起的数量正好是一千。
陈煜微微道：“老头，你这也些白色的小剑也是一千之数，和千剑冢的数量是一样的。莫非有什么奥妙？”
柏阳虚弱道：“我此生修剑三十载，一载修炼三十剑，一生下来正好修炼了一千剑。一千剑本是一体，代表着我对玄天寒水剑的一千种感悟。千剑本来就是一念，就是我此生追求剑道的意念。千剑冢的一千把残剑也是这个意思。这一次来的天才那么多，只有萧羽在千剑冢看懂了老夫的一生剑意。因此他才能够凭借一念拔起千剑。现在我已经把老夫一生的千剑都传授给他了。他最终能够吸收多少感悟，就全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程煜微微道：“老头，你是个真正的大剑师。摒弃了门派之间，天下之间，不分剑术派系。”
“咳咳……”
柏阳又是一阵咳嗽，声音越发的虚弱：“老朽此前对剑术门派之间观念根深蒂固。，也就是现在行将就木之时才有这种感悟。说来惭愧。”
程煜没有说话，而是凝望着萧羽。
之间萧羽被千剑托举在半空，不断的发出争鸣。萧羽本人也进入了完全的空灵状态。
千剑，一把一把的进入萧羽体内，被萧羽吸收。
很快，萧羽就吸收了十几把白色的剑气。代表着吸收了十几种感悟。刚开始的萧羽吸收的速度很慢，而且也很吃力。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萧羽吸收的感悟越来越多。
突破一百之数！
突破两百之数！
萧羽吸收的速度居然在加快！
越来越快！
这样的场景，程煜和柏阳两个人都感到很吃惊。柏阳微微皱眉：“此子好生奇怪。本来我的感悟越到后面，就越困难。吸收的速度越来越慢才是。我原本估测他能够吸收三分之一就已经足够惊人了！就算他能完全吸收，但是吸收完全至少需要三天三夜的时间，老朽都未必能够看到他吸收完成的那一刻！现在看来……似乎他真的可以吸收完啊，而且时间也远远不要三天……”
柏阳说话时间里，萧羽吸收的感悟数量达到了惊人的五百！
突破六百！
突破七百！
突破八百！
突破九百！
速度还在加快，越到后面，萧羽吸收的速度就越快。简直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最后突破了九百九十九，只剩下最后一柄剑的感悟还没吸收。
嘶！
这时候柏阳和程煜都万分吃惊。短短半个小时内，萧羽居然吸收了九百九十九道感悟，这也太惊
天了吧？
程煜道：“老头，你这最后一道剑气感悟，是最难的。也是最核心的。你觉得萧羽能够吸收吗？”
柏阳道：“从这个趋势上看，萧羽有七成的可能吸收成功。不过至少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
程煜摇头：“一个小时我看要不了。再有半个小时就差不多了……”
话还没说完，程煜已经彻底惊呆，惊站而起。
“哗啦~”
最后一道剑气发出一声震动大地的嘶鸣声，拉出一条长长的光芒，从萧羽的眉心，没入体内！
最后一道剑气，瞬间被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