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生Pi 作品
第40章 040偏执病人
楚辰安退后几步,背抵上墙面。
只见沈妄抬起宽大的手掌,伸向他的脸。
如黑影般将他的周身覆没
他吓得侧头闭上眼睛,只感觉耳边的口罩在被轻轻扯动。脸上口罩骤然掉落,楚辰安睁开眼,纤长的睫毛颤动着。
只见沈妄眼底阴晦,一米九的他如一堵墙堵在了楚辰安的身前,他垂眼看着楚辰安白瓷般的面容,黯然垂下了眸子。
真像啊
楚辰安抬眸,眸光慌乱颤动。
只见这疯子悠悠晃动着手,凝视着自己退到杂物间的门口。
“那么,医生慢慢找。”他抬起手掌对着楚辰安轻挥了两下,唇角微抿,声线轻巧瘆人,“记得晚上来给我们送药。”
说罢,他微笑着,深邃的眼中光泽流淌。他又多看了两眼楚辰安,便转身离开了杂物间。
楚辰安的手心都快要捏出汗来了,他等沈妄离开后,他缓缓松开了手心。
将隐形摄像头拿出来。
他弯腰看了眼地上的口罩,呼了口气。
疯子。
他忙将杂物间的门关上锁紧,在窗口前踩着纸箱子,小心地窥向楼下的食堂大厅长廊。
正当他要捏着摄像头开始拍摄时,却发现长廊中已经恢复了原状。
不见了
他将摄像头放回口袋,皱紧眉头,颓然从纸箱子上下来。
地上被管理者踩死的病人可能已经被转走了
他得在三小时内另找机会了。
两个小时后。
楚辰安被护士长拉着一起去巡查病房,身后跟着路城东和一名女护士。
那女护士看起来二十几岁,一头齐刘海盖住了眉毛和眼睛,低着头一直没敢说一句话。
“路城东,你和陈筱去一楼,我和楚医生去二楼。”护士长走在最前头,打理着自己的棕色卷发,护士裙被她的体型撑大,挤出了许多条状的肥肉。
她一手正红色的美甲,戴着金镯子和玉戒指,奢侈得不像是个护士。
“好。”路城东在身后提着药箱,点头。
楚辰安跟着三人来到了b栋,谨慎环视着周遭,长廊上寂静无声,只听到见得他们的脚步声。
路城东和那叫陈筱的女护士走向了一楼,而楚辰安则跟着护士长拐进了二楼的走廊。
b栋二楼里有三间病房,201,202,203。
201位于长廊左侧,203长廊位于右侧,202则位于最中间。
护士长笑眯眯的,看向楚辰安,“楚医生,我们先去201吧。”
“好。”楚辰安颔首。
他们很快巡完了两个病房,来到了走廊尽头的203。
203病房里有4张病床,关的都是女病人。
护士长进来的第一件事不是打开药箱打针,而是走向了左侧的1号病床。
1号病床上的女病人围着一条红色围巾,目光呆滞,长相清秀,空洞的看向天花板。
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
他距上次离开这个副本已经过去了两年多。
这里的病人的面孔对他来说都很生疏,可能是在这两年内,病人里进行了一次大替换。
“你今天恢复的不错啊。”护士长坐在1号女病人的床沿上,手扯动着1号女病人的头发,摸上了她脖颈间挂着的玉坠子。
护士长嘴上说着,却满眼的贪婪,“病人要少带这些东西,你又还在治疗期,来,我帮你收起来。”
楚辰安静看着这一切,微微抽了抽嘴角。
他想。
可能护士长上的手镯和戒指,也是这么顺来的
女病人的眼底如一汪死水,面无表情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护士长肥胖的手捏上了那女病人的项链,将它轻松拽了下来。
正当护士长要把那成色不错的玉坠子收进自己的口袋里时,那盯着天花板的女病人突然拽上了护士长的手。
女病人的面目变得狰狞,她呲着牙开始歇斯底里,“啊啊啊啊死去死吧啊啊啊啊该死,你该死”
“你,你又犯病了,疯婆娘,放开我”护士长慌了下,她忙想收回手,却被那女病人一口狠狠咬上了手腕。
“啊”
护士长被那女病人活活咬掉了一块肉。
那女病人嚼着嘴里的生肉,呲着一口的血牙,深深盯着惨叫着的护士长,开始疯癫地笑起来。
“呵呵谁让你出轨啊咬掉你的东西,去死啊贱男人这就是你报应,抱怨哈哈哈哈哈哈报应”
楚辰安被这一幕吓愣了,他低头开始翻找起这个1号病床的病人信息。
王雪,女,中症精神失常患者a级。得知男友要提分手后精神失常,在家中自刨肚子将五月大的胎儿取出,在三天后活活咬死了男友。
楚辰安看着护士长那一手喷涌而出的鲜血,倒吸了一口冷气。
“斯啊,该死的疯婆娘”护士长疼得面目狰狞,她站起身来抬手扇了王雪一巴掌,让王雪从床上直摔到地上,“你活腻了吧”
病房内的三名女病人都捂着耳朵贴在了墙角,不敢吭声。
王雪依旧露出血腥的牙齿,从地上爬起来,对着护士长狞笑着,又想向她扑过去。
管理者闻声而来,他的制服后背印着一串红色数字,33。
他举着枪对准了王雪。
“彭”
一声巨响后。
王雪的腹部中枪。
她扭曲地低头,就发现自己的肚子上出现了一个血淋淋的洞
王雪倒在地上
“她已经疯成这样了,还不赶紧把她拉出去”护士长怒目,她瞪着倒在地上口吐血沫的王雪。
管理者走向王雪,一脚踩在了她血淋淋的枪口上。
血骤然被挤得溅出来。
“安静点吧,这么多事。你要是不偷懒,麻溜点查完,能有这么多事吗。”33号管理者用脚在王雪的肚子上,狠狠碾着。
像在踩死一只蚂蚁。
王雪顿然狰狞地吐出几口血,抽搐了几下,就瞪着眼睛没声了
楚辰安皱起眉,目睹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他的眼前死去。
他的眉眼颤动,艰难地自己镇定下来,手摸进口袋,握住了隐形摄像头。
他记得他上次来这个副本的时候,管理者是不会这么滥杀病人的。
难道,这里的管理者也都大换过一次
他觉得自己甚至都不用刻意抹黑,只要直接把这里如实曝光出去,就必然会引起外界社会的极大舆论和轰动。
这里的病人都被当成了蝼蚁。
命都被这些头戴权利高冠的管理者踩在了脚下。
护士长也不服气,她捂着血淋淋的手腕,扯着嗓子,道,“谁偷懒啊是这疯婆娘自己犯病了扑过来的妈的,老娘今天真倒霉,呸”
管理者如看死物般瞥了眼护士长,“再他妈嚷嚷,老子就连你一起毙。”
护士长瞪目,凑近几步,也不示弱,“你敢你毙我一个看看我要是死了,到时候看看这鬼地方谁会来管药,四楼的那位也”
“啪”
管理者抬手扇了她一巴掌,“我看你是真想死了吧,什么话都敢乱说”
楚辰安趁着他们吵架的间隙,忙把手里的隐形摄像头露出来。
迅速按了一下摄像头的按键。
将管理者踩死女病人的这一幕拍下来。
护士长依旧喋喋不休,吵得管理者直接拖着尸体走了。
叮
恭喜您,完成任务点一
奖励积分x20
楚辰安心里松了口气,把隐形摄像头放回白大褂的口袋里。
他没发觉的是,躲在最角落里的短发女孩正睁大了双眼,目睹了他的动作全程。
无论他怎么逃避,夜晚还是来了。
楚辰安拎着药箱,独自走向了b栋。
夜里楼道的光线幽暗,楼道上的灯都是声控的,看起来已经有些年份了,正飘忽地闪着光。
楼梯间明暗交错,楚辰安拿着小型手电筒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着。
他鼓起勇气跨过了b栋三楼的铁门,谨慎小心地走上三楼的楼梯。
他刚在楼梯口站定,还没来得及跨出楼梯口的门,就听见楼道走廊上传来的人声。
他顿然退后一步,小心探出头来去观望。
楼道尽头里站着两个男人。
是沈妄和一个管理者。
沈妄耷拉着眼皮,神色慵懒阴郁,“我记得,只让你清理外面的垃圾。我允许过你进来叨扰我的妻子了吗”
管理者的制服身后印着红色数字7,他弓着身子,惊恐地对沈妄连连鞠躬。
“抱歉,是我的疏忽,真的抱歉还请你放过我这一次,我求您了”他手握着枪,连连后退,几乎跪在地上了。
“哦,差点忘记了,他睡着的时候最不喜欢吵的。”
沈妄自言自语,转动着无名指上的戒指,阴寒的目光突然泛起一丝柔意。
“再敢吵你就死定了。”他经过了管理者走向401,背对着管理者道,“滚吧。”
管理者抬眼,看着沈妄的背影,眼神突然闪过一道异色,“认个死了的男人当老婆,怪物,去死吧。”
管理者暗恨恨地嘟囔着,他轻咬了下后槽牙,举起手中的枪就对准了沈妄
自从病人大换后,管理者手上的枪就都换成了实弹的。
但就在他扳动了扳机的前一刻,他握枪的手臂就突然断裂了。
“啊”
剧痛猛然袭来,管理者一低头,只见自己的胳膊正躺在血泊里。
血液喷涌而出。
他的手,怎么断的
他瞪大眼睛,眼中满是剧烈的恐慌,看向已经走了十几米的沈妄,道,“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啊啊啊啊我的手”
他的叫喊声立刻在楼道里回荡。
“你好像听不懂人话呢”沈妄烦躁地摸了摸后颈,慢慢转身,看向惊叫着的管理者,眸色阴寒,“你吵到我的妻子了。”
他快步走向了管理者,左手握起淌在血泊中的枪。
“刚刚你说,我的妻子死了”沈妄阴恻恻地看向管理者。
管理者惶恐地摇着头。
沈妄把枪口堵在了管理者的叫喊着的嘴里。
他放上去就松开了手,退后几步,观赏着这一切。
他看着管理者恐惧的双眼,细微抿笑着,轻声道,“嘣。”
只见枪的扳机真就自己动了,发出“嘣”一声巨响。
血溅在墙面上
楚辰安躲回了楼梯间里,吓得捂上嘴。
沈妄沾了一手的血,也没在意。
他悠然走向楼道口,一边走着,一边手握对讲机道,“上来,清理楼道的垃圾。”
他经过楼梯间时,脚步顿住。
在楼梯间的门口侧头看向里面,阴恻恻地微笑起来,声音轻巧得瘆人,“医生,你躲在这里干什么呢”
楚辰安吓得心颤,他拎着药箱,在沈妄的注视里走出来。
“我,我刚到。”他的桃花眼眸光乱颤,满眼都是可怜兮兮的恐慌。
看得沈妄眼睛眯起。
真像啊。
楚辰安只见疯子的左手正沾着一手血,俊脸轮廓分明,笑得阴寒瘆人。
“那就请进吧。”沈妄凝视着楚辰安的眼睛,道,“带医生去和我的小妻子打打招呼。”
沈妄调转了步伐,又走向了402的方向。
楚辰安非常不想跟上去,非常不想面对自己在这个副本里的遗留遗体
但迫于来自疯子无形的压力,他还是跟上了。
他经过了那躺在血泊里的管理者,捏紧了药箱的手柄。
沈妄推开房门,带着楚辰安走进了402的卧房。
“我的妻子喜欢安静,请小点声。”
沈妄自顾自在床边不远处的画架前坐下,对杵在门口的楚辰安道,“稍等,还差一点没画完。”
他用指腹上的血迹为画像中的少年涂红双唇,动作认真轻柔。
殷红的唇衬得画中少年越发的白艳。
沈妄画好后,痴迷地看着画许久,才侧头凝视着楚辰安,“怎么样,我画的像吗。很漂亮,是不是”
楚辰安看得心里发慌。
以前沈妄就爱给他画画。
沈妄为了画他。
专门在床前安置了一面全身镜。
在疯狂占有之际,沈妄还会强势地让他看着镜子。
让他看清楚,并深刻记下每一幕。
“安安,看清楚了吗,你是我的。”
他低沉的话语总在耳边厮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