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书 作品

第103章 第零三章

    连昭心大, 完全不会因为亲戚说几句闲话就自怨自艾,他十几岁的时候还认真想过这件事,如果真的不是亲生的, 到时候亲生父母来找他,他也不会跟他们走。

    他能这么笃定是因为相信父母的为人, 不可能干拐卖儿童买孩子这种道德败坏的事儿。

    连昭在房间看椒椒, 黄雅翠去外面找姐姐黄红霞, 对于刚刚的事情非常生气。

    黄红霞让儿子拉着王辉去醒酒, 刚转身就看到妹妹走出来, 连忙道歉。

    “你姐夫喝多了, 嘴上没个把门的,你别生他的气,等到他酒醒了, 我好好说说他, 你也清楚, 强强都三十了, 同村男娃这个年纪, 孩子都上小学了, 他是着急, 借着酒劲儿发酒疯。”

    “他孩子结不结婚就能来说我孩子, 我孩子是不是亲生的关他屁事, 以后再让我听到这话,我不管他是不是我姐夫,直接断亲,有他这样的姐夫, 我嫌丢人。”一想到刚刚大儿子受委屈, 黄雅翠心里就窝火, 说话的语气也更加不客气。

    她没生病之前就是暴脾气,因为生病的缘故才不得不心平气和,性子倒是养得柔和多了,但触及到孩子,哪个当妈的能忍住。

    黄红霞愁眉苦脸地说:“唉,你现在是熬出来了,连翘还考了这么好的学校,连城也上了大学,不像强强,只上了个中专,出来也找不到合适的工作,莹莹倒是能耐,上个大专,毕业去了外地,都三十多了也不结婚,催她回家相亲,你看看,直接不联系了,以前还给打点钱,现在是一分见不着。”看看妹妹一家,再看看自家,她能不急吗?

    黄雅翠说:“莹莹以前多听话,是你们得寸进尺,逼着她嫁人,她不跑能行,你这个当妈的算是偏心眼死了,对儿子是舍不得骂舍不得打,从小就使唤莹莹,跟你离了心不正常?”

    “再怎么样我也是她妈,我能害她,女孩子不结婚成什么样子,老了都没人管,到时候生病怎么办。”

    “你当妈的担心她,但她爸是真的担心她以后吗,还不是急着把她嫁人好拿彩礼给强强娶媳妇,好了,你们家的事儿我管不着,别跟我念叨了,每回见面就念叨,反正以后别在连昭面前胡说八道,我不爱听,不然以后都不会再请你们过来。”明明是喜事,弄得人心情都不好了。

    “那你能在你们村再寻摸寻摸,有没有待嫁的姑娘,二婚也行啊,彩礼少要点,真拿不出那么多……”

    黄雅翠说:“村里读书的女孩都留在外地,哪个村都是男孩多,不读书的女孩父母也要很高的彩礼,而且人家父母也不愁嫁,男孩排着队的去见面,僧多肉少,你们也出不起,见了也是白搭,我也没办法,与其老是想着让强强结婚,不如让他也去外地打工攒攒钱,老留你们俩身边一年到头能赚多少钱。”强强二十出头的时候她这个当姨妈的倒是操心过,也安排过相亲,但强强连个稳定工作都没有,彩礼又拿不出来,几个都没成,后面她也不想管了,自顾不暇,哪有心思忙别人的事儿。

    黄雅翠说完就要回屋里忙,黄红霞连忙拉住妹妹的手腕说:“最近我正在让媒人给强强物色着,只怕彩礼不够,能不能到时候给我补个缺口,或者给我当个担保,不然人家不借钱给我,等到强强娶了媳妇,就让他们俩去外地进厂打工还债,总得先把媳妇娶进门。”

    黄雅翠一口回绝道:“我当年做手术欠了好多钱,都是连昭拼死拼活在还,还有俩孩子要上学,每个月还要给生活费,我去哪儿弄钱给你,至于担保这事儿,我不敢做,也不会做。”风险太大,村里有几个给人当担保,最后借钱的不还,都是担保人在还,见得多了,自然不想掺和这种事儿,坑亲人的也不少。

    “算我求你了,莹莹我指望不上,我太难了,为了强强结婚,我真是头发都要愁白了。”

    黄雅翠看她快要掉眼泪,拍拍她的肩膀说:“真的,我劝你别急着给强强娶媳妇了,先让强强去外面打工赚钱,攒一攒不好吗?我家里俩孩子还要上学,用钱的地方太多了,他爸去年还说想休息休息,现在看孩子们这个情况,学费可不少,他哪敢休息,还得继续干,等处理完家里的事儿,朝然就要继续回工地干活。”

    黄红艳踌躇地说:“我听你们村里的人说连昭现在工作可好了,上次回来还坐着小轿车……”

    “连昭比强强都大,也还没娶媳妇,他赚点钱我们也不想拿着,让他存着娶媳妇,也还缺钱呢,至于小轿车,那是人家老板的,借他用用而已。”黄雅翠以前接济过姐姐几次,小钱几百块,给不给也无所谓了,但彩礼这么大数额的,她承担不起。

    黄红艳看妹妹不为所动, 心里难过也没办法,想着今天是孩子们的升学宴,不想再拉拉扯扯,耽误妹妹待客,只能去看丈夫怎么样了。

    本来他们这次来就是打算聊一聊借钱的事儿,结果还没聊丈夫就喝醉了,只能她来提,结果一无所获。

    想到这里,黄红艳气不打一处来,走到丈夫面前就狠狠锤了他两下。

    “一点用都没有,一点用都没有!”这可怎么办啊,难不成真要儿子打光棍。

    黄雅翠说完姐姐后在院子里招呼宾客,看到儿子从里屋出来,立即走过去问他:“椒椒还在睡呢?”

    “他早上很早就醒了,现在也是困的时候,还在睡,不管他。”

    黄雅翠看儿子的神色像是没有在意刚刚的话,心里松口气,没再说什么。

    中午热热闹闹接待宾客,下午客人走后,忙着收拾东西打扫卫生,到晚上终于一家子聚在一起没有外人,关上门,坐在院子里吃晚餐,两台风扇摇头晃脑的吹,椒椒中午睡了俩小时,这个点精神抖擞,依偎在爷爷怀里。

    许久不见爷爷,这会儿亲热的难分难舍,谁要把他抱走都不乐意,就要待在爷爷怀里,吃爷爷夹得肉肉,好像爷爷夹的更香似的。

    大家边吃边聊,连昭正喝着米酒,听到他爸说过两天还要回工地,立即皱着眉头说:“去年不都说不干了,这次回来就直接在家休息就行了,干嘛还要去工地。”

    连朝然咬一口大蒜,揪着牛肉,边吃边说:“闲着也是闲着,在家也没什么事儿干,地都租给别人种了,回来干啥。”

    连昭说:“我现在工资高,弟弟妹妹的学费生活费完全覆盖,你手里存的那点钱留着养老就行了,家里还有什么事你操心,地不用种,种种菜不也挺好。”而且最近就在看房子,准备看好了就让他们也搬过去,只是连昭没说,不然又要解释钱哪来的,得一步步来。

    不然他妈肯定怀疑来怀疑去,住也住不踏实。

    一想到自己账户里的小钱钱,连昭就忍不住想笑,太开心了。

    以后都不愁吃穿,还在坚持工作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不然怎么解释就算什么也不干也有钱花,这种事不好往外讲,被外人惦记上怎么办。

    连城坐在一边不敢讲话,他爸妈还不知道他在俱乐部打电竞的事儿,自从留在俱乐部后,每个月都有生活费这点更不敢说了,不然肯定要问钱哪儿来的,他哥的意思是说以后打出点名堂了再说,免得家里操心或者不让他打,这种行业,父母无法理解,所以一时半会不可能消化得了,如果打出成绩了再说,会好解释一些。

    连翘剥了个鸡蛋递给椒椒,对连朝然说:“学费我可以申请助学贷款,等去上学后,周末我也可以做家教,没课的时候可以去兼职,爸你在家陪着妈吧,我哥带着椒椒在a市,她一个人我们也不放心。”

    黄雅翠立即说:“你个女孩子做什么兼职,你最要紧的就是好好学习,不要分心,做兼职多累,而且你一个女孩子我也不放心,学费的事情你不用操心。”

    连翘解释说:“我问过学姐了,一般兼职都是好几个同学一起,可以去发传单干嘛的,我不会去危险的地方,放心。”

    连昭说:“连翘的意思是,我们都可以搞定自己的事情,不用爸继续在外面,工地多累,好不容易该休息了,还倔什么倔,留家里吧,妈一个人在家里我们都不放心,这以后姐弟俩去外地上学,回家只有寒暑假,不像之前还能坐动车回来住两晚。”

    连城也忍不住帮腔说:“对啊,我也能兼职,爸你别去工地了,累死了,我们又不是高中的时候,而且妈也能有人陪,不好吗?”

    三个孩子一起说,念的夫妻俩脑袋都大了。

    黄雅翠看一眼连朝然,语气犹豫地说:“要不你就歇歇算了。”

    连朝然放下筷子,从怀里掏出一笔钱,这是今天客人来送的礼金,也没多少,不到两万块,有50有100,随后他又掏出来一张银行卡,都放到连昭面前说:“这是给你攒的,一共六万多,给你娶媳妇用的”然后摆摆手让连昭别说话,又对连城连翘说,“我给你哥这个钱,你们有意见吗?”

    连翘和连城都齐齐摇头。

    连朝然说:“当年你妈生病做手术,钱都是你哥借的,二十多万,你们俩那个时候都还在上初中,家里缺钱缺的厉害,积蓄花光还不得不借了这二十多万,家里就我跟你哥在干活,你妈做完手术也还得吃药 ,每个月药钱是一笔,你们俩每个月的生活费是一笔,你哥比我辛苦太多了,我赚的钱给他,他一分不要,这二十多万你哥说早还清了,怎么还的,他没说,只说当时找的工作好,工资高,他遇到什么事都不爱跟我们讲,但我也知道他比我还辛苦还不容易……你们俩以后出息了都得记着他的好”说着说着,连朝然忍不住红了眼眶,用手背擦一下眼角,深吸一口气说,“唉,是我无能,赚不来大钱,让你们跟着受苦受累,这钱该给你哥,这么大岁数还没娶媳妇,你们不能有一点怨言。”

    连城和连翘乖乖点头,表示认同。

    连昭一听娶媳妇,一脸尴尬和不自在,摆着手说:“我现在这情况,还要你的钱干嘛,你们留着就行了,我又不缺钱。”

    连朝然让连昭别说话,对他说:“你不收不行,这是我跟你妈的想法,另外我们手里的钱给连翘和连城交学费,听说大学头一年最忙”看向女儿和小儿子,“所以你们俩都不许给我做兼职,好好在学校读书,我们手里的钱还够给你们生活费,等到大二了,你们在那边熟悉了可以考虑做兼职,总不能一直花你哥的钱,他的钱就算能承担的了,那也是他的钱,不能总想着靠他,他还要养孩子。”

    连城和连翘自然不可能有什么怨言,欣然应允。

    “知道了,我们都懂。”

    “嗯嗯!”

    连昭把钱推回去说:“我现在工资比以前还高,你这点钱我真不稀罕,也不需要你们分的那么清楚,为什么要把我分的那么清楚。”说完皱着眉头。

    黄雅翠拍拍连昭的肩头说:“你这孩子,我们这是心疼你,你说说你这几年多不容易。”还带着孩子。

    连城知道内情,小声地对爸爸说:“这钱你给哥,我和姐一点想法都没有,但我得说句老实话,哥哥的老板对哥哥特别好,一看就是要好好栽培哥哥,他肯定不缺钱,甚至还想给你们钱。”

    连昭说:“是啊,我现在差不多是副管家的职位,到时候还涨工资,算我求你们,把钱留着自己用吧,到时候有个头疼脑热手里也宽松。”

    连朝然看自己这钱送不出去,直接递给黄雅翠说:“你来,他不要。”语气还有点委屈。

    黄雅翠拿着钱也不知道怎么办了,问连昭说:“副管家一个月多少钱?”

    连昭随口道:“两三万吧,我老板太有钱了,家里的工作人员基本都是这个价位。”陈淙一个月还三万多呢,因为他以前在国外工作,开的都是美金,换算过来就是这个数。

    连朝然咂舌道:“怎么开这么高的工资。”

    连翘说:“哥所在的企业也算是林氏集团的吧?”他老板是林氏家族的人,那不也算是在林氏集团工作,“林氏集团网上搜一搜,世界财富榜有名有姓的人,肯定福利待遇都不一般。”

    连昭笑嘻嘻地说:“开这么高大概是因为我会哄老板开心,老板开心就喜欢我,喜欢我就会给我开这么高的工资,所以我手头真的不缺钱,我知道你们也是为我好,我就算娶媳妇也够够的,所以别担心了,你们留着吧,你们手里不留点,我还不踏实呢,现在家里情况越来越好,爸妈你们都健健康康的,我就没什么担心的,工作也更认真,弟弟妹妹也不会有太大压力,所以你们俩健康最重要,知道吗?”让黄雅翠把钱收起来。

    连朝然说:“既然老板看重你,你就好好干,别跟我们在一起似的嬉皮笑脸,这哪个当老板的能喜欢。”

    黄雅翠可能想到三年前的情况,未雨绸缪地说:“那你就趁着现在好好攒攒钱,免得你老板又有什么事儿要出国,一去就是几年,又像上次那样。”

    连昭点头说:“是,这次学乖了,使劲儿搞钱。”妈妈说的对!

    “什么搞钱,是存钱,别说的跟去抢人家钱似的,怪不好听的。”连朝然纠正。

    商量完钱的事情,连昭喝口稀饭说:“今天中午我大姨夫有没有跟你们借钱。”这么问是因为每次大姨大姨夫来都是说借钱的事儿,要么就是让他妈给强强安排相亲。

    黄雅翠把钱收起来后,嗯了声说:“借了,说是凑强强娶媳妇的彩礼钱,我说没有,他们还打你注意,觉得你现在挣钱了,想问你借,我说你也要存钱娶媳妇哪来的钱,甚至还想让我去给她担保。”

    连昭一听立即摇头说:“担保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们如果不还钱就得你还,咱不要掺和这种事。”这次竟然这么过分,还想忽悠他妈给他们担保,想啥呢,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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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他现在不缺钱,但也没想过给别人当冤大头好吧。

    连家其乐融融,王辉酒醒后,一家三口坐在厨房里或蹲或站吃着晚饭,他问黄红艳。

    “借钱的事儿你跟二妹说了吗?”

    黄红艳看着碗里的面条,用筷子搅动两下说:“说了,说没钱。”

    “那连昭呢,那村里人不说连昭挺能赚钱的,这次回来也是坐小轿车回来的。”

    “我妹说了,连昭也在存钱想娶媳妇,他都没娶,怎么帮强强。”

    王辉恨铁不成低说说:“你糊涂啊,连昭和强强的情况能一样吗,他都有孩子了,不要媳妇也没什么,肯定强强的问题更严重,他别说孩子,老婆都没影,不是我说,你们家那边的亲戚是一个比一个抠门,什么忙都不帮。”

    黄红艳说:“我妹子好歹也借过我几百块救急,你们家那边的亲戚才是一毛不拔,尤其是强强的爷爷奶奶,偏心他大伯,什么都没给咱们留,还有你,如果不是你话说的那么绝那么狠,莹莹能把我们拉黑了不联系?”

    王辉听到这话,恶狠狠地说:“别提这个白眼狼,等到过段时间,我就起诉她,以为拉黑就好了,赡养费她总得给。”

    一旁的强强忽然说:“妈,要不你帮我问问表哥,他能不能在他工作的地方也给我找个活,我不想在家待着了,在家里也挣不来钱,表哥现在能挣钱,给我找个工作也不难吧,等我有了好工作,女孩自然就贴过来了。”他觉得现在的女人都物质,不然为什么没人看得上他,要么就是要高价彩礼,不是物质是什么?

    这话一下子把一旁互相抱怨的夫妻俩给点醒了,对视一眼,黄红艳说:“我怎么就没想到,连昭现在工作这么好,是该让他帮帮忙给强强也找个工作,总好过一直留在村里做小工强。”

    王辉也活泛起来,放下碗筷说:“是啊,当哥的也得多帮帮弟弟,明天你就去,到时候买点烟酒带过去,这事儿对他们来说应该不难办,趁着连昭还没回去!”在他们眼里,亲戚有本事了总要提携提携穷亲戚。

    帮忙安排个工作不难吧?

    翌日,十点多,王红艳带着烟酒,带着强强又一次来到连家。

    一开始黄雅翠看到还以为又是要说借钱的事儿,直接第一句就是:“说了没钱,怎么又来了。”

    “问连昭干什么?”

    连昭刚刚抱着椒椒去村里的广场溜达去了。

    黄红艳把东西放下来,把解开围裙正在拍打腿上灰尘的妹妹拉到椅子上坐下。

    “是这样的,你昨天说说的话我都听进去了,的确不能急着娶媳妇,打算让强强找个工作做。”

    黄雅翠一听,面色和缓不少,点着头说:“是啊,有了稳定工作,攒点钱,肯定好过现在这个情况,到时候人家姑娘看你们家蒸蒸日上,觉得日子有奔头,自然而然有愿意的,你说说要工作没工作,要钱没钱,谁乐意,你嫁女儿你乐意女儿去这种家庭?”

    黄红艳说:“是啊,所以我这次带这强强就是想托他哥,就是让连昭给强强安排个工作,他现在工作稳定,可以帮着看看他那里还缺不缺人,兄弟俩也好有个帮衬,强强肯定听他哥的话。”扭头看一眼强强。

    强强立即说:“姨妈,我肯定好好干,我干活也没偷过懒,在家帮小工实在是赚不了多少……你帮我跟表哥说说吧,我是真的想好好做事,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儿。”

    怎么说也是亲姐姐,亲外甥,一听不是借钱黄雅翠就没那么反感了,而且强强愿意踏踏实实工作,黄雅翠心里很愿意帮这个忙,只要他肯干。

    “真的,你们愿意强强去外面工作?”

    “愿意愿意。”

    “那行,等一会儿连昭回来我就和他说说,看看他那边还缺不缺人,丑话说在前头,如果连昭那不缺人你们也别埋怨,他的工作环境又不是那种工厂,不一定还招人,强强要是愿意,我也可以托村里在工厂打工的人帮他留意着。”

    “对对对,先问问连昭,能去他那边工作最好是去他那边,兄弟俩也能有个帮衬不是。”显然并不愿意去什么工厂,话里话外都想去连昭那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