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洲 作品
第58章 第60章枕边空空
他自趁着闲暇, 也会几句。
至于后面的两个女人, 自上车后就互不说话, 他不敢打扰, 甚至怀疑两人不认识。
衣服保暖, 车窗得严实, 温度慢慢到桑絮体内, 酒意跟着上头。她不住地捏眉心与太阳『穴』, 但头疼得厉害, 捏两下无济于事。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半晌, 她连打开的耐心都没有,不想看屏幕。
该怎么跟封憬说,骗她自突然想睡觉, 家了吗?
还是如实相告, 说自被裴渡诱拐。
封憬那么聪明, 一定知道她跟裴渡在闹别扭, 一定笑话她们这么快就和好了。
桑絮也莫名其妙。
裴渡不她, 明知是最好的结果,她还是难克制内心的失落, 想再被多看一。
她们的感情, 开始就像剧本,结束也应该像游戏一样。
复盘后,到正轨上。
可是剧本杀只需入戏半天,出戏当然快;她已经入戏一个月, 要怎么出呢。
无论她在过程如何提醒自要冷静,无论她将这段感情说得有多不堪,她得到的都是最真切、宝贵的东西。她没有办法在失去后,当作没得到过。
如果从没有得到,大可潇洒说不需要,得而复失,怎么洒脱?
她自私地渴望裴渡在结束后,还能看见她。就像从前在家里,所有人忽视她,她不甘心,总要自作多情地找些事情去问。
桑城还没起吗,到了吃龙虾的季节吗,雪下大了校会通知不上吗……诸如此类,她都知道答案,却偏要去说一说的废话。
有时候能得到应,更多时候得到的是不耐烦。
家境在她上高后才好起,在此前,父母疲于养家,所剩无几的耐心都在桑城身上,谁喜欢解答废话呢。
随着年纪增长,她终于能妥当地将多余的亲近心给藏起,或者说,亲手捕杀。
沉默,寡言,甚至是漠然,也没换家里人的不适。
他们对外说:“这孩子读书好,心都放习上了,傻了。”
好像这样就能桑絮的『性』格缺点变成闪闪发光的优点。
像对家人死心一样,她需要的只是时间,所忍不住想裴渡,仅仅因为不习惯。
等她离职,等她适应,就不会想入非非了。
可惜裴渡没有给她适应的机会,她自然地轻巧地,又闯进桑絮的活里。
好像她们那晚吵架的话,流的泪,从未发过。
她还是要管桑絮抽烟的事,她崴了脚,桑絮还是要蹲下背她。
她仍要吃醋有人接近桑絮,桑絮没拒绝,而桑絮亦对虞瞳在她身旁而耿耿于怀。
所绕绕去,情意压根没有变。
所谓烦恼,都是桑絮自找的,她逐渐意识到这一点。
却不晓得,这样的认知是更加通透了,还是更加入戏了。
她不清楚裴渡的心活动,九年的差距,让她看不透她,却本能地抗拒不了。
裴渡趴在她背上,淡雅好闻的香直往她鼻子里扰。她说喝酒难受,想去桑絮家里歇。
这片离桑絮家更近,上去似乎合,但桑絮不愿意。
裴渡又说,想吃桑絮做的桃酥,上虞眠吃了,也说很好。
桑絮家里有,等上班就带给她。
她说现在就要吃。
最后她们还是打的往桑絮家去。
风里太冷,桑絮不愿再僵持,又或许是一个女人背着另一个女人在原地不走,太吸引闲人的目光,她们必须离开。
裴渡今晚其实没喝两杯,多是他们在说。
裴然嘴里没,桑絮的事情讲了,直呼美好爱情。却不想场上的虞瞳、虞眠早就知道了,半点都没惊讶。
虞瞳叹口气,扶了扶装饰『性』的镜框镜,他这人闷『骚』,泡吧时一贯穿得风度翩翩,展示人格魅力。
“谈的第一天就女朋友带到我店里显摆,我想不知道都不行。”
裴然被这通『操』作惊讶道:“啊,我姐这么牛吗?”
虞瞳点头:“姐没属牛都可惜了。”
一句话闹得满桌哄笑,裴渡也笑,说出那时候的想法:“她没有安全感,在一起了,想要让她心定。”
“合着我成炮灰了。”虞瞳翘着二郎腿往后颓废一靠。
虞眠,他亲姐姐看不下去,踹他一脚:“别在这卖惨了,女朋友见,不知道要怎么跟闹呢。”
裴然:“……”她还是太年轻。
绪从酒吧里抽离出,裴渡看桑絮一直『揉』头,“喝了多少?”
桑絮难形容那个量,不多,但也不少,只模糊地答:“还好。”
“要我帮捏捏吗?”
“不用了。”她不想在出租车上跟裴渡拉拉扯扯,索『性』自也不『揉』了,防她非要帮忙。
她偷偷嗅着衣服上的气息,心里暗想,要是这件大衣送给她就好了。
她可出钱买。
“这件大衣多少钱?”
裴渡记不大清,想了下牌子,“六七千吧。”
桑絮:“哦,挺好看的。”买得起。
到了楼下,桑絮迫不及待打开车出去,醉酒本就难受,车里还闷。
不忘小心翼翼地将裴渡扶下车,蹲下,寡淡地吩咐:“上。”
裴渡却不肯动,站立看她,“不是醉了吗,背我很难受吧?”
为她不相信自,桑絮拧了眉说:“摔不着,害怕我没力气?”
摇头,还是不动。
桑絮不耐,预备站起,“脚不疼了?那好,自……”
裴渡轻轻按在她肩上,让她再蹲下,新趴上去,“我胖了三斤,怕累着。”
“秋天,长点肉没事。”裴渡这个体型,胖十斤也看不出变化。
不过背着确实吃力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
桑絮说得对,她虽然头疼,胃也不舒服,但背人很稳,没让裴渡颠着。
她将头发束起,更显得年轻,五官脱俗,漂亮得好像很好欺负。这样的她,被人搭讪真是太正常了。
裴渡在她上台阶时,故意靠近,拿唇蹭在她耳后娇嫩的肌肤上。
桑絮身子微晃,难受地动了下脖子,却没说什么。
她没证据证明裴渡是故意的。
直到进到电梯,桑絮她放下,才用手将那儿的酥痒赶跑。
裴渡看在里。
桑絮住的单身公寓,一层楼住户不少,因为环境还行,邻居有医也有老师,素质都还不错。
他们大多另有住处,只是在附近工作,就租下当作歇息的地。
所多数时候,桑絮遇不着他们,也没觉得吵闹过。
到了家口,准备掏钥匙时,桑絮忽地愣住。
裴渡猜都不用猜:“没带钥匙。”
桑絮讪讪地说了句“没系”,弯下腰,从地毯下拿出备用钥匙。
她常干这事,不留备用钥匙很麻烦。
裴渡从她拿出钥匙的那刻脸『色』就变了,急声责备:“一个人住,这样很危险。”
桑絮开,顺手打开灯,不会她的大惊小怪:“不会有危险,家里没有特别值钱的东西。”
裴渡被她满不在乎的态度气得满肚子火,反手将摔上,“谁管东西值不值钱,我是说,万一有人进家里,对做点什么。没有考虑过吗?”
砰地一声响将桑絮震得愣住,裴渡看上去真的很气,她自知她处事散漫,识趣地避开锋芒,“知道了,后不放那里。”
“明天锁换了,新配钥匙。”
桑絮心里觉得麻烦,却没说出,反正她换不换裴渡也不知道。
看她表情就知她在想什么,裴渡不愿再发火,快速压下情绪,耐着『性』子说:“对谁不负责任都可,必须对自负责。到没有?”
她说话间蹲在桑絮面前,眉宇间挂着担心,声音却恢复温柔:“明天换锁,后备用钥匙可放封憬那,她不是住得不远吗?”
桑絮不语,望着她的睛,那里面满是在乎。像有酒储藏在里头,醇厚甘甜,让人看了就醉。
明明气了,又怕吓着自,极力克制地跟她讲道。
桑絮当然知道钥匙放在那不安全,起初也不敢。但她邻居都不常在家,住了近两年,什么事情都没遇到过,她就有些胆大。
被裴渡一骂,跟着后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心存侥幸,万一出事,岂不是自找的。
桑絮点头,在裴渡欣慰的目光里,低头看她脚踝。
裴渡瞬间会意,陷入沉默,表情也不自在。
“我问过然,她说从高就开始穿高跟鞋,走路比谁都稳。出去旅游,她穿平底鞋都走得受不了,还健步如飞。”
桑絮刚被她凶完,再加上喝酒吹风,嗓音低低的,有些沙哑:“她说从没过崴脚,可是在我面前崴过几次了?”
裴渡保持着蹲姿,仰头看她,脖颈『露』出漂亮的线条:“为什么去问这个?”
她今天的衣服虽然遮了半个脖子,却刚好『露』出锁骨部分,白皙骨感,说不出的诱人。桑絮心知,只要稍稍再将领口往下压,就会看见一颗极小的淡痣。
她花了大力气才将视线挪开,归于脸上:“只许了解我,不许我去了解吗?”
裴渡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被小混蛋招得心里发烫,四平八稳地解释:“健步如飞不代表不会崴脚,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桑絮脸上没『露』出多余的表情,彷佛无论她说什么都影响不大。
“蹲到现在,脚是不疼了吗?”
“可忍耐。”脸不红心不动地答完,起身坐在桑絮身边。
桑絮盘腿靠在沙发上,戳破裴渡没什么意,对不是会为此难堪的人。
何况,就算知道每次都是装的,只要她喊疼,桑絮都做不到狠心不管。
背着她,抱着她,被她占便宜又有什么办法,她甘如饴。
封憬的电话打过,桑絮不得不接,本为会是急得上火的口气,结果人家慢悠悠地奚落:“衣服我帮拿着了,跟裴总好好玩吧。”
桑絮别扭地看向裴渡,见她忍着笑,很不自在,“怎么知道的?”
“哦,刚刚然过,问我在不在。说她姐姐突然离开了,肯定跟一起了呗。”
桑絮:“哦。”
她没品地想,希望虞瞳也能知道,裴渡被她带走了。
挂了电话,下意识点进微信页面看消息,裴渡就坐在她身边,目光随着她一起盯在屏幕上。
群聊都被她设置成免打扰,晚上找她的人不多,除了封憬,就是还没得及备注的女孩。
一串英文网名,头像是她p得精美的自拍,未读消息写得清清楚楚,“姐姐,那我们改天再约?”
不知封憬跟人家说了什么,估计女孩子真当她有急事才离开。
裴渡意味不明地发出一声笑,桑絮立即锁上屏,将手机放远。
“我是不是坏好事了,本今晚有佳人作陪。”她不依不饶。
桑絮想解释自没那心,跟不喜欢的人怎么做,多尴尬啊。
但又不想解释,无论是装酷的心,还是喜欢看裴渡吃醋的不良心,都让她保持沉默。
她主动换了话题,“我去帮打包桃酥,然后送家。”
裴渡将人按在沙发上,直起腰问:“觉得我今晚,就是为了吃?”
姿势过于暧昧,桑絮心悸到吞咽了一下,“我们不是说清楚了吗?”
“今天五号,八号协约才到期。”
“可是……”不应该这么论。
“签的字,不承认了吗?”
被她用专注的目光看着,桑絮忽然就辩驳不出了,“承认。”
到笑了下,媚态横,裴渡柔柔地在她耳边问:“我坏了的好事,如数赔偿,好不好?”
“如数”当然不会是物质面。
微醺下,被她用这种语气撩拨,桑絮大脑空白,完全失去了判断力。裴渡离她太近,脸上泛着细腻的光泽,妆偏浓,显得风情。
她磕磕绊绊地找一丝智,“不用。”
她本就没想怎么样。
“为什么,漂亮的桑小姐宁愿便宜别人,都不想履行女朋友的义务吗?”
她哄着人,说着全无道的话,跨坐在桑絮腿上,低头像从前一样吻她。
桑絮身上有淡淡的烟味,她不喜欢,但还是贪恋地吃了下去。
软糯的绵长的亲吻,桑絮好多天没得到。
她拒绝裴渡时为自足够清醒,可是裴渡存心撩她,她就像完全醉倒一样,没有力气与她说不。
裴渡吻得桑絮招架不住,握住她的腰,让她停下。
她咬了下桑絮的耳垂:“我不愿意我会的东西,用在别人身上。”
诱『惑』就像寒冬腊月,雪地里冒出的一茬青草。
桑絮被牵着走,完全失去智,埋在她怀里,向她表明忠诚:“都用在身上。”
进到浴室,她们帮对冲洗干净,亲吻着到床上。
屋里暖气打开,但怕感冒,仍盖着被子。桑絮哪哪都热,只裴渡『摸』上去解热。
裴渡约莫紧张,抓住她的手,又不住地吻她,此限制她做旁的事。
每每到了这个境地,张扬的人反而开始示弱,好像很无辜一样。
吻毕,桑絮摆脱开她,进到被子里,停下,气息喷在上头。
裴渡意识到她要做什么,抗拒地撑起上身,推她:“不用那样。”
桑絮没她,她看的论程里,不可没有这个。
深秋的夜,月亮不住地打晃,冷清清的光颤着,被风吹『乱』了。
被子压得严实,有细碎的嘈杂,像猫咖里的猫在撒娇,好不容易讨了口水喝。末了,又带着点哭意。
月光黯下,将人抱住,她后颈上汗津津的,桑絮轻声对她说:“对不起。”
没力气应,身上亦不太好受,裴渡背对着她,任由她抱。
醉酒加上前半夜的过度运动,一觉醒已经日上三竿。
等桑絮想明白发了什么事情后,蓦然转过头,枕边空空。没有裴渡。
床头搭着被人刻意留下的大衣,告诉桑絮,昨夜不是一场不切实际的美梦。
她们就是做过了。
但裴渡走了。
凭昨晚的状态看,她不会有闲情雅致在外面做早饭。
桑絮给她打电话,打了很多个,对一个都不接。
她可能有正事在忙,也可能是害羞。
桑絮等了一会,又躺下,另一边被单凌『乱』,另一个枕头上有裴渡的发香。
她伸出右手,朦胧的光线下,放远看了看,又拉近,将掌心对着自。
放近鼻端,没闻到什么,却想起很多片段,耳根、面颊渐渐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