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个甜粽 作品

朋友

    食堂人声嘈杂,沈弈端着餐盘跟着傅澄坐在了一张四人桌边。

    傅澄拿着筷子,脸上还有几分迷茫。

    这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我刚转学过来不久,要适应环境,学习上有点落下了,听说你成绩很好。”沈弈自然而然的挑起了话题。

    傅澄下意识顺着他的话应了:“还行……”

    沈弈有意和傅澄交好,傅澄也不是难相处的人,除却一开始对沈弈的固有印象,真正接触之后,发现他和自己所想的不太一样,便没了抵触的情绪。

    午饭过后,沈弈问傅澄题,傅澄倒真的拿书给他讲了起来。

    他讲完题后,沈弈才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徐凡超他们经常找你?”

    徐凡超在学校名声不太好,属于“混日子”的那一类,他是体育特长生,性格是出了名的霸道。

    傅澄一顿,清秀的眉头微蹙,“没有,我和他们不熟。”

    上次他们还想带他去网吧玩,说想和他交个朋友,傅澄没去,他们放了狠话,说他不给他们面子,这次就又在厕所被他们堵住了。

    他隐隐猜到他们想做什么,但……他不太想让哥哥知道这些事。

    沈弈若有所思的转着笔,兜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拿出来看了眼。

    【徐凡超:[地址]今晚来这玩儿。】

    他没有理会,退出了消息框,要关手机时,他指尖一顿,含笑抬头,看向傅澄:“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

    沈弈的长相是属于干净又带点坏的类型,不笑时眼尾上挑的眸子看着不好接近,一笑起来又似金毛犬一般,阳光治愈,加之他身上柔和的气质,难以让人拒绝他的请求。

    特别能骗单纯小孩。

    .

    傅澄不住宿,放学就回了家。

    天色黑沉下来,偌大的别墅,门前院子里种着一排花,精心修剪打理过,一辆车开进了别墅车库,车灯刺眼。

    “哥,你回来了。”傅澄拿着水杯站在客厅。

    门口,穿着西装的男人换了鞋,低沉的声音“嗯”了声回应,他松了松领带,一张冷峻的脸神情冷淡。

    两人的眉眼有几分相似,却是完全不同的气质。一个温顺柔和,一个藏着攻击性。

    “今天怎么还不睡?”傅予鹤身上带着微微的酒味,喝过酒的嗓子也有些哑,语气听着比平时随意些。

    “就睡了。”傅澄说,“过两周月考,月考结束学校要组织家长会。”

    傅予鹤骨节分明的手指接了两颗衬衫扣子:“哪天?”

    傅澄:“哥你要是忙的话,不去也没关系。”

    之前几次家长会,傅予鹤都因为工作原因没去成,傅澄也只是把这事和傅予鹤说一声。

    傅予鹤“嗯”了声,“到时候把时间告诉刘助理,有时间我会去。”

    “好。”傅澄没有话说了。

    父母去世时,他还很小,长兄如父,他面对傅予鹤的目光时,总不自觉的紧张,大哥身上的气场太强,是比教导主任还可怕的存在。

    傅澄捏了捏杯子,说:“那我先上去了,哥你早点睡。”

    ……

    隔天一早,傅予鹤下楼时,傅澄已经坐在餐桌边上了,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在看手机,傅予鹤说了他这个习惯很多次,他还是会在傅予鹤不在的时候一边看手机一边吃东西。

    傅予鹤抬脚下楼,下面突兀的传来了一道陌生的声音。

    “啊……我听明白了,谢谢你啊傅澄。”

    客厅里只有傅澄,声音是从他手机里传出来的,带着点自来熟的热情,还有点沙哑的磁性,似没睡醒的困倦,尾音拉长,宛若勾子一般勾的人心痒痒。

    “朋友?”

    傅澄正专心回打字回消息,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他回过头,才见傅予鹤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了,在傅予鹤路过他身边时,他“昂”了一声做回应。

    “粥在厨房保温着,还有汤。”

    ……

    沈弈和傅澄一样不住宿,不过他是独居在校外,一个人很方便。

    自那天过后,沈弈经常找傅澄问学习上的题,有意无意的接近,两人一块吃饭,上体育课也常常一块玩儿,关系亲近了许多,已经是能够放学一起走的关系了,高中时期的男生友谊来的很快,也很纯粹。

    太阳落山了,夕阳红了半边天,影子被拉的很长,放学时间,校门口进出都是学生。

    “明天放假,一起去图书馆吗?”沈弈提着书包搭在肩膀上,微侧过头问身旁的傅澄。

    “我要去买资料。”傅澄说。

    沈弈:“那一起去吧。”

    傅澄点点头:“行。”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外走,沈弈眸光微闪,转头往身后看了眼,果不其然在人群中看到了徐凡超和那次在厕所的几个男生。

    他们长得高,即便穿着校服,在人群中也很容易被看见。

    徐凡超和他目光对上,挥了挥手机,沈弈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他把手机拿出来。

    【徐凡超:你他妈给我回消息,这几天不理人几个意思?】

    【徐凡超:你要不想和我混,直接说。】

    【徐凡超:你和那小白脸走那么近是几个意思?】

    沈弈面不改色把手机塞进了口袋,“傅澄,你先……”

    他话没说完,被人打断了。

    “沈弈!”徐凡超从他们身后走过来,他显然是看到沈弈把手机放回去的举动了,双眼充斥着戾气,他快步走到沈弈面前,伸手就揪住了他的衣领,“你他妈的!”

    旁边的傅澄被突然冒出来的人吓到,往后退了半步。

    徐凡超很高,但当他和沈弈站一块时,才感觉到沈弈并不比他矮,他现在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爽的气息。

    “有事?”沈弈唇边笑意没了,半垂眼帘看着徐凡超,看着比徐凡超还不好惹。

    徐凡超背脊凉了一瞬,随后反应过来,咬着牙声音阴沉:“给你发消息就好好的回啊!”

    他们已经走出了校门口一段距离,但几个高个男生聚在一起,还是引来了旁人的侧目。

    沈弈:“我以为我的意思够明显了。”

    徐凡超:“什么?”

    沈弈:“我们不是一类人。”

    徐凡超冷笑一声:“我是真把你当兄弟,你呢,明知道我和这小白脸有过节,你他妈转头和他勾搭上了,你行,你真行!”

    沈弈没说话,徐凡超指着傅澄:“我给你个选择,今天你要跟他走了,咱俩的事没完。”

    ……

    沈弈不仅跟傅澄走了,还跟傅澄回了他家,只是中间发展有些曲折。

    “你家住这儿?挺大。”沈弈跟着傅澄进了别墅里面,傅澄给他拿出了一双拖鞋。

    两人脸上都有些挂彩,沈弈脸上不严重,傅澄看起来就比较惨了,他很少会请同学回来,第一次后知后觉的有点激动和雀跃。

    他去冰箱拿了两罐汽水,回来递给沈弈。

    客厅装修的风格很简洁,地上瓷砖干净得反光,皮质沙发柔软,沈弈坐下去,沙发就陷下去了一块。

    “你先给你脸上点药吧。”沈弈把书包放在一边。

    傅澄应了声,转头去翻医药箱,“我还是第一次这样和人打架。”

    “咔哒”一声,沈弈打开了易拉罐,他仰头喝了一口,喉结滚动,他问:“感觉怎么样?”

    “爽!”傅澄难得笑得灿烂。

    今天徐凡超就是压着火气来找事的,沈弈不顺着他来,点燃他火气是自然而然的事,不过今天徐凡超的火气都是冲着沈弈的,沈弈没想到傅澄会拿着书包一甩就和他们干了起来。

    沈弈知道徐凡超和傅澄有过节,但具体的内情不知道,只知道徐凡超看不惯傅澄,一口一个小白脸的叫他。

    而剧情是围绕着主角展开的,没有详细的说过他们这一段事,从主角视角,只一笔带过傅澄曾经被同学找过麻烦。

    两人一起打了架,像是建立了革命友谊,傅澄全程都处于亢奋状态,比平时放的开许多,拿出了医药箱还要给沈弈上药。

    沈弈只有嘴角蹭了一下,他接过棉签随便擦了两下。

    两人正说话间,门口传来了开门声,他们话音戛然而止。

    沈弈转头朝门口看去。

    关门声在突然安静下来的客厅很清脆,门口出现了一道身影,似是因为在家门口看到了陌生的鞋,他在门口换鞋的地方停顿了一下,抬头往沙发那边的人影看过去,正好对上了沈弈的眼睛,干净剔透。

    “哥,你回来了。”傅澄一时忘了脸上的伤,扯出一个笑时才察觉到。

    傅予鹤换了鞋走进门,嗓音低沉的发问:“脸怎么了?”

    “不小心……摔的。”傅澄这个解释,别说傅予鹤,沈弈都不信。

    傅予鹤:“抬头。”

    傅澄乖乖抬起头,

    傅予鹤皱了皱眉。

    在气氛凝固之时,沈弈出声打了个招呼:“哥,你好,我是沈弈,傅澄的同学,今天打扰了。”

    洋溢着自来熟热情的声音,让傅予鹤一瞬把他和在傅澄手机里听到过的声音对上了号,除却那天早晨,他之后还在傅澄的卧室也听到过。

    那晚傅澄门没有关严,傅予鹤路过他的房门,听到了里面传来聊天的声音,对面正是这个声音。

    因为傅澄初中发生过的一些事,他很久没有这么亲近的朋友了。

    沈弈稍许仰着头,唇边带着灿烂的笑。

    男人穿着黑色西装,一身上下打扮得很严谨,看他的眼神里有隐藏的很好审视。

    他五官深邃,看着很年轻,但身上独属于上位者的强大气场绝不会让人小看他。

    “你好。”傅予鹤带着成年人的成熟姿态,微微颔首,“打架了?”

    后半句话他是对着傅澄问的。

    傅澄不再挣扎:“嗯,打了。”

    沈弈看着眼前这对兄弟,唇角的弧度大了些。

    这两人的相处方式和性格都有些有趣,反差很大,弟弟乖顺单纯,哥哥心思深沉,仿佛一只大灰狼养出了一只小绵羊。

    像是顾忌着这儿有沈弈在场,傅予鹤没有追问下去,少年人都要面子,要是在朋友面前以兄长的身份训他,难免会让他难堪。

    “哥,你别怪他,今天这事是我的原因,抱歉。”

    傅予鹤不追问,沈弈反而自己又添了一句。

    “不、不是。”傅澄忙道,“那几个人也是想找我麻烦,上次要不是沈弈,他们说不定就已经……”

    他突兀的止住了声音。

    客厅一时静谧。

    “上次?”傅予鹤慢条斯理的问。

    “啊……”沈弈接话,“傅澄有一件衣服衣领被火星子烫坏了。”

    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傅予鹤看了沈弈一眼,刚才如果不是他多嘴那一句,就不会勾出傅澄后面这半截话。

    少年人浑然不觉自己刚才说的有什么不对,他身上的衣服领子被扯的松松垮垮的,精致的锁骨阴影明显,线条流畅的下巴扬着,嘴角有一抹红意,这般仿佛被粗鲁蹂.躏过的模样,无端的显得有几分诱引的姿态,连带着嘴角笑都变得莫名的有韵味。

    “是吗。”傅予鹤语气有些不明。

    “哥,我自己能处理的。”傅澄说。

    半响,傅予鹤才说:“知道了。”

    他没在下面待多久,去了楼上的书房。

    二楼隔绝了下面的说笑声,傅予鹤坐在书桌前,但他没有马上进入工作状态,要处理的文件都在桌上,他拿着一支笔,在桌上轻点。

    傅澄的这个朋友,可有点意思,三言两语就让傅澄说出了自己不想和他说的事。

    他回想刚才沈弈的表现,没有攻击性,很温和,爱笑,性格阳光,和傅澄似乎很投缘,但其实两人说话时,他大多都在掌控着主权,总能从傅澄感兴趣的点入手。

    都是偶然吗?

    傅予鹤眯了眯眼,大拇指指腹抵在了笔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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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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