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我家老四几乎铁板钉钉的青山常委副,没了?
陈老接到这个电话后,一双老眼猛地睁大。
丹田内的怒火,也噌地冒了出来。
就要大吼一声:“是谁,敢抢走我家老四,已经扒拉到碗里的肉骨头?”
不过他的本能,却约束着他迅速冷静了下来。
缓缓地说:“小于,你能给老头子,仔细的说说吗?”
“某个家伙推出的公开栏,所产生的影响,其实远超所有人的预料。”
于立心苦笑了下:“就连始终没有任何态度,只是静观的我和录星同志,都成了受益人。”
嗯?
这话咋说?
陈老愣了下。
“不日,我将南下东广。”
于立心轻声说:“录星同志,将会入蜀。”
陈老的腮帮子,忽然不受控制的突突了下,强笑:“小于,恭喜你们啊。你们走后,都是有谁来接班?”
“江南的商玉溪同志。”
于立心如实相告:“和东北的古玉同志。”
商玉溪接于立心。
古玉接王录星。
也就是说,天东的这次换帅幅度,是继贺天明被三女婿“亲切问候”后的,再一次大变动。
“商玉溪,古玉。”
陈老轻声说:“只因江南商家和东北古家,在第一时间全线推广公开栏?”
于立心没有说话。
这就等于默认:“可不是嘛。谁能想到某个兔崽子,用来反击商家的杀招,竟然被商家抓住了机会!尽管商家注定会被千夫所指,但表达出来的‘国家利益为先’的清晰态度,却获得了大回报!而和商家一起全线推广的古家,也是赢麻了。”
古玉在天东13人中的座次,从第三跳到了第二!
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关键是——”
于立心再次苦笑:“燕京直接下文,安排沈都非班子成员的副市管叔文同志,即将赴任青山,担任青山常委副的职务。”
管叔文姓管,但他来自东北古家的大本营沈都!
也就是说——
喜滋滋的陈老四,锁定的那把椅子,被古家拿去了。
理由很简单,人家古家在第一时间,就和商家一起强势推行公开栏。
古家确实赢麻了。
搞清楚咋回事后,陈老满腔的怒火再无半点。
只有说不出的后悔,犹如浪潮那样的铺天盖地,迅速的把他淹没。
遥想数天之前——
被他越来越看重的台台,极力劝说他,最好是马上响应某人推出的公开栏。
却被他再三思量后,大手一挥的“果断”拒绝!
反倒是被推上风口浪尖的江南商家,和总能在关键时刻做出的正确判断、并坚决实施的东北古家,抢先响应某人的金点子,从而获得了无法形容的好处。
而只想让幺儿拿到青山常委副,才不想多事的陈家呢?
不但眼睁睁看着商家、古家吃肉,一点汤都捞不着喝,反而把碗也摔碎了(特指陈老四被青山班子,拒之门外)。
这强大的反差,让陈老开始怀疑人生。
更怀疑自已,是不是真的老了?
要不然,他的分析判断,尤其是下决心的能力,怎么连台台都比不上了?
陈老当前的心情,于立心表示很理解。
陪着他沉默了半晌。
于立心才继续说:“少河同志虽说来天东时间尚短,甚至连共青团的主要同志,都没认全。但这并不妨碍,他展现出了超水平的工作能力。”
于立心在说这些话时,肯定脸红了。
陈老四的工作能力怎么样,即便溺爱他的陈老,都得高声赞一个“庸才”!
反正不管怎么说,于立心在临走之前为了和“南派”搞好关系,特意给陈老打来了电话。
不但透露了很多消息,更是着重提到了陈老四。
或者干脆说。
于立心决定动用自已的关系,给当初雄心勃勃去竞争青山第二、却被压在共青团的陈老四,一个体面的离开方式。
让陈老四随着王录星,一起走马蜀中。
至于职务和陈老四在西北某城时,相当。
说好听点,就是平调。
难听点的说法就是,瞎几把折腾。
陈老却知道,他必须得抓住这次机会,把幺儿从青山“养老院”内拽出来!
他得真挚的感谢人家于立心,并在随后的日子里,给予实质性的回报。
“如果我听了台台的话,那该多好。”
陈老暗中再次悔恨莫及了下,轻声问:“小于,能和老头子说说,秦萧贺等家的收获吗?”
商家和古家,都从公开栏这口大锅里,捞到了带肉的排骨大吃特吃。
做饭的某些人,肯定也得吃个饱。
“其实,我也不敢确定,我得到的消息。”
于立心相当谨慎的说:“我姑且说,您姑且听。”
明白明白。
陈老连连点头。
于立心开始云里雾里的,说一些小道消息。
当前还在国外考察的萧天禄,会从金陵第二,实现质的突破成为金陵第一,并入江东班子。
金陵第二的位子,被楼家的老三拿到。
金陵楼家也因此,迎来了家族史的一个新高度。
贺天明可能会上迈一个台阶。
燕京秦家的秦明道,因在天南同样大力推广公开栏的态度,相当地积极;尤其他亲自招商的娇子平板,正式投产后在最短时间内,所创造的就业岗位,那更是要用“恐怖”来形容。
他的职务和级别,虽说没有任何的变动。
但对整个天南的掌控力度,可能比于立心掌控天东,还要更大。
最迟两年后,秦明道就有可能去更高的岗位,再创新的辉煌。
“苑婉芝呢?”
陈老终于忍不住,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人,会有什么变动。
也不知道咋回事——
随着小天使的广告满天飞,巨幅玉照遍布大江南北,被万众所熟悉的那个女人,现在成了云湖崔系的金牌代言人。
反倒是崔向东这个被很多人,恨得牙疼的家伙,存在感远逊于苑婉芝。
当然。
大家都很清楚,之所以会出现“弱干强枝”的现象。
纯粹是因为苑婉芝就像一只老母鸡,始终把崔向东这只小鸡仔,护在翅膀下。
任何人要想对不住闹腾的小鸡仔,祭出杀牛刀,都得先宰掉那只死死护着他的老母鸡。
“哎。”
习惯蹲在厨房门口,叼着烟,看苑婉芝做饭的崔向东,忽然叹了口气。
她回眸,问:“好端端的,叹什么气?”
“阿姨。”
崔向东看着那双轻轻踩地的红色细高跟,问:“你信不信有人觉得,你就是一只老母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