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8 章 半日尚书

许烟杪发现自己又跑偏时,熟练地原谅了自己。

【主要还是两个高官争先讨好寡妇这事太吸引人眼球了,没办法嘛。】

他继续翻翻翻。

【找到了!】

许烟杪在心中发出巨大的震惊:【这事居然是地痞无赖自行组织的?!】

太子:“什么?!”

老皇帝:“什么?!”

焦采、姜维忠:“什么?!”

不可能!我们不信!怎么会没有幕后黑手!

【啧啧,有钱的寡妇不仅有高官喜欢,地痞无赖也喜欢啊!】

【因为得知高官在追求寡妇,特别愤怒,觉得高官什么都有了还跟他们抢寡妇,一怒之下,就叫上兄弟们来堵人了?】

【瞧这话说的……就算没有高官,寡妇也瞧不上你们这群无赖啊。】

焦采和姜维忠已经麻了。

他们之前想了很多很多原因,从政敌想到以前结下的仇家,甚至想到是不是焦采/姜维忠这个老王八雇人来打自己,结果一不小心全打了。

结果你跟我说,居然真的只是地痞无赖干的?!

他们有毛病吧!

老皇帝冷不丁来一句:“朕还是不信你们是以德报怨之人。接下来你们就待在这儿,朕会让五城兵马司去追捕和缉拿案犯,审一审究竟是怎么回事。”

二位新任尚书面色灰败,脊梁沟儿往外冒着凉气。

陛、陛下……

其实,如果苦主不介意,咱们要不还是不那么追根究底了吧?



半日后,五城兵马司把一众地痞流氓抓捕归案,按照法律,没动手的,关几天放人;只要动手打了官员的,就戴枷,服劳役三年;如果打伤了官员的,流放二千里;如果把官员牙齿打断,及比这个伤口重的,就绞死。

随后,就是五城兵马司查出来的他们殴打官员的原因,和许烟杪在心声里说的没有两样。

于是,二位新任尚书就下台了。

——老皇帝嫌他们争寡妇争得太失体面。

一个被贬为归德知府,另一个被贬去当蒲州知府。

史称“半日尚书”。

“别的也就算了。”许烟杪偷偷跟连沆嘀咕:“你说这左都御史是不是有诅咒,从季公开始,一个比一个下台快。”

连沆细想过后,吃了一惊:“好像是的样子!不会真有什么邪门的地方吧!”

不是都说,神兽能感应到鬼祟吗!

这话有些吓人。

反正后来传到新任左都御史解淮耳中时,他大声吸气,回家后,请了“石敢当”立于宅门外,意图驱邪,还顺便买了一大捧柚子叶洗澡去霉运。

许烟杪全然不知自己和好朋友的随口说的八卦,会被传出去,并且引起现任左都御史极大的反应。

他热情地邀请连沆:“好久没理发了,去找篦头师傅吗?”

本朝的篦头师傅基本上是走街串巷,(上)(门)(服)(务),只有少数有钱的,才会拥有一间梳篦铺。

连沆点头:“去我家吧,我认识一个手艺很好的篦头师傅,不论是修眉,还是剃须、剪鼻毛,都修整得整整齐齐。还可以为你取耳。”

——就是掏耳屎。

想了想,连沆补充:“还会给你捏捏身上。”

——就是按摩。

“捏得很舒服。”

许烟杪眼睛一亮,高高兴兴地说:“那我们走吧!”

连沆:“走!”

正是衙门落锁时间,两人往皇城外走,顺便探讨一下各自的公务,说一下吏部和兵部纠缠不清的部门问题,吐槽一下有些将帅实在很难伺候,用兵,不想兵部干涉,选将,不想吏部干涉……

连沆顺带抱怨:“说起来,你们怎么把我们部门那个奏章悬放那么多天都不签署啊。”

——各部会奏,以吏部为首签署,吏部签完才能呈奏皇帝。

许烟杪愣了一下:“什么奏章?”

连沆:“车驾清吏司不是本来就掌管水路的吗,大将军和谢县侯出海后绘制了航海图,我们司想要负责保管这些图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你们吏部一直不签。”

许烟杪翻了一下系统,短时间内也翻不到原因。便道:“我去问问。”

连沆摆摆手:“不用啦,我想问直接问我老丈人也可以,我就是跟你抱怨一下这事。可能吏部那边自有打算吧,我老丈人没事也不会为难我。”

许烟杪:“谢县侯?”

连沆:“啊?问谢县侯吗?但我和她不熟……”

许烟杪:“不,我是说,那个不是谢县侯吗?”

连沆扭头,一下子把眼睁开:“谢县侯?她怎么和襄阳公主……”

只见不远处,谢洛水似乎在和襄阳公主说着什么,脸上表情略有些尴尬和不自在。而襄阳公主似乎回了一句话,那对神光四射、精气十足的眼睛,眼角高高一挑,神态傲慢。

许烟杪:“可能是私事吧,我们往另外一边走,免得她们看见我们尴尬。”

连沆:“好。”

转身没走多久,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一声:“许瑶海!!!”

回头一看,襄阳公主提着官服奔跑而来,黑黢黢的影子亦从地面上极速滑过。

许烟杪连忙往她那边疾走而去:“你慢点,跑那么快小心摔了!”

襄阳公主明显心事重重,跑到许烟杪面前后,盯着他的眼睛说:“谢县侯家里养的猪出了问题,被林骘治好了,谢县侯打算好好感谢他,就问他想要什么。林骘就请谢县侯把他为我写的诗转交给我,我不喜欢林骘,也不想嫁人,面对这事就很不高兴。”

许烟杪茫然地眨眨眼睛:“好,我知道了……”

【林骘?谁来着?】

【哦哦!那个喜欢高襄,给高襄写诗的那个人!】

襄阳公主口

快(),继续说:所以我刚才不是故意对谢县侯使脸色。

许烟杪点点头:我相信你。对了?[((),我和连郎打算去他家篦头,等篦头结束了,要一起吃饭吗?”

襄阳公主微微发愣,随后又笑起来,头也再一次高高扬起:“既然你这么诚挚地邀请本公主,本公主就勉为其难答应你了!”

顿了顿,襄阳公主眨眨眼睛:“去袁园,我请客。”



京师第一酒楼袁园的菜味道很鲜美,但是价格也很可观,许烟杪之前来,每次都只敢点一样菜。

但这次公主请客……

“我要牡丹燕菜!”

襄阳公主一打响指:“点!”

“甜牛肉汤!”

“点!”

“还有羊肝饼!”

“点!”

许烟杪连声说:“公主殿下大气!小的感激不尽!”

襄阳公主将手腕上的金手镯褪下来,往桌子上一拍:“你随便点,我有的是钱!”

【芜湖,谢谢富婆!!!】

襄阳公主弯弯眼睛。

有个事情她不想跟许烟杪说,怕许烟杪知道后有压力。

她出生的时候,爹爹已经是皇帝了。小的时候她也有玩伴,大多是官员家的女儿,都怕她,暗地里偷偷传她彪悍,可她明明只是不吃亏。

像以前京师里开了一家面馆,面价是普通面价,但人多,吹什么百年老字号面馆,以前出过状元,也叫状元馆。襄阳公主去吃了一口,汤都发黄了,面也苦,明显是骗第一次来京师的学子图个好彩头,做一锤子买卖。大多数被骗的人都骂骂咧咧走了,只有襄阳公主,又点了一盆新的面,桌子一拍,硬逼着店里老板一把鼻涕一把泪把那盆难吃的面啃完,再逼着他退钱。

和给学子出头没半毛钱关系,她只是关心自己被骗了。

那些陪她出来的“玩伴儿”都在劝她算了算了,反正对方也没有漫天要价,不好吃以后不来就是了,没必要这么欺负人。

襄阳公主一声不吭,冷着脸做完全程,拿着钱走人,第二天,就有五城兵马司的人,去把那家店封了。

在那些“玩伴儿”眼里,襄阳公主此举未免过于不近人情,面条难吃,勒令整改就行,何必直接关门,这让人家一家老小怎么活。便更加疏远她,只严格遵守下官之女对公主的面子情。

襄阳公主对此不屑一顾,反正她是公主,别人就是该捧着她,随便怎么误解也没关系,她不稀罕解释。

但许烟杪不一样。

她把他当朋友看,她不希望对方误解她是一个喜欢仗着公主身份,随便欺负人的人。



许烟杪当然不会误会。

他甚至兴致勃勃地问:“那首诗写得什么样,好看吗!”

襄阳公主:“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嗯!我没看。”

许烟杪怪好奇的,偷偷摸

()摸打开系统,看了一眼,嗯……看不出来好坏,他好久没做语文阅读赏析了。如果不是知道这诗是写给高襄的,他都想蒙一个思乡之情上去。

襄阳公主心里偷着笑,面上还是假装没听到许烟杪的心声,努力压着嘴角:“最近我也没怎么出来游玩,京师里有什么新鲜事没有?”

许烟杪竖起三根手指:“三件事,一件是你太子哥哥的,一件是权老的,一件是童心大儒的,你先听哪件?”

又神神秘秘地说:“我跟你说,太子殿下那件事,其他人可不知道,是我意外打听到的!绝对是独家消息!”

襄阳公主:“那就……”

许烟杪满眼期待地看着她。

襄阳公主:“先听权老的吧。”

许烟杪瞪大眼睛:“你不先关心你兄长吗!”

襄阳公主一摆手:“他有什么好关心的,不就是天天蹲街口看热闹吗,权老都九十了,他的事肯定更新鲜,更好玩!”

许烟杪着急了:“但是我觉得太子这一次做的事情特别震惊到我了!而且你肯定想不到他做了什么!”

襄阳公主:“没事没事,我对他不太关……”眼见着许烟杪一只手扶着桌子,身体都急得前倾了,仿佛一下子被挠了咯吱窝,襄阳公主没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这可捅马蜂窝了。

许烟杪立刻知道对方是故意在逗自己,一拍桌子站起来,佯装生气:“消息是我掌握的,我说看哪个就看哪个!就……先说权老吧!”

“啊?”这回轮到公主垮着脸了。

她心里其实最想听的,还是太子的热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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