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纯子的声音,洛婉清有些意外,随后不由得笑起来:“前辈,又见面了。”
“我倒从来没过你这样在天牢里进进出出的。”
张纯子说着,有些好奇:“这次又是什么罪?”
“欺君。”
洛婉清开口,倒也没有半点遮掩,将事情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遍,听得张纯子连连称奇,不由得思考着道:“我说你这姑娘上次见就奇奇怪怪,原来内力不是自己的。你能走到今日,的确机缘非常,是段传奇。不过……”
张纯子说着,似是有些想不通:“既然已经走到监察司四使的位置,怎么会想不明白,你今日这样告状,其实不会有什么结果呢?”
洛婉清没有说话,张纯子分析着道:“郑家有兵有权,每年上贡不少,你这案子太小,就算全天下看着,也抵不上一个郑平生。不说其他,真把郑平生杀了,王神奉首先就得怀疑李宗下一个是不是要杀他,郑家也要想,李宗会不会像诛灭崔氏、秦氏一样,找个借口把郑家都杀了?李宗也得想,他们是不是都在揣测自己,会不会哪天就反了?百姓的怨气,那永远只是怨气,”张纯子嘲讽一笑,“有兵有权,才真的会威胁到李宗。你要想拿百姓逼他,算错啦!他只会想,他又有理由找郑氏讨点好处,比如说——”
张纯子想了想,随后道:“用南衙十六卫统帅的位置,换郑璧奎的命呢?”
“我知道。”
洛婉清平静出声,张纯子一愣,不由得道:“你知道?那你还做?你要得知道,你没人保,李宗现在在气头上,怕是想砍了你撒撒气呢。”
“不会的。”
洛婉清语气笃定,张纯子想了想,好奇道:“你是觉得,谢恒会救你?”
“是也不是吧,”洛婉清笑笑,“公子救不救我,我都死不了。”
“哦?”
张纯子听着她的语气,思考着道:“你倒是胸有成竹——你……”
张纯子有些不确定:“不会是故意的吧?”
洛婉清没说话,只低头拿着枯草,在手中编织着蚂蚱。
枯草太细,编织蚂蚱有些艰难,洛婉清细细编着蚂蚱,张纯子被她激起了兴趣:“你怎么想的?你同我说说啊。你为什么故意告郑平生?为什么要来天牢?”
“前辈,你我之间的交情,怕是还说不了这些。”
洛婉清说着,慢条斯理道:“我只能说,我给了所有人一个机会。”
“你这话太奇怪,”张纯子听不明白,“你给了谁,给了什么机会?”
张纯子话刚说完,不等洛婉清回话,就“啧”了一声,随后便道:“有人来了,老朽走了。”
说着,张纯子的气息便消失在了旁边。
洛婉清看了隔壁墙壁一眼,他似乎一直生活在这里,可以随意出入任何一个牢房。每次有人来,他便主动消失,似如鬼魅。
洛婉清不免产生几分好奇,只是他消失没一会儿,便听牢狱门口传来开门声,青年玄衣金冠,独身走进牢中。
洛婉清静静看着他进来,等对方站定到她的牢房门前,洛婉清才颔首行礼:“公子。”
“张纯子在吗?”
谢恒没有理会她,提声开口,随即一个老者声音在远处大声响起来,回应道:“行,我走远点儿。”
谢恒眼里带了几分笑意,等了一会儿,确认张纯子走远后,他才半蹲下身,看向牢房中跪坐着的洛婉清,目光落到她折过的蚂蚱上:“在做
什么?”
“折蚂蚱。”
“这是枯草不好折。”谢恒意有所指。
洛婉清明了一笑⒄[(.co)(com), 只道:“我试试。”
“那现下呢?试出结果了吗?”谢恒询问。
洛婉清想了片刻,颔首道:“试出来了。”
“死心了吗?”谢恒笑着询问。
洛婉清动作微顿,犹豫片刻后,她轻轻点了点头。
谢恒看着她平静的神色,笑容收了几分,不由得道:“会难过吗?”
“尘埃落定,我没有什么难过了。”洛婉清语气平和,只抬眼看向谢恒,“我就是担心,纪青如今如何安排?”
“在监察司。”
“今日作证那些百姓呢?”洛婉清担心,“郑家可会去找他们麻烦?”
“人太多,没有留任何记录,最重要的事,陛下给郑璧奎放了话,若这些百姓谁出了事,就杀他以平民愤。”
谢恒说着,带了几分笑:“郑璧奎暂时不敢做什么了。”
“陛下不杀他?”
洛婉清明知故问,谢恒摇头,只道:“郑璧奎将南衙十六卫让了出来,还许诺今年夏天就会将花园修建完毕。”
洛婉清听着没说话,谢恒转头看她:“还有什么想问的?”
“我有些奇怪。”
“嗯?”谢恒歪头,被引起了好奇心,“奇怪什么?”
“今日清晨,公子是在暗示我爆出自己身份告状吧?”洛婉清说起清晨的事,小心翼翼道,“公子不怕我给你惹麻烦吗?”
“我的麻烦不少,多此一桩无甚大碍。”谢恒听到是问这个,不由得一笑,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禁步,坦诚道,“惜娘能恢复身份,于我而言,更是重要。”
“为何重要?”
洛婉清一直没想明白,谢恒对于恢复她身份这件事,似乎一直很是在意。
谢恒想了想,终于才解释:“在你告诉张逸然,张九然是他姐姐,然后让他为了前程不要认张九然时,他质问你,有没有过过这种隐姓埋名、苟且偷生的日子,他说,他不能让自己姐姐过这样的日子,那一刻我从你眼里看到了羡慕。”
洛婉清一愣,随后反应过来,他竟是将这样的细节放在心上这么久。
她赶忙道:“我没有在意……”
“我在意。”谢恒打断她,笑着道,“那时候我就觉得,不该让你过这样的生活。总有一日,你家该平反,你该能堂堂正正站在人前,说你叫洛婉清。他张逸然能做到的事,我一样能做到。”
洛婉清愣在原地,谢恒一笑,随后收敛了神色:“算了不说这些,说重要的。”
谢恒说着,语气郑重起来:“你我的赌约,结束了吗?”
洛婉清闻言,亦是认真,只问:“公子想做什么?”
“若是结束了……”
话没说完,门口传来焦急的脚步声,朱雀急道:“不好了公子,中御府的人来了。”
听到这话,谢恒神色一凛,立刻小声道:“密钥我改成了你爹用的,用密钥换命。”
说完,谢恒便起身疾步而出。
洛婉清坐在原地,思索着谢恒的话。
用密钥换命……
她一听这话,便明白了谢恒的打算。
谢恒敢让她爆出身份,自然是给了她护身符。
她亮出身份,也就提醒了李宗,她是洛曲舒的女儿。
那个唯一可能知道玄天盒打开方式的人的女儿
。
对于李宗而言10(<a href=".co)(com), 她的案子太小,杀她,不过就是维护君主权威,不杀,亦可当作美谈,她的生死并不重要,如果能用玄天盒的密钥交换,李宗并不介意她活下来。</p>
其实不用谢恒提醒,这也是她的打算,只是如今谢恒开口,那就意味着,或许从一开始,谢恒就在等这一刻。
他为什么要等这一刻?他在盒子里放了什么东西,李宗打开会看到什么?
如果谢恒在盒子里的确放了要给李宗看的东西,他直接告诉李宗玄天盒的密钥,李宗必定会怀疑他已经打开过玄天盒,对盒子里的东西,也就有了忌惮。
如今谢恒绕了这么大一圈,如果最后是让李宗从她这里逼问出玄天盒的结果,那纵使有怀疑,也比谢恒直接告诉李宗要好得多。
洛婉清思考着皱起眉头,这时外面再次传来开门声,随后几个太监前后进来,走到牢房门口。
“罪女洛氏。”
为首的太监手中持着浮尘,颇为冷淡道:“陛下召见。”
说着,旁边人就打开了牢门,洛婉清站起身来,由狱卒上前为她上了镣铐,随后跟着走了出去。
这些太监洛婉清倒也认识几个,都是杨淳的徒子徒孙,在御前长了脸的人。
洛婉清跟着他们一面走,一面试探着道:“这位公公可知,陛下召我何事?”
太监没有搭理洛婉清,洛婉清上前一步,悄无声息将一颗金珠塞入太监手中。
太监瞧她一眼,见她懂事,便笑起来道:“是广安王求的。”
广安王,李归玉。
一听他名字,洛婉清便猜出来了几分。
她神色微冷,跟着太监到了御书房。
到御书房前,郑平生正带着郑璧奎往外走去,看见洛婉清,他冷笑了一声,随后领着郑璧奎离开。
洛婉清不以为意,她跟着太监往前,太监没有引她进入御书房,反而是带着她来到偏殿。
洛婉清看到偏殿,便皱起眉头,警惕将千机珠串滑落到手上,盯着前方太监道:“公公,为何来的是偏殿?”
“因为,我有话想同小姐说。”
李归玉声音从房间响起,洛婉清冷眼抬眸,就见李归玉坐在案桌前。
他一声水蓝色锦缎华袍,正低头喝茶。
他和谢恒不同,谢恒每次喝茶,都格外讲究,从煮水到沏茶,极为繁琐,可李归玉喝茶却十分简单。
一个茶壶,一个素杯,茶叶都堆放在茶壶中,冷茶热茶,对于他来说似乎没有任何区别。
洛婉清站在门口不动,李归玉知她提防,也没抬头,只低头抿了口冷茶,才道:“进来吧,若想杀你,犯不着废这么大功夫。与其站在那里与我对峙,倒不如早些说完,早做决定。”
洛婉清看了一眼周边都低头等着她的侍从,想了片刻,终于还是提步。
她独身走进房间,端坐下来,李归玉给她倒茶,一言不发。
两人静默片刻,洛婉清率先道:“有什么事直说。”
“小姐想活吗?”
李归玉径直开口,洛婉清抬眸看向对面青年,李归玉察觉她的目光,平静迎了上去,他注视着洛婉清,像是在说一件与他二人皆无关之事,慢条斯理道:“父皇今日心情很差,其他人他不好动,只能找小姐撒气。本是打算让中书省拟旨你斩了,被我拦了下来。”
“然后呢?”
“父皇接受不了你对我的污蔑,这损害的不仅仅是我一个
人,还有皇室的脸面和尊严。如今唯一保住皇家脸面的方式,就是你承认,你误会了我。”
“怎么承认?”洛婉清已经知道答案,却还是追问。
李归玉抬起眼眸,压着翻涌的情绪,静静端望着对面锋芒毕露的人。
他看着她嘲弄的眼神,不自觉握紧了杯子,面上却还是带着笑意,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温柔又郑重道:“小姐,我们成婚吧。”
洛婉清神色不动,李归玉却在说出这句话后,感觉心尖终于泛起些许甜意。
这微弱的甜意淹没进无尽痛楚,如饮鸩止渴,让他停不下来。
他静静注视着她,提醒道:“活着才能报仇,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而现下,我是这世上,唯一愿意、也有能力保住小姐的人。”
说着,他语气中带了几分诱哄:“小姐不是想折磨我杀了我吗?”
洛婉清闻言抬眸,就见他倾身靠了过来。
他注视着她,痴迷的眼神中带了几分期待:“那我教你,利用我的感情,再杀了我,”李归玉似是幻想到那样的场景,唇因痛苦不受控颤抖起来,却还是坚持道,“这样我会更痛苦,要不要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李归玉:“要不要试试让我更痛苦?”
洛婉清:“变态滚啊啊啊!”
谢恒:“要不我来试试?”
李归玉:“滚啊大变态!!”
【520番外·影使风波2】
洛婉清领着诸葛云下山,到了山下,诸葛云便开始帮她做事。
这一日,洛婉清分外舒心,看诸葛云也格外顺眼,特意请诸葛云喝了顿酒当作见面礼,晚上才回到山上。
等回了房间,便见谢恒穿着单衫坐在自己屋中,檀木色千机滑落在他手腕,他撑着自己额头看着文书,见洛婉清进来,他看了一眼洛婉清,故作无事道:“柳司主忙到现在才回来吗?”
“今日不忙,”洛婉清颇为高兴,“阿云帮我把文书都写完了,我请他喝了顿酒。”
谢恒闻言没有出声,低头写着文书。
等到夜里,洛婉清察觉他有些折腾,不由得开始反思回想,随后反应过来,轻喘着询问:“我找新的影使你不高兴了?”
“怎么会?”谢恒咬着她耳朵,语气平静,“有人能帮帮你,自然再好不过。你岂止需要一个影使,”谢恒笑起来,“再多几个也无妨。”
这话说得格外大方,但洛婉清知道,犯毛病了,他一定是又犯老毛病了。
但这次她却不想顺他的意思,假装听不懂,也不多说什么。
等第二日,洛婉清到白虎司任职,就看见诸葛云早已经等在屋中,洛婉清瞟他一眼,没有多说。
两个人各在一处做事,洛婉清负责看卷宗分类,同时吩咐诸葛云写她需要写的东西,等诸葛云写好了,她再看一遍。
今日诸葛云仿她的字迹仿得更好了些,洛婉清十分满意,等到晚上,洛婉清需要查阅卷宗,便领着诸葛云去了放置卷宗的书阁,诸葛云为她掌灯,跟在她身后,两人得了空说话,洛婉清才回头道:“今日多谢你了,又帮我一日。”
“本是属下职责,何谈帮忙?”诸葛云回答的客气,跟着洛婉清,看她翻着卷宗,好奇道,“柳司主觉得很累吗?”
“累啊,让我出任务可以,写文书最累了。”洛婉清说着,招手道,“灯过来些。”
诸葛云将灯送过来,他
的气息也随之倾覆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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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婉清动作一顿,却也没有挪开,只听着持灯人护着烛灯询问:“既然这么累,司使为何不早些寻一位影使呢?听说柳司主之前似乎没有影使?”
“有的。”
提起崔恒,洛婉清语气温和不少,她慢慢道:“过去有一位,人很好,就是不经常出现,太忙了些。”
“听上去很不称职。”诸葛云语气淡了几分,“柳司主为何不早些换人呢?”
“没有办法啊,”洛婉清叹了口气,“他是老人,我是新人,我怎么敢换他呢?”
“所以如今柳司主成了司主,便寻到在下了?”
“诸葛云”的语调明显不自觉冷了几分,洛婉清背对着他,压着笑道:“嗯,终于有机会了,我也算混出头了,日后你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
“那可多谢司主了,”身后人语调阴阳怪气,“那还望司主提点一下,要如何做好一个影使。”
“帮我拿一下书。”
洛婉清指了头顶自己够不上的卷宗,诸葛云,或者说谢恒目光抬头望去。
他看了一眼面前人,站在她身后,伸手拿了卷宗,便觉面前人似乎被自己完全笼住。
“是这么拿吗?”
他将书从书架上取下,递到洛婉清面前,便窥见她面上压不住的笑意。
洛婉清轻轻应声,低头打开卷宗,温和道:“多谢。”
谢恒一瞬意识到什么,试探着道:“不知上一位影使常同司主做些什么?”
“也不做什么,”洛婉清低头着,轻声道,“就经常给我花钱,买些东西,每天都要同我说一遍,柳司使天下第一,在下望尘莫及。”
说着,洛婉清抬手将卷宗放回去,认真道:“然后再悔过己身,向我道歉,说说自己如何偷懒,让我事务繁重。再悔过一下自己心眼儿太小,没有容人之量。”
“这位影使的确太过分了。”
谢恒跟着她,听着她胡说八道,跟着她道:“司主当早些换了他。”
“他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
“比如呢?”
“比如……”洛婉清想想,回头看了谢恒一眼,“他生得好看。”
“哦?”谢恒轻笑,“比之在下呢?”
“嗯……”洛婉清故意思考,只是还没出口,谢恒便道:“原来在下也有一比之力的,还能让司主犹豫这么久。”
“倒也不是犹豫,只是觉得直接说出来他容易骄傲。”
洛婉清笑着道:“他模样在我心里最好看。”
“如此。”谢恒点头道,“那柳司主让他占影使的位置,只是为了色相?”
“还有钱,他每次都一袋一袋金珠给我。”
洛婉清说得颇为认真,谢恒轻嗤:“倒看不出司主是如此贪财之人。”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洛婉清终于不再逗他,转头看着面前书架,仰头寻着自己想要的卷宗,温柔道:“我很喜欢他。”
谢恒闻言一顿,轻轻软软一句话,他便觉自己生那些闷气似乎都消散开去,他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她被他的影子笼住,仿佛完全独属于他。
灯火摇曳,书架影子层层叠叠,整个书阁空无一人,欲念贪念一瞬疯狂滋长。
他轻笑一声,轻轻低头,咬在她颈骨之上。
酥酥麻麻从颈骨传来,洛婉清轻轻一拍,哑声道:“别乱来,这是书阁。”
然而这一
拍却只让人越发放肆(笔?╬趣阁小说)[(.co)(com), 灯被他放在书架,灯火无人相护,一瞬湮灭。
洛婉清被他抵在书架之上,紧紧掐着檀木隔层,他始终没让她回头,只逼着她眼里水汽森森。
谢恒听着她的低呜,感受着指尖黏腻,轻笑着询问:“柳司主,前辈也是这么当影使的吗?”
“别胡说八道了。”洛婉清咬牙,“赶紧。”
谢恒一挑眉,倒也没有多说,只轻声道:“今夜先休息吧?”
洛婉清明白他的意思,应了一声。
谢恒笑着将人打横一抱,便回了山上。
等滚上床榻,洛婉清才来得及询问:“你好端端的装诸葛云做什么?”
“瞧瞧你和新人相处如何。”
谢恒咬着衣结拉开,他卸了面具,露出自己本来面目,凑上前道:“原来司主就是这么和新人相处的呀?”
“是啊,”洛婉清笑起来,将一条腿搭到他肩头,“人还是新的好。”
谢恒抬眸瞧她一眼,亲了亲她的小腿,颇有耐心:“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一开始。”
谢恒有些没想明白,皱起眉头:“什么破绽?”
“因为……”洛婉清笑着瞧着他,“我昨日就同诸葛云说了,我不用影使,所以让他去帮其他人的忙了。”
谢恒一愣,不由得道:“为何?你每日太忙了。”
“可是我知道,公子是想让我自己学,自己写。”
洛婉清看着他:“而且,于我心中,我的影使,只能是崔观澜。”
谢恒没有说话,过了片刻,他凑上前去吻她。
“等你学会写好文书,以后我给你写。”
他亲吻着她,将她呜咽吞入唇齿:“我为你写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