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苏 作品

53. 谢谢 小路的监狱生活·其八

狱警A大惊:“你干了什么?!”

苏路:“我我我, 我什么也没干啊???”

除了拨通一个语音电话外,苏路确实也没干别的。

那么问题在这个电话?电话的另一头是……

苏路看向屏幕界面。

属于他的手机屏幕上, 装着一汪墨汁似的黑潭。

屏幕黑得不太正常, 浓黑的颜色已经蔓延过白色的手机边框,朝苏路的手指溢出。

狱警A当机立断:“放开它!”

苏路慌张地看了看四周,“啪”的一下就把手机扔到了沙发上,很快的。

黑暗静默流淌, 碰触沙发边缘, 蚕食了沙发一个布角。

“您好, 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请稍后再播。sorry……”

由于无人接听, 电话被系统自动掐断。黑暗戛然而止。

苏路和狱警A情不自禁舒了一口气。

狱警A语气很奇怪:“你……在和谁打电话?”

苏路一脸懵:“我的一个……朋友?”

狱警A:“你的这个朋友,他正经吗?”

苏路想了想:“不知道。”

《不知道》

“……”狱警A没话可以说了。

五分钟时间到, 按照规定,他该送苏路回牢房了。

“那个,长官?我的手机?”苏路指了指被黑暗包裹的手机——随着时间推移,“黑暗”逐渐凝固, 形成蜘蛛网状的纹路,他的手机就和被蛛网捕获的猎物一样牢牢卡在中央。

“你现在还在服刑,手机不能还给你。”狱警A向他解释。

“那也不能就这么放那儿吧?”苏路欲言又止。

“……”狱警A在犹豫片刻后, 取下腰间的警棍。

从苏路的视角, 只能看到自己的手机被某种看不见的东西拨动,粘在屏幕上方蛛丝状的黑暗被一点点扒开。

苏路睁大双眼——

他看见了:黑暗转而缠住那个看不见的东西,显露出那东西的末端。

这似乎……是一条警棍?

被迫染上颜色的警棍,暴露于苏路的视野之下,同时狱警A也瞧见了。他加快动作、几下把手机扒拉出来:“你拿起来试试。”

苏路缩着手:“这、这不符合规定吧?”按照规定,他现在已经不能再碰手机了。

狱警A:“……”好像是这样的。

无奈, 狱警A试探性地拿其他东西戳了戳,见并没有被染色,才敢迅速用两根手指夹起手机扔进物品保管袋。

狱警A吐出一口气:“走吧,我送你回去。”

苏路应道:“好的。”

门打开,苏路察觉一道视线正在注视自己,连忙老实地走了过去。

由于走得太急,苏路感觉脚底踩上了什么东西。

狱警A:“你踩到我了。”

苏路后退两步:“对不起。”

由于设定是透明人,做狱警其实经常被人踩脚。狱警A已经习惯了,没当回事,示意苏路往前走。

回去的路上,苏路向狱警A打听:“长官,您知道上诉书应该投到哪里吗?”

冬瓜男告诉过他:放风时会路过一个信箱,投到里面就行,但苏路想再确认一下。

狱警A的声音在前方响起:“楼梯旁有信箱,可以把信投进去。”

和冬瓜男的话差不多,看来冬瓜男没骗他,苏路点点头。狱警A忽然像是想起什么,话风一转:“还有一种情况,虽然很少见,但我觉得还是应该提醒你。”

苏路:“您说?”

“如果你看见两个信箱,就说明遇到了异常情况,有一个信箱是假的,千万不能把信投到假信箱里。”

苏路认真记下:“好的,谢谢您的提醒。那真信箱可以投吗?”

苏路总觉得狱警A回头瞄了自己一眼:“如果你能分辨出来的话,可以。但我劝你不要那样做。”

“为什么?”

“我曾经见过一个赌徒。”狱警A缓缓道来,“他入狱的原因是人口买卖——这家伙欠了赌债,还不起,就把妻子女儿卖给了人贩。

“不过,这家伙始终坚称自己无罪,他认为女人就是物品,买卖物品又犯了什么罪呢?服刑期间一直坚持写上诉书。

某天,这家伙看到了两个信箱,二选一的概率,或许是赌瘾犯了,他选择了其中一个信箱投放。”

苏路:“然后呢?”

狱警A:“第二天早上,有人发现他的尸体被塞进了信箱,肚子里堆积得密密麻麻全是他自己写过的信。”

“所以,不要去赌。赌狗不得好死。”

……

锁好8号牢房的门以后,狱警A就离开了。

苏路看向他的几位室友——

室友1号冬瓜男,由于失忆,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更别提“是否有朋友”这件事了,无人来探望他;

室友2号白慕景,暂时无人来探望这个死鬼,不过他似乎和苏路一样打了电话,也许下次就会有人来探望;

室友3号尚小月……认识他的人估计都死光了。

没有人来探望自己,尽管冬瓜男什么都不记得了,仍不免感到失落。

白慕景倒是一派从容,像是笃定下次就会有人来探望他。

至于小月……

苏路靠近床边,伸手对蹲坐在床上的少年打了个响指:“啪!还在发呆?”

小月向他转过眸光:……?

苏路亮出藏在背后的东西:“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视线落在橙黄相间的包装袋上,尚小月一怔。

“我也没有想到,美团优……啊不是,苏苏优选上还有卖这个的!”苏路将蜂蜜黄油味的薯片怼到尚小月眼前,“拿着呀,这不是你最爱吃的?”

尚小月垂下眼睑:“为什么?突然请我吃这个?”

苏路的回答是“感觉你会想吃”。

“要现在吃吗?”

尚小月点头。苏路迫不及待撕开包装袋,顺手拿了一片:“……嗯,感觉没有另一个牌子好吃诶。”味道和之前小月请他吃的不一样。

“你觉得呢?”苏路顺手又拿了一片。

尚小月苍白的手指夹着薯片,指尖沾了一些碎屑。他想了想:“确实。”

“那等出去了,再买之前那个牌子的薯片来吃吧?叫什么来着……”

尚小月一时没有给他回应。

苏路偷偷观察他:发现他出神地盯着薯片袋子,仿佛陷入了过往的回忆。

“……小月?”苏路轻声询问。

对方抬起头,眼神柔软好似还未从梦中脱离。

苏路:“你……”

“我受不鸟了!”

路过的冬瓜男:“你们是男同吗?要牵彼此的裤兜吗?”

苏路:“……”

小月:“…………”

苏路扭过头,狠狠白了他一眼:“你想多了!”

白慕景对冬瓜男道:“4513先生,我们应该尊重他人的性取向。”

“4513”是冬瓜男的编号。对白慕景的话,冬瓜男不屑一顾。

男同不男同的,白慕景其实没兴趣管,只要不同到他头上就行了。他的本意是借机和冬瓜男搭话:“4513先生,我听说你的搭档前不久出了意外,目前无人和你组成互监组,不如你看看我?”

冬瓜男:“急什么?等监狱长催了再说。”

组成互监组,比较方便下手。白慕景还想再劝,冬瓜男防范的眼神已经盯了过来:“你该不会也是……?”

白慕景一惊!

“也是男同?”

白慕景:“……”

苏路:“喂!”什么叫也?已经默认他是男同了吗??!

他冷哼了一声。

话虽如此,苏路也不打算和小月疏远,其他人的看法不重要。

尚小月对他人的目光,那更是毫不在意——他不像满级大佬,还会试图挣扎一下。

两人一块儿分吃了午餐,顶着冬瓜男怪异的眼神。下午,冬瓜男去车间做工、白慕景躺在床上午睡,苏路埋头在上诉书里,修改语言措辞,最后装入信封。

临睡前,苏路抱着改好的上诉书,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

隔日,在监狱长的广播响起前,苏路就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下了床。

他比其他人起得都早。洗漱完毕,苏路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不时瞧一眼墙上的时钟。

冬瓜男打着哈欠路过他,脚下一顿:“你今天怎么起那么早?”

苏路:“我要投上诉书啊!”

冬瓜男:“上诉书?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

“当、当然。”苏路谎称,“刚进来时,监狱长不是给过我们一人一个提问的机会吗?我问的就是这个。”

“哦。”冬瓜男没有想太多,打着哈欠走开了。

好不容易等到放风时间,苏路今天排在第一个。

狱警A打开牢房,瞥了眼苏路手中的信:“你……这么快就写好了?”

苏路昨天问他关于信箱的问题时,狱警A就料到他是想要上诉,没想到这么快就写好了上诉信。

苏路朝空气一笑:“我想早点出去。”

狱警A:“那就祝你好运吧。”

“谢谢长官。”

人群有序前进,偶尔从其他服刑人员口袋里露出信封的一角。

看来准备在今天投上诉书的不止他一人。

靠近楼梯口,一拐角就是两个信箱。

……两个?

“真倒霉啊!”

服刑人员组成的队伍中不知是谁抱怨了一声。

两个信箱的出现代表了异常情况,只有一个信箱是真的,除了赌狗,脑袋正常的人都不会选择去赌这百分之五十的概率。

只能等明天了……狱警A这么想着,回头时看见了不敢相信的一幕:

那个脑袋看上去挺正常的5016号,只是摆动他的小脑袋左右转了转,就毫不犹豫将信投进了右边的信箱!

“哐当!”信件在空空如也的底部击打出一点声响。

这人绝对是个傻子——狱警A肯定地想,不然就是个疯子。

……

“你疯了吗?”

冬瓜男同样目睹了这一幕,他无法理解苏路在想什么。

苏路也知道常人难以理解自己的举动,小声咕哝道:“我……我直觉右边那个是真的。”

冬瓜男:“……直觉?你居然相信直觉这种东西?”

苏路声音越来越小:“我运气还不错的……”

冬瓜男缩回队伍,懒得理他了。

尚小月站在前面,并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

苏路:“小月,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太过冒险了?”

尚小月:“……什么?”他刚才貌似在发呆。

他应该不知道关于信箱的传闻……苏路摇头,冲他笑笑:“没事。”

“那边的!禁止窃窃私语!”不知是哪位狱警凶巴巴的声音传来。

苏路摆正脑袋,专心走路。

须臾后,服刑人员聚集在广场上,人与人之间的空隙骤缩,人群变得密集。

苏路粗略看过去,就知道服刑人员肯定增多了。

新入狱了这么多人?他们是犯了什么“罪”进来的?苏路脑海里零散地闪过这些念头。

“轰隆——”

刚才还是晴空万里的天气,转眼间乌云密布。

风越来越大,拍打在人的脸上,有种针刺般的错觉。

站在苏路身边的一个男人,忽然抬起手抹了一把脸。

他神情一怔:“下雨了?”

苏路下意识抬起头,打量了几眼天空。

天色确实阴沉,下雨的可能性很大,不过苏路现在还没有感觉,可能是因为雨还没有滴到他身上。

“哎唷!”被雨打到的男人,忽然挠了挠脸:“怎么这么痒?”

一根嫩苗状的东西,从男人的脸上长出。

苏路愣住了:这是什么东西?

“不好了!”远处有人惊呼,“下雨了!下雨了!好像是人雨!!!”

“人雨”又是什么?

他紧盯男人脸上的嫩苗:【注意看,这是被人雨催生出的产物】

就这?能不能详细一点。

不过,已经可以确定这场即将到来的“雨”是“人雨”——属于不可外出的异常天气之一。

为了提醒众人,苏路清了清嗓子:“下人雨了!大家快跑!”

喊完,苏路毫不犹豫向门口的方向跑去,然而他距离大门实在有些远,被铁丝网圈住的人们,纷纷涌向这唯一的出口。

苏路夹在人流中央,被挤得喘不过气,无奈之下只能退到一旁。

又一滴雨落到他的身边。

雨滴进入泥土,快速生根发芽,只是眨眼的功夫,一根男人脸上的同款嫩苗破土而出。

苏路有些惊讶:这可是硬泥地,上面基本寸草不生,嫩苗能冒头,足可见其生命力有多顽强。

“啊啊啊!帮帮我!谁来帮帮我!”最初被雨落到脸上的男人痛苦嚎叫——他试图拔出嫩苗,这东西却像是在他脸上扎了根一样,令男人感受到剥落脸皮的剧烈疼痛。

嫩苗逐渐变得粗壮,颜色也由透明变作血红,仿佛吸收了男人的营养。

狱警A和狱警B飞奔到男人身边。狱警A当机立断:“按住他!必须把他脸上的东西拔出来!”

男人被看不见的狱警B扑倒,狱警A动手前,简短而耐心地向他解释了情况。男人点点头,表示愿意配合。

可当狱警A真正动手后,男人仿佛一条扔进油锅的活鱼,噼里啪啦地挣扎起来,狱警B根本按不住他。

无奈,狱警A只能暂时放弃,他让狱警B看住男人,自己跑去叫了另外两个狱警过来。

三个狱警,一个负责按住男人的头、两个负责按住男人的手脚,男人终于动弹不得。

狱警A眼疾手快,捏住嫩苗尖端用力一抽——

“啊!!!”

伴随男人的惨叫,一条血淋淋的长嫩苗被狱警A揪了出来。

长嫩苗目测有十五厘米,像条虫子一样在不断拧动。狱警A猛地松手,长嫩苗落到硬泥地上,很快枯萎失去生机。

不远处的苏路目睹了全程。他揉揉眼睛,忍不住用手挡住脸,防备雨滴。

苏路焦急地看向门口:那里塞满了人,原本维持秩序的狱警被叫来帮男人拔嫩苗,很多人根本挤不过去,已经出现了暴力冲突。

纹身男一脚掀翻前面的人,踩着那人的身体,伸手提起前面的人后衣领,随手往旁边一抛。

纹身男的小弟效仿他的做法,不少人被他们抡到地上,又被后面的人踩踏,发出痛苦的呻.吟。

一滴初生的雨脱离厚重的乌云,在空中坠落出笔直的线条,受到狂风吹拂,雨滴改变行动轨迹,倾斜地落入一个发出呻.吟的人口中。

那人只觉喉间一凉,某种液体顺着食管落入胃中,又狠狠被人踩上了一脚。那人发出一声干呕,身体剧烈抽搐。

“干什么?”

“住手!”

狱警们终于赶了回来。

在狱警们的呵斥、安排下,倒在地上的人被扶起,施暴的人受到训斥,秩序得到一定程度的恢复。

苏路戳戳小月:“我们也去排队吧?趁雨真正下起来前。”

尚小月一直站在他身旁,苏路发现他的目光,此时正落在自己脚边。

苏路低下头——

嫩苗不知何时已经生长到了接近二十厘米长度,只差一点,就能够到苏路的裤腿。

苏路忙不迭一抬脚,拉起小月就跑。

“轰隆!”

一道惊雷落下,瓢泼大雨随之而来,天地间连成一片瀑布。

当雨密集到一定程度后,它们落到地上的声音,居然有些类似婴儿的啼哭。

苏路站在屋檐下挖了挖耳朵:应该是自己听错了吧?

他们及时回到了楼房内。

窗户紧锁,水珠在玻璃上爬行,形成一张张诡异的人脸。苏路感觉瘆得慌,加快脚步,四周都是匆匆的人影。

往常外出放风的服刑人员,分时间段和批次有序回来,突然下雨,使服刑者们全都赶了回来,狱警人手严重不足,争吵声、脚步声、摔倒声……到处都是乱糟糟的一团。

混乱中,苏路感觉有人抓住了自己的手臂,旁边的门突然打开,眼前一花,他被拽进了门内。

“砰!”大门被关上。

身体恢复平衡后,苏路迷茫地抬起头:这是一个昏暗的房间,里面站着几个人。

苏路在看清纹身男的瞬间,扭头就打算开门逃跑,一个壮汉堵在他面前。

苏路战术后退。纹身男盯着他的脸,皱起了眉。

“我靠,抓错了!”

“不是那小子!”

“怎么会抓错呢?”

“谁让那小子一直跟他在一起。”

这群人想抓的是尚小月,结果抓成了路人苏。

这波路人苏无故躺枪,他自己也很懵。

纹身男忽然伸出手,捏住了苏路的下巴。

半晌后,露出男同的微笑:“你也还行,就你吧。”

苏路惊恐!!

纹身男掏出裤兜,疯狂暗示。

苏路一脸抗拒。

小弟1号见状:“别给脸不要脸,被我们老大看上是你的福气!”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jpg

小弟2号见状:“跟了我们大哥,以后你走哪儿都安全。”

你倒是挺安全的,就凭你这歪瓜裂枣的长相,你大哥也看不上啊(指指点点.jpg)

小弟3号见状:“听话,有的是好处,兄弟你就别犹豫了。”

谁跟你是兄弟?

小弟们纷纷上前劝说,纹身男可没有这个耐心,步步逼近。

苏路步步后退,外面大雨倾盆,里面大汉淋漓。

“……小路?”

倏然,苏路听到了小月的声音。

距离很近,应该就在门外。

苏路毫不犹豫,立刻扯开嗓门:“小月救我!”

“咚咚咚。”敲门声旋即响起:“小路?你在里面吗?”

“在在这!”要不是有大汉挡路,苏路早就扑到门上了:“我在我在!”

堵门的大汉看向纹身男。

纹身男:“放他进来。”

大汉拉开门,尚小月走进门内,看到这么多人,神色慌张中透露出惶恐。演技有进步。

“砰!”大汉在纹身男的眼神示意下立刻锁死大门,用自己的身躯断绝了尚小月逃跑的希望。

小弟们见是他,哄笑声此起彼伏:“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踏破绣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是铁鞋吧?你个没文化的。”

纹身男看了看小月眣丽的脸蛋,又瞧了眼苏路,似乎两个都不想放弃的样子。

尚小月走上前,将苏路挡在身后,对纹身男说:“你、你放他走,有事就冲我来。只要你肯放他走,我、我什么都愿意配合你。”

居然还有颤音。

近看,这小子简直漂亮得不像话——有了对照,纹身男瞬间只想要小月牵他裤兜了。

纹身男邪笑:“这可是你说的。放他走!”

苏路眼泪汪汪:“呜呜呜小月,我走了你可怎么办啊呜呜?”

苏路的嘴这样说着,苏路的脚正带主人疯狂后退。

退到门边,苏路犹豫就这样出去是不是不太好?倒不是忧虑别的,主要担心小月起疑。

“哈哈,那小子舍不得他朋友,还赖着不肯走呢!”小弟4号起哄道。

纹身男下令:“把他扔出去!”

门口的大汉伸手一推,彻底把苏路推出了门。

谢谢你,纹身男。 .w.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