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里人家 作品
213. 拖油瓶女儿17 “丢魂了?”走在……
“来了来了,娘。”小李氏一个机灵,小跑着跟上。
田家地里的粮食都收上来,她们来镇上打算看看粮价, 再决定今年的租子是收粮食还是收银子, 收银子又是个什么价。
距离镇上还有段距离, 索性无事,小李氏心中憋屈, 没话找话说,“娘, 你说他们真的买牛了?”
“还惦记呢”牛你不都看见了,恁小一只, 早晚病死。”田氏自认读书人家, 虽不认得几个字,却也沾染了田父的清高, 最是看不惯其他人超过自己,开口就没一句好话。
小李氏见状, 只得噤声。
一路无言到了镇上,瞧见粮店的价格水涨船高,田氏又是庆幸又是为难, 虽然粮食减产,可价格涨上去, 总的来说,没亏那么多。
小李氏则是欣喜, 默默计算今年收的粮食能卖多少钱,眼中泛着精光。
田氏心中有数,不预备在镇上花钱, 当即就要回去。
走到镇口,小李氏盯着牛车恋恋不舍,频频看向田氏。
看管牛车的大爷开口揽客,“田家的,你们是走来的,回去还有劲儿?”
田氏脸一黑,别说,还真的累了,没好气看向小李氏,“上车。”
小李氏一喜,雀跃着上了牛车,结果,万没料到婆婆不给钱,在牛车大爷的死亡视线下,她不得不从自己空荡荡的荷包里,取出两个铜板。
本就为数不多的铜板,再次去掉两枚,小李氏心痛得要滴血,忍不住又记起方才阮家的小牛。
那牛虽弱小,可只要顺利养大,就是耕田犁地的好手,不知要轻松多少,套上一架车架,来往镇上都不用花钱,说不定还能靠此挣些钱呢。
越想越是羡慕,偏不敢当着婆婆的面说些什么,脑海中不断对比自己在两家的待遇,顿时愈发心酸。
田氏可不在意小李氏怎么想,还为自己的主意洋洋得意,上车后就闭上眼假寐。
另一厢,阮家三人一牛,真可谓深一脚浅一脚,艰难回到锦绣村。
村人们早已习惯阮家人去镇上卖兔子,见到他们回来,本没放在心上,结果,看见牛犊的那一刻,眼睛就倏的亮了。
人群一点点围上来,七嘴八舌地八卦。
这个问,“阮家的,你们竟然买牛了?”
那个问,“这牛看着有点小,什么价啊?”
还有的酸言酸语,“果然是发财了,竟然买得起牛了。”
阮大伯娘人逢喜事精神爽,一个个回答,“是啊,买牛了,这牛小便宜,人家就要了一两半。”
“嚯,那你们可是占了大便宜了。”原本酸的人顿时满足,这价钱搁他们家绝对买得起,可没必要不是。
“那能养得活吗?”倒也有真心关切的人,此刻忍不住为他们担忧。
“好好养着吧,不行还能杀了吃肉,要是能养大就赚了。”阮大伯娘很看得开,不赌一把,他们家还不知何时能买得起牛呢。
就在众人交谈间,阮奶奶听闻消息,连忙赶了过来,爱怜地摸摸牛犊子的大脑袋,取下牛身上的背篓,“一看就很乖,累了吧,咱们先回去安顿。”
与村人们告辞,阮家的队伍变成四人一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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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阮奶奶问起详细经过,在听说后,肯定地道,“你们做的对,该买就得买。”
尤其听到酒楼掌柜要的兔子翻两倍不止后,更是止不住地欣喜,“云娘真是咱们家的福星,多亏了她提出养兔子,以后啊,咱们家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扩张兔子规模是件大事,少不得全家一起上阵,阮大伯娘就免不得惦记还在外面的阮大伯。
“按理田地都该收得差不多了,怎么还没回来呢。”
见状,阮奶奶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不好意思开口,“我给忘了,老大今天上午就跟人一起回来,现在应该还在自家地里呢。”
阮柔使劲憋着笑,好家伙,有了牛,连亲儿子都能忘记。
阮大伯娘好笑道,“娘,家里的事多着呢,要给牛搭个牛棚,还有养兔子的事情,趁晚上咱们一家商量下。”
事实上,没等太久,听闻消息的阮大伯匆匆赶回。
饭菜已经做好,大家都不着急,陪着阮大伯去看了看牛犊子。
因为没有牛棚,牛暂时只能关在院子里,等晚上先牵到柴房。
对此,阮柔不得不感叹,先是养兔子,现在得养牛,柴房的作用可太大了。
阮大伯围着牛前后左右转了一圈,满意点头,“我看这牛不错,虽然个字小了点,可身板还算健康,长大了肯定是头好牛。”他是种地的一把好手,见过不好牛,自认有几分看牛的本事。
阮大伯娘对回答很是满意,得意洋洋地说起自己花了一两半买下银子的明智之举,压根不提回来一路的忐忑。
看过牛,一家人才安心围坐饭桌吃饭。
席间,阮大伯娘再次提起扩大兔子规模的事,“兔子房其实还够,但现在百来只兔子全靠云娘和荣之照看,我偶尔帮衬一把,若再增加,两个孩子就要忙不过来了。”
阮大伯表示明白,摆在他们面前的选择很简单,要么把握机会一力扩大养兔规模,跟上镇上酒楼的需求,要么放弃机会,继续维持原先的规模。
好处和坏处都很显然,扩大规模就要担风险,毕竟就这么几个人,田地里的事情可能都要暂时放下,对于以田地为生的农家人而言,风险不可谓不大,当然成功后赚的钱会很多。
反之,维持现状,则代表养兔和田地同时进行,赚不了大钱,但也饿不死。
道理很简单,真正做出选择却很困难,作为阮家的一家之主,家中唯一的成年男人,这个选择必须得阮大伯亲口决定。
他眉头皱得高高隆起,目光扫过在场的家人,饱经风霜的脸上能看出愁苦的痕迹。
沉默良久,他干脆利落地拍板,“干了。”
闻言,上至阮奶奶,下至小堂兄阮荣之,都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显而易见,这同样是他们期待的答案——苦日子真的已经过了太久太久,若看见希望却硬生生放弃,或许余生都会为此后悔吧。
做出决定,但接下来的事情依旧不少,摆在眼前最重要的就是家中的几亩田地。
阮家总共有四亩水田,三亩旱地,阮大伯的意思是都租出去,一家人集中精力养兔子。
阮柔听着,却提出不同的意见,“大伯,养那么多兔子,山脚还有那么多草给兔子吃吗?”
问题很致命,阮大伯发现自己忽视这么大的问题,冷不丁额头的细汗就落了下来,对啊,他怎么就忘了兔子的吃食问题。
他郑重地看向小侄女,却见其目光灼灼有神,有着一般孩童没有的成熟气息。
“云娘说得对,你再说说还有什么想法。”阮大伯鼓励道。
阮柔遂提出了一大堆建议,诸如留下三亩旱地,专门给兔子种它喜欢吃的草和白菜萝卜之类的,供应兔子的时候也能满足自家吃菜的需求,水田则暂时租出去,只收三成租子。
先前屯了一批粮食,起码明年秋收到来前,阮家都不需要担心饿肚子——除非养殖兔子占用大量粮食。
至于阮家人,则一心养兔子。
别看现在的兔子屋已经足够大,可一间屋的兔子养多了,也很容易出问题,最基础的卫生和通风条件就没办法达到,等兔子规模大到一定程度,
还要考虑家中兔子赚钱,会不会引来其他人的觊觎。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瞧了他人的劣根性,尤其锦绣村本就十分贫穷,眼红之下做出恶事很有可能,如此,家中的兔子屋就需要有人看守,谨防偷窃或者投毒之类的恶**件。
最后,供货给酒楼面前看来很安稳,毕竟酒楼已经开了很多年,好像自阮大伯有记忆起,镇上就有这么一家酒楼,但谁都不敢将希望完全寄托在外人身上。因此,除去卖给酒楼的兔子之外,阮家还得开拓新的销路,诸如卖熏兔等成品。
总之,哪哪都是事,以后且有得忙呢。
等阮柔一通洋洋洒洒说完,阮大伯和阮大伯娘惊得眼睛都瞪大,阮奶奶也是一副吃惊的模样,唯独小堂兄,依旧很正常,毕竟他早就习惯了小堂妹的厉害之处。
半晌,阮大伯回过神来,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眼神看向她,喃喃道,“若是一弟还在,该多好啊。”
一时,场中寂静,阮大伯娘扯了扯他的衣袖,眼带责怪,明晃晃的指责,“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作甚要揭小侄女的伤心事。”
阮大伯歉疚低头,转瞬扬起笑脸,“云娘可真厉害,看来家中养兔子的事,就要多亏你了。”
阮奶奶失落一瞬,想起未来的好日子才打起精神,附和着,“就是,云娘这孩子是个出息的,咱家的日子以后肯定会越过越好。”
主意已定,阮家众人顿时心潮澎湃,第一天就立即行动起来。
一大早,阮大伯娘在兔子屋清理秽物,阮大伯则出去找人定做兔子笼,还顺带上了小堂兄,阮奶奶负责家中的琐碎杂活,阮柔则意外捞了个轻松活,那就是去山脚放牛。
本以为简单的活计,在遇上众多看热闹的村民以及一群群的孩童后,躺在草地上放牛的幻想立即破灭,只得一刻不停看着牛犊子,生怕有人上下其手,惊扰了小牛。
胜在村人的热情也有好处,那就是牛吃的草全由他们包办了,牛连脚步都不用迈开,就有最嫩的青草送上门,可谓达到了牛生巅峰。
对此,阮柔哭笑不得,并在第一天强烈要求下,将活计还给了小堂兄,她转而跟着伯娘照顾兔子。 .w.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