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里人家 作品

238. 表小姐23 牧之远凝视那……

牧之远凝视那道身影, 感受着心脏的剧烈跳动,面上露出一个十分明显的笑来,他无比确定, 自己真的找到了想要的那个人。

他没有径直上前, 而是脚下拐弯,上了假山, 假山顶部建有一座凉亭,淮阳王妃正在其中。

“娘。”他恭声喊道。

“嗯。”牧王妃懒洋洋的,完全不复先前的急迫,反而饶有兴致看向下首, 寻思哪位是儿子中意的女孩。

“娘。”牧之远无奈又喊了一声, 总算唤回亲娘的视线。

牧王妃故作纳闷状,“怎么了,宴会我不是给你安排得很好,你看,多么热闹。”

牧之远向来是个直接的人,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他十分明确, 这从他十八岁直接跟爹娘说明自己暂时不想娶妻就可以看得出来。

一旦下定了决定,他反而能很快做出行动,此刻面对亲娘并不扭捏,“娘,我看中了一个姑娘, 先带给你看看。”

牧王妃这下是真稀奇了, 跟研究什么稀罕东西一样看向儿子, “真的就看中了,要不让娘帮你看看。”

“不用。”牧之远飞快拒绝,他既然选定那个人, 就代表无需其他人再做无谓的考察,而是道,“娘,我是想让你先看看她,以后就是你的未来儿媳。”总归得让爹娘先认识人,后面才好上门提亲,他自己一个人可不行。

牧王妃听懂他的拒绝,顿时颇有些无语,她都以为这个儿子要孤独终老了,结果最后,人家飞快有了人选,还不要他们当爹娘的插手,可真是够让人操心的。

但总归愿意娶妻就是好事,她对人选的要求倒也简单,出身干净,本身性格举止拿得出手,没有什么明显的缺陷就行,倒也不全是因为儿子多年不愿意相看,而是因为牧之远本身就是次子,儿媳的人选就不如大儿媳那么严格。

故而她只是看了看下方,试探问,“是楚楚认识的那个女孩。”她又不傻,下面这些世家贵女参加过多少宴会,儿子要有意哪会等到如今,唯一的意外来客,就是楚楚带进来的阮家姑娘。

牧之远毫不迟疑当即点头,“是她,娘,她是个好姑娘,您不要挑剔身世。”

牧王妃没好气瞪了他一眼,“你以为你娘就是恶婆婆啊?”

牧之远摸摸鼻子不吭声。

气氛有些沉默,牧王妃视线集中在那个姑娘身上,隔着一段距离,她只能依稀看清对方的身形,心头便有些着急。

她急匆匆起身,“我下去看看,你不用跟着。”说着便沿着青色阶梯,一步步往下,不一会绕过假山,出现在后花园的人群中。

好在牧王妃还没有心急到直接表现出来,她身份尊贵,原本拥挤的人群为她让出一大片位置,左手边是大嫂,如今的淮阳王府世子妃,右手边是关楚楚,三人笑意盈盈说着话,一切看起来很是寻常。

牧之远只得坐下,远远看着。

而下面的牧王妃,大面看起来没有问题,而实际上,只有她身旁的两人明显注意到她的心思并不在周围,而是时不时看向某个方向,又很快挪开视线,就像可以遮掩什么般。

世子妃奇怪地循着视线看过去,却什么都没发现,将疑惑按捺在心间,而关楚楚则敏锐察觉到,王妃是在看夏娘,联想到娘亲的猜测,顿时更加笃定几分,她悄悄抿起嘴角,暗自为自己的朋友感到高兴。

而此时的阮柔,依旧一无所知,脑子却早已转开了,惦记着什么时候回江南。

就在这时,一声突兀的声响出现在耳边。

“夏娘,你看,即便是我们昌平侯府,在这样的场合也没有什么存在感。”

阮柔看过去,来人是陆文月,说话的语气颇有些哀怨,带着浓浓的不甘。

阮柔可没有配合她的意思,看向人群某个方向,指出一个十分尖锐的问题,“可文珠姐姐不是适应得很好吗?”

陆文月被噎住,既是不服又不甘,陆文珠作为嫡出,早几年就定下了平国公府的婚事,与她这样还没定亲的庶女就如同两个世界,但她看向身边,又有了股优越感——起码她出身侯府,还有一搏的机会,而眼前这位商女,怕是一辈子都要在底层挣扎。

“你要回江南了吗?”她忍不住问,其实她的思绪有些复杂,既知道对方留下对自家有好处,可那好处多半也是便宜了嫡出的兄姐,可另一方面,自己多少也能占到点便宜,起码不用担心被几千两银子卖出去。

“嗯,”阮柔应得痛快,“这场宴会过后,我就应该回去了。”她语气格外轻快,带着显而易见的放松,并不似不甘愿。

陆文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心想,没见识也有没见识的好处,起码不会东想西想那么多,而她就不一样了,她是有追求的,

或许是对比出了优越感,她方才的颓废一扫而空,再次恢复动力满满,她起身走向人群,努力融入其中,希望为自己争一个未来。

阮柔微叹了口气,她倒没有什么不悦,只有深深的无力,女子靠家世决定上半生,靠嫁人决定下半生,司空见惯,却依旧那么可笑。

她想,等回了江南,她就正式提出跟阮父学习做生意,靠人不如靠己。

七想八想,硬生生将这场宴会熬过去,宴会散场,各人各回各家。

除了淮阳王府,阮柔依稀听到有人纳闷这场宴会的目的到底为何,根本没有她们所以为的相看,堪称白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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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阮柔大概将今日的宴会经过说了一遍,阮父有些惋惜,很快回神,安慰道,“没事,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其他的也不该强求。”

“嗯。”阮柔没有苛求自己的习惯,早已将淮阳王府抛在脑。

就听阮父接着道,“明日给昌平侯府递张帖子,后日上门告别,大后天咱们就起身回去。”

此言一出,阮母与阮柔皆是十分高兴,兴致勃勃地商议,还要从京都买些什么带回去,好分给亲朋好友,也是她们的一份心意。

阮父瞧着,那点子仅存的失落也消失殆尽,彻底恢复过来,起码这一趟,又争取到了皇商的位置,不用担心家族的生意会遭到打压,光这一点就足够,他不该奢求更多的。

翌日,阮家的帖子到了昌平侯府,秦氏接了帖子,神色阴晴不定。

昨日的宴会,几个姑娘依旧没什么大进展,也是,本就是侯府淑女,本身没什么出色的技能,如何在一群贵女间崭露头角,博得王府公子的青睐。希望落空,随之而来的是满满的空虚。

看了帖子好一会儿,又想到前几日昌平侯那些话,心头暗下了一个决定,这门亲事,如今不结也得结,既然阮家非要脸,她还偏就不给了。

唤来嬷嬷悄悄去外面买来一些药,混进一小杯茶水里,无色无味,却足以迷晕一个成年人。

“明日把老三打发出去,让老二留在府里,就说老爷有事吩咐他。”

“是。”下人们领取而去,心头惴惴,却不敢妄加揣测。

又叫来几个信任的下人,悄然吩咐一通,秦氏方才心头稍安,眼中迸发出势在必得的光芒,就不信失了清白,阮家还能这么硬气。

一天很快过去,阮家,在阮母的带领下,行李已经收拾妥当,就等明日昌平侯府一行,就可以整装回程。

晚上,母女俩凑在一起说话,阮柔心头隐隐不安,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即将发生。

想起明日要去昌平侯府,她心头隐隐浮现一个猜测,前世,昌平侯府就曾使出过下作手段,这一次,不会依旧吧,可她们都搬出来了,昌平侯府怎么还敢。

前世,昌平侯府的龌龊手段能成功,最大的原因就在于她们寄住在侯府,没有对外发声的渠道,否则,闹出去,侯府也讨不了好。

可转瞬,她又想通了,即便阮父阮母都在又如何,事关女子清白和声誉,哪里是能轻易对外言明的,说不得就要吃了这个哑巴亏,她心中暗恨,对阮母不好直接说明,却撒着娇跟阮母要她手下的一个女管事。

那管事姓于,年约二十五,至今未曾婚嫁,听说年幼时曾许过一门婚事,结果男方十三那年掉进河里淹死,男方势大,硬是逼着于家女儿守了望门寡,于管事却不是个轻易被人揉捏的,十五就谋划着离家在外奔波,学过武、打过杂,前几年被阮父挖过来帮阮母处理外面的事情,是其手下的得力干将。

“要你于姐作什么,她是做正事的,可不会在内宅跟你过家家。”阮母不大满意女儿的要求。

阮柔依在她怀里,实话实说,“娘,我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心慌得很,娘,您就把她借给我一天,一天就行。”

闻言,阮母的眼神幽深,明日是去昌平侯府的日子,若有意外,十有八.九在昌平侯府,如此,由不得她将昌平侯府想得更坏一点。

“好,只是你待人要恭敬一些,不可把人当做一般丫鬟下人使唤。”阮母同意,却还是叮嘱道。

“嗯,我平日待丫鬟们也是很好的呀。”阮柔还有些不服气。

两母女又说了些什么,随后,各去休息。第三天,两人去往昌平侯府,阮柔的身边果真多了一位于管事。

出乎阮家人意料,昌平侯府待他们的态度很是热情,准备了一桌子好饭好菜,一家子人都列席其中,言笑晏晏,很是亲近的模样。 .w.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