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里人家 作品

258. 病弱的双胞妹妹12 阮家的根子到……

    阮家的根子到底在白台镇, 而且,家里一大摊子, 阮父挂心, 阮氏也放不下,归宁日过后没两天,便嚷着要回去。

    于是, 东窗事发。

    正厅,阮父看向二女儿, 眉眼淡淡扫过, “你不跟我们回去”

    “是, 铺子里还有些事要忙,暂时就不回了。”阮柔委婉着回答, 其实铺子开张后她大概率不会回去。

    白台镇安宁不假,可到底是小地方, 对于女户这种事接受度更低,八卦是非多,她宁愿待在省城, 发展机会也更多。

    阮父明显有些不大高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

    一听就是陈腔滥调, 阮柔懒怠听,当即提醒, “爹, 我立了女户。”

    阮父一噎, 竟然有些后悔当初轻易同意此事。

    女户虽然立身不易, 但不得不承认,其带来的权利不少,能够独立门户、有权利拥有自己的私产, 招婿后仍旧是一家之主,不至于同一般女人般,婚后被卖被典当都有可能。

    诸如此类等等,总的来说,律法上而言,可以把立女户的女人当做半个男人看待。

    如此,自然不好过于约束这个女儿。

    无故憋了一口气,阮父忍不住思量,胭脂铺到底赚了多少银钱,短短时日,竟然都能将铺子开到省城来。

    要知道,以阮家的积累,如今不过在省城有三间位置不错的铺面,其中一间还送给大女儿当做嫁妆,也就是只剩下两间,且位置都不大优越,基本在犄角旮旯,倒不是买不起好地段的铺子,而是没有必要。阮家铺子针对的都是一般百姓,赚钱有限,故而选的位置都一般。

    阮父想着想着不由出神,隐隐后悔当初答应得太过轻易。

    可事已至此,再后悔也没有余地,作为一名合格的商人,他几乎立即就想明白了其中关窍,他现在要做的,不是将这个女儿关在笼子里,抑或与之交恶,而是交好。

    是的,交好,虽然这么说有些丢脸面,可生意人嘛,能屈能伸。

    想通之后,阮父的神色肉眼可见地转好,紧接着刚才没说完的话,话音却是一转,“你一个姑娘家的,留在省城让我们做爹娘的也不放心啊。”

    阮柔瞪大了眼睛,难以抑制自己的惊讶,就连波澜不惊的阮氏都忍不住投来诧异的眼神。

    “咳咳。”阮父掩饰性地咳嗽两声,“这样吧,你还是先住在这里,有熟悉的下人照看,我和你娘也放心,你在省城若是想家了,常回来看看,或者写封信,到时候我和你娘有空的话来看你也是一样的。”

    一番慈父发言出口,饶是阮柔都不得不道一句佩服,但不得不说,如此会见风使舵的亲爹,总比顽固不化、胡搅蛮缠要好得多。

    所以,她很是欢快地接受了这份好意,“多谢爹爹和娘亲,我在省城会自己多小心的,你们不用多操心。”事实上,她正准备在省城镖局雇几个护卫,省得有人看她一个年轻姑娘赚钱,眼红下黑手。

    阮氏似笑非笑瞥了一眼,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没提出往省城看大女儿,就先被阮父解决了。

    这下好了,以后自己来省城倒是方便,就是感觉占了二女儿的便宜,心里有点怪怪的。

    阮父温和地关心一番,随后让她自顾去忙,阮柔不客气,直接回去找黄娘子商量筹备选品事宜。

    等人离开,阮氏忍不住揶揄,“老爷挺看得开。”做了一辈子生意,到头来被自己女儿给超了,也是好笑。

    阮父义正言辞,“虎父无犬女,絮娘如此能干,也是我阮家之幸,将来她几个弟弟还要烦她多照看点。”

    听到几个庶子,阮氏的好心情立时被败坏,兴致缺缺,“明日就要动身,我去看看她们收拾得怎么样了。”说着起身就走。

    身后,阮父眼露无奈,却不打算做什么挽回。

    诸事有舍才有得,他与阮氏本就是两家利益联姻,曾经确实有过甜情蜜意的时刻,可在阮氏不能生之后,他做出的选择是选择儿子,之后两人形同陌路,其实也在意料之中,只能说,造化弄人。

    第二日,阮父和阮母如约离开,这一次,成了阮柔目送他们走远。

    分别的那一刻,阮氏目光复杂看向这个女儿,说不出多温情的话,只是道了一句,“万事小心,省城不行了,随时可以回家。”

    阮柔心头微暖,起码还是有几分关心的吧,她轻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尴尬的母女关系,别指望能有多感人的时刻。

    没有多少离别的愁绪,紧接着,阮柔全身心投入胭脂铺中。

    省城的各项事情比之镇上要复杂得多,光是衙门的手续,就不知塞了多少银子才办妥,初来乍到,少不得被刁难,阮柔尽力安抚下面的人多忍耐。

    好在衙门的人拿钱办事,各项手续在铺子开张前顺利办下来,便算纳入了衙门管理的范畴。

    至于胭脂品的货品,暂时商量出了个结果,原先镇上卖的一些质量稍弱、价格便宜的货物先下架,尽量先上效果好的珍品,把阮氏胭脂铺的口碑打出去,等铺子立稳脚跟,再做其他准备不迟。

    忙碌筹备半个月,隔日就是铺子开张的日子,阮柔等人又是期待又是紧张

    小方管事在省城兜了不少地方,生意场上需要的宴饮都是他跑,此刻尽显信心,“放心吧,一定没问题的。”

    反倒负责做胭脂的黄娘子胆怯,一个劲问,“东家,咱们的胭脂真的比别家要好吗,价格这么贵,能卖出去吗”

    天晓得,镇上最贵的胭脂不过卖十两银子一盒,可省城的镇店之宝,一款胭脂竟然卖到了百两银子一盒,虽说原材料难收集了些、方子独特了些、制作的过程繁琐了些,可那是一百两银子啊,黄娘子怎么想都觉得所谓的镇店之宝就跟宰客一般,真有那么傻的人会上门挨宰吗

    阮柔对此却信心满满,“不过一百两银子,对于真正的有钱人来说,往脸上抹的东西,别说一百两,就是一千两,也多的是人愿意买。”

    黄娘子听了半信半疑,一晚上几乎没怎么睡着,第二天双眼下乌青一片、脑袋发昏,还是坚持跟去铺子里看看情况。

    阮柔无奈,只得带上。

    省城的店面一共三层,带一个小小的后院,经过规划,一楼依旧作为展示货品以及售卖的地方,而二楼则负责售卖高档的胭脂水平,至于三楼,全套的更衣洗漱化妆服务,此刻她们就在三楼观察。

    情况比阮柔预料得还要好一些,似乎是先前化坪镇和白台镇的阮氏胭脂铺打出几分名声来,竟就有客人直接上门,待确认是同一家后,连问都没有多问,直接大手笔买下两盒胭脂。

    买完还笑盈盈地同店内伙计道,“不知为什么,我用其他家的都过敏,唯独你家这款,只要晚上清洗干净,第二天保准一点问题没有,先前都是托亲戚帮忙买,如今省城就开了铺子,可省去不少麻烦。”

    伙计见状,便又宣传了一番自家的材料好等等,又送了些样品,欢欢喜喜送走客人,可谓开门红。

    之后上门的不是客人,而是小方管事联络的一些商铺掌柜。

    省城地方大、面积广,她们的铺子虽说已竭力选择最热闹的街道,却也不能覆盖到整个省城,故而,阮柔想到的便是将自家货摆到别人的货架上,不仅能多卖点,更能让更多人知道阮氏胭脂铺的名号,可谓一举两得。

    铺子里胭脂的效果优良,得到对方的一致认可,但没有铺子,总不容易叫人相信,故而才请了他们在开业第一天过来,既为庆贺,也为谈生意而来。

    小方管事将人请到后院,几人有说有笑,待看见阮柔,还有些惊奇,似是没想到阮氏胭脂铺背后的东家竟然还是一位年轻女子。

    阮柔全当没看见,只顾正经谈生意。

    坐在后院,透过一层帷幔,约莫能看见前面店内的场景。

    省城的口子显然比镇上难打开,胭脂水粉这东西,用惯了一家,就很难轻易换牌子,先前在镇上,一来地方小,略打听就熟悉,天然有一份信任在,而来价格适中,就算不合适也不至于损失过大。

    如今情况却截然相反,进门的不少,真正买的却少。

    登门的几位掌柜一看情况,彼此对视一眼,有意压价。

    “阮东家,不是我们不通融,实在是阮氏胭脂铺才开张,你看,客人们都心有疑虑,我们进货都担着风险,价格方面,您看还是降一降。”

    阮柔哪里肯降,省城的分店本就打算走高档路线,一旦价格降了,日后再抬价可就难了。

    故而,她同样面露难色,“不瞒几位,胭脂的效果你们都看过,绝对比其他家都要好,大卖是早晚的事。况且,别看价格卖得贵,可一分钱一分货,光看价格,我名下头两家铺子里货倒是可以更便宜些,你们肯定看不上啊。”

    阮柔反将一军,“这样吧,几位若是害怕担风险,那咱们换一种办法。”

    几位掌柜同时伸头,好奇看过来。

    她心内一笑,继续道,“就当我们阮氏胭脂铺租的各位店内的位置,你们出个价,我们给钱,但卖出的胭脂是亏是赚,全都我们负责,绝不叫各位亏本。”

    闻言,几位掌柜脸齐齐一黑,谁不是冲着赚钱来的,是,这么干是不会亏钱了,可挣的有限,且不长远,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撤了位置,他们自认纵横商场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小丫头堵得没话说。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