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里人家 作品

336. 老好人的妻子10 一日的工作结束……

一日的工作结束,阮柔先回了阮家。

家中,东西已经被收拾好,就连原主在娘家的闺房,都被整理一番,仿佛一直有住着般。

担心女儿太多顾虑,阮母还保证道,“放心,不管你跟田永还过不过的下去,你的房间门会一直给你保留,随时可以回来住。”

感动自不必多说,可阮柔其实也没准备和离后回阮家住,一来,容易惹人闲话,给阮家带来流言蜚语,二来,她总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和阮家住一起不那么方便。

此时她也没多说,在阮家说笑了一阵,阮柔就要回去田家。

阮母想了想,将今日要回来的七两银子递给她,“这是你的嫁妆银,你自己收好。”

看着银锭,阮柔没要,“娘您先帮我拿着吧,我带回去指不定哪一天就没了。”

阮母知道她是指田永会拿家中钱财的事,想一想倒也是,便道,“行,我给你收着,你要缺银子就跟我说。”心中却愈发恼恨,希望女儿和离的心思愈发坚定。

“嗯。”阮柔应着,不久便两手空空回了田家那边。

田家,田永已经习惯阮氏不伸手家里的事儿,故而他近来一日餐都在外面解决,但衣服却必须得自己洗。

彼时,他正在院子里搓衣服,见人回来,连手中的衣服都顾不得,几步上前,质问,“阮氏,你今天做的太过分了。”

“哦,怎么过分了额?”阮柔好笑看向他。

“你这般上门讨要,跟要债的有何不同,都住在镇上,你好歹给我和其他人留点面子。”田永羞窘道。

“哦?”阮柔看稀奇般,“我不是给了你天,你要不回来我才上门的,算给足了脸面。天的时间门,要么他们不愿意还,那自然不用给面子,要么你没提前上门说清楚,跟我何干。”包袱甩得明明白白。

田永气结,“你就不能多给几天,还倒打一耙。”

“行了,没事洗你的衣服去吧,我要休息了。”阮柔不欲跟他多扯。

田永望着走远的人影,半晌没回神,阮氏不让步,他只能明日挨家挨户上门道歉,不求他们原谅阮氏的野蛮无礼,起码不要迁怒自己,只是阮氏不在,到底诚意不足。

熟料,没等他第二天上门,清晨,两人在家都准备外出上工,门口就传来了急切的敲门声。

“笃笃笃。”一声比一声急切,好似遇见了天大的事。

事实上,对于在门外的谈爱香来说,此时跟天塌了也没什么两样。

昨日,珍馐酒楼忙碌得很,田永走后,她想着应当影响不大,江家二老不一定注意,一通忙乎后就将这事忘在了脑后。

等晚上酒楼关门,回家的路上,江氏与街坊邻居的关系一向不错,边走边聊,半道上,一个叫李婆子的中年妇人把江母拉过去,两人一顿耳语,且不时看向自己,那眼神怪异得很,她当下直觉不好。

果不其然,等到家,江母原先的笑模样顿时没了,转变为一股子尖酸刻薄相,“谈氏,还不给我跪下。”

另两人都诧异看向她,不明所以,谈爱香却是心中一咯噔,心虚之下,噗通跪地,膝盖与地面撞击发出沉闷的一声“咚”,在安静的夜晚格外响亮。

“娘,我错了。”看其姿势之熟练,可见不是第一次。

“说说,哪里错了?”

谈爱香还保留着最后一丝希望,没敢说娘家的事,而是顾左右而言他,提及今日酒楼招待一位客人不周的事情来。

江母压根不吃这套,冷笑一声,对着父子俩道,“你们也坐下听着,看看咱们这位好儿媳,究竟都做了些什么好事。”

不妙的预感成真,无奈,她朝江朋,也即自己的夫婿投去一个祈求的目光。

江朋与谈爱香婚后感情格外融洽,此时见她可怜巴巴,自是不忍,求情道,“娘,都是一家人,不管什么事,让阿香先站起来吧,她知道错了。”

“知道了屁。”不求情还好,一求情,江母怒气愈发高涨,“当初你非要娶这个乡下女人,我们做爹娘的,犟不过你,到底同意了。平心而论,我对她的要求不高,不求她与多能干多贤惠,只要她不扒着咱们江家贴补娘家,其他小事我都可以忍,可结果了,你问问她,到底都是怎么干的?”

江朋心下一咯噔,还以为自己私房钱被阿香拿去贴补娘家的事曝光,当即辩解,“娘,那些钱都是我自己挣的,到底是阿香的娘家,我作为女婿帮衬一二,不值当什么。”

江母眼神威胁地眯起,阻挡了谈爱香意欲阻止的行为,厉喝,“说,你到底被这个女人骗了多少去。”

“也,也没多少,就五两银子。”江朋不好意思道,其实五两银子是他全部的私房钱了,婚前他大手大脚都自己花用了,还是婚后存了这些,不过家中并不缺他吃喝,没有私房钱也不觉什么。

江母却是气坏了,“好啊,你个硕鼠,才嫁进来半年,就犯了盗窃,早知道就不该听朋儿的,娶了你个搅家精,不过现在也不晚,朋儿,赶紧给娘休了她。”

“娘,你闹什么呢,那些银子是我愿意给的,不过五两,咱们家里也不缺那些,您何必如此计较。”江朋不满,只觉江母小题大做。

而江母却对他嗤之以鼻,“你还不知道吧,我就给你说说,你这个好媳妇到底做了什么,简直把咱们江家的脸都丢尽了,明天我都不好意思出门。”

她看向谈爱香,问,“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来说。”

谈爱香只是哀求,“娘,您就绕了我这一次吧,再不敢了。”

“行,你不说我说,”江母讥嘲道,“且叫你们知道,这谈家的好闺女算盘打得多精明,连自己的嫁妆都能钻漏子。”

江家父子投来疑惑的视线,谈爱香的头垂得越发低了。

江母继续,“当初咱们家给的聘礼可不少,不过叫她都带回来,结果呢,这惦记娘家的好闺女,一面将银子留给了娘家,一面竟然还从别的男人手中骗了人家媳妇的嫁妆来,也不不知脸皮到底有多厚,更不知,她跟那男人到底什么关系。”

江朋的脸霎时青紫一片,因着从小不缺银钱的缘故,他对媳妇补贴娘家没啥意见,但若牵扯到媳妇跟别的男人有牵扯,往他的头上戴绿帽,那就着实不能忍了。

江父神色同样不遑多让,江母见达到满意的效果,继续添油加醋,“你们猜,我是怎么知道的,今日那男人的媳妇去谈家索要她的嫁妆,谈家哪里给的出来,只得赔了银子,那银子从哪来的我先不说,谈氏,你自己说,你做的这叫什么事,用着你的那些嫁妆,你不嫌弃恶心呐。”

谈爱香哪里会嫌,阮家给原主打的嫁妆都是用了心的,再没有半点不好。

“朋儿,你平日再怎么维护这个女人,我都忍了,但今天,她若是不说清楚,她跟那个男人到底什么关系,好到对方竟然愿意拿妻子的嫁妆送给她,你俩就给我一起滚蛋,否则,改明儿生的孩子都不知道是谁的种呢。”

谈爱香脸色霎时一白,这话不可谓不诛心,当即急了,哀哀切切恳求,“娘,我跟他真的没有关系,那人是田永,爹娘、阿朋,你们也都认识的,出了命的烂好人。当时跟阿朋结了亲,我很高兴,可是我娘家爹娘却愁眉苦恼,想着来镇上安居,我实在是被逼的没办法,才找了他帮忙,他直接就应了,对,就是这样,还有,他就是拿他媳妇嫁妆到处送人,可不止送给了我一个人,爹娘你们打听下,一定能知道的。”

平时,谈爱香受了委屈,还能顾及形象保持淡定,此时却再也淡然处之,不拘盗窃还是淫.荡的罪名一旦定下,被江家休弃,她也不用活了。

江朋听后,脸色好看了些,对江母道,“娘,阿香说的不像是假的,你若不信,我带她去那田家当面质问。”

“还不嫌丢人吗?”江母不悦。

江朋却只哀求地看向她,“娘,你就让我搞清楚吧。”

“阿朋,你相信我。”谈爱香顿时感动非常,“阿朋,我永远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阿香,我相信你。”

年轻小夫妻情意绵绵,情深义重,一旁的江母险些气得鼻子都歪了,直道儿子白养了。

“就算退一万步,她跟那个男人没关系,可她能如此轻易拿自己不该拿的去贴补娘家,焉知她以后不会动酒楼的主意,朋儿,我和你爹操劳一辈子,可不是为了那什么谈家,而是为你和你以后的儿孙。”

江母其实也不觉得,儿媳跟那田永会有什么关系,谈爱香是个聪明人,懂得取舍,自家儿子是珍馐酒楼的少东家,而对方呢,不过一个无父无母的穷苦人,除了个镇上人的身份,比谈家好不到哪儿去,若真有关系,那才是见鬼了呢。

她担忧的还是家业问题,珍馐酒楼是江家祖传下来赖以谋生的,今日她能拿别人媳妇的嫁妆,明日就能动酒楼的手脚,若出了什么意外,她岂不是江家的罪人。

除此外,今日谈家可是在镇上丢尽了脸面,等明日,恐怕整个阵子的人都知道,自己的儿媳干出什么破事,这是她同样万万不能忍受的,她江家手握珍馐酒楼,不知过得有多好,才不要沦为整个镇民的笑柄,

不过那是之后的事,眼下还是让谈爱香去跟田家掰扯明白,于是,便有了清晨田家门前的这一幕。

谈爱香心情烦躁,隔着一道门大喊,“田大哥、田大嫂,你们在家吗?”

“来了。”听见熟悉的声音,田永刚抹了把脸,匆匆忙忙过来开门。

见着人,他先是一喜,“阿香,你怎么来了?”

“田大哥,还请注意分寸,夫唱妇随,你还是叫我小江氏吧。”谈爱香拉开距离,有礼有节道。

田永黯然,“阿香,是不是江家人逼你了?”见人不答,他只能苦涩道,“好,小江氏。”

他不知道的是,隔着不远的一段距离,江家父母以及江朋正躲在隐蔽处围观偷听。

“哟呵。”两人虽称呼上疏远,可看那眼神,明显含情脉脉,阮柔不凑巧出现,打断了两人的对视。

“田大嫂。”谈爱香好声好气打招呼,她心知今天的主角是谁,田永好打发,难的是这田氏,往日看着柔顺好欺负,没想到咬人的狗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