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里人家 作品

343. 老好人的妻子17 虽然阮……

虽然阮氏这人有些小毛病,将钱看得太重,还为此与自己和离,但田永是个好性子的,自然不希望人走了歧途。

想起阮家和阮氏那一日去各家要钱的情形,好像真的能干出些不好的事,田永的心愈发提了起来,焦急问,“掌柜的,那可怎么办啊。”

“我哪里知道呢,没人揭穿,他们就能一直干下去,或许等谁中毒出了事,才有官老爷出来做主吧。”

听到官老爷,田永下意识心虚,不为旁的,而是老百姓对于当官的印入骨髓的害怕。

“中毒。”瞬间,他仿佛看到了阮家为了赚钱,黑心地往食材里添加不好东西的奸猾嘴脸,以及东窗事发后,一家人锒铛入狱的凄惨画面。

不行,极高的道德既不允许他坐视阮家继续坑害人,也不希望阮家真的沦落到下大牢,故而,他紧紧握拳,对着掌柜道,“我一定会劝阮家人改邪归正的。”

“嗯,你是个好的,这样吧,下午我给你放假,这些都是我的猜测,你先查访一番,可千万别冤枉了好人。”掌柜的说话极其精明,明明是他误导田永想歪,可如今一句话又将自己的责任推得干干净净,可谓丝毫不沾身。

田永连连点头,心中却已经认定阮家做了不好的事。

于是,刚到岗没一会的田永匆匆离去,看他走的方向,正是那阮氏餐馆,酒楼掌柜这才露出一个满意的笑。

阮氏餐馆可抢了自家不少生意,田永这小子要是能把餐馆搅混了,他就大方点给人涨点工钱,毕竟,这么好忽悠的人可不多了。

至于若是失败,因个人恩怨,故意往阮家身上泼脏水,这样人品低劣的伙计,酒楼当然不能继续用,正好顺便将人辞退了,不拘怎么说,他都亏不了。

精明的酒楼掌柜为自己的算计洋洋得意,而另一厢,阮氏餐馆,送走中午最后一位客人,阮柔几个正收拾餐馆,为晚上待客做准备。

正此时,田永上门,也不说话,只用一副看待罪犯的眼神看着他们,好似他们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一般。

可惜,一番作态做给瞎子看,整个阮家没一个人用正眼看他的。

田永想了想,自己都没抓到阮氏犯案的罪证,不好直接找上门去,不若等晚上,趁着店里客人都在,揭穿阮家的真面目,也好拯救更多被欺骗的客人。

主意已定,他就缩在不远处的角落里,眼睁睁看着阮家众人收拾好,一个个伏在桌案上休息,显见累得够呛,他心想,镇上那么多活计,干什么不能挣钱,非要做这黑心买卖呢。

阮柔一觉醒来,只觉脖子酸痛,这就是趴着睡的弊端,奈何,小餐馆就一小屋子,压根没有多余用来休息的地方,至于回阮家,虽则两边距离不远,可一来一回少说也要半个小时,几人便也懒得来回跑,索性在铺子里睡了。

此时已是申正(下午四点),约莫半个时辰后就陆续有客人上门,阮家几人赶忙起来,帮忙准备食材的准备食材、拖地的拖地,没一个人闲着。

事实上,客人来的比想象的要更早一些,约莫申正三刻(下午四点四十五分),便陆续有客人上门,见饭菜还在准备,便急忙忙点单,随后慢悠悠等待,也不着急。

提前来的几位客人都是熟识,最爱吃这一口,自打阮氏餐馆开张后,便是常客,此刻凑在一起,有说有笑,这个问,你怎么这么早来了,那个回,你不是也这么早,彼此面带笑意,心内却暗骂对方老滑头。

阮母不知客人们的心思,熟练上了茶水,笑着让人等等,便继续招呼下一桌客人。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不多的几张餐桌全部坐满,本该欢喜,可见着门口因为没有座位无奈调头离开的客人们,阮母只有满心的焦急。

她忙使唤阮大嫂,“你快去灶房帮帮杏花,前面我来看着。”

阮大嫂应下,来到灶房,却只能帮着洗菜切菜添火,正经下锅炒菜的事还得阮柔自己来,毕竟,店里这么多客人,冲的就是阮柔的好手艺。

见着两把锅灶前不停忙活的人儿,她有些心疼,拿起毛巾给人擦了擦额头的汗,感慨,“这钱是挣到了,可辛苦也是真辛苦。”

赚钱的事哪有不辛苦的,阮柔听了只笑笑,“也就是现在,等以后餐馆扩张了,我招两个厨子,再带两个学徒,就轻松了。”

学徒?阮大嫂心神一动,却始终不着方才的那根弦,遂只得放弃,继续手中的忙活。

随着新鲜出炉的菜肴一道道出锅,送到客人桌上,阮柔终于得以歇息片刻。

可就这短暂的清闲也没维持多久,就听前面传来一阵吵闹。

原先虽说也有声音,可不过客人们的闲谈,嘈杂却声音不大,如今的动静明显过大。

别不是有人闹事吧,阮柔和阮大嫂对视一眼,拔腿就往前面跑,期间,阮柔竟还有一种听到熟悉声音的错觉。

等到了前厅,却只见一片乱糟糟,阮柔蹙眉,从被客人们团团围住的人群中,一眼看到高大的阮大哥身影,明明那么大高个,此时却分明低了周围人一头,只牢牢将阮母护住。

“你们冷静点,别听他瞎说,我们餐馆干干净净,从不添什么乱七八糟的坏东西。”阮母无力的解释,却压根敌不过庞大人群的质疑。

阮柔一个劲步上前,破开人群,冷着眉眼喝问,“你们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好好好,这是要杀人还是打人。”

一群闹事的食客堪称敌强我就弱,见阮柔气势十足,便软了下来,一个个不大自在,指着一旁的田永道,“掌柜的,不是我们闹事,而是这人说你家铺子添了不好的东西,言辞凿凿,我们担心之下,这才多问了几句。”当然,就是态度有些恶劣,可担心自己的身体,也是可以理解的嘛,这就不用特意说了。

做生意讲究开门迎客,为家人解围后,阮柔也没跟这群墙头草食客计较,转而指着田永道,“这人是我前夫,我前阵子才跟他和离,此番怕是见我阮氏餐馆生意好,故意上门搞破坏的,我们清清白白做人、干干净净做饭,绝不会做任何手脚。”

她说得十分笃定,几乎让人立时相信。

田永原本胜券在握,此时被质疑,哪里受得了,当即一副语重心长的指责,“杏花,你不能一错再错,你的手艺原先只能算一般,不靠歪门邪道,怎么会做出这么好吃的饭菜呢。”

道理看似很充足,可其实恰恰说明了他的怀疑毫无根据。

阮柔在展露厨艺的开始就曾考虑过这个问题,在阮家的时候,因为有阮母和阮大嫂,几乎没有原主下厨的时候,所以,阮家这边是可以糊弄过去的,至于后来到了田家,解释也很简单,田家穷到老鼠都不来,哪里有钱买各色调料,没有调料,缺油少盐,做出来的饭菜自然不好吃。

但她不屑跟田永解释,或者说,跟他解释也没用,消除不了其他客人的疑虑,故而,她只看向阮大哥,严肃道,“大哥,你快去报官,就说有人来餐馆闹事,请他们来主个公道。”

这街道上,但凡有正经铺面做生意的,都去衙门备过案,交了钱,官府自然要为他们做主,故而,她很是有底气。

“各位,我知道如今我说什么,大家也不敢相信,都是要入口的东西,我能理解大家的顾虑。”见着阮大哥飞快离开的背影,阮柔高声道,“我让家人去找官老爷来做主了,到时请他们检查过铺子里的食材配料,我再给大家做一桌饭菜,只是要麻烦大家等一等了。”

一圈的客人们见她丝毫不心虚,还敢找衙门,当即信了八成,正满心的不自在,听她如此说,自是满口应下。

而一旁的田永则是急了,他冲上前来,就要拽住阮柔的手,却被阮大嫂及时拦住,“你做什么,污蔑不成,还要动手不成,也怪我们当初眼瞎,挑了你这么个垃圾,呸。”

田永尬在当场,急着询问,“杏花,你怎么能报官呢?”

“不报官任由你污蔑吗?”阮柔冷笑,“正好,等官老爷来了,不仅能证明我餐馆的清白,还能把你这个污蔑生事的抓进大牢关起来!”

“啊?”田永彻底急了,他自认是一个积德行善的好心人,怎么就沦落到要进大狱了呢。

“不行,不行,我不能进大牢。”重复嘟囔了几次,他转身就要跑,却被阮大嫂带着食客们给团团拦住,丝毫不给人溜走的机会。

“还是好好留下吧,你跑了,我们去哪里说理去。”阮大嫂冷飕飕道,似传进人的灵魂。

周围是人群围成的牢笼,无奈,田永苦恼地原地蹲下,不停安慰自己,“没事的,掌柜的说了,这肯定不正常,肯定有问题。”他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心态从一开始的希望阮氏餐馆没问题,转变到恨不得阮氏餐馆一定有问题了。

阮柔耳尖,听见掌柜的字眼,脑筋一转,当即想明白,以田永的猪脑子,未必想得到来找麻烦,但若背后有个出谋划策的就不好说了。

她记得,田永工作的地方是镇上的酒楼,都说同行是冤家,阮氏餐馆的好生意肯定影响到对方的生意,使些手段倒也正常。

“呵。”她冷笑,不管是谁,敢上门来污蔑闹事,都要给她付出代价。:,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