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里人家 作品
359. 借种9 冯母恰好有一个远方亲戚家……
两人各自分开打听,唯独还在后院中的冯冠还不知晓此事。
等到午时,一家三口重聚杂货铺,彼此交换着消息,冯母本不欲叫儿子知晓,毕竟有害无益,架不住冯父自认倒霉,一箩筐全抖落出来。
“为了你小子,我们做爹娘的可真不省心。”冯父似有抱怨,“你也听听,看看到底该怎么办。”
冯母觉得冯父对儿子的态度着实不好,自打知晓儿子不行后,就仿佛这儿子跟他无关一般,说话总带着几分讽刺和讥嘲,让人心里不舒坦。
但眼下局势,她理亏在先,冯家的香火搞不好就要断了,不能让冯父失心,只能当做没听见。
冯冠却做不到如此,他脸色青灰一片,好似多久没见过阳光,事实也的确如此,自从上次和离,他几乎就不再出过家门,整日不是窝在后院就是呆在杂货铺照看生意,许久不曾外出与人交际应酬,在朋友们的眼中,就是和离打击太大,还没缓过来。
此刻,他抬头,目光直视冯父,平静地问,“爹,是有何事?”
“嗬,什么事,你就是被你娘养得太单纯了,这算个什么事。”冯父将手中的书信甩过去,“你自己看,说说怎么办?”
冯母顿时担心地看向儿子,果真见其面色阴沉如水,忍不住安慰,“冠儿,不怕,大不了给钱,咱家有钱。”此言招来阮父的一个瞪视。
仅仅一瞬间,冯冠的内心好似经受了万般屈辱,面对冯父虎视眈眈的视线、以及冯母担忧的眼神,有一瞬间,他甚至想,自己到底为什么还活着。
不知过去多久,就连时间都好似沉寂下来,他才开口,用艰涩的语气道,“爹娘,能查到对方是谁吗?”
一个外人竟然知道了他的秘密,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阮家人,可后来想想应当不是,那又是谁呢?
知晓内情的只有昭昭和一家三口,自己就是死也不会对外泄漏半分,娘一向疼爱自己且口风紧,只有他爹,喝多了就喜欢胡咧咧,想到此,怀疑的眼神就落在了冯父头上。
怀疑的眼神落过来,冯父有几分不大自在,他酒后就容易管不住自己的嘴,可那能怪他吗,此前家中压根没有秘密,家中存银多少、藏在哪里他一概不知道,也就是跟人吹牛侃大山。
于是,他又理直气壮起来,“怎么,怀疑你老子我,说出去你丢脸,难道老子就光彩了?”
不论是不是冯父对外透露,其实冯冠都无法责怪,此时也只得作罢。
一家人又开始讨论,勒索钱财的到底是谁。
一上午的时间,冯母与那位临辉村的远方亲戚已经见了一面,得知近来村中并未发生奇怪的事,而且阮家因为阮父上次招惹了不干净的人被教训后,就一直在家躺着,听说伤得不轻,应当无心做这些乱七八糟的。
之后,冯父也分享了从苏三处打听来的消息,按他的说法,镇上也无甚奇怪之处,就是有些偷偷议论冯家的闲人,还让他放心,他已经教训过,以后不敢再有人当面议论了,至于私底下,那谁管得着呢。
结束后,阮父又让苏三帮忙盯着镇上,看有谁家突然变有钱、或者大肆挥霍的穷人家,苏三一一应着,他这才回返。
总的来说,没有可疑的人,更无人看到那日有谁上门来递信。
查无可查,冯母哀哀叹了口气,“当家的,要不这次就把钱给了吧,十两是多,可比不上冠儿的名声呐。”
“那要再有下次怎么办?”冯父无奈,一个十两不多,可两个、三个、四个呢。
“没有下一次!”不待冯母回答,冯冠先站出来,笃定道,他眼神坚定,似是酝酿着不知名的东西,又仿佛下了什么决心。
这让又想出言嘲讽的冯父不由得一怔,欲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头一次没吭声。
冯母心中也有些发毛,忙安抚儿子,“冠儿,你不用担心,只要给了这十两,肯定会没事的。”
冯冠点点头,没说话。
事情就这样定下,气氛不对劲,就连冯母回房拿钱也没敢表现出不舍来。
屋内,冯母便从藏起来的存钱罐中取出十两银,摸着剩下的银钱,很是痛心。
其实冯家不算穷,靠着一家杂货铺,即便在镇上都算难得的殷实人家,十两说少不少,可于冯家也不算伤筋动骨,若是娶媳妇抑或其他,冯母还没这么不舍,偏就是肉包子打狗,还是不知哪里的野狗,便格外叫人吝惜。
“唉。”一声无奈的叹息过后,冯母将钱取出,交给冯父,不放心地叮嘱,“按对方要求送到指定的地方,可别自己花了。”
是的,那送来勒索信的人格外狡猾,并没有要求当面交易,而是要求冯家人将银钱装在一个牛皮纸包里,再交由商队将东西送到隔壁镇的镖局,按照指定的暗号去取。而且,雇镖局的钱也得冯家自己出。
真是怎么想怎么不畅快,偏不得不照做,冯父接过十两又二百钱,没直接去镖局,而是去找一群狐朋狗友喝酒消愁。
结果,却听苏三说,他准备娶妻正经过日子了,等媒婆找到合适的对象,估摸年底就该娶妻,届时让兄弟们都去喝酒吃肉。
其他兄弟们都热情地恭喜,甚至提前送上了贺礼,唯独冯父与热闹气氛格格不入,但最后还是假装替人开心,同样送上了贺礼二百文
为此,请镖局的钱没了,冯父不得不掏出自己的私房钱补上。
他不知道的是,转头,苏三就用今日的贺礼钱去给媒婆送礼,让她给自己挑一个媳妇,知道自己混混身份招人嫌,他要求也不高,十六到二十岁,身体健康没毛病、能干活的就行,至于其他的,不多求。
初见人上门的媒婆心中打鼓,可听了要求,顿时喜笑颜开,连连保证一定会给他挑一个顶顶好的,想来以媒婆的热情态度,年底娶妻问题不大。
苏三拎着剩的半只鸡回到冷清的家中,顿觉家中果然缺了个人,就得有个女人照看才对。
心情大好,想到几天后,还能收到一笔十两的巨款,别说娶媳,起码够家中安生过上两年,他就忍不住笑得开怀,还得多谢谢老冯啊,不,或许更该谢谢阮家那姑娘,可真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啊。
位于临辉村的阮柔,虽然一开始就不怀好意,却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苏三就跟血蛭般,只要盯上了猎物,就绝不会松口,可以预见,只要苏三不学会自力更生过日子,冯家就要一直受其威胁。
不断的钱财损失、以及日夜处于惊惧中的精神压力,算是给冯家的一个教训吧。
冯家的事还有些遥远,此时的她正头疼该怎么安抚住闹腾的阮父。
且说那日苏三带人离开后,碍于跟苏三有些不可说的默契,以及后续可能会有的麻烦,回家后,阮柔就让阮父开始装病,为此还请了村中的赤脚大夫上门看病。
本来一切计划的都很好,让阮父在家中安生多待几日,等冯家人的视线被转移走再说,万没想到,第一个忍不住的就是阮父本人。
“昭昭啊,我一个汉子天天在家闲着算怎么回事。”
这就是阮父每天在阮柔耳边念叨的话,乡下的农人,就是一天都闲不下来,既不放心心思细的阮二叔,更不放心大大咧咧的阮三叔,简言之,地里的事不亲眼看着,就是惦记着。
对此,阮柔只得无奈,过几日在村中转悠一圈,得知冯母果真跟人打听过消息,这才放了阮父出来。
“行,可以了,不过您年纪不小了,干活可悠着点。”阮柔叮嘱,却压根没听进阮父的耳中,什么年纪不小,上有老下有小,他且能干着呢。
结束阮家这一遭,阮柔开始做新的打算。
虽然吧,回到阮家后,不论是亲爹娘弟弟,还是爷奶叔婶,都没表达出嫌弃,面对村人的八卦打听,还会直接怼回去,维护之意明显,让身处其中的阮柔很是感动,但越是如此,她越不好给家中添负担。
阮家靠种田为生,没有她发挥的余地,她就只能朝外看。
临辉村附近较为发达的地区,也就寿康镇,但一来镇上有冯家在,二来小镇发展机会有限,若可以,阮柔还是想去更远些的县城看看。
当她提出自己的想法时,不出意料,遭遇阮家上下的一致反对。
“你一个姑娘跑那么远,叫家里怎么放心。”阮母忧心忡忡,怀疑女儿是受不了流言蜚语想要避开,连忙安慰,“那些人也就是嘴碎说说,你在家待着不碍事的,等过阵子找媒婆给你相看相看,找个好人家,冯家那事你就当没发生过吧。”
阮母的循循善诱,却拦不住阮柔的心,“娘,一个冯家这样,焉知下一个是什么样的,我总归嫁过一次,也不指着嫁人过日子,不妨让我出去闯闯。”
阮父头疼,出去闯闯的话哪是一个姑娘家说的,倒不是他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女儿,而是外面对女子来说实在太过危险,相较而言,他们更希望女儿在眼皮子底下安安生生,不要再有意外发生。
可转念想到冯家那群挨千刀的干的缺德事,劝阻的话就说不出口。
良久,沉默的阮父阮母对视一眼,由不甘不愿的阮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