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寒离开家属院之后,顾清兰就每天过去陪温暖和乐乐。
这天顾清兰从医院下班回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她边进门就边说: “嫂子,我遇到个神经病,他刚刚一直从医院跟着我回来家属院,把我吓半死了,幸好我跑得快!"
温暖刚刚给乐乐洗完了屁股,听到顾清兰这么一说,便抱着孩子走了出来,惊讶地问: “神经病?"
顾清兰点了头,然后坐在了椅子上,给自己倒点水喝了定定惊,"之前我不是骑过你的自行车去镇上吗?那一次我就是被这个神经病被吓到了,然后在家属院门口直接掉下了车。这两天居然又让我遇见他了,我还以为那个人是外面那些村子的,原来是咱们家属院,倒霉透了!"
温暖记得,上次她是跟乐乐坐了家属院的车回来,顾清兰就自己骑车,还摔了一身的泥,没想到那个男的又出现?
温暖看顾清兰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然后便问她: "连续两天都有跟着你?那那个人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顾清兰摇了摇头,随后说: “那倒没有,就远远地跟在我身后,可是这种感觉更可怕,要不是咱们家属院随处可见军人同志,真的要被他吓死了。"
其实她的胆子真不小,在医院死伤都见过无数了。
可是这种偷偷摸摸的尾随行为,着实让人毛骨悚然,不过那人倒也没有跟到院子这边,而是在前面一条巷子就停了下来。
不过顾清兰已经认识附近三条巷子的邻居,之前一直没见过那人,她可以肯定那个男人是不住在她们这边的。
温暖听了顾清兰这么一说,还是觉得到时候让人过去看一看才好。
她把怀里的小家伙放到了地上,然后从桌子上拿了一小块的苹果递给她,才跟顾清兰说: “我明天让你大哥团里的人过去你们医院,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有没有恶意。"
然而顾清兰自己却说: “嗯嗯,我让大响帮我看一下,看看是谁家的人,这么古怪。”
温暖听了她这话,然后点了点头: “也行,不过你要是太晚下班的话,直接回宿舍好了,也有同伴一起走路,不用这么危险。"
虽然这里是家属院,不过听清兰这么
一说,感觉有些人也是奇奇怪怪的,太晚了就没必要再过来。
顾清兰笑了笑, "才不要,我要过来跟乐乐一起睡,还能睡炕上呢,暖暖的。"小家伙听到顾清兰这么说,连忙伸长手,从桌子上拿了一块苹果,递了给顾清兰:“姑姑吃。”
“谢谢乐乐,不过姑姑还没洗手哦,等我洗个手再吃。”顾清兰说完便跑去厨房,直接就从水瓮里舀了一勺水冲洗了一下手,冻得她嘶嘶咬牙。
等她洗好手之后,乐乐便拿着一块苹果追着她来到了厨房,把手举得高高的,想要给她吃。
“姑姑吃果果。
"好咧。"顾清兰接过了苹果,爽歪歪地咬了一口, "哗,我们乐乐给的就是甜。"
乐乐被逗得哈哈大笑,也跟着她姑姑笑道:“甜甜。”
温暖看两个活宝在咔咔咔地吃苹果,她便走到了灶膛边上,打开了锅盖,看了看里头木瓜炖雪蛤,说: “糖水炖好了,我先端出去。”
顾清兰两口就把苹果片给解决了,然后拿过一旁的抹布,说: “嫂子,让我来,我皮糙肉厚不怕烫。"
顾清兰先是掀开了木瓜盖,就看到木瓜炖雪蛤奶白奶白的,还有一股奶香味,闻着感觉就像是加了小家伙的麦乳精。
顾清兰笑了笑: “看,过来还能喝到嫂子炖的糖水,我可太有口福了。”说完,便把两个木瓜船用盘子端出去客厅。
温暖跟了出去,看了看那个木瓜炖雪蛤,感觉卖相还挺不错,便说: “这雪蛤是你大哥上次去沈阳试飞,沈白蓉同志让他带回来的,冬天这个时候喝就差不多了。"
听顾青寒说,刘明华和沈白蓉都非常忙,每天有忙不完的会议和试验,沈白蓉居然还记挂着给她准备这些东西,着实是很有心。
所以温暖这一次也让顾青寒带点吃的过去,听说那边的伙食不是那么好,而且他们经常深夜还得开会。
温暖这次用了两个木瓜来炖,刚好跟清兰一人一个。
乐乐看到又有吃的,把最后一小块的苹果放进了嘴里,又指着桌子上的木瓜炖雪蛤,说: “妈妈,我也要吃。"
"当然给我们乐乐吃啦。"温暖随即把小家
伙抱了起来,然后接过清兰递过来的匙羹,说:"来,先给我们乐乐尝一口。"
温暖舀了一匙羹,然后喂到了乐乐的嘴里,小家伙直接就吞了进去,笑眯眯道: “甜甜的,好吃。"
乐乐还想拿过温暖手里的匙羹,说: “妈妈你也吃。”
“好啊,妈妈也吃。”温暖没敢把勺子给小家伙,她吃饭都还没利索,这都是液体的,等会就掉到满桌子都是。
乐乐看温暖吃了一口,便喊道: "妈妈该到我了,这口我吃。"
顾清兰看了看乐乐,然后说:“姑姑这里也有呢,乐乐要吃的话,也可以过来姑姑这边吃。”乐乐龇开了牙齿笑了笑,说: "我要跟妈妈吃。""姑姑你自己吃。"
温暖哭笑不得,不过还是给她又喂了一勺,不过乐乐还小,温暖也不敢给她吃太多,本来她就吃了一些苹果,后面也没吵着要吃,自己走开了。
★
第二天一早,顾清兰又出门上班去了。
没想到刚走出院子不久,她又遇到了这两天遇到的那个男人,不过这一次对方倒是没有鬼鬼崇崇地尾随,而是径直地朝她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几个包子。
那个男的站到了顾清兰跟前,笑呵呵道: “顾同志,很冒昧打扰你。不过我关注你很久了,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互相认识一下。"
顾清兰皱眉,内心下意识抗拒这个男的,忍不住说道: “不好意思,我并不想认识你。”说完,顾清兰便径直往前走去,丝毫不想跟对方继续聊下去,最好以后都不要再见到他。
不过对方似乎并不想就此放弃,而是亦步亦趋地跟在顾清兰的身后,自顾自地介绍起来: "顾同志,你别走这么快啊,我是真心诚意想跟你认识一下的。"
"顾同志,我叫丁国立,也是随军家属,我哥哥是25营的营长,他还是机修部的,跟你大哥很熟。"
顾清兰一听到对方叫丁国立,立马就停住了脚步,然后转过身去看着他:“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丁国立还以为自己被对方吸引到了,连忙再次自我介绍道: "顾同志,我叫丁国立,你知道我?"
顾清兰当然知道!
前两天她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恰好碰到温暖安慰杨晓梅,杨晓梅同志当时还哭哭啼啼的,后来她才知道杨晓梅跟她对象闹分开,不过她听了好一会,也没有听明白到底是分开还是没分开。
而且听温暖说,杨晓梅跟他对象是还没有公开关系的,之前一段时间男方一直对杨晓梅不瞅不睬的,似乎是有意躲着她。
她就纳闷了,杨晓梅年纪也不算小,怎么处个对象都躲躲藏藏的?
再看眼前这个丁国立,没错,这个人正是杨晓梅那个对象,他现在说这些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吧?这是想要勾搭她的意思?
顾清兰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丁国立,这人长得还算高大,一副国字脸,只是算不上英俊,比不过她大哥不说,还没有李大响长得周正。
而且人家杨晓梅也不差劲,家里有个当团长的哥哥,自己还考进了炊事班,有一份正当的工作,配这个男人绰绰有余了,可现在这个男的三心两意,真够恶心的。
顾清兰看着对方,然后就笑了笑道: “我当然知道你啊,你不就是晓梅同志的对象嘛?”“怎么啦?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让我交给晓梅?”然后,目光看着对方手里的包子。
丁国立的表情肉眼可见地耷拉下去,他似乎并没有预料到顾清兰会知道那个事,连忙解释道:"顾同志你误会了,我跟杨同志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而且这些肉包还是我给你准备的。"说着,便把手里的东西递到了顾清兰的面前。
顾清兰听了这人的话,简直就想一拳打过去,可她依然微微笑着, "不用了,我在我嫂子家吃过了。"
然后她又说: “那个,你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你跟晓梅同志的关系是吧?行,那我不说。”
丁国立感觉自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毫无使力之处。
他舔了舔唇,脸色凝重地解释道: “顾同志,我是认真的,我跟杨同志真的是清白的,我这次来
找你,是想跟你认识……"
顾清兰完全不想听他瞎掰了,直接打断他,道: “丁同志,我要赶着回去上班,就不跟你闲聊了。
说完,便直接扭头就走,脚步飞快,深怕后面的人又追上
来。
丁国立看着顾清兰走得飞快的身影,微微攥紧了五指,皱起了眉头。他前几天听他大哥说了,飞行队很快就会招飞行员。
他非常想要考进飞行队,不仅津贴比别人多,而且部队里头的女同志都喜欢穿一身帅气皮夹衣的飞行兵。
虽然飞行队的队长是梁国安,但队里边谁最有地位就不用说了。
原本他还想着接近顾清兰,毕竟这姑娘长得挺秀气,而且还有个飞行队副队长的哥哥,怎么看都比杨晓梅要好多了。
只是没想到顾清兰居然知道他跟杨晓梅的关系,不过他都跟杨晓梅闹掰了,接下来该怎么跟顾清兰说好呢?
这可真是愁死他了。
★
那边的顾清兰,在当天中午去食堂吃饭的时候,特地去空勤灶找了温暖,跟她说了一下早上碰到丁国立的事情。
温暖是皱着眉头听她说完丁国立的事情,可以肯定的是,顾清兰应该没有会错意,那个丁国立现在就是见异思迁了,而且还盯上了清兰。
难怪那个丁国立之前就一直冷着人家杨晓梅,指不定早就有预谋了。顾清兰摊上这样三心两意的渣男也是够可怜的。顾清兰说完早上的事情之后,便问: "嫂子,你说我们要跟杨同志说一下这事吗?"
温暖想了想,摇了摇头: “晓梅是个有点冲动的人,要是知道丁国立去找你了,指不定会立刻杀过去找那个渣男,要是丁国立不承认,还返过来倒咬你一口就糟了。"
到时候清兰的名声也被这样的渣男给连累不说,杨晓梅估计也会对清兰心里面有疙瘩。
温暖便说: “这样吧,不如我们给晓梅写个纸条,说看到丁国立在外面骚扰其他女同志,让她先有所提防。"
那个丁国立很久之前已经对杨晓梅不瞅不睬的,说不定之前就有其他女同志被他骚扰过。等杨晓梅看过纸条,看她到底是怎么样个反应,再决定要不要把清兰这事说给她听。顾清兰点头: “我看也行,嫂子让我来写吧,我的字比较潦草,别人认不出来。”
温暖想起了医生那些龙飞凤舞的医嘱字体,忍不住笑问: “是不是你们当护士当医生的人有一套字体?"
顾清兰忍不住笑了笑:“那倒没有,就是太忙了,写得快一点省时间。”
清兰把字条写好之后,就用一个信封给封住了,然后表面写上杨晓梅收。
等清兰走了之后,温暖趁着大家中午时候都回去午休,便把信件放到了后勤灶那边的储物柜里面,杨晓梅只要回来上班了,应该就能够看到。
下午两点,温暖就看到杨晓梅回来食堂。
那封信放得比较显眼,很快就有人发现了,然后把信件递给了杨晓梅: “晓梅,有你的信。”
杨晓梅拿着白色的信封,嘴角微微弯起了一个弧度,由于信封并没有邮票,所以她就默认为是丁国立写给她。
只是打开了信封之后,看到了里面那张薄薄的纸条,杨晓梅瞬间愣住在原地,脸色直接白了,就连拿着纸条的手都微微颤了颤。
不过杨晓梅明显没有失去理智,只是把纸条重新放回去信封里头,然后折起来放进了口袋里,转头回去干活。
一整个下午,杨晓梅都没有表露出难过的情绪。
不过温暖过去找菊香嫂子时,菊香嫂子说杨晓梅下午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似的,一直埋头苦干,还把她的活儿都干完了,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似的。
等到下午下班时,顾清兰就过来找她了,说是要骑温暖的自行车下班。
温暖知道她肯定是想要过来看杨晓梅什么反应,便说: “她看了纸条之后没什么反应,不过下刚刚一下班就离开炊事班了,应该是回家去了。"
顾清兰听了,松了一口气: "那也好,为那样的男人伤心不值得。"
温暖坐在自行车后座,又问: “对了,那个丁国立还有没有去你医院找你?”
顾清兰嫌弃道: "别说了,我就是看到他在我们医院外头晃悠,我今天才想着早点下班的。"说完,顾清兰踩脚踏的速度也快了些,没一会就回到了院子。
乐乐这个小家伙早就在桂花嫂子家门口等着了,两只小手撑着圆圆的脸,看到了她妈妈和姑姑回来,立马就站了起来,迎上前去。
"妈妈,姑姑!"
“我们回来了。”
温暖从后座跳了下来,走到了乐乐跟前,纠正她道:“你要说是‘你们回来了。’,明白了吗?"
乐乐嘻嘻笑着,点了下头: &#
34;明白。"
“很棒。”温暖摸了摸乐乐的小脑袋,然后跟她说: “来,我跟你去和桂花婶婶说一下,妈妈带你回家去做饭。"
"我们乐乐饿了吗?"
小家伙立马就大声应道: "饿了,吃肉肉。"
就知道要吃肉!
温暖跟桂花嫂子打了招呼之后,便准备带乐乐回家去,不过她看到顾清兰骑车,就吵着要去坐车,她姑姑这么疼她,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顾清兰绑好了小座椅之后,便把乐乐抱了上去,然后对温暖说:“嫂子,我带乐乐到处逛逛。”
温暖刚刚摘了青菜回来,随即骂道: "别带她去供销社了,等会又吵着要买糖。"
顾清兰吐了下舌头, "哦,知道了。"坐在藤编座椅上的乐乐,跟温暖挥了挥手: “妈妈拜拜。”
温暖"嗯”了一声,然后提醒道: “乐乐,你要抓稳啊,别等会掉下来。"
"好的。"小家伙紧紧地抓住了把手,顾清兰就直接骑着走了。才刚刚洗好米下了锅,温暖忽然间就听到了院子外有声响,在厨房切肉的她便扬起声量喊道:"你们这么快回来啦?"
每次顾清兰说是带乐乐去骑车兜风,可是都会被乐乐那个小家伙给骗去供销社,买各种各样的零嘴和小玩具。
这次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顾清兰居然没去供销社吗?
可是等了一会都没有人回应她,温暖便走出去院子,居然就看到了红了眼睛的杨晓梅来到了她家院子门口。
杨晓梅有气无力地唤了一声:"小暖姐。"
温暖看着对方那憔悴的样子,连忙走了过去,问: “晓梅,你怎么了?”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怎么回事?"
杨晓梅断断续续地哭了好一会,最后才哽咽地说了句: “我刚刚想着找丁国立求复合来着,可他居然说我跟他不合适……"
温暖皱起了眉头,安慰道: “晓梅,你为这种男人伤心不值
得,别哭了,说不定你离开他才是最好的选择呢。"
杨晓梅其实也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是内心就是有点不甘,而且她也没想过处对象居然还有分开的一天,不都是冲着结婚才处的对象吗?
杨晓梅挨在温暖的肩膀上,眼睛红红的,声音哽咽道: “小暖姐,你知道吗?本来今天是我跟他一周年的日子,前段时间虽然我们是吵架了,我也只认为是小打小闹,其实我也并不是真的想跟他分开,谁知道我不去找他,他就真的一次都不来找我了。"
"我好不容易才鼓起了勇气,做低头的那一个,他居然说我们不合适,要分开……""我还把我的钱给他了,他怎么能这样对我?"
温暖拍了拍杨晓梅的后背,没想到那个丁国立居然比她想象的还要恶心,居然还花了杨晓梅的钱?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给递了张干净的手帕给对方,说: "先擦一下眼泪吧。"
“依我看,可以在婚前看出对方不是良人,也总比在婚后才知道要好。虽然是会伤心,但你要知道,他错过你是他的损失,你不必感到惋惜。"
杨晓梅看着温暖递来的手帕,摇了摇头: “不用了,免得弄脏,我自己擦一下就行。”说着,便用衣袖随意抹了一下。
接着杨晓梅又说:“而、而且还有人给我写信,说丁国立骚扰其他女同志,我看他根本就是变心了。”
温暖咬牙切齿,狠狠骂道: “这种男人简直臭不要脸!”
杨晓梅苦笑了一下,说: "不过你说得对,这种男人的确不值得惋惜,就是有点不甘心。""谢谢你,跟你聊过天之后,我感觉好多了,要不是有你,我估计还会想不开。"
温暖握了握她的手,说: "不客气,你要是想找人聊天的话,随时都可以来的。"
杨晓梅点了点头:"谢谢你小暖姐。"“我现在也正在想办法,肯定不会轻易放过那个混蛋的!”
没等温暖说话,顾清兰就响着铃铛回来了院子门前,停住车后,她先是把前面横杠座椅上的乐乐给抱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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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抓着两颗糖,撒腿就往家里跑。
温暖怕小家伙把人家杨晓梅撞到了,连忙伸手拉住了她,说: “你这小家伙,跑那么快干嘛?等会又摔跤了。"
小家伙对上温暖的眼睛,随即嘻嘻笑了一下,然后把手里的糖递给她, "给妈妈。"
“哗,那谢谢乐乐哦。”温暖摸了摸小家伙被风吹起来的头发,然后又说: “这里还有个姐姐呢,你应该怎么说?"
乐乐抬起了小脑袋,看向了杨晓梅,认得她是炊事班一起表演的人,便笑着喊道: "姐姐!"
然后又朝她伸出了手,摊开了手掌心的一颗糖: “给你糖。”
杨晓梅微微张了张嘴巴,然后看了眼温暖,见她示意她去拿,便伸手接过了乐乐给她递来的糖。她笑了笑,说:"谢谢乐乐。"
"不客气。"说着,乐乐这个小家伙又蹦趾回去顾清兰那边,肯定是问她要糖去了。
顾清兰心虚地躲着温暖,然后又给了乐乐一颗糖。
晚上的时候,温暖留下杨晓梅在家里吃饭,可能是因为没有男人在家,她们敞开了聊,那笑声把隔壁家的桂花嫂子也吸引过来了。
几个女人坐在一起,更是聊得更欢了,等到很晚的时候,几人便决定过两天刚好有集市,决定结伴一起去赶大集。
而且杨晓梅听温暖说了好多话,打算好好改造一下自己,换个发型,买几件新衣服,换个好心情。
★
两天后,一行人就从家属院出发了。
顾清兰依然又是骑了她的自行车去镇上,同行的还有杨晓梅,她哥哥也有一辆自行车,两人就有伴了。
温暖则带着乐乐,跟桂花嫂子和菊香嫂子坐了家属院的车。她们去到镇上的时候,直接在国营理发店等她们两人。
顾清兰和杨晓梅骑了一路的车,脸都红了,把自行车锁好之后,便走去理发店。杨晓梅摸了摸自己的长发,便问温暖:"小暖姐,你说我剪个什么发型好看点?"
温暖没想到她会问自己意见,不过看了她一会之后,也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你不如剪个刘海出来吧,遮一下额头,长发也剪短一下,到肩
膀就好了。"
杨晓梅的脑门有点大,而且发际线也有点点的高,要是遮一下额头,可能会显得更年轻一些。
杨晓梅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坐到了椅子上,对理发的同志说: “同志,麻烦帮我按照刚刚这位女同志说的剪。"
理发的同志爽快地笑道: "好咧。"
然后他又看向了温暖,赞许道:“看来你也挺会设计发型,这位女同志额角偏高,确实适合剪一些刘海盖住脑门,而且还得剪厚重一点的,不会风一吹就直接分界。"
理发的同志手艺娴熟,咔嚓咔嚓几个来回,就大致有了个发型出来了,即便还没有完全剪好,但杨晓梅已经变了个模样,跟刚刚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顾清兰一看,连忙凑上前去: “同志,你剪得也太好看了吧?等会你忙完了,麻烦也帮我剪一个一样的。"
理发的同志脸上顿时就笑开了花: "可以可以,你就等一会。"
很快,师傅便给杨晓梅先剪好了,她原本那个亮堂的大脑门被遮住了,那冗长头发也剪了一半去,清爽了不少。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笑了笑: "这个……真的是我?"
温暖拉着乐乐了过去,笑道: "真好看,很适合你。"
乐乐也笑嘻嘻道:“姐姐漂亮。”
杨晓梅听到乐乐也说漂亮,那心当即就融化了,直接蹲下了身,看向乐乐笑道: “谢谢乐乐,你也好可爱。"
等了一会,清兰也剪好了,不过理发的同志说她额头饱满,完全没必要剪刘海遮挡,于是就修剪了一下发尾。
顾清兰感觉轻松了不少,正要给钱的时候,理发的同志便对杨晓梅说: “同志,你这头发挺漂亮的,我就给你五毛钱收了吧。"
杨晓梅眼睛瞪大,笑道: “居然还有钱?”
师傅便说: "本来长度是不太够的,不过我看你的发质不错,也能卖点钱。"杨晓梅眼睛亮晶晶的:“那真是太好啦!”
温暖笑了笑,小声对她道: "你看,远离不好的东西,连运气都好起来了。"杨晓梅听了温暖这话,连连点了
点头:"好像是这样诶。"杨晓梅拿了五毛钱,走出国营理发店的时候,笑着说要请大家吃顿好的,庆贺重获新生。
大家笑了笑,没把她的话当真,毕竟就五毛钱,一个人吃个面条就差不多,他们这加上孩子都差不多有十个人了,哪能好意思让她请客。
不过时间还早,她们又去了一趟供销社,温暖给她挑了一件浅色系的棉袄,适合日常穿着;一件深色系的,适合上班时穿。
杨晓梅花钱比顾清兰还要大手大脚,价钱也不问,试穿合适之后就直接拿去前台结账了。
豪爽的程度,看得两个嫂子都忍不住叹道: "还是没有结婚好啊,你看人家这钱花的,都不用心疼。”
杨晓梅不大好意思地笑了笑,说: “没有的事,这是我妈给我寄的,这不刚好要入冬了,多买件棉袄也好。"
后来,从供销社买完了东西之后,杨晓梅还真的打算请她们一起去国营饭店吃一顿好的,不过温暖她们都不那么愿意。
“请吃饭就不用了,咱们这里五个大人,三个就在炊事班上班,哪里还要出去外边吃?你把钱留着,自己用吧。"
才刚说完,那头的乐乐就指着前面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同志,奶声奶气道:“糖葫葫。”
杨晓梅立马就轻捏了一下她的小脸蛋,说: “姐姐给你买!”说完,就直接跑过去,买了好几串回来,给大家一人分了一串。
乐乐接过杨晓梅递来糖葫芦,笑了笑: "谢谢姐姐。"
小家伙一拿到了冰糖葫芦,就递给了温暖,说:“妈妈也吃。”
温暖毫不客气地咬了一个,笑眯眯道: "谢谢我宝贝。"
"不客气哦。"
乐乐拿着糖葫芦津津有味地吃起来了。
大
而另一边的陆司令,也到达了温暖的故乡。在来南方之前,他已经先联系了一个老战友的儿子。
本来他的老战友也是在华南战区,不过他自己申请调任去了西南那边,看来以后也是很难才能见上面了。
陆向前和儿子陆唯看到陆司令从火车上下来,两人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陆向前走上前去,接
过陆司令的行李,打趣道: “陆司令,你堂堂一个空军司令,不开个歼机出来就算了,好歹也开个飞机才够架势嘛?怎么就坐好几天的火车呢?"
陆向前比陆鸣东还要小十岁,但曾经是出生入死的战友,所以开起玩笑来,也没轻没重的。
而且他们小时候就在同一条胡同长大,又是同姓陆的,所以两家关系十分友好。
陆司令轻啧了一句,揶揄道: “瞧你这话说的,你不是海军的吗?怎么不见你开一艘舰艇去接我?害我坐两天两夜的火车,屁股都坐扁了。"
他还以为这个陆向前不来接他了,没想到居然两父子都一起来了,可算是给他面子了。
一旁的陆唯接过自家父亲手里的行李,然后对陆司令说: “陆伯伯,我跟部队借了车,我们先上车再聊吧。"
"辛苦了。”陆司令看向了陆唯,问: “对了,听说你终于肯结婚了?"
陆唯点头: "是的陆伯伯,我媳妇儿也已经怀孕了。"
陆司令笑了笑,追问: "包办婚姻?"
陆唯: "……"
护犊子的陆向前忍不住打断了这人的问话, "你这次过来干啥了?半辈子都不来一趟南边,怎么这次还坐两天两夜的火车过来了?"
陆鸣东会选择坐火车,肯定是因为私事,而且这私事,看来还挺重要的,不然他不会亲自跑一趟。
而且他还让陆唯帮忙查了一个温姓家族的的资料,不过他看了一下,似乎就是很普通的一家人,唯一特别的是温家有个女儿嫁给了一个飞行兵顾青寒。
陆向前就忍不住大胆猜测道: "莫不是你们空军飞行队出现敌I特了?"
陆司令皱起了眉头:“去去去,净说片汤话,这事跟我们空军没有关系,是我个人的私事罢了。”
陆向前好奇地追问道:“你的私事?那我就更好奇了,是什么事能让陆司令亲自跑一趟?”陆司令看他这么着急,偏不说: “就不告诉你。”"想知道的话就跟我来。"
陆向前好奇的心被击碎了,于是说: "忘记跟你说,我没时间,只是路过这地儿,顺便见你一面
罢了,我等会还得赶火车。我连自家儿媳妇都还没有空见呢,已经给足你面子了,你爱说不说!"
陆司令: "……"
"得,你走吧,有你儿子带路也行。""你倒是跟我说一下啊!"陆向前受不了,这瓜吃到一半,哪能就扔了呢?
陆司令看战友这么焦急,忍不住掏出了两张照片,然后给他看了一下: “你看看上面的人有什么特别?"
陆向前因为还有要事,也不想耽误时间了,眯起了眼睛仔细地对比了一番。好半响才缓缓地说道: “上面两个年轻女同志好像有点相似?”
闻言,陆司令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 “没错,我国庆那会儿去了一趟北城,在那里看到了一个跟我儿媳妇非常相像的女同志,而且她那双眼睛,跟滕君非常相似。"
滕君是陆司令已牺牲的儿子,所以说..
陆司令看到两人那惊讶的表情,便笑了笑:"没错,我怀疑她是我失踪的孙女。"
陆向前和陆唯听了陆司令这话,震惊得不得了。毕竟他们都以为陆司令的两个儿子并没有留下后代。
陆司令拿回温暖她们的照片后,便问陆唯要了温家的资料: “陆唯,把温家的资料给我一下,里面有照片的吧?"
陆唯不敢怠慢,连忙把陆司令让他准备的资料递过去给他: “里面有一张合照,不过是好几年前的。"
陆司令接过资料文档袋子的那一刻,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然后拿出了那个小小的照片,先瞧了一眼。
他一眼便看到了照片上的温暖,虽然看着比现在小几岁,但轮廓能轻易地认得出来。
可是下一秒,他就紧皱起了眉头—因为照片上的女人,并不是他的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