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月音和银临在此,元尧按下心中惊疑,回道:“此处出现异动,我奉父君之命前来查明缘由,不知二位可知晓,化仙境为何成了这般模样?”
月音哼了一声:“这背后缘由,太子须问问天君才是。”
元尧皱起眉:“仙君这是何意?”
月音却不再吭声,转身背靠着龙角。
银临则开口道:“化仙境并无异动,只是迎接了它的主人,回到了原本的模样。”
元尧不解,欲再询问。
银临不给他这个机会,龙眸微眯:“你这般回禀天君便是。”
元尧性子却是有些固执,这异动影响到了整个天界,他身为太子决不能坐视不管,于是仍站着不动弹。
月音顿时转过身不悦地瞪向元尧。
明明给他个台阶下,他还要留在这,让昭昭~( ̄▽ ̄~)~心烦!
不过她没再气呼呼地出声说元尧,因为昭昭(?w?)出来啦!
月音和银临不约而同地转过身子面朝宫门,元尧也跟着看去。
只见昭阳宫宫门缓缓打开,一对璧人相携而出,女子眉目如画,男子英姿飒爽,皆是白衣飘飘,仙气萦绕。
“昭昭~你来啦~”月音喜笑颜开,率先出声喊道,跟面对着元尧的时候相比简直是两个人。
“昭昭,阿飒。”银临的声音也不再低沉。
昭昭离开的时候元尧还很小,对昭昭的记忆十分模糊,但对风飒却是认得的,他有些不敢置信,凝眸盯着风飒看。
风飒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昭昭,走出来一会儿才肯分点眼神给元尧。
他挑眉一笑,银眸冷冽,透着神的清冷:“原来是小太子啊,怎么,不过三千年便不认得本神君了?”
元尧手一颤,上前行礼道:“见过……风神君。”
风飒柔和的目光转向昭昭:“这是天神大人。”
元尧往常平淡的眼神出现波动:“……天……神?”
“你就是元致之子元尧?”昭昭笑容清浅:“我走时你还小,但‘尧’这个字倒是我给你取的。”
“你……不,您……”元尧难得地有些无措。
月音气呼呼道:“还不速速拜见天神大人!”
昭昭抬手止住月音,摇摇头道:“无须多礼。”
月音立马不吭声了。
昭昭转而对呆愣在原地的元尧问道:“元致现在何处?”
元尧也不知怎的,脑子没想明白,就已经回答了问题:“父君此时应在乾坤宫中处理政务。”
“回去告诉他”昭昭笑意微敛,银眸转为冷然,平淡的声音传递着穿透岁月的力量:“我回来了,让他来昭阳宫见我。”
元尧睁大了眼睛,他第一次听见有人让他身为天君的父君前去拜见,但面对着眼前女子,他脑海中竟然浮现出四个字:理所应当。
默了会,他开口问道:“您……敢问您尊姓大名?”
“昭昭。”
乾坤宫。
天君元致靠在金丝垫上,桌前堆着高高的奏章,但他无心处理,神游天外,又觉坐立难安,手中无意识而紧张地转着夜明珠。
五千年了,化仙境终究还是迎来了这一天。
他知道,是天神回来了,也知道自己本应早就前往昭阳宫拜见,月音和银临应该很快赶去了吧,天神应该知道了这千年发生的种种事情吧。
这让他如何去见她?
她为何还是回来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
“太子觐见!”门口侍卫禀报。
元致回神,朗声道:“宣!”
元尧得了允准,大步流星地走进来,拱手道:“见过父君。”
元致“嗯”了一声,笑容仍是和蔼,语气却是掩饰不住的急切:“你去化仙境查探结果如何?”
元尧一板一眼地答道:“回禀父君,化仙境凭空出现一座昭阳宫,月音仙君、银临大人和……风神君均在那处,还有一位名为昭昭的女子,她们称之为……‘天神’。”
“原来如此。”元致捋了捋雪白胡须,神色不明,这结果如他所预料,却并非他所希望。
元尧察觉到父君似乎并不意外,心中萌生一股异样,又很快被他压了下去,嘴唇蠕动,有些艰难地说道:“父君,那位天神让您去见她。”
听此,元致长呼了一口气,向后躺在靠垫上,捋着胡须,若有所思。
元尧有着追根究底的劲头,忍不住问道:“父君,这位天神,究竟是何人物,为何儿臣从未听您提及?”
元致沧桑深邃的双眼中闪过几分精明和坚定,叹道:“天神来自天地,一切法术与生俱来,实力超脱三界,无人可与之匹敌。”
元尧惊叹:“无人可与之匹敌?”
“没错,就是这样强大的力量,被赋予在一人身上”元致颔首,白眉拧起,面容上浮现层层皱纹,义正言辞道:“本君有时想,莫不是天地出了乱子,否则怎会允许这样的人存在?这样的力量,就该回归天地才是。”
元尧听完这一番话后开口道:“您曾说过,万物诞生自有其意义,天地容许这样的人存在,大概是为了让她造福于三界。”
元致的眼神陡然严肃起来,语气变得锐利:“若是拥有这份力量的人生了坏心呢,谁来与之对抗?三界的命运,怎能交于一人手中?”
看着自己最重视的儿子,他的语气缓和下来:“倒不如让这份力量回归天地,便再无变数。”
元尧思虑片刻后,垂首道:“父君说的是,儿臣受教了。”
元致满意地点点头,站起身来,行至元尧面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嘱咐道:“你身为天界太子,以后会统管天界,身负重任,凡事都要将天界安危放在第一位,三思后行。”
“儿臣谨记父君教诲。”元尧神色十分恭敬,这不是父君第一次与他说这番类似的话,但他仍再次将这一字一句铭记在心。
“去做你该做的事吧,本君去去便回。”元致收回手,理理衣襟,大步迈了出去。
元尧目送元致离开,心道:父君,原来您说了这么多,还是要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