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芙太震撼了, 震撼到第一时间没想到该如何应答。
二人面对面坐在宿舍的上铺,他抬起的脸蛋满是错愕,仿佛受到天大的惊吓。
他是裴西朗的男友, 裴西朗是卓航的室友, 正常人都会避嫌,可卓航竟如此直白表达出自己的目的,诚实得过分。
也能确定卓航和裴西朗的关系的确不好。
虞芙对他们之间的关系存在误解。他以为既然能一起创业,那么他们的关系必然是好兄弟、铁哥们儿的程度, 谁知他们除了公事, 私底下与陌生人没有两样。
那么他想通过裴西朗接近他们的计划,是否也行不通?
卓航并没有着急想要答案,他静静等待着。大概又过去五六秒,虞芙说:“我不是那种花心的人。”
卓航并不在意,甚至还劝道:“你可以试试, 试着做一个花心的人。”
“……”虞芙竟无言以对。
卓航知晓虞芙可能过不去心里那一关,毕竟虞芙看起来太单纯、也太无害了,脚踏两条船对虞芙来说肯定是一件毁灭三观的事。
他很贴心道:“你可以先试试。我和裴西朗都很忙,但我们会错开忙碌的时间。他马上要出差了是吗?他不能照顾你的期间,我能照顾你。你可以正常和他打电话、谈恋爱,他负责提供你的恋爱需求、情绪价值, 我负责照顾你的生活。”
“如果你还是觉得不合适, 或是你实在过不去心里那关,可以和我分手。”卓航说, “然后我继续当你的备胎。”
震惊的程度又上一层楼,虞芙眼睛都睁大了。他眼睛本来就水汪汪的, 被惊着后睁圆眼, 瞧起来无辜又惹人爱。
在虞芙开口前, 卓航平静地打断:“不用着急拒绝我。”
卓航先下了床,和不习惯这种形式床位的虞芙不一样,他下床梯下得很快、也很利索。
他生得高,就算站在地面上,也有上铺床位的高度。
虞芙慢吞吞挪到床梯边缘,迟疑着该怎么下去,他坐在床沿,双腿自然垂落,一双大掌扣在腰侧,将他轻松提抱了下来,放在椅子上。
地面有一双毛茸茸的棉拖,这是裴西朗先前帮虞芙准备的,卓航取过棉拖,半跪在虞芙腿前,一手扣着细瘦的脚踝,一手帮他套上。
“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我。”
卓航要了虞芙的联系方式,但虞芙不能马上通过,因为他的手机被裴西朗拿走了。
他穿着棉拖在宿舍走廊上走时,忽然回头看了一眼,果然,卓航就在不远处看着他,像是怕他出意外。
真的疯了。
卓航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虞芙完全无法理解卓航为何要这么做,他加快脚下步伐,在一个拐角处看到熟悉的身影,对方也很高兴,大步流星走来。
“芙芙!”裴西朗急忙扣住虞芙的肩膀,让虞芙在他跟前转了一圈,见没有伤口,脚下的拖鞋也是完好的,才松了一口气。
“你刚刚去哪儿了?我找了你好久,我都想着,如果再找不到你,我就要去调监控。”裴西朗发丝凌乱,满目焦急之色,可以看出来他找了很久,也很着急。
裴西朗嗅出虞芙身上的酒气,加上虞芙整张脸连带脖子、锁骨都是粉粉红红的,他猜测出来虞芙可能已经醉了。这样一个醉鬼在外头乱跑,他怎么可能不担心。
虞芙胡乱编着理由:“你室友突然回来,把我吓坏了,我以为是小偷,随便找了个柜子躲进去。”
之前s大有小偷闯入宿舍的例子。加上他身上还有酒气,眼神迷迷蒙蒙,说话也带着几分醉意,很有说服力。
裴西朗都要心疼死了,虞芙一个人在陌生的寝室,突然听见除他以外的动静,肯定会吓得不行。他愧疚地抱住虞芙:“是我的错,我没有提前打点好一切。我们不回去了,我们去住酒店。”
虞芙奇怪道:“你们不是有门禁吗?”
宿舍都有门禁,都这个点儿了,宿管也不可能给他们开门。要是这时候出去给抓了,后续会比较麻烦。
裴西朗对虞芙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
男生宿舍除了前门,还有后门。后门是一个小门,位置偏僻,处在死角,寻常不会有人注意到。
这儿的锁也挂得松松垮垮,完全没有实际意义,只需要稍微捣鼓两下就能打开,出去后再将手伸进来,还能把锁恢复原样,不叫人察觉。
只要不查监控,就不会有人发现有人偷偷溜出宿舍,宿管对此事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闹出大动静就可以。
裴西朗鬼鬼祟祟地开了锁,他搂着虞芙走了出去,把虞芙弄得也很紧张。随后,他又将锁扣好,看向前方的一堵墙。
这堵墙说高不高,说矮也不矮。
裴西朗从一旁搬来荒废的桌子和椅子,抵着墙壁,随后将虞芙以公主抱的形式抱在怀里,踩着椅子、桌子,轻松上了墙。
又听见沉闷一声,他抱着虞芙翻墙成功,落了地。
这点高度对虞芙来说不算什么,可真当他被抱着翻墙后,风声刮过耳边,面颊贴着的胸膛却滚烫柔软,这种鲜明反差还是让他惊了一下。
胸腔漫出一点新奇的感觉,虞芙搂着裴西朗的脖子,往四周瞧了一眼,已是截然不同的光景。
“我们从小门出去,这边没有保安巡逻,他们也不管。”裴西朗看起来清瘦,实际力气不小。
他单臂抱着虞芙,另一只手拿手机打电话订房,“你好,需要订房。要套房,对,麻烦提前换全新的被褥,再准备点解酒汤。宵夜也可以备一点,不需要太多。”
这家酒店是裴西朗家经营的,酒店常年会帮他留一个房间,只给他一个人提供。平时裴西朗在外工作来不及回宿舍,就会在这里住下。
校园内人烟稀少,但出了校园,街道也会跟着热闹。虞芙这么大一人,还被抱着走,他臊得慌:“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吧。”
裴西朗反而把虞芙抱得更紧了,严肃道:“我没带车钥匙,这儿离酒店有一段距离。你穿拖鞋,我怕你累着,就这么走吧。”
好像挺有道理的。
棉拖的确不适合走路,夜晚又下了点小雨,很容易把脚弄脏。
虞芙点了点头,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好吧。”
“喝了多少?”裴西朗闻着虞芙的唇角,轻轻吸了吸鼻子。
“……”虞芙没说话。
“是不是喝光了?”裴西朗笑着问。
小脑袋慢慢搭在肩头,虞芙闭上眼,很老实地“嗯”了一声。
“这么听话?我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
“闭嘴。”
虞芙不开心道,“我困了。”
“我的错,我不该打扰芙芙睡觉。”裴西朗放轻声音,“睡吧,我走慢一点。”
校园内寂静无声,风声吹响树枝,落叶纷纷落下。偶有流浪猫在草丛间奔走,发出微弱的鸣叫。
裴西朗嗅着虞芙身上的沐浴露香,听均匀的呼吸声。此时此刻,没有人比他还要幸福。
穿过一条小道后,光线变得明朗,裴西朗伸手挡了挡路灯,避免光线太强让虞芙的眼睛不舒服,又或是把虞芙照醒。
走了没两步,裴西朗趁虞芙不注意,偷偷亲了亲他的发丝。
到酒店后,裴西朗快速洗了个澡。出浴室时,虞芙正把自己闷在被窝里,只露出一点雪白的发尾。
没过多久,他嫌热似的伸出一只手透气,纤白细长的手指无力地搭在雪白床单上,甲盖透着花苞一样的粉,轻轻地挠着。
裴西朗掀开被子,缓缓环抱住虞芙,虞芙眼皮微皱,乖乖窝进裴西朗的怀中。
在末日副本中,他几乎天天被抱着睡觉,尤其是进入深海之后,人鱼每天搂着他、哄他睡觉,又把他当做小婴儿一样微微摇晃。
久而久之,他熟悉了被人抱着睡觉,更喜欢把腿搭在对方的腿上。
当虞芙的腿缠上来的一瞬,裴西朗的血液僵滞一瞬,喉间猛地吞咽一下,垂眸呆呆愣愣地看着这张睡意浓重的小脸蛋。
他洗澡洗得匆忙,目前身上只穿了一件浴袍。
虞芙缠着裴西朗睡觉时,腰带直接松开了,他的腿也顺着浴袍底下绕了上来。
刚冲过澡的裴西朗,热得厉害。
虞芙的皮肤细腻滑嫩,触感温腻光滑,像精心打磨过后的白瓷,被小夜灯的暖光一柔和,直教人心神荡漾。
心上人在怀中,氛围又恰到好处,裴西朗什么都不想是完全不可能的。
他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悄悄伸手托住虞芙的臀,二人再次贴近,好让虞芙能更方便缠着他睡觉。
虞芙却觉得不适,他眉尖皱起,眼睛懒得睁开,不带什么情绪道:“不舒服。”
“对不起芙芙,对不起,是我没管好自己。”裴西朗的声线变哑,呼吸也有点重。但他又不舍得把虞芙放开,轻声哀求道,“委屈芙芙了,今晚就这么抱着睡,好不好?”
“可是我的肚子会不舒服。”虞芙用手把裴西朗的挪开,可就算挪了,又能挪哪里去?他懒得管了,“我要背对着你睡。”
柔软温热的掌心触上裴西朗的一瞬,裴西朗头皮都要炸开,他忍不住揉了揉虞芙,差点当场失控。
幸好,幸好他理智尚存,声音哑得不像话:“好,我从背后抱着你睡。”
“不要。从后面抱也会咯着。”
虞芙在裴西朗的怀里转了个圈,觉得手心有点黏,不舒服,又往裴西朗的身上擦了擦,裴西朗被折磨得双目赤红,凌乱的发丝、挣扎的俊容,瞧起来实在太狼狈。
想要抱虞芙,却又不敢抱,生怕虞芙又觉得咯着不舒服。
裴西朗望着圆溜溜的后脑勺,发了将近半小时的呆,确定虞芙睡着后,才悄悄从背后抱了上去。
他悄悄把自己挤了进去,虞芙没什么反应,睡得香甜恬静。他又大着胆子,抱着虞芙蹭了蹭,脑袋也埋进虞芙的颈窝,小心翼翼地亲吻。
双腿乖乖并拢时,会很凑巧地形成一个缝隙。
笔直匀称的双腿并非干巴巴的瘦,而是一种丰腴的、富有肉感的韵味。裴西朗很喜欢虞芙的腿,当下更是喜欢得不行。
虞芙的睡相好、睡眠质量也佳,哪怕裴西朗抱着虞芙蹭,也没将他弄醒。
只是他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恍惚间,他忽然意识到。
他好像尿裤子了。
……
但这好像只是做梦,虞芙醒来时浑身都很清爽,睡裤却已经换了一身。
他掀开被子,睡意犹存的小脸蛋满是困惑,他昨天穿的睡裤是这条吗?
虞芙因生物钟醒得比较早,但他又不想起来,裴西朗抱着他去洗漱,二人又窝进被窝里,黏糊糊地抱在一起。
虞芙冷酷地推开裴西朗不断乱拱的脑袋,嫌弃道:“都是你的口水。”
裴西朗一边道歉,一边吻着虞芙的脖子、下颌,最后温柔又急切地,一下下舔/着他的唇。
男人早上很容易想这些事,裴西朗想,虞芙也会有点,但从前虞芙从来不管,这会儿谈了恋爱,倒是有人巴不得帮他管。
可到底还是脸皮薄,虞芙拍开裴西朗的手,刚一动腿,忽然哼了一声。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裴西朗着急道。
虞芙奇怪地并了并腿,摇摇头:“不知道,就是觉得好像破皮了。”
裴西朗神色一僵,虞芙并不是很在意,“可能蹭到哪里了吧。”
单纯的神情,他还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晓身边的人究竟有多么危险。
虞芙脑袋一转,刚想继续窝进裴西朗的怀里,就被摁住后脑勺,含住了唇。
含着舔着他的唇。舌头温柔又不容拒绝地舔开齿关,缠着他的舌头搅弄,舌头被用力地吃着,发出黏腻缠绕的水声。
他刚睡醒,整个人还迷糊的,舌头被重重吸了几下,浑身就软趴趴了下来,伏在裴西朗的身上。
虞芙被亲得有些上头,清晨接吻更是放大了这种舒适感,他趴在裴西朗身上轻轻扭着,搂着裴西朗的脖子,任由对方在他嘴里扫荡。
冷气根本无法阻止温度攀升,虞芙被亲得溢出几抹哼声。裴西朗接吻的动作一顿,旋即像换了一个人,吻得又重又深,好几下舌尖顶到喉咙口。
“嗯唔——”单纯的虞芙哪儿经得住这么野蛮的对待,他摇头晃脑地要躲开,却被死死扣住后脑。
粗蛮的舌肉吮吃着虞芙的舌根,口腔溢开酥酥麻麻的快意,来不及咽下的口水顺着二人反复相磨的唇角中溢出,打湿了裴西朗的下半张脸。
甚至濡湿了枕头,湿的不像话。
清晨的吻长久且深入。
裴西朗终于吻够了,忽然一反往常地咬了下虞芙的唇。
虞芙的唇马上出现一个小印子,他迷迷瞪瞪的舔了舔唇,才发现他好像出血了。
再一抬头,裴西朗也在直勾勾盯着他,漆黑眼眸流动着永夜般的暗色,很烫。
他被看得一心惊,好像第一次认识裴西朗这个人似的,刚要躲闪,又被摁住后脑,唇肉的伤口被慢慢舔着。
在进入这个副本之前,虞芙怕他的治愈能力会引起他人怀疑,故而兑换了一个类似障眼法的小道具。
现在他被咬出来的伤口其实已经痊愈了,但在眼中还是带着伤。
粗/暴的吻过后是温柔细致的对待,虞芙根本招架不住,他靠在裴西朗的胸口大口喘气,整齐顺滑东西头发乱糟糟。
唇肉被啃咬过后呈现一种被凌虐过后的红肿,因喘息不断翕张的唇缝中,还能望见被吃得水光的小舌头。
柔软面颊挤在宽阔的胸膛,显现出一团颊肉,唇缝张开,唾液仍在一滴滴往外流。
“芙芙,你好烫。”头顶传来微哑的声音。裴西朗说,“我帮帮你吧。”
虞芙想要拒绝他的好意,却连单一的音节都无法发出。
他呆呆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好像还没有睡醒,光洁额头沁出一层细汗,沿着细腻绯红的面颊往下,没进发丝里。
虞芙处在一种切切实实的震撼中,他头一回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这种事,原来还能有这种处理方式。
眼角逐渐泛红,眼睛里盈润着水光,看起来有些无助,又叫人想要欺负。
躺在床上的他双腿自然分开,他看起来好像很困,又有点不舒服,像受了委屈。
小表情不断切换变化,唇肉被抿得死死的,微微颤抖着,幅度同他的睫毛一样剧烈。
同样是第一次谈恋爱,裴西朗实在称不上多老练,甚至有些笨拙。但他胜在足够耐心细致,照顾得很全面,这就是他的优势。
大约过去三五分钟,虞芙忍不住哭了,却是毫无意识、出自本能的哭。
哆嗦的手指慢慢抓住裴西朗的头发,被手下的潮湿触感吓了一跳。裴西朗也出了很多汗,汗水把他的手弄得黏糊糊。
其实他不太喜欢这种感觉,但现在他又说不出讨厌。
“芙芙。”裴西朗说,“你把我的头发弄脏了。”
虞芙张着唇呼吸,他迷茫地抬起手,借着光看清手上的反光。
顶光让他的眼睛有些不舒服,模模糊糊下,一滴汗水顺着掌心缓缓落下,落在他的面颊。
一只大掌逐渐抚上他的下巴,沿着清晰优美的下颌线向上抚摸,继而捧住他的脸蛋。
拇指慢慢蹭着方才滴落的汗水,原本只是一小块区域被牵连,现在大半张小脸,都被涂得多了一层水膜。
裴西朗又在喊:“芙芙。”
拇指逐渐落在下唇,轻轻一抵,打开了唇缝。
他狎昵地抚摸口腔内的软肉,说,“现在你也被弄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