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四个人一起住酒店,白姜跟谷馨一个房间。
这天晚上十二点多,甜橙再次出现在电视机里,白姜用老办法毁掉电视机。
隔壁房间里,钟敬炀踩过一地电视机碎片,开门出去。
他敲开了隔壁的房门,白姜没开门,两人隔着门板交流。
“甜橙在变弱,这一次游戏软件下载的速度变慢了。”所以在游戏软件还没下载好之前,他就把电视砸了。
白姜这边也是差不多的情况,两人交换了一下情报,发现白姜这边游戏下载的速度更慢一些,想来甜橙的力量更多的是投放到钟敬炀身上。
“可能之后就不再会来找我了。”白姜猜测着,甜橙应该会集中全力攻击钟敬炀,或者,甜橙的力量在逐渐削弱,也许很快它连对付钟敬炀的力气也没有了。
不过,它的力量显然需要借托电子设备,并且需要钟敬炀的“认可”——钟敬炀在游戏中同意加好友,钟敬炀愿意给出社交账号,同意在游戏之外两人结识……甜橙就这样一步步靠近钟敬炀,甚至还能幻化出实体跟钟敬炀面基了,一切的一切,都离不开钟敬炀的主观应允、对见面的渴望,现在他排斥拒绝,甜橙的力量大打折扣。
夜晚还很长,钟敬炀回房间继续睡。
睡着睡着,他听见了床铺咯吱一声响,不是他的床,是隔壁……有人下床了?是祝重水?是要去上厕所吗?
迷糊中,钟敬炀的脑子习惯性地思索,耳朵继续追踪接下来的动静。
正常来说,卫生间的门该关上了,然后是放水声,再是水龙头放水洗手声……
他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一蹦而起。
那些预测中的声音全都没有发生,他听到的是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祝重水半夜出门去了,这是为什么?
五分钟前,隔壁房间里,白姜刚睡着不久,忽然感觉到一股森冷煞寒之气萦绕在身体周围,仿佛有一双满含怨毒与觊觎的眼睛在盯着自己,在睡梦中她忍不住打寒颤,然后惊醒过来。
隔壁床上睡着谷馨,她也没有睡沉,白姜猛然从床上坐起来时床板发出轻微的咯吱声,谷馨惊醒。
“怎么了?”她警惕地问。
“突然觉得冷,有点不安。”白姜搓了搓手臂,下床按下房间的开关。
房间霎时灯火通明,砸坏的电视机碎块仍堆在地上,阳台、卫生间和玄关处,都没有异常。
最后,白姜离开卫生间之前随意往镜
子里瞥了一眼,眉头便皱了起来。
最后那朵桃花消失了。
谷馨握着道具出现在卫生间门口:“门外也没有奇怪的动静,你——哎你眼睛里的桃花标记没了!”
她既惊又喜,好像天降彩票。
“这是不是代表着你已经脱离危险了?那个鬼放弃伤害你了?”
“我记得沈静秀和她的男友都说过,婚礼是周二,也就是昨天。”白姜思索着。
婚礼只是骗她过去的借口,昨天应该就是沈静秀说过的村子十年大祭。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接近四点了,也许十年大祭已经结束——不,也许是正在开始!
而她还在A市,距离沈静秀男友家还有二千多公里,除非她会飞,否则再怎么样也赶不及了。再说了,她也不可能赶过去。
总之,不管十年大祭是已经结束还是刚开始,她都不可能在场。
沈静秀的“男友”找不到她,无法将她带过去,自然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白姜舒出一口气,她感觉自己已经将那一劫渡了过去。
这么想着的时候,房间门毫无预兆被敲响,把房间内的二人吓了一大跳!
“是我,钟敬炀,祝重水可能出事了。”钟敬炀的声音传进来。
白姜走出卫生间,和谷馨一起来到门后,两人都没敢贸然开门,现在深更半夜的,不能门外有人自称是队友,便全然信任毫无戒备地开门,她们俩要是敢这么做也活不到今天。
钟敬炀也明白这个道理,他之所以敲门,是想将信息传递出去,别在他离开酒店后一无所知的队友被其他人敲响门,发生意外。
也是提个醒,如果他一去不回的话,几个小时后天亮了队友不至于对他们二人的失踪一头雾水全无头绪。
“你们别出门,我出去看看。”
说完不等回复就走了。
门内,白姜跟谷馨面面相觑,谷馨犹豫:“感觉还真的是敬炀。”
“我也觉得,敬炀要出去找祝重水,那就是说祝重水出门了?他又被鬼上身了?”白姜问,“我们也出去吧?”
既然知道了,就不能让队友单打独斗,她们是一个队伍的。
“行啊!”
两人快速开门,没坐电梯爬楼梯,在一楼大厅追上了钟敬炀。
二人汇合,钟敬炀简单将事情说了一下。
“半夜出门肯定有问题,仔细想来祝哥昨天的确有些奇怪,很安静沉默,不过他又说是
不适应沉浸副本,还在找回记忆。”首次做沉浸副本的玩家,恢复记忆的速度的确很慢,钟敬炀犹然记得第一回用信件刺激记忆觉醒时,他也花了一些时间,直到几次后才提高效率。
因而,祝重水的说法队友们都能接受,但今晚祝重水出门了。
“我们去那个院子找一找。”白姜说。
大半夜叫车比较麻烦,等抵达目的地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无人居住的院子里面隐有红灯笼泛出的红光,站在外面的白姜二人盯着门缝里透出来的不详红光,心脏不约而同提了起来。
没有过多犹豫,他们推开门——破败的大门门栓坏了,门一推就开。
夜晚的院子比白天多了几分阴森,同样不再崭新的红灯笼挂在廊下,照得彼此之间的脸庞也变得诡异。
谷馨跟着白姜和钟敬炀往其中一个厢房走去,她手中紧握着道具,提防着某一刻骤然发生的危机。
但他们顺
利地推门进去了。
房间里还是摆着那具棺材,供桌前的牌位也仍安静地立在那里,除了玉牌被白姜拿走掰断了,一切都跟初见时没有许多不同。
谷馨守着,白姜跟钟敬炀颇有经验地再次将棺材盖打开。
祝重水果然躺在里面,怀中抱着破碎的白骨,他的脸上甚至还带着淡淡的幸福愉悦的笑意,这幅画面颇有冲击力,白姜的呼吸都屏住了。
随后她伸手去探祝重水的鼻息和脉搏,心中竟然觉得有些好笑。这天杀的副本,这几天她都做过多少次这个动作了!玩家想要活下去,怎么就那么难!
好在探到了祝重水的脉搏和鼻息,人还活着。
人既活着,那就不能放任他这么躺着。
两人重复昨天的动作,又把祝重水抬了出来,塞进新叫的出租车里运回酒店。
祝重水睡得沉,其实脉搏鼻息都有缓慢,他们很艰难才将人弄醒。白姜心中不安,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清醒后的祝重水听队友们说起刚才发生的事情,他脸色微变,称自己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白姜细细观察他的表情,也许现在是抱着怀疑的心态,她总觉得祝重水的表情有些违和,正好祝重水抬眼看过来,两人对视的瞬间,白姜突然觉得有些发毛。
祝重水眼中含着哀愁与疑惑:“怎么了白姜?”
“……没什么……我是想问,你有没有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
“有一点虚弱
的,我歇一歇就好了。”
天很快彻底亮了,他们四人也没出门,继续窝在酒店里。
到了晚上,白姜这边风平浪静,钟敬炀那边也一样。砸坏的电视没换新的,甜橙大概是无从依托了,加上它的力量也在一次次被打碎中被削弱,今晚干脆就没来。
钟敬炀估计自己这一关算是过了,不过他的心情没有多放松,他不着痕迹瞥了一眼祝重水,总觉得对方有些怪怪的。
夜里他干脆不睡觉,专门盯着祝重水,这一盯就发现半夜祝重水又起床了。祝重水直挺挺从床上坐直,然后下床往外走,那副姿态实在称不上正常。
“祝重水?”
祝重水没理会他,自顾自要开门出去。
“你醒一醒,不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