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手机掉在地板上,在铺了地毯的地面上滚了两圈,白玲的身体发软瘫倒,白姜扶住了她:“怎么了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到底是亲妹妹,见她突然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白姜也跟着着急。
白玲精心描摹的妆容在接完电话后变得惨淡,她眼睛发直顾不上回答白姜,只伸手推攘,挣扎着要站起来。可她完全站不起来,几番尝试后崩溃大哭:“小妹啊!我的女儿!”
听了这话,白姜哪里还不明白,竟然是妹妹的小女儿出事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
白玲眼皮一番晕了过去,白姜吓得不轻赶紧出去喊人。
两个小时后,白姜来到了妹妹家。
白夫人亲自派司机送她们过来,还贴心地让白姜将儿子留下:“我会让细心的女佣照顾他的。”
妹妹家出了大事,白姜估摸着自己过去哪里后也没有精力照料儿子,于是便点头答应了。
妹妹家果然乱成一团。白玲被家庭医生弄醒,回了家见到女儿已经微微发硬的尸体又大受刺激晕了过去。
小妹昨夜就一直闹腾哭着不睡觉,等白玲出门时她已经哭累睡着了,白玲还给她换衣服和尿布,将女儿托付给婆婆照顾后就急匆匆赶去王家了。
她是真的很尽心,这么早过去是想着亲手给干儿子做早餐。
许许多多对王承宗的关怀体贴,其实本该都给自己刚出生不过几个月的女儿的,但她狠狠心还是坚持了下来,这近一个月以来,王家以礼物的形式送给她的钱财、首饰、店铺就价值超过百万了,那可是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家里人都理解她,没有一个人指责她忽略了儿子和女儿,甚至还十分配合,婆婆一句抱怨都没有说,还让她好好表现,照顾女儿尽心极了,丝毫看不出女儿出生时刻薄尖酸的嘴脸。
这样的日子就像美梦,所以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她晾了大姐好几天才出面,带着炫耀也带着拉拔的心思将大姐带进王家,没想到才过去一夜——她忙着交际把大姐和外甥给忘了,回家后小妹又哭闹不止,愣是等早上坐车去王家的路上才想起大姐——大姐竟然也要做承宗的干娘了!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没等她料理好大姐的事情,小女儿竟然没了,再次被医生扎针叫醒的白玲愣愣掉眼泪,脑子里一片空白。
没了,怀胎十月生的女儿,福星一般给她带来幸运的女儿,没了。
白玲嚎啕大哭,肝肠寸断。
白姜也眼泪直流,王夫人叹一口气递给她一条手帕:“这就是为母之心啊,承宗从小到大一直生病,我真是整夜整夜不敢睡,唉!我都不敢想承宗要是……唉!我就希望孩子能平平安安长大,别的也无所求了。”她含着泪看着白姜,“我也不是想催促你,但忍不住还是想问一句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对不起……王夫人,那事就算了吧。”白姜低下头。她没想到妹妹会这么生气,现在妹妹失去
女儿那样伤心,她这个姐姐怎么好再往她伤口上撒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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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还小,家里没给她办葬礼,只一具小棺材就送进了墓地里。白玲病了,是她的丈夫和公婆一道坐车将孩子送回老家的。
白玲和刘鹏被王夫人接过来照顾,短短两天时间就跟刘聪吵了好几次,明明在老家的时候两人关系特别好。
刘聪难过地说:“妈妈,大鹏说我老土,不跟我玩了,明明以前他很爱跟我玩弹珠子的啊。”
“鹏鹏心情不好,你不要跟他计较。”白姜只能安慰儿子。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白姜去白玲房间看望妹妹和外甥。
白玲在别墅里也有一个专属的房间,她经常带儿子过来跟她一起住,若不是女儿这阵子总是身体不适她也会一起带过来的。不过她的丈夫和公婆就不方便来了,毕竟王家少爷认的是她,而不是她一家,她的儿女也是沾她的光呢。
本来那天宴会结束后,她也想留下来过夜的,只是接到丈夫的电话说女儿不舒服,她才喊司机送她回去。
白玲还没起,刘鹏正在吃早餐,才不到一个月的功夫,以前那个跟刘聪一样在村子里摸爬滚打的乡村质朴小男孩已经消失不见,白姜觉得刘鹏也有种少爷的做派了,仰着下巴跟佣人说话的样子特别有范。
有范的刘鹏对待白姜这个大姨态度不是很好,看了她一眼没喊人。
这一眼可把白姜的心都凉透了,这个外甥她可没少疼!妹妹结婚几年后才生了刘鹏,那几年在婆家的日子不算好过,好不容易生了刘鹏,白姜十分疼爱他,当时她还去帮忙伺候妹妹月子,后来给刘鹏来衣服买玩具,平时也经常带他抱他……
佣人喊了一声:“白夫人。”
白姜有些尴尬:“你好。”
佣人出去了,刘鹏也哒哒哒跑进卧室里:“妈妈!妈妈!”
白姜收拾一下心情也进了卧室,看见穿上鼓着一个包,妹妹还躺着没起来。
“玲玲,你要起来吃早餐吗,我帮你挤牙膏——”
白玲没有搭理她。白姜唱了一会儿独角戏,越发觉得尴尬了,她站在这里就像一个唱戏的,唱的剧目还没人愿意听。
“那我先走了,你也收拾一下起来吃早饭吧,别把自己饿坏了。”
豪华的别墅里,白姜觉得每一步都走得很虚。
自己不属于这里,其实各人有各命,她的命数早就定好了,这里只是一个美梦而已,梦醒了就该走了。
白姜去跟妹妹和王夫人辞行,妹妹还是没有搭理她,王夫人却是热情挽留。
怕自己再留下来会改变主意,她不想真的跟妹妹反目成仇,白姜坚决要走。没办法,王夫人只好让司机送她们母子下山。
就这样,白姜带着儿子回到了出租屋。
房子给了两个月的租金,自然还能继续住。但工作已经被别人顶掉了,老板不太高兴:
“临时请假就算了,还一去就是这么多天,后厨的碗哪里能等你回来再洗?!”饭馆已经请了新的洗碗工,不需要她了。
白姜只好继续去找工作。先是在菜市场帮忙卸货,这活儿需要半夜开始干,昼夜颠倒,货物又特别重,干了一个多月她的身体就撑不住了。于是她找了第三份工作,做保姆照顾一个失能老人。
这活儿自然也不容易,但包吃包住!还允许她带儿子一起住!
再苦再累白姜都坚持了下来。期间她很少跟妹妹联系,那天的争吵似乎将她们姐妹俩的情分全耗尽了,对此白姜不是不难受的,她跟娘家也闹掰了,原以为至少还有一个嫁在同村的妹妹能走动,现在大家都远离老家,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各自过上天与地的日子,午夜梦回的时候她总觉得孤单寂寞。
她发现即使自己离开了天堂一样梦幻的王家别墅庄园,生活也没有真正平静下来。那种心慌不安的感觉还是会时不时出现,一开始她以为是死鬼丈夫在作祟,还抽空带着儿子回去扫了一回墓,可惜一点用处都没有。
半夜睡不着的时候,她捏着从叔祖那边买来的平安符痛苦地熬着夜,心中嘀咕怎么这符一点用处都没有,唉,要不自己买点黄纸朱砂自己画算了,反正自己也——
这个念头一出现,白姜的心跳骤然加快。
砰!砰!
砰!
她从床上坐起来,捂着心口神思不属。
怎么又这样,自己到底是中了哪门子邪?
其实,她怀疑自己这幅皮囊之下似乎正有另一个“人”在觉醒,她时不时的会有奇怪的想法,看见某些东西的时候脑海还会闪现陌生的画面。
害怕吗?她自然很害怕,恐惧自己某一天醒来时身体被哪个孤魂野鬼占据了。
可怪异的是,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这件事,去叔祖那里请符的时候也没有提及,她本能认为不能告诉别人。这种矛盾时刻折磨着她,她感觉自己真的要疯掉了。
叮铃铃!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吓得白姜一个激灵,儿子也受惊哭叫起来。
寂静的黑夜中,白姜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