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炒小黄瓜 作品

135. Chapater 26 如此病态

明琅没有勇气再杀沈澹月一次了。 

刚才那一击已经花光了她所有勇气。 

她没想到沈澹月不会死。 

——他为什么毫发无伤? 

难道他接受了生化改造, 在脖颈上植入了某种高科技? 

比如,颈椎替换成了钛合金骨骼, 防止被人像刚才那样拧断脖子? 

有这个可能。 

不然, 明琅想不明白他为什么死不了。 

这时,沈澹月牵起她的锁链,让她从床上下来。 

明琅立即把愧疚抛到了脑后, 仰起头, 冷冷地说: 

“如果你不想被我再杀一次,最好把这根狗链子拿开。” 

假如沈澹月还有一点羞耻心的话,应该会被他的话激怒。 

尽管他暴怒的时候, 眼中会浮现出一种极其恐怖的攻击性, 但同时也会失控。不管怎样,都比现在这种扭曲的平静要好。 

沈澹月俯视着她,语气却更温和了:“你可以试着在床-上杀死我。” 

明琅听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愤怒地说:“……疯子, 变态!” 

“你知道就好。”沈澹月伸手, 轻轻推了一下她的后背,居高临下地命令道, “起来, 下楼, 用餐。” 

明琅不情不愿地走向一楼。 

整个用餐过程非常压抑。 

明琅抿着唇,坐在沈澹月旁边, 看着他为她剥虾。 

这个场面怪异极了。 

他面色冷静理智, 西装革履,衬衫扣子被系到最上面一颗,剥虾的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 

她却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手脚戴着银白色的锁链, 手腕被锁扣勒得发红。 

明琅觉得自己很像一只等待投喂的宠物。 

这时,沈澹月拿着鲜嫩的虾仁,蘸取酱料,递到她的唇边。 

明琅太饿了,虾肉又太香了。 

她闭上眼睛,屈辱地吃了下去。 

吃下一个以后,后面几个就变得顺理成章了起来。 

明琅纠结地吃掉了大半盘鲜虾。 

算了,不管了。她安慰自己,反正是为了活下去。 

于是,她理直气壮地吃完了剩下的鲜虾。 

明琅正要去拿桌子上的玉米汁,沈澹月却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明琅皱眉望向他。 

沈澹月说:“你还没有回报我。” 

“什么?” 

“刚才,你用一个吻,”他缓缓说道,“换取了刺杀我的机会。现在,你应该付出跟吻差不多的代价,感谢我给予你食物。” 

明琅反唇相讥:“那我再亲你一下,岂不是能再杀你一次。” 

“是的。”沈澹月平静回答。 

明琅觉得,假如她是个心理医生的话,可能会对沈澹月更加感兴趣。他这个精神状态,非常值得研究一下。 

明琅盯着他的眼睛,直白地问道:“我要怎样才能杀死你?” 

“我不会告诉你答案。”他的回答也相当直白。 

明琅深吸一口气,瞥见桌子上的餐叉,拿了起来。 

沈澹月没有任何反应。 

明琅垂下眼睛,有一句话叫“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她的确无法再对沈澹月下手。 

但她是杀手,想要在激烈的斗争中活下来,有时候必须去做一些不得已的事情。 

假如她每次都被情绪左右,无法动手,早就死在了敌人的手上。 

她可以强迫自己的动手。 

一切都发生在眨眼间:除非有摄像机拍下这一幕,否则没人能看清她的动作。她往前一倾身,几乎是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将餐叉抵在他的喉咙处。 

沈澹月似乎顿了一下。 

明琅不想听他说话,也不想跟他有所交流,直接“噗呲”一声将餐叉刺入他的喉咙。 

与此同时,沈澹月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大力扯过她的脑袋,重重覆上了她的唇。 

唇齿纠-缠,相濡以沫。 

她用餐叉捅伤了他的喉咙,他则贪婪而癫狂地吮-吸她的舌-尖。 

沈澹月一边发狠似的亲她,一边拔出喉咙上的餐叉,随手扔到一边。几乎是立刻,他喉咙上的伤口就愈合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没有鲜血,没有伤口,也没有……死亡。 

“这……不可能……”明琅不敢置信,“你为什么……死不了……” 

“我也不知道,”沈澹月声音平静极了,毫无被杀的愤怒,“你可以多试几次。只是,我也会多收取几次代价。” 

明琅被他吮得舌根发痛,痛苦地闷哼一声,毫不犹豫地多“试”了一次。 

这一次,她闪电般掐住了他的喉咙,手指如虎钳般扼住他的脖颈,试图硬生生掐死他。 

——没有用,不管她多么用力,甚至手臂都迸出青筋,仍然无法使他断气。 

好像真的没办法杀死他。 

沈澹月抬起她的下巴,对上她茫然的眼神,低声说道:“该我收取代价了。” 

明琅视线下移,注意到他的西裤有些紧绷,脸颊立刻烧了起来。 

这个变态!!! 

她真想一锤子砸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他被她杀了三次,居然起了反应。 

明琅没有放弃。 

晚上,她又试了一次。 

沈澹月换上睡衣,去浴室洗澡。她主动跟了上去。 

浴池里早已放满热水。 

他看着她,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脱下睡衣,走了进去。 

明琅避开他的注视,走过去,伸手抓住他银白色的头发,低头吻了上去。 

沈澹月顿了顿,反手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拽进了温热的水池里。 

哗啦一声,水花迸溅。 

明琅身上立刻湿透了。 

她心里怪异极了——沈澹月应该知道,她接近他,是为了杀了他,可他还是把她拽近了一些。 

他在想什么? 

就算他不会被杀死,也不会感到疼痛吗? 

被喜欢的人这么对待,他不会觉得难过吗? 

……还是说,他就是一个不会疼痛也不会难过的人,所以才会这样对待她。 

明琅忍不住轻声问道:“沈澹月,你是在补偿我吗?” 

“你觉得呢。”他却反问。 

“我觉得……”她深深吸气,目光逐渐由迷茫转为坚定,“你放我离开,就是对我最大的补偿。” 

这句话说完,明琅猛地把沈澹月的脑袋按进了水池里。 

银白色发丝飘浮在热水上,如同逐渐胀大的白色水藻。 

如此美丽,如此病态。 

明琅闭上眼睛,手上更加用力,几乎把他的头按进池底。 

沈澹月没有反抗,也没有挣扎。 

水面上也没有气泡。 

他似乎没有呼吸,是晕过去了,还是……死了? 

明琅不太确定,没有松手。 

半空中似乎有无形的倒计时,时间在咔嗒、咔嗒地流逝。 

不知过去了多久,明琅在闷热的水蒸气里出了一身黏汗,手掌都被泡得发白发皱了。 

她惊疑不定地想,就算沈澹月的身体接受了生化改造,也不可能憋气那么长时间吧? 

他应该是……死了。 

明琅轻轻松开了手,等他浮上来。 

然而下一刻,哗然水声响起,一只手倏地扣住她的手腕,沈澹月毫无起伏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该我了。” 

他从水中抬起头,冷峻的脸上全是透明的水珠,用力拽近她,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水汽氤氲,浴室的一切被水雾蒙上了一层温馨、洁净的光晕。 

他们之间却毫无温馨可言,只有杀和被杀的关系。 

朦胧的水雾中,双方的厮杀逐渐变了味,变得扭曲、潮湿、令人战栗。 

明琅浸在热水中,死死地盯着沈澹月,莫名生出了一种错觉。 

沈澹月任她绞杀、刺喉、按入水中……就是为了这一刻,可以名正言顺地进犯她。 

……他有必要这么喜欢她吗? 

简直像着了魔似的。 

明琅不理解。 

既然他这么喜欢她,就不能对她好一些吗? 

尊重她的想法,尊重她的意愿。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味地限制她,掌控她。 

明琅迷茫地发现,自己还喜欢沈澹月。 

为什么? 

他暴露了真面目,不再是那个温和、包容、理智的沈澹月,而是一个冷漠偏执的疯子。 

甚至可以说是变态。 

她却还是喜欢他。 

而且,并没有放弃杀死他。 

人的想法真的可以这么割裂吗? 

爱与恨并存,欲-望和暴力共生。 

他的感情何尝不是一种扭曲的欲-望,一种温柔的暴力。 

但她的**就是正常的吗? 

她的暴力就更加干净利落吗? 

明琅不知道。 

她什么都不知道。 

很快,一个星期过去了。 

接下来,明琅又尝试了十多种办法——火烧、枪-击、割喉……甚至把他从高处推了下去。 

火烧的时候,她几乎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 

然而,她自己是差点被烧死了,沈澹月却仍然毫发无伤。 

他被她那么折腾,都没什么意见,反倒是她差点被烧死时,他的眼神森冷得可怕,语气几分暴戾:“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不要弄伤自己。” 

“……”明琅只能问道,“你们基地真的没有精神科医生吗?” 

“你想说什么。” 

“赶紧去治治吧,”明琅大声说,“我怕你这个病有传染性!” 

到最后,明琅都不记得在他的身上尝试了多少种死法。 

沈澹月始终毫发无伤。 

明琅却对杀戮产生了轻微的应激反应。 

现在,她只要想到死,看到刀锋、枪械、绳子,甚至站在高处,都会生出一种扭曲的联想。 

……似乎下一秒钟,就会跟沈澹月接吻。 

不知不觉间,沈澹月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入侵了她的思维。 

他是故意的吗? 

不,就算他是故意的,这代价也太大了。 

明琅很迷茫。 

这段关系让她感到迷茫。 

沈澹月的感情让她感到迷茫。 

她甚至对自己的想法感到迷茫——她想要逃走,但又想看看,沈澹月还能疯狂到什么程度。 

他在驯化她吗? 

还是说……他们在互相驯化。 

明琅想,他究竟要怎样,才能彻底放过她。 

她想要自由,想要跟其他人建立健康的关系,而不是互相折磨,在厮杀与搏斗中相爱。 

她害怕自己对这种扭曲的关系上瘾。 .w.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