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竹 作品
第16章 篝火烤全羊
雪已经给嬴小政做好了冬衣。皱皱的旧衣服经过雪的一双巧手,包裹住厚厚的羊毛,穿在身上十分舒适。
朱襄本来想将羊毛纺织成毛线。但他是种田的, 不是搞养殖的,琢磨了半天没琢磨出来羊毛线怎么纺织。
听说秦国以西的商队有贩卖毛毡制品, 或许有人知道如何纺织毛线, 可惜他一直无缘得见。所以朱襄只能暂时放弃织毛线的想法, 教雪把羊毛缝制到一个一个小格子里, 就像后世棉衣或者羽绒服一样。
两个月时间,嬴小政瘦削凹陷的脸颊稍稍鼓起来了一点, 初步显示出他继承自父母的好相貌。
厚实的衣服一穿, 毛绒绒的帽子一戴, 嬴小政终于看上去像一个小福娃了。
朱襄看着穿得圆滚滚的嬴小政在土豆田边缘“滚来滚去”,焦急地等待蔺相如和蔺贽来家里一起挖土豆, 忍不住捏了捏下巴。
“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荀况问道。
荀况离开了月余, 去了一趟齐国, 把寄放在友人家中的书籍都运了回来, 错过了蔺相如和朱襄掀起土豆花装饰品热潮的那几日。
待他回来得知此事, 荀况嘀咕了许久“这是小道”“赵王昏庸”。
朱襄总觉得,荀子是因为没有凑上这个热闹才抱怨他。
“没有坏主意。我只是想收些皮子,给政儿做一身毛绒绒的皮毛衣服。”朱襄道, “给政儿做一身小狗、小熊、小老虎的毛绒外套,一定很可爱。”
荀况顿时失去了询问的兴趣。
“蔺翁为什么还不来?”已经绕了土豆田两圈的嬴小政朝着朱襄扑了过来。
朱襄接住嬴小政,把嬴小政抱起来蹭蹭脸蛋。嬴小政的脸颊鼓起来之后, 更好蹭了。
“确实有点慢, 难道邯郸城内堵车?”朱襄本来想开玩笑说“限号”, 话快说出口时想起这个时代的人听不懂这个笑话, 改成堵车。
“总不会又有个廉颇廉将军故意驾车挡着蔺上卿的路?”蔡泽开玩笑道。
在荀况这里求学,被荀况打击久了之后,他的性格开朗了不少。
朱襄刚想反驳“怎么可能”,就听见蔺相如中气十足,但带了几声咳嗽的声音:“廉老匹夫,你今日是不是故意找茬?!”
朱襄和蔡泽面面相觑。难不成还真是廉将军又故意气蔺上卿了?
朱襄抱着嬴小政迎上去。蔺相如在蔺贽的搀扶下,一边走一边不断用拐杖去戳走在前方的廉颇。
“蔺老,廉将军,发生什么事了?”朱襄打完招呼,立刻询问八卦。
蔺相如哼了两声,没回答。
廉颇没好气道:“我就是心血来潮跟你一起来挖土豆而已,你生什么气?”
蔺贽小声道:“伯父,你让你的车故意挡我们的路,可不叫一起来。”
朱襄好奇极了:“为什么要故意挡路?”
廉颇身后一位年轻将领红着脸道:“都是我的错。我与廉上卿询问起当年的事……”
朱襄疑惑:“当年?”
廉颇拍着那个年轻将领的肩膀,道:“他问我如何与蔺相如结识,我就和他演示了一下。”
朱襄想了许久,终于思考清楚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廉颇向后辈(?)提起当年负荆请罪的事,然后心血来潮重复了当年故意挡蔺相如车的行为。
……廉将军你脑壳贵恙?
廉颇也发现自己有点气人,乖乖和蔺相如道歉,还把朱襄推上前帮他说和。
朱襄把嬴小政举起来,让嬴小政给了廉颇邦邦两拳,说为蔺相如出气。
蔺相如终于被逗乐,横了廉颇一眼,再次原谅了廉颇的脑抽。
“可以挖土豆了吗?”嬴小政问道。
蔺相如的表情变得柔和:“可以,咳咳。”
朱襄把嬴小政放到地上,为蔺相如顺背道:“蔺老,你的风寒还没好?”
蔺相如平静道:“年纪大了,快入冬时就这样,习惯了,不用管。不是说挖土豆吗?政儿都急得原地转圈了。”
嬴小政停止转圈:“没有!”
蔺相如笑了笑,道:“走,看看土豆的收成。”
“好!”嬴小政立刻跑去拿小铲子。
朱襄看向旁边尴尬站立的年轻将领,问道:“这位将军是?”
“啊?他叫李牧,是个不错的后辈。”廉颇终于想起来介绍,“他明年开春就要去雁门郡戍边,听说我说起土豆的事,想来看看土豆能不能在北边种植,替代部分军粮。”
廉颇所说的雁门郡,就是赵长城脚下防备匈奴的重镇,是赵国最艰苦的北方边疆。
“李牧?”朱襄藏起心中的激动,装作平静道,“李将军,土豆不太耐寒,到了结冰的温度就会停止生长。如果李将军想要在边境种土豆,在良田之外选些贫瘠的土壤套种,在春夏种植,可能效果最好。”
李牧没有平常朱襄所见的那些年轻士子的傲气,平和道:“好,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廉颇狠狠拍了肩膀一下,打断道:“先挖出那个叫土豆的东西,尝一尝再说。”
“对。”朱襄笑道,“政儿已经开始挖了,我们也去。”
嬴小政已经飞速变成了一个泥猴。
雪看着嬴小政把新衣服糟蹋成这样,眉头拧起,转身离去,眼不见心不烦。
已经在舅父舅母家被溺爱了两个多月,嬴小政完全没有了刚来时的小心谨慎,无视了舅母危险的表情,继续撅着屁股使劲挖土。
“哎哟,我的政儿啊,你这样挖会把土豆都挖坏。”朱襄把蔺相如扶到棚子下和荀况坐一起,然后阻止嬴小政的暴力挖土豆行为。
在朱襄的指导下,年轻人们都拿起了铲子挖土豆,连初来乍到的李牧都一脸茫然地跟着挖了起来。
廉颇翘着二郎腿,摸着椅子把手道:“我就知道李牧一定会和朱襄很合得来。这个是什么坐具?有点意思。”
荀况道:“墨家那群人的突发奇想。”
蔺相如从旁边桌子上拿起热水喝了一口,身体舒服不少:“这个叫胡桌胡椅。朱襄谨慎,不想让人知道是他想出来的新奇东西,便假托胡人之名。”
廉颇好奇道:“坐着还挺舒服。不过荀卿,你不是讨厌不合礼的事?这个坐具算不算不合礼?”
荀况道:“礼并非一成不变之物。”
蔺相如继续喝水。
荀况和那做桌椅的木匠辩论了一番,最终接受了这些桌椅。他很好奇,荀况与那个木匠辩论了什么。他更好奇,那个木匠是何身份,居然能与荀况辩论。
不过无论那木匠是什么身份,他大概也无法将其推举给赵王吧。
廉颇继续好奇地在椅子上摸来摸去,顺便大骂朱襄不厚道,居然不把这种好东西送给他。
他是武将,经常穿长靴,不好席地而坐。且他腿上有旧伤,跪坐久了疼得厉害。这东西正适合他。
朱襄不厚道!
蔺相如慢悠悠道:“是我不让他说的。”
廉颇疑惑:“为何?”
蔺相如道:“看你不顺眼。”
廉颇:“……”
荀况满脸嫌弃,屁股往外挪动了一点,表示自己不想理睬这凑一起总会无端争吵的两个老头。
朱襄种的土豆不多,只有三十几株。年轻人们已经将土豆全挖了出来。
土豆是块茎,不过朱襄和其他人说的时候都说“草根”,更便于理解,免得还要解释为什么埋在地里的根不是根而是茎。
“收获不错啊。”蔺贽高兴道,“只两月就能收获这么多,这土豆也太高产了!”
朱襄给蔺贽泼冷水:“土豆极耗地力,且育苗繁琐,容易得病和退化绝收。只可做主粮补充和救荒之用。”
蔺贽立刻道:“是是是,你已经啰嗦了很多次,我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蔡泽道:“你知道他啰嗦,就不该让他有再次啰嗦的机会。”
蔺贽再次敷衍道:“是是是。”
李牧好奇地看着这一幕。
一个种田的平民,一个奇丑无比的士人,一个上卿之子,居然能和乐融融互相打趣。
“今天我给你们做土豆大餐。”朱襄看了一眼系统,土豆良种的具体信息已经到手,高兴道,“喜欢吃哪道菜,我把食谱写给你们。”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蔺贽笑道。
李牧有些不好意思。
蔺贽道:“来了朱襄这,就别和他客气,多吃多拿才正确。”
“你就是一匪徒。”朱襄骂道,“别教坏李将军。”
蔺贽一本正经道:“我不是教坏他,只是让他别那么紧张。”
蔡泽道:“你这么说,李将军更加紧张。”
蔺贽看向李牧,见李牧的脸果真有些发红,忍不住笑道:“带兵之人,怎么能脸皮这么薄?”
朱襄打圆场:“好了,快去洗一洗手上的泥,等着吃大餐。”
“好。唉,政儿,你在干什么?”蔺贽好奇道。
嬴小政道:“选一颗最好看的土豆,留下来做生辰礼物。”
众人都忍俊不禁,一同帮嬴小政选一颗最好看的土豆。
李牧被蔺贽这个自来熟的人也拉着加入了陪孩子过家家的行列,表情显得更懵更憨厚了。
朱襄先称了收获的土豆的重量,给蔺相如、廉颇、荀况三人报了喜,然后才去厨房。
因为打着留种的旗号,朱襄不会将土豆分给其他人,只做这一顿饭,让众人尝尝鲜。
土豆的做法很简单。用这个时代的烹饪方法,土豆炖各种肉,土豆焖饭、鸡蛋土豆饼等各种土豆菜肴,都已经足够美味。
朱襄还将土豆加了孜然粉等香料塞进鸡肚子里,做成烤鸡的馅料。
廉颇一个人吃了两只鸡,李牧也不小心吃了一整只鸡。两人显示出身为猛将应该有的饭量。
因有蔺贽这个自来熟,朱襄又拿出了一些米酒来佐餐,酒足饭饱后,李牧健谈许多。
魏晋时流行士族门阀,各地豪强都在给自己找千年以上的祖宗,并到处找同姓联宗,把彼此祖先都编成亲戚,以展示自己的家族有多强大。
陇西李氏和赵郡李氏就是这么成了一家人(陇西在秦地,赵郡即现在的赵国邯郸一代)。
史书上没有记载李牧的出身,只有李氏给自己的家谱上编了个。
在李氏家谱上,追溯到老子李耳先不说,最近的谱系是,李牧的父亲李玑为秦国太傅,李玑的父亲李昙为秦国御史大夫,李昙的六世祖为赵国权臣李兑。
朱襄知道李氏家谱,是和同事一同出差的时候,同事说起世家门阀,拿这个家谱出来当笑话。
李兑是赵惠文王时期的权臣,赵惠文王就是如今赵王亲爹。赵惠文王就活了四十多岁,李兑距今三十年前才被罢免相位。李兑与李牧年龄差不到百年,李牧怎么可能成为李兑的八世孙?
再者,“御史大夫”是始皇帝建立秦朝后才设置的官职,李牧的爷爷难道是秦朝人吗?
李牧还有个伯父是陇西李氏的先祖,封“南郑公”。然而秦国根本没有“公”这个爵位。
这么不走心的家谱也能成为士族门阀的荣耀铁证,怪不得“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世家”。
现在见到了当事人了,朱襄当然小小的八卦了一下。
李牧对有人传闻他八世祖是前朝相国李兑,爷爷和亲爹还在秦国当官的事表示很震惊。
和李兑同朝为官的廉颇和蔺相如表示更震惊。
“哪来的离奇传闻?李牧他家世代镇守雁门郡,一直是赵将。”廉颇笑得口水都喷朱襄脸上了。
朱襄抹了一把脸:“当然是民间游商的胡扯,我就随便问问。”
《史记》中记载,李牧在镇守雁门郡时已经单独开府,掌管雁门郡的税收和官职任命,这是封建时代很典型的将门作风。李牧肯定在雁门郡早有根基。李牧在长平之战后成为赵国相国,也证明其出身和秦国没有瓜葛。
朱襄心情有点黯然。他其实有点希望陇西李氏和赵郡李氏的家谱不是胡扯,虽然这个家谱真的很胡扯。
如果李牧的祖父、父亲真的是秦国重臣,李牧就有入秦的可能,不会被秦国离间计所杀。
朱襄看向将来会与李牧敌对的始皇崽。
泥猴子始皇崽已经被雪搓洗干净,换了身衣服,如今正在和土豆饼搏斗。
始皇帝和赵将李牧坐在同一张桌子旁吃土豆,真是魔幻的场景。
朱襄收敛心神,将这个玩笑岔过去,问起雁门郡的事。
李牧虽还未执掌雁门郡,已经对雁门郡很熟悉。说起雁门郡和匈奴的事,他终于打开了话匣子侃侃而谈,对北方战事如数家珍。
嬴小政把最后一口土豆饼吃完,仰起头,聚精会神听李牧说匈奴人。
他小小的不太灵光的脑袋瓜子里勉强记得匈奴是未来大患,所以对李牧所说的匈奴之事很感兴趣。
朱襄看到这一幕,恶趣味地把嬴小政抱起来,塞进了李牧的怀里。
李牧:“嗯?”
朱襄道:“我家政儿特别讨厌匈奴,听到匈奴两个字就会挥舞小拳头。李将军多和政儿说说匈奴的事,政儿将来也去打匈奴。”
嬴小政点头:“好,我去打匈奴!”
好脾气的李牧道:“好,我教他。”
廉颇剔着牙道:“啊?要拜师吗?是不是要再吃一顿?这个土豆好吃,明年给我种子,我也让人种点。”
李牧腼腆道:“我还不足以为人师。”
蔺贽起哄:“达者为师,我们这些人中只有你最会打匈奴,政儿想打匈奴,只能拜你为师。政儿,快,抱着他的胳膊不放,叫他老师!”
嬴小政看向朱襄,见舅父点头后,真的抱住李牧的手臂,乖乖叫李牧“老师”。
李牧虽然知道是在开玩笑,也羞得不行:“我教,我教,不用叫老师……”
蔺贽看着李牧腼腆的模样,笑得直不起腰。
蔡泽摇摇头。他想,自来熟的蔺君子,大约会多一个好友了。蔺君子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很好戏弄的小李将军。
事实如此。
之后李牧被蔺贽拉着,成了朱襄家的常客。
李牧常年住在雁门郡,不久之前才回来求学,顺便接管家里在邯郸的人脉,为继承雁门郡做准备——对将门而言,他们的驻守地就等同于他们的封地了。
他门第之见不重,为人处世十分务实,愿意和有才华的平民相处。于是,他成为朱襄在蔺贽之后,结交的第二位高门士子。
李牧不仅饱读兵书,对民生、税收等也很了解,有治理一地的才能。
通过和李牧的相处,朱襄明白为何李牧能被轻易反间计成功了。
以李牧的才能,估计把雁门郡治理得欣欣向荣,十分繁华,里外铁板一块。朝中重臣和那时昏庸的末代赵王十分忌惮他,情有可原。
李牧的家人都在雁门郡。朱襄得知李牧今年一个人过年后,邀请李牧在自己家过年。
他家有荀子和蔡泽,不在乎多一份碗筷。
“老师,留下过年。”嬴小政也抓住李牧的袖子不放。
又进过梦境房间的嬴小政已经知道李牧是个大才。虽然离开梦境房间后他的小脑袋不灵光,但“把李牧抓住”的念头还留在他的脑海里,于是嬴小政用了非常直接的抓袖子的方式将李牧抓住。
“好吧。”李牧想了想,同意了。他正好向朱襄学习更多的种田知识。
屯兵在外最重要的就是军粮。雁门郡驻军的军粮军饷都是自筹,所以领兵的将军才会掌管当地的税收和官吏。
雁门郡的土地较为贫瘠,气温也较低,屯田成果不理想,全靠偷偷与牧民交易牲畜补充军粮。李牧很希望朱襄的知识能帮雁门郡屯田增产。
“要不要来雁门郡?”李牧邀请道,“雁门郡规矩没有邯郸这么多,如果你来雁门郡,我就能给你任命官职!”
别说,朱襄还真的有点心动。
在这个时代,还是有官职在身更安全一些。雁门郡又地处偏远,比在邯郸更自由。
不过……朱襄看了一眼拽着李牧袖子不放的嬴小政,叹了口气,以舍不得离家为由拒绝了李牧的好意:“李将军,你到了雁门郡之后,能不能帮我留心一下匈奴特有的粮食或者羊毛纺织工匠?”
李牧道:“我们已经是朋友,你叫我名字即可。你需要什么写信告诉我,我会帮你留意。”
朱襄拱手:“那我就不客气了。”
嬴小政拽了拽李牧的袖子:“老师要走?可不可以不走?”
李牧对着缠着自己叫“老师”的小孩十分温柔。他拍了拍嬴小政的帽子,道:“我要去打匈奴,不能留在这里。不过我明年春季才走,现在不会离开。”
嬴小政偏着脑袋想了想。打匈奴,不是打秦国啊,那无所谓了?
他道:“那打完匈奴就赶紧回来。”
李牧笑道:“好。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一匹小马驹,你不是想学骑马吗?”
嬴小政高兴道:“谢谢老师!”
朱襄看着嬴小政围着李牧转的样子,有一点点吃醋。
蔺贽开个玩笑让政儿叫“老师”,没想到李牧脾气这么好,居然真的像对待弟子一样对待政儿。
他更没想到,政儿居然对李牧“一见倾心”。见到李牧后,比对自己这个舅父还亲近,天天拽着对方袖子不放,十分黏人。
想到未来二人的敌对,朱襄不由有些头疼。
他只能希望,有了这一层关系,李牧死后,政儿会善待和重用他的后代吧。
他隐约记得,李牧的孙子,叫什么来着忘记了,也挺厉害,还被韩信请教过。
转眼间,周赧王五十三年,公元前262年,就到了最后一天。
朱襄张灯结彩,过了一个自父母去世之后,最热闹的年。
晚上,朱襄在院子里搭了个篝火烤全羊。
蔡泽和李牧负责把提前做好的灯笼挂起来;雪带着嬴小政去贴对联;荀子负责写对联。
这时候还没有写对联的传统。朱襄提议后,荀子对这个有趣的“过年游戏”十分感兴趣,主动负责了撰写对联的工作。
没有鞭炮,没有烟花,只有香喷喷的烤全羊和红彤彤的灯笼与对联,这个年也年味十足。
嬴小政收到了舅父、舅母给的压岁钱,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这是你给他的生辰礼?”荀况问道,“我记得他生辰是正月初二?”
“不,这是压岁钱,寓意压祟驱邪。”朱襄道。
“还有这等说法?”荀况想了想,也摸出了几枚钱币撞进嬴小政脖子上戴着的红袋子里,“来,压岁钱。”
蔡泽也往红袋子里装进了几枚钱币,李牧却从袖口摸出一柄小匕首。
“这个更适合驱邪。”李牧道,“它见过血,邪祟肯定会怕它。”
朱襄满头问号。给小孩杀过人的匕首驱邪,李牧你靠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