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末把内裤往身后藏了藏。
越衡川把烟往身后藏了藏。
两人藏完后又觉得似乎没必要, 内裤被看到了，香烟的气味也被闻到了，所以他们又同步把各自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沈末、越衡川:“……”
如果不是相貌不同, 他们刚才一系列行为就像照镜子。
越衡川觉着有趣笑了声, 他掐灭烟，抬手挥散空中的烟雾:“去晾衣服嘛。”
“嗯。”沈末点头，走了两步, 又停住，回头:“今晚我睡沙发。”
越衡川被迫做出决定:“沙发哪有床舒服, 你身体不好, 还是我睡吧。”
沈末意味不明看他:“不, 沙发比床舒服。”
越衡川不解其意，直觉告诉他沈末话里有话。
但沈末没多说什么，转身离开，留越衡川独自站在原地凝眉思索。
是夜，沈末躺在沙发上, 心道同样的沙发, 今晚却不像昨晚那么容易睡着，还觉得有点冷。
他轻叹一口气，明白能让他快速入睡的不是沙发, 而是越衡川。
正想到这里, 沈末冷不丁听到有个轻到几乎可以忽略的脚步声正在朝他靠近, 对方跟他昨晚一样，也没穿鞋, 赤脚走了过来。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 沈末的心跳也随之加快, 无需睁眼去看, 仅凭声音他就确定来人是越衡川。
这么晚了越衡川下床做什么？喝水，还是像他昨晚那样想偷偷睡在他旁边？
不等沈末排列出所有可能性，他身后的沙发就凹陷下去，紧接着，他盖在身上的毯子被越衡川掀起一角钻了进去，跟他睡在了一个被窝。
自从越衡川躺下的那一刻起，沈末浑身就开始发热，越衡川就像火炉一样驱散了他先前的冷意。
沈末原以为今晚会和昨晚一样，两个人心照不宣规规矩矩睡个安稳觉。只不过越衡川不是他，就在他准备入睡时，腰上突然多了只手，与此同时，越衡川结实的胸膛贴上他的后背，就连腿也伸了过来，八爪鱼般将他困在了怀里。
醒，还是装睡。
这是沈末在短短几秒内思考的问题。
他内心更想装睡，因为这样越衡川就可以肆无忌惮对他为所欲为，可越衡川动作这么大，他要是还不醒，会不会显得不太真实？
在沈末纠结时，越衡川也没闲着，那只搭在他腰上的手居然开始乱动。
沈末:“！”
他身体猛然一抖，越衡川随之收紧胳膊，覆在他耳畔低声调侃:“想装睡到什么时候呢，沈教授。”
沈末:“！！！”
虽然黑暗中看不见，沈末还是尴尬睁开眼，怕吵醒耿启华，小声转移话题:“你怎么睡到这来了？”
越衡川轻笑:“你不是说沙发睡着舒服么，所以我来试试。”
沈末:“……”
越衡川喟叹一声:“嗯~是挺舒服的，尤其是还有个人形抱枕。”
沈末耳朵发烫:“你在说什么……”
“在说你是人形抱……”
“……好了别说了。”
“好呢。”
沈末张唇轻呼一口气，越衡川现在过来跟他挤沙发，一定是误会他先前那句话的意思了。
他说沙发比床舒服，这句话听在越衡川耳朵里，估计就认为他是在邀请一起睡沙发。但他不是啊……他当时的意思只是想到昨晚在沙发上睡得很好，今晚也可以睡沙发的意思。
不过事已至此，沈末也没解释的必要，事实上，他的确是想和越衡川睡一起。
“你要睡了吗？”黑暗中，越衡川低声问。
“你不睡？”
“睡不着，想和你说说话。”
“说什么。”
“你是怎么学会做绣球酥的呢？”
“……”
“嗯？”
“还是睡觉吧，别吵醒启华。”
沈末说完这句话脸就红了，怎么搞得跟偷情一样。
而越衡川听到这句话，脸色却绿了绿，沉默不语。
就在沈末以为他快要睡着的时候，越衡川毫无预兆凑到沈末耳边开口:“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当讲。”
“好是这样的，以后你能不能连名带姓称呼耿启华呢？”
“为什么？”
“你叫我从来都是连名带姓的，而且我也很少听你喊我的名字，但启华这两个字，从他决定来之前到现在，你已经在我面前叫十一遍了。”
“………………”
话说到这份上，沈末再木讷也嗅了一丝呛鼻的酸味，他对此一言难尽。
“他只是我朋友。”
“他是男人。”
“他已经结婚了。”
“他是男人。”
“他都有孩子了！”
“他是男人。”
“……好，知道了。”
“你对我真好。”
沈末正要再开口，发出的却是哼唧一声。他身体如触电般发麻，忙捂紧嘴，嗔道:“别乱摸。”
越衡川无辜眨眼:“我没摸，是不小心碰到了。”
沈末难耐弓起身子:“你……”
“嘘，”越衡川小声提醒:“还是别说话的好，小心吵醒你朋友。”
“那你就先别扯我衣服！”
越衡川再一次无辜眨眼:“我没扯，是不小心弄开的。”
“……”
沈末闭上眼睛，不欲再与其争辩，索性捂着嘴默默受着了……
耿启华大清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皱眉按揉太阳穴，他觉得这屋子有点邪门，一向不做梦的他整夜都在做梦。梦里有两只小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不论他怎么捂耳朵都无济于事，总是能听见，非常吵！非常烦！
约摸按揉了十来分钟，耿启华才起床，他看到旁边没人，以为越衡川已经下楼了，就想看看沈末醒来没。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一次，耿启华一定会事先做好心理建设再去看。
而现实是，他因为亲眼目睹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画面于是忘记看脚下的台阶然后重重摔了一跤，整个屁股当场麻痹:“操！”
这这这是什么情况！
越衡川昨晚不是跟他睡在床上么，现在怎么睡沙发了，怎么，这小破沙发能比床舒服？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为什么可以抱着沈末！据他所知，沈末很排斥和人睡一起的。
耿启华这边动静太大，惊醒了正被越衡川不留一丝空隙圈在怀里的沈末，他皱眉哼了一声，刚醒来声音有些沙哑:“怎么了……”
昨夜两人闹到很晚，越衡川还在睡梦中，听到沈末的声音，他下意识哄了一句:“乖，再睡会儿。”
沈末唔了声，把脸往越衡川胸膛埋了埋，继续沉沉睡去了。
不远处全程见证这一幕的耿启华脸色精彩纷呈，最后他忍无可忍，捂着摔麻的屁股仰天长啸:“我嘞个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