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香 作品

112. 番外八 婚后日常

看到重复说明订阅率不足, 补订后可以查看  刚睡下没多久,她却梦到了裴时序。

梦里,他们还在青州的藤萝架下, 裴时序大约是刚从商行回来,手中拿了一个油纸包,笑吟吟地向她招手。

“阿吟, 过来。”

“哥哥。”

江晚吟很久没见他,唇角一翘,提着裙摆便小跑过去。

快走近时,她忽然被盘曲的枝蔓绊倒在地。

再被扶起时,眼前的人却变成了姐夫。

“疼不疼?”陆缙问她。

“不疼。”江晚吟抱着膝摇头。

然姐夫待她十分关切, 即便她说了不疼,也体贴地要帮她看看伤口, 确认无事后却仍是没停, 说不放心,要替她继续检查。

梦境倏然转醒。

江晚吟喘了一口气,连忙去摸后背。

但没有,没有姐夫,也没有藤萝。

后背只有一层薄汗, 将她的里衣几乎要汗透, 湿答答的贴着,格外不舒服。

江晚吟脸颊微烫,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做这种梦。

她伸手扇了扇,才发觉今日似乎热的过分了,从心底钻出一股股热意,一直烧到骨头缝里,烧的她辗转反侧。

半晌, 江晚吟终于还是拉开了帘子,询问在外间收拾东西的晴翠:“今日披香院有没有让人来叫?”

“还没呢。”

晴翠瞧了眼窗外。

“什么时辰了?”江晚吟又问。

“亥时。”晴翠看了眼滴漏。

亥时,已经是人定。

这个时候不来,恐怕今晚不会有人来了。

许久之后,江晚吟轻轻嗯了一声,放下帘子躺了回去。

心里却头一回有几分失落。

她今晚不知为何,其实有点盼着那边来人。

这念头一起,江晚吟耳根又烫了起来,连忙按捺下,逼着自己睡过去。

***

陆缙到时,正撞见晴翠出门。

瞥见她手中提着的食盒,他脚步一顿,心知不好。

晴翠也没想到会在门口撞见他,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仿佛就是那位与小娘子同榻的姐夫,慌忙放下食盒,准备行礼,陆缙眉眼凛冽,直接打断。

“不必多礼了,你手中的食盒可是从小厨房拿的?”

“是。”

晴翠被唬的下意识的回答。

“喝了多少?”陆缙问。

晴翠只当是关心,如实地回答:“既是大娘子送的汤,小娘子不敢怠慢,全都喝了。”

“全都?”

“正是。”为防陆缙不信,晴翠还特意将食盒打开,让他看了一眼:“您瞧,小娘子一贯十分听话,一滴也没剩。”

果然是空的,陆缙看了一眼,愈发头疼。

他倒希望她今晚没那么听话。

沉吟了片刻,他又问:“你们娘子可有何特殊之处?”

晴翠不明所以。

想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出一句:“娘子说,今天似乎有些热。”

陆缙看出了她的年纪,又想起妻妹,也是一样,实在太小,恐怕连喝了催-情的药都不知是怎么回事,还疑心是今日天热。

罢了,他还是得去。

“先回去。”

陆缙吩咐了一声,抬步便朝水云间去。

这可是夜半。

夜半去妻妹的闺房。

晴翠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正欲出声阻拦,陆缙身后的女使却一把拉住了她:“公子也是为小娘子考虑,你们水云间拿错食盒了,这原该是公子的药膳。”

“什么药?”晴翠便是再迟钝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女使不再解释,只推着她:“别问了,快去。”

晴翠一头雾水,等推开门,猛然撞见了眼前的一幕……方明白那是什么药。

江晚吟大约是渴极了,正到了外间找水喝,指尖捏着一个空杯子往口中倒。

双瞳剪水,脸颊樱晕,倒了半天杯中没有一滴水落下来,反倒是她松散的外衣滑了下来,露出了只着汗透里衣的肩膀。

晴翠看的发直。

陆缙目光亦是顿住。

似曾相识的熟悉感陡然让他想起当初撞见妻子出浴的一幕——

再往下,紧接着外衣被人猛然往上一拉。

是女使发现了。

替她往上拉好了衣服。

陆缙倏然收回了眼神,发觉刚刚实在太过失礼。

江晚吟看见了陆缙,迷迷糊糊之中,还以为自己是到了披香院,有些疑惑女使为什么不让姐夫进来。

陆缙为了避嫌,远远的站在门边没进去。

只是方才匆匆一瞥,妻妹的背影与妻子未免太过相似。

相似到近乎一样。

陆缙略觉不对,尚未来得及深思,便被女使打断。

“世子,小娘子浑身烫的厉害,该如何是好?”

“我已叫人去外面请了大夫,且等一等。”陆缙止住心思。

晴翠暗叹这位世子当真极其周全,为防流言还特意去外面请了大夫,感激的连声道谢,扶着江晚吟躺下,又替她擦着汗。

然好像怎么也擦不尽,越擦汗越多,江晚吟意识渐渐被烧的模糊。

陆缙隔着屏风打量了一眼,吩咐道:“用冰敷,拧些帕子,再准备一盏凉茶,备水替她沐浴。”

晴翠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连忙按他说的做:“奴婢这就去。”

两个女使登时便忙活了起来,备水的备水,擦身的擦身。

但这药是为陆缙准备的,药效对一个刚刚及笄的小娘子来说实在难捱,里面还是时不时传来闷哼,仿佛忍的十分辛苦。

陆缙眉间一压,又往外面站了站。

“水……”

然妻妹似乎渴极了,轻轻的要水。

女使忙忙碌碌,并未听见。

陆缙听妻妹叫的实在辛苦,还是过去帮她倒了一杯。

床幔是放下来的,陆缙并未逾矩,即便是递水,也只背着身从帘缝里递了过去。

江晚吟伸手去够,却看不清,双手无力,一不小心打翻了茶水,泼了他一身。

半边都湿了,连指尖都滴着水。

外头的晴翠听见动静,慌忙替江晚吟道歉,又赶紧去找帕子。

陆缙刚想说“无碍”,后半个字却直接断住。

因为右手上传来一股温热。

仿佛是唇。

一垂眸,发觉妻妹正在仰头吻他的手。

不对。

确切的说,是在吻溅到手上的水珠。

这画面冲击太强,陆缙臂上的青筋瞬间隆起。

“出了何事?”晴翠发觉到了不妥,过来询问。

陆缙压了压眼皮,侧身挡住,只说:“没什么,再倒一杯。”

“是。”晴翠便应声离开。

陆缙将人支开,正欲抽手,手心却被吻了一下。

周身窜起一股痒意。

手腕也忘了收回去。

江晚吟明知道这举动有多不妥,却没法控制。

陆缙手上泼的几滴水早就干了,但江晚吟仍是拉着他的手不放。

他看出来了,这孩子想要的不是水。

陆缙伸出一指反压住她的唇:“再等等,女使去了。”

江晚吟不说话,只微微启着唇。

陆缙喉间滚了一下,并未抽手,由着她去。

然妻妹正欲靠近的那一刻,女使忽地端了茶水进来,打破了平静。

陆缙立即收回了手,吩咐道:“你给她喂。”

女使没看出异常,替江晚吟倒了满满一杯。

江晚吟捧着茶水小口小口的饮完,却并没什么用,眼神仍是不受控制地投向站在外面的陆缙。

陆缙指尖还残留着一点温热,又觉得妻妹唇上的触感也格外的熟悉。

背影,声音,唇……他阖着眼思索着,仿佛有什么东西一点点串成了线。

这时,冷水已经备好,两个女使正架着江晚吟去沐浴。

然而江晚吟此时已经站不住了,不停的往下滑。

两个人女使年纪又都不大,搀着她格外困难,不长的一段路跌跌撞撞。

“我来。”

陆缙上前帮了一把。

他本意是想托着妻妹的两臂,帮扶一把,谁知刚一触碰到,江晚吟手脚却直接环住了他。

太过熟练,太过熟稔,仿佛已经做过许多次。

几乎是瞬间,往日同妻子晚间的记忆涌了出来,诡异的重叠。

陆缙脚步一顿,目光锐利。

两个人女使也震惊的低下了头。

江晚吟被他们一看,微微回了神,突然意识到这不是在披香院。

这是姐夫,她竟然以妻妹的身份主动抱着陆缙不肯撒手。

江晚吟双腿立马软了下来,松开他想下去,然而身体一悬空,下意识圈的更紧。

与此同时,陆缙被她一抱,一股痒意直冲天灵盖。

荒唐到难以言表。

熟悉到难以言喻。

托着江晚吟的那只手也猛然攥紧。

陆缙忽然意识到一个可能。

汤可以拿错,那人呢。

会不会睡错?

虽是暗地里的谋划,但明面上还得寻个由头。

恰好开国公府为家中的女儿办了家塾,所以江晚吟便要以入家塾读书的名义去国公府做客。

对外,忠勇伯也是这么说的,说是愧疚将她养在外头这么多年,到了说亲的年纪了,接回来好生弥补一番,再替她说一门好亲事。

也正是因此,她舅舅见她郁郁寡欢,想叫她换个环境散散心,才同意了伯府将她接回来。

江晚吟也是在这个时候头一回见到嫡姐的。

确如周妈妈所言,江华容同她有七分像。丰满玲珑,满头珠翠,但眉宇间却萦绕着一股睥睨之气,一看心气便极高。

便是江晚吟向她行礼,她也只是从鼻腔里淡淡地嗯一声,并不过分热络。

相反,那位传闻中咄咄逼人的嫡母,看起来却格外的和善慈眉,亲亲热热地拉住了江晚吟的手,温声细语,仿佛当真待她如同亲女。

“如今咱们伯府式微,你嫡姐又生了怪疾,若是她被休了,咱们一损俱损,三丫头,你是个聪明孩子,想必一定会明白这个道理。周妈妈教你的那些都记住了吧?要记着,躺下之前千万要落帐熄灯,你同你嫡姐本就生的像,姑爷又不熟识你们,灯一熄,必不会认出来。”

江晚吟淡淡答应一声:“我记住了。”

顾氏颇为欣慰,又叮嘱道:“还有,同房后必不能同寝,你推脱说自己尚不适应,去偏房睡,只要姿态放得低些,姑爷怜你独守空房两年,必然也会答应,知道吗?”

“我明白的。”江晚吟也答应下来。

顾氏仍不放心,拉着她又凑近些距离:“姑爷是习武之人,国公府又一向家教甚严,他房里无妾也无通房,若是他不知轻重,你也要学会忍,千万不可出声,让他发现端倪,这点犹要记牢,明白吗?”

江晚吟虽做好了准备,耳根仍是染上了一丝薄晕,低低应了一声。 .w.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