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所欲为吗?
这可真是……陈幺都要被说服了,但仅存的理智还是阻止了他,他始终不能相信沈乐章能和他一起多久。
沈乐章那么多前任,每一任都相信自己是最后一任吧。
每个都买彩票的人都希望幸运会降临在自己身上,但绝大多数人都不会中彩票,滚滚红尘,我们都是万千大众的庸庸众生。
陈幺不是什么蠢得无可救药的笨蛋,他没有那种沈乐章一直会爱他的自信,他也绝对不相信自己能和沈乐章能走下去。
谈一谈,玩一玩,都快乐不就好了吗?
面对沈乐章的追问,陈幺几经犹豫,还是没吭声。被人抱在怀里男生低着头,他浓密的睫毛有些卷,白皙的脸蛋看起来很是柔软,但其实又是那么的冷酷。
就像沈乐章说的那样,他天真又残忍。
沈乐章去捏他的下巴:“幺幺,宝贝。”
他的心也不是铁打的,他都姿势都摆这么低了,他的声音有些凉,很像落满天地的细雪,可能是没被温柔的对待过,他好像很难学会温柔。
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的侧脸被阴郁所笼罩,就是悲伤看起来还是会凉薄,漆黑的睫毛,较深的眼睑,“……你不能这么对我。”
陈幺闻言顿了下,他抬头,瞳孔很像鎏金的金箔、又很透,在这个瞬间,他的眼珠真是漂亮得不可思议,他歪头:“沈乐章。”
他看起来也是柔软的,抱起来是柔软的,声音都是柔软的、又甜得像被熬化的能拉出丝来的糖浆,他是真的不解,“为什么非要公开?”
“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沈乐章垂眼,“我谈恋爱为什么不能公开?”
真的以为他不知道吗?
陈幺是就打算对他没兴趣后就甩开他,这个没良心的混蛋真是一点责任都不算承担的。
陈幺被问到了。
他有些忧愁地看了眼沈乐章:“我觉得我们其实谈不了多久……”沈乐章在看他、用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神在看他,他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都开始抖了,“沈哥,杀人犯法的。”
沈乐章没说话,只是神色有些阴沉,他又去碰陈幺的脸,陈幺想躲开,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没有躲。
微凉的掌心是陈幺预料之内的轻柔。
沈乐章低头,下巴轻轻地抵着陈幺的额头,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轻声地叫陈幺的名字:“陈幺。”
他声音真的很低,又轻又柔,“幺幺。”
大概是所有的东西都会在温柔里融化,这比酷暑还难忍,比寒冬还凛冽。
陈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良心和感性都在谴责他,可是他真的胆小怕疼啊,到时候被人笑怎么办,到时候被沈乐章甩了怎么办,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
他没想什么,他也只是想保护自己而已,他咬着唇,浑身都在抖:“沈乐章。”他很艰难、很艰难的才憋出几个字,“你别逼我。”
“我没有逼你。”
沈乐章低声道,“我是在爱你。”
陈幺的眼泪开始哗哗地流,他就是知道他才受不了,他真的讨厌沈乐章,他睫毛上全是泪花,细碎的、晶莹的。他去咬沈乐章的唇瓣,是真的咬:“沈乐章。”他声音难得凶狠了起来,“你他妈真是个混蛋。”
就不能让他躲起来吗?
他就是不想面对又怎么了!
沈乐章唇角被咬得有些疼,但他不是很在乎,他随着陈幺折腾,还笑:“宝贝这是同意了?”
“同意你妈!”
陈幺去掐沈乐章的脖子,“我要弄死你!”
弄死他?
沈乐章二话不说就脱衣服。
陈幺着实被惊到了,他都忘了手上的动作,怎么能有人骚到这种程度,桌子边就是床,沈乐章抱着陈幺往床上倒,他还去亲陈幺的脸颊:“宝贝,我等会儿还得去开会,有点赶时间,咱们速战速决。”
陈幺都被沈乐章翻过去了才反应过来:“沈乐章?”
迷惑、不解、震惊,“沈……”他有点敏感,被人一碰就容易哭,但哭也不耽误他骂人说脏话,“呜,我操.你啊。”
沈乐章一被骂更兴奋了:“现在是在宿舍,还是饭点,等会儿幺幺自己把嘴捂紧点,千万别出声哦。”
陈幺的眼泪掉得更欢了:“你、呜。”他现在都害怕的捂嘴了,声音跟蚊子哼唧一样,“我迟早……”
沈乐章去跟陈幺接吻:“嗯,宝贝迟早弄死我。”他还笑,笑得跟个变态一样,“我迟早死幺幺身上。”
“!”
我特么真的不是跟你调情啊,陈幺是真想弄死这糟心玩意,但还是起了无法抑制羞耻和刺激感。
他挡着脸,嗓子好像被湿棉花地堵住了,又潮湿又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沈。”只是被亲了几下,听了两句算不上很骚的骚话,他就完全招架不住了,好像在哭,又好像在撒娇,“沈乐章。”
被喜欢的人这么叫自己的名字,沈乐章都难以平复自己的呼吸,但还是忍下来了:“幺幺。”
陈幺仍旧挡着脸,只是睫毛颤了几下。
“你不想负责,不想跟哥哥在一起。”沈乐章望着陈幺,继续道,“你想哥哥被其他人这样碰吗?”
他的声音有点人渣味,又凉又苏,“让别人亲幺幺亲过的唇,让那别人坐幺幺坐过的大腿,让别人骑幺幺骑过的腰……幺幺,告诉哥哥,幺幺想这样吗?”
这一句句话简直就是直冲灵魂的拷问。
换成别的时候,陈幺大概不会太在意,但偏偏是在这种紧要关头,要不说沈乐章会挑时候呢。
男朋友在上床的时候提别人,是个人都忍不了,更何况是本来心眼就不大的陈幺,他都要气炸了,他咬嘴唇,磨牙,都敢去看沈乐章了:“你敢!”
大概是被爱的人永远有恃无恐,他不想跟沈乐章一起,但也不能接受沈乐章这么被别人搞。
沈乐章又笑了,他去哄陈幺:“哥哥不敢。”他还说,“哥哥是幺幺的,都是幺幺的。”
沈乐章下午确实有会要开,他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睡觉吃饭,基本都在连轴转,他说赶时间,速战速决,陈幺连喘息的空隙都没有。
就像沈乐章说的那样,现在是饭点,走廊上时不时有人嬉笑打闹的声音。
隔着道门,其实听不怎么清楚,但又确确实实感觉到外面有人,陈幺捂着嘴,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他眼睛无声地流泪。
妈的……沈乐章死不死他不知道,他真的快死了。
……
……
大概就半个小时。
沈乐章去捞陈幺,两人都出汗了,有些黏腻:“宝贝,咱们去一起去冲下澡,哥哥洗完衣服就得走了。”
陈幺的脸有些红,睫毛全湿了,他被沈乐章抱起来的时候还没有一点力气。
他全身都软了,就嘴还是硬的:“你敢这么搞我……”他嗓子都憋哑了,还带着哭腔,好不可怜,“我一定弄死你啊。”
沈乐章低头亲他的脸:“那宝贝得好好锻炼下身体了。”
“……”
一定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
怎么能有人这么畜生,陈幺又被臊到了,他不太会骂人,憋了好半天,等人都走了才嘟囔了声,“真不要脸啊。”
*
*
那天后陈幺的态度有所软化,但到底没松口,沈乐章也没太逼他,正值期末考,先忙完这事再说。
大学生也是学生,每逢考试简直生不如死。
陈幺挺害怕挂科的,在最后的冲击阶段,他天天熬夜背。
大一没什么实践课,都是理论指导类的课程,基本都得脑子记。
他忙,沈乐章好像更忙,天天早出晚归。
陈幺虽然不怎么管沈乐章的事,但还是关心了下:“你不看书吗?”他平常没怎么听,还真的就是上课摸鱼一时爽,期末考试火葬场。
他其实也没见沈乐章多认真,“你不怕格格巫挂你吗?”
沈乐章推了下键盘,往后靠了下,声音相当慵懒:“怎么,弟弟是在关心我吗?”
明知故问,这不纯纯废话。
陈幺白了眼沈乐章,恶声恶气:“关心你个屁!”
沈乐章又笑,他睫毛很长,不知道是不是陈幺都错觉,那双平常总是很清冷的桃花眼好像温柔了些:“宝贝寒假有什么打算吗?”
寒假能有什么打算?
陈幺想都没想:“回家啊。”
他有个侄子出生了,要办百日宴,他的哥哥姐姐爸爸妈妈都在等他回家呢。
沈乐章看向陈幺:“我也要去。”
陈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你去哪?”
沈乐章靠近陈幺,往他肩上靠:“我也要回幺幺家,丑媳妇迟早得见公婆嘛。”
咱俩八字还没一撇呢,你算什么丑媳妇。
陈幺以为沈乐章跟他开玩笑呢,他嫌弃地推开沈乐章,“你好重,别挨着我。”
沈乐章被推开后又跟个不倒翁似的弹了回去:“给我挨着嘛,宝贝好香宝贝好软。”他说着,还去摸陈幺的腰,抵着舌尖笑,“真想日宝贝。”
陈幺:“……”
他复习呢!
沈乐章的手越摸越往下,他拿书的越攥越紧,“沈.乐.章。”
“不可以吗?”
沈乐章声音低低的,“宝贝日我也行啊。弟弟要是觉得我会反抗的话,可以拿皮带捆住我的手……”
陈幺被说得面红耳赤的,他跟个弹簧似的蹿了起来,伸手就去捂沈乐章的嘴:“你说什么呢。”
沈乐章垂眼,可能是他睫毛太长,脸部线条较为柔和,他垂眼不说话的时候有点脆弱感……陈幺却腾一下收回了手。
淦。
这牲口这时候还舔他掌心,他脸真的红了:“你。”虽然见过大风大浪了,他该纯情的时候,还是连声音都会哆嗦,“你怎么能这样。”
沈乐章笑了起来,他去抱陈幺,和他贴鼻尖:“哥哥怎么了?”
陈幺被沈乐章一碰,呼吸都烫了起来,他眼神躲闪,嘴里又开始吱呜:“你、我。”
怎么一和他在一起就想头晕呢?
难道是沈乐章长得太好看了……总不能是他太色了吧,被人一碰就想脏脏的事。
沈乐章又笑:“幺幺想亲哥哥的嘴吗?”
这话问的。
陈幺……陈幺本来就不是个抵抗力很强的人,沈乐章还蓄意勾引。
陈幺一边去亲沈乐章,一边骂自己真的不争气。
他好像真的就又菜又好色。
沈乐章顺从的和陈幺接吻,但陈幺还是没亲几下就不行了,他趴在沈乐章怀里,脸红气喘骨头软。
……特么。
有贼心有贼胆,就是没有做贼的实力,啊啊啊,好丢人啊,亲几下不行了真的好没出息啊。
沈乐章去解陈幺的上衣扣子:“幺幺。”
陈幺去看沈乐章,他又泛泪花了,鼻音很软:“嗯。”
他不知道自己眼睛湿漉漉的、好像把自己全身心交出的样子多可爱,沈乐章低头,若即若离地去亲陈幺的唇瓣:“好弟弟,真的不考虑带哥哥回家吗?”他真的就是张嘴就来,“哥哥就是牲口,床上可以用,床下也可以用,一点都不用心疼的。”
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
陈幺真的被骚得不轻,还又被勾引到了,他去攀沈乐章的肩,想继续亲沈乐章。
沈乐章偏头躲开了:“好弟弟。”他伸手抵着陈幺的唇瓣,还颦眉,“哥哥可是正经人家的好孩子,可不能没名没分地跟人干这些不三不四的事。”
“!”
这个时候拖拖拉拉,推三阻四,陈幺简直要被气哭了,他指责沈乐章,“你衣衫不整的勾引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没个几百年的渣男修为都说不出这句渣的惊天地泣鬼神的话。
沈乐章怔了下,他都笑了,他捧着他亲爱的小混蛋的脸:“吃了就跑,爽完了就提裤子,我们幺幺怎么就这么混账呢。”
陈幺脸又红了,气的:“你才混账。”他还去扒沈乐章衣服,还就混账到底了,“你到底做不做?”
别以为他不知道,沈乐章比他还想!
沈乐章颦眉,还是开始脱起了自己的衣服,陈幺就跟胜利了一样,他都要翘尾巴了:“你不愿意脱什么衣服。”
他指指点点,“你还说你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好孩子!”
每次都是沈乐章先开始的,却好像是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沈乐章垂眼,悲哀道:“我干干净净的身子都给你了,我能有什么办法,不过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罢了。”
“……”
陈幺一口老血憋在胸口差点没呛死,他都开始哆嗦了,真特么又羞又气,“沈乐章!”
真淦啊!
这糟心玩意真的一点脸都不要啊!
沈乐章神情落寞,唇角悲伤的弯起:“打也好,骂也好……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对你不离不弃了。”
陈幺:“……”
他真服了,他正要从沈乐章怀里出来……没出成,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手被绑住了,还绑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本来只是生气的,这下好了,他开始害怕了,“沈哥,好哥哥你要干什么?”
丝带是前些天柴和畅生日送过来的蛋糕上的,橙橘色的丝带特别鲜艳,沈乐章当时留下的时候陈幺没多想,只是嘲笑了下沈乐章的少女心。
“我知道弟弟刚刚不是故意冲我发脾气的,只是最近学习压力大控制不住而已。”
沈乐章温柔地把陈幺推到床边,“哥哥笨,不太会说话,也真的没什么可以给弟弟的……也就剩下这身子能勉强让弟弟开心点了。”
陈幺都哭了,吓得:“沈乐章。”都成人菜板上的鱼肉了,他还是嘴硬,“你给我、给我等着。”
沈乐章又笑:“怎么不叫好哥哥了。”
叫?
叫有什么用?
叫了就不用挨—哔哔(消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