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延 作品
第25章 025
“你打算几次?”他人模狗样的擦着头发走到迟雾身边坐下,逗她:“要是次数太多,得收点营养费。”
“......”
迟雾默默看着他,看他微挑的嘴角,湿漉漉凌乱的短发,喉结,锁骨,腰。
半晌,没说话,默默揭过去这个话题,换上拖鞋进到浴室。
她抬手打开开关,花洒下来温热的水流,浴室热气蒸腾,气体不流通,但她洗的很快,没在里面待多久。
里面太热,太闷,她怕自己一丝.不挂地晕在里面,丢脸。
等她收拾好出来后,谈屹臣已经安逸地靠在床头,手上握着遥控器调着频道看球赛。
见她出来了,她拿过旁边的温水和一粒药,朝她递过去:“来之前点的送药,解酒的,不然明早还有的头疼。”
“嗯。”迟雾接过,听话照做的把药吃下,说了句谢谢。
两人虽然经常共处,但除去小时候,之后从来没像这样睡在一张床上。
房间内只剩下一盏昏黄昏沉的床头灯,电视大屏幕球赛进行得激烈,光线投射在白色的床单上,谈屹臣看的蛮有兴趣,迟雾瞥了一眼,默默从床的另一侧爬上去,钻进被子里,中间和他空出点距离。
酒精比在饭庄还要上头,她很晕了,只想睡觉,临闭眼前侧着枕在枕头上,看着谈屹臣,随口说起:“谈屹臣。”
他微侧过头:“怎么了?”
她问:“今天是不是有人和你表白?”
“没。”说。
“装什么。”迟雾看着他:“我在卫生间听见了。”
“是吗?”谈屹臣拎过床头柜上和醒酒药一块送上来的啤酒喝了口,仔细想了想,语气随意:“好像吧,听谭奇说起,就提前到厕所躲着了。”
“哦。”迟雾点下头,那怪不得谈屹臣恰好从卫生间里出来,她想了想,又发现不太对,眉头轻蹙:“那你一开始就在看着了?”
“嗯。”谈屹臣没否认,勾起嘴角笑笑:“一开始就看着了。”
迟雾挺佩服自己的,困到一闭眼就能睡死过去,还能强撑着一股劲跟他掰扯:“看爽了?”
他晚出来两秒,那灭火器就砸楚勋身上了。
“你先别生气,我没出来,是想确定一件事。”谈屹臣语气安慰,偏过头视线落在她脸上,背着灯光,脸部冷峻的轮廓在暗处都显得柔和许多。
她自然地问:“什么事?”
“我想确认一下。”谈屹臣唇边带上一丝笑意,模样有点儿得逞:“就算是你同样处在喝醉酒的状态下,其他人吻你,你会不会推开。”
“迟雾。”谈屹臣面上笑意更浓,眼睛在这黑夜里亮堂堂的:“你好像,只给我亲啊。”
“......”
窗户被风吹的微微震动,两人之间呼吸可闻。
迟雾不说话了,人处在一种呆滞和心速加快的状态之中,稍微用勉强能继续转动的大脑思考后,她冷淡抬眼:“就算是找炮.友,也得挑不是吗?”
言下之意让他不要多想,他不过是长相或者其他方面比别人占了优势,她才会接受这些行为。
“是这样?”谈屹臣不怎么正经地反问。
“就这样。”迟雾点头。
“噢。”他偏过头,笑了下:“既然不排斥,那就再来一次?”
房间里再次陷入安静,迟雾还没想好怎么回,人便突然被他搂过去,她整个人陷在被子里的忍不住轻轻闷哼一声。
迟雾睫毛微颤,大脑还没转过来。谈屹臣垂眼看她,喉结弧度冷淡地轻微滚动:“之前说好了的,你不喜欢,就没有下一次,但今晚是你主动,这就不能怪我。”
他整个人显得有点懒散,把话说完,然后捏住她下颌,俯下身,吻住她柔软的嘴唇。
室内昏昏黯黯,外头深夜开始起风,风大摇晃拍打着玻璃。
本意是浅尝辄止的一个晚安吻,但两具青涩火热的身体紧靠在一起,直接导致这个吻开始不受控制地加深,逐渐演变成天雷勾地火的趋势。
跟上次比,谈屹臣显得格外克制,一开始只按住她的腰不轻不重地在她唇上吻啄。
衣料摩擦在一起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谈屹臣双手撑在她颈侧,右腿卡在迟雾的腿间,保持这样一种姿势俯身吻她。
仗着酒精上头,迟雾双手搂着他的腰,脖颈微仰地回吻,试探地轻舔了下他的唇瓣,谈屹臣看着她,眼神黯黯。
就像是热恋中的情侣,两人自然无比的一起把这个吻加深。
“挺会啊,迟雾。”谈屹臣挺败类地勾下唇,低声说了句。
她不甘示弱地回:“你也还行。”
昏昧中两人静静对视,谈屹臣垂眼看着她脸颊微红,脸颊旁的碎发凌乱地落在耳垂,清冷冷的一张脸,嘴硬的时候,特带劲儿。
也就喝醉了才听话,谈屹臣用拇指指腹轻轻柔挲着她的耳后,低下头再次吻上去。
迟雾皱眉,她被亲的浑身发烫,指甲攥着他领口,身体难受地挪动了下,腿根蹭上他的膝盖,而后的一瞬间,两人同时僵住。
“……”
四下静谧呼吸可闻,静默中,谈屹臣垂眼视线下移,看向迟雾的浴袍底。
衣摆盖在腿间,什么都看不出来,但他的膝盖顶到一片软湿温热,迟雾底下没穿。
就这样保持跪姿僵硬了整整半分钟,谈屹臣眼睫低垂,喉结滚动,一点点轻轻挪开膝盖。
昏昏昧昧的光线下,能清楚地看见膝盖上面沾着一小片泛光的水渍。
片刻后,他靠在床头,跟她隔开点位置出来,哑着声问:“怎么没穿?”
迟雾还没从刚才的劲中缓过来,嗓子吞咽一下,有些发干:“没换洗的,就没穿。”
“嗯。”谈屹臣轻轻点下头,靠在床头缓了半天,还是硬得难受,只好走下床,从校服外套里翻出烟盒,点了一根抽上,分散开注意力。
迟雾还是维持原样,就那么躺在被窝里。
“别躲了。”谈屹臣半坐半靠地陷在沙发里,缓缓吐出口烟雾,伤风败俗地撩起眼看她:“不想今晚挨操,就去把衣服穿好。”
“……”
思索三秒后,迟雾垂眼,慢腾腾地从被窝里出来。
谈屹臣看她,继续说:“跟异性相处时,睡觉,洗澡,都记得把门反锁好。”
“好。”
“知人知面不知心,学会保护自己。”
“嗯。”
......
迟雾没能一早睡到天亮,醒来的时候凌晨两点。
她偏过头看一眼身边的谈屹臣,动作很轻地下床,拿过衣物,背过去把浴袍脱下,换好衣服,静悄悄地离开。
等人走之后,谈屹臣这才坐起来,靠在床头把剩的半瓶啤酒喝完,抬手“哐当”一声投到垃圾桶里,下床,进浴室。
外头偶有几辆晚归的车路过,迟雾捋着长发走出酒店大厅,恰好碰上同班几个男同学,穿着跟她手里一摸一样的墨绿色制服,刚从旁边k歌包厢里出来,正顺着前方横道从左往右朝她这走。
那几人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她,往她身后的酒店看了看,又往她口红被啃得一干一净的嘴唇上看,满眼都是一种“有点意思”“就说这女的不简单”的得意洋洋。
迟雾冷淡地收回视线,没管,拽着外套打车走人。
回到出租屋,迟雾脱下脏衣服进到浴室,仔仔细细冲了个澡才上床,空调打到适宜温度,临睡前,她拿过手机把谈屹臣所有的联系方式拉黑,倒头继续睡。
第一天,邹风约谈屹臣出去喝酒,在bm。
对于迟雾把他拉黑删除这事,谈屹臣早料到了。他折腾一晚上没睡好,打不起精神,到了点往酒吧里一座,灯红酒绿的光线下颓废又消沉,天生适合泡在这种场合里。
“操,你干什么去了?”邹风坐到他身边,笑他:“怎么困成这样。”
“没事,没睡好。”他支不起劲儿地半躺在沙发里,脑袋微仰,半阖眼:“休息两天就睡回来了。”
邹风边喝酒边瞅着他,想起之前有一回在大街上遇到采访填表,最喜欢的事情是什么。
他写的是赛车,谈屹臣写的是睡觉。
他哥们也就这点爱好。
看这人正仰面在沙发里,穿的黑衬衫,上面漏了两个扣子,领子呈v字型,锁骨下方有道被指甲划伤的痕迹,邹风突然就笑了,舌尖抵了下腮,抬脚碰碰他:“几次啊,累成这样。”
“什么?”谈屹臣微睁眼,看他。
“那儿呢。”邹风下巴往他指甲痕那地儿指了指:“迟雾抓的。”他没问,是直接确定的说,这是迟雾抓的。
“你怎么知道?”谈屹臣半死不活地低头看自己一眼,抬手把扣子扣实了。
“猜的啊。”邹风:“除了迟雾,谁还能碰到你,谭奇昨天刚跟我说,你俩躲谢师宴大厅后面接吻,可真行。”
谈屹臣默默无言,跟他干瞪眼互相看了一会,又躺回去,装死。
“几次啊?”邹风还在笑:“你他妈是不是不行?怎么累成这样。”
“......”谈屹臣爬起来,踹他:“没有,滚。”
“什么没有?”
谈屹臣不耐烦:“就是什么都没有,听懂了?”
“噢。”邹风笑得更带劲了:“欲求不满啊。”
妈的。
这傻逼。
谈屹臣抱臂,目光冷冷看他:“走,咱俩现在出去,打一架。”
邹风笑得躺沙发上爬不起来。
过了会,谈屹臣稍微休息过来,点了杯龙舌兰,问邹风:“你女朋友脚怎么样了?”
“比在岛上那会好点了。”邹风想了下:“但还不能着地,今天去她家把她推出来逛了会,闷坏了都。”
谈屹臣点头,离夏思树脚扭伤也才过去没几天,伤筋动骨好得没那么快。
“考的怎么样?”邹风抬起头。
谈屹臣:“四百三,还行。”
“噢,听说你跟迟雾一样,打算报南城大学?”
谈屹臣点头。
“挺好的。”邹风评价一句。
“你呢?”谈屹臣问。
“我啊。”邹风低头,修长的手指覆盖在杯口,跟他讲:“成绩还行,但不一定能留在国内,还在跟家里说这个事情。”
“嗯。”谈屹臣斜他一眼,看他聊这事不怎么高兴,这话题就没继续。
几杯酒下肚,邹风问他:“迟雾现在是你女朋友了?”
“不是。”谈屹臣揉下脸,强打起点精神:“怎么了?”
“就问问。”他说:“感觉你俩挺迷的,谁跟谁开口表白过吗?”
“没。”
“真成。”邹风就是随口问,没想自己哥们真这么纯情,憋到这会连表白还没干,说:“那你喜欢迟雾,这没错吧。”
精神不济,人也就没工夫跟人耍嘴皮子,谈屹臣点头,从口袋里磕出根烟,承认:“嗯。”
邹风纳闷:“那你怎么不说?”
谈屹臣把烟递过去找邹风借火,嗓音淡淡:“还不到时候。”
香烟被点燃,谈屹臣思绪缓缓,想起高一那年他去迟雾家,在她书房无意中翻到个笔记本,有半厘米那么厚,翻开后全是五个大字,一半的纸页都写得满满当当:讨厌谈屹臣。
后头高一去,他寻思着再找找,看这个笔记本还在不在,没准已经不讨厌了,被她扔了,没想到找到一翻开,一整本已经写满了,那本子现在还在她书架上摆着。
他在烟雾中轻轻呼出一口气,慢慢来吧,只要她还在他身边,他有的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