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您说。”安萱萱将茶杯放回到一旁的桌子上，继续听辛娘说。

    可辛娘才刚张了张嘴，就发觉出几分不对劲来。

    好疼。

    嗓子好疼，这茶有毒！

    辛娘两只手捂着喉咙的位置，趁着自己还未彻底失声。扯着嘶哑的喉咙说道，“大小姐……你娘。你娘是被老爷害死的。她是……她是……”

    这话辛娘越说声音越小。最后，辛娘直接一口血吐到地上，再说不出半句话来了。

    安萱萱怔愣在原地，看着一个原本好好的人就这么在她面前变成了个说不出话来的哑巴。心中骇然。

    “辛姨娘，辛姨娘！”安萱萱喊着辛娘，将人扶到了榻上，又叫春桃喊了大夫过来。

    辛娘知道自己大概是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倒也并没大哭大闹，反倒是冷静的让人觉得奇怪。

    “姨娘，”安萱萱盯着辛娘看了许久，半晌才忽然开口说道，“您是不是知道是谁干的？”

    辛娘犹豫了一下，可还是点了点头。

    “……是、是我爹？”安萱萱试探的问道。

    这一次辛娘没再犹豫，直接点了点头。

    两人交谈的功夫，春桃已经带着大夫过来了。

    那大夫年纪已经很大了。被春桃匆匆扯到这里，停下来的时候喘了好久才平复下来。

    “这么着急做甚，累死我老头子了。”那大夫嘀嘀咕咕的抱怨道。

    春桃却不管这么多，直接推着那大夫就往屋子里走。

    两个人来到屋子里的时候，辛娘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至于旁的症状倒是没有。

    简单的把过脉之后。那大夫一脸凝重的看向辛娘和安萱萱，“此乃中毒症状。想来，应该是饮食之中被人下过东西。”

    “你看看这茶！”安萱萱将方才辛娘喝过的茶水递给大夫。

    那大夫闻了闻茶水的味道，又用手指点了一些尝了尝，“是妙音。”

    “妙音？”安萱萱重复着这个名字反问道。

    “正是妙音，这毒是从域外传过来的。无色，但放到热水之中会散发出芳香气味，尝之微涩微酸。无药可解。”

    安萱萱听到这里，心中一沉。即使如此。那辛娘这嗓子怕是……

    就在安萱萱沉思的时候，辛娘忽然抬手扯了扯安萱萱的衣袖。安萱萱低头去看她，发现辛娘冲她摇了摇头。

    那意思是让她不要在意。

    安萱萱忍不住狠狠搓揉了衣袖边缘的布料，眼中神色越发的冷厉起来。

    “春桃，你先带着大夫下去吧。”安萱萱交代了春桃一声，浑身的冷意越发凝重。

    就这么平平凡凡的当个商人。这安靖宇还当真是屈才了！

    “辛姨娘，这事儿算是我欠您的。您放心。我不会就这么让您白吃亏的。”她看向辛娘说到。

    可辛娘却摇了摇头。因为辛娘不会写字，所以两个人只靠着动作的比划来交流。费劲的很。

    鸡同鸭讲了半天，安萱萱才终于明白过来辛娘的意思。

    “你是说，这是你欠我娘的，不冤枉？”安萱萱抬头看向辛娘。

    辛娘点点头。

    有那么一瞬间，安萱萱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好。

    虽然她现在仍旧不明白当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可她也能够通过辛娘先前的言语猜测到一些。无非也就是痴情女子负心汉的悲剧罢了。

    只是辛娘又做错了些什么呢？当年的她一心爱着安靖宇，到头来却被心上人栽赃陷害了不说，还被软禁在这一方院落里这么多年。如今又哑了嗓子。

    真是……

    “安靖宇做下了恶事。他会得到报应的。您好好休息。”安萱萱说完这话就退出了。

    走在回栖梧院的路上，安萱萱内心有些复杂。

    本来刚刚看到圣上给她的那张纸条的时候，她以为只不过是件姨娘毒害正室的闹剧罢了。可如今看来，其中似乎还另有隐情。

    如果真的只是件寻常的内宅争斗事件。那安靖宇何苦要对辛娘痛下毒手？更何况，明明已经下了毒，却不肯直接将人毒死，而是用了些致哑的毒药，说重不重、说轻不轻的。

    安萱萱抬手摸索着挂在腰间的玉佩，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对安靖宇动手。

    想了半晌，安萱萱喊了春桃过来，“去喊安管家过来，让他把院子里的所有下人都叫到我院子里来。”

    春桃不明白安萱萱想要做什么，却还是点头应了下来。